gu903();说完便拿上换下的篮球服,下了车朝赌场走去。
云叔把赌场开在了西排沟,整个临县最乱的地方。
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混混就是旁边纺织厂的工人,什么牛鬼蛇神的人都往这儿聚,连警察都不大爱管这边的事。
但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容得下云叔的赌场。
西排沟的周围建筑都在不断翻新,就只有西排沟群鸡鹤立,还保持着十几年前的样子,交织的胡同,破败的青砖路。
林望绕过坑坑洼洼、积水的泥泞地,走进了胡同。
西排沟的胡同很窄,几乎每面墙上都能看见一片片的青苔。有些屋子没有翻修,用的还是老式扣锁木门,有些屋子紧跟时代的步伐,用的却也只是最便宜的薄片铁门。
云叔租了个院子,一楼赌场二楼是居住的地方,在墙边上修了间厨房,心情好的时候就给自己做做饭,忙起来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直接点的外卖。
云叔估计是天天心情不好,厨房在那儿就是个摆设。
“叔!”林望推开没锁的铁门,走进院子里大喊了一声。
“一楼台球桌这里!”云叔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一楼赌场里传来。
林望顺着声音走进一楼大厅,发现一楼门口两边各摆着一个常青松盆栽,稀奇地“嘿”了一声,将手上的袋子随手朝躺椅上一丢,走到台球厅笑着打趣道:“你怎么有兴致养起常青松来了?”
“又不是我买的,”云叔一边涮着肉片一边朝对面喝酒的云叔嘟了嘟嘴:“老荀买的,说是吉利。”
“那确实是,”林望从一旁撂成一堆的塑料椅中抽出了一个,放到桌前,一坐下就开了瓶啤酒:“今天赌场怎么就没人了?”
按照道理来说,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赌场最热闹的时候,混混们都睡醒了,纺织厂的工人们也都下班了,都按耐不住心中的牌瘾想要到赌场这里大展身手了。
打麻将的、玩老虎机的、炸金花的、钓鱼的各占一个场子,组成黄昏下喧嚣的赌场。
“好久没和你荀叔好好喝一杯了,清场了。”云叔笑着闷了一口白酒说道:“你今天来点白的?”
林望一边笑着摇了摇头一边伸手摘了荀叔别再耳朵上的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了,我等会儿还得去看我妈。”
“啊..”猛然一提到林望他妈,云叔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脸上就划过一丝落寞,低着头低喃道:“是该去看看了...她最宝贝你了...”
桌上的氛围变得有些悲伤,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只剩下锅中不断传出的气泡破裂的声音。
“你小子,一来就把老子的好烟给抢走了,”荀叔笑着岔开了话题,对着正在吸烟的林望指了指:“怎样,这烟还抽的惯不?”
林望猛吸了一口,用手指夹着烟头,透过烟雾看了看烟头上的英文字母,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牌子,咂了咂嘴巴回味了一下,有些冲。
“还行吧,味有些冲。”林望喝了一口啤酒缓和了一下。
“老烟枪了,普通的烟根本尝不出味。”荀叔笑着说:“别光顾着喝酒,吃点东西垫垫胃。”
林望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烟头就进装水的塑料杯里,提起筷子就从辣锅中捞起了一片土豆,蘸着碗中的辣酱送入口中。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望咽了口中的菜转过身去,看见来人脸色立马阴沉了下去。
“哥,我路上遇到了沈呈就把他一起带过来吃点东西。”陈杰笑着解释道,看见林望也在有些意外地说道:“哟,望子也在啊,那今天咱几个可是聚齐了,一定要好好喝一杯啊!哈哈哈!”
林望理都没理他,面色阴沉地转过身去捞着锅里的菜。
“云哥,荀哥,没打扰吧?”沈呈笑着问道。
云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作声。
“哈哈,没有,没有,坐下一块儿吃吧。”荀叔看了一眼云叔,还是笑着把人招待下了。
等到两人都落了坐,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云叔和林望都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吃着菜,喝着酒。任由陈杰和沈呈怎样缓和气氛、抛话题都不接。
任谁都看得出,这里不欢迎他们,可是那两人就当作没看到似的一直和荀叔打哈哈,赖在这里不走。
“是啊,上回望子还给我们带了一大笔生意,”陈杰突然把话题引到林望身上:“他带过来的那男孩长得可好看了,那模样...”
陈杰不提起那件事还好,一提起林望就想起他看江希的眼神和心中打的小算盘。太阳穴一阵突突跳,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把筷子朝桌上狠狠一掷,目光阴沉地看向陈杰:“你他妈要是再不把你那肮脏龌龊的想法给我消了,我不介意给你洗洗脑。”
“我□□妈...老子什么想法!”陈杰瞪大眼睛冒着火气:“我就看人顺眼想和人交个朋友怎么了?”
“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林望眯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你玩谁都可以,别动老子的人。”
“我□□...”陈杰听见林望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揭穿了自己的想法,不给自己一点面子,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想要给林望开瓢。
可到底还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速度和反应力都不及正值青春的林望。
林望迅速起身,一把抓住陈杰拿着酒瓶挥在空中的手腕,另一只手抄起碗旁的酒瓶给陈杰开了个瓢。
头骨与玻璃撞击的清脆声在空气中炸开,爆开的玻璃碎片呈烟花状在陈杰的额头上朝四周散开,暗黄色的啤酒混合着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下。
林望趁着陈杰被砸懵的瞬间,甩开了破碎的啤酒瓶,抄起桌上的浸着烟头的水杯,大跨一步绕过云叔将陈杰的手腕用力向后翻折。
陈杰一边大声哀嚎一边弯下身子企图调整手腕位置缓解疼痛。
林望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踢在陈杰的膝盖窝将他从一旁踢出去,倒在了地上,然后长腿一迈,跨坐在陈杰身上,掰开他的嘴把浸着烟头的水倒在他嘴里,然后合上他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迫使他将水咽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林望做的行云流水而且极其迅速,等到林望将装满烟头的水杯丢在陈杰脸上,站起身来,众人才反应过来。
沈呈立马丢了酒杯将陈杰扶起。
林望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不断干呕的陈杰说道:“今天算你运气好,只有四根烟。还有下次的话,我不介意用泡有20根烟的烟水来给你洗洗脑。”
“我操..呕!!”陈杰涨的面色通红,手指不断地想要去抠嗓子眼,企图把烟水呕出来。
沈呈面上也有些不好看,立马将陈杰扶起对着荀叔说道:“我先送他去医院。”
然后便扶着不断干呕的陈杰脚步匆匆地走向门外。
在这个过程中,云叔和荀叔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任由林望撒野。
等到他们走后,云叔终于憋不住垂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操!我操!望望你...你太给力了,那两个孙子...哈哈哈。”
林望深呼吸了一口,又将气缓缓地舒了出去,这才感觉体内暴掠的因子被压了下去,扯过挂在一旁墙壁上的卷纸,拿纸巾擦了擦手上残留的烟水,脸色阴沉的坐回了座位。
“这么多年了,你小子下手还是那么狠,”荀叔笑着给林望开了一瓶新的啤酒:“那烟水虽然没多少根烟,但是泡了得有大半个小时了,这回洗个胃估计都是够呛的。”
临县这边称泡烟头的水为烟水,烟水是有毒的,毒素的猛烈程度取决于泡烟头的数量和泡烟头时间的长短。
烟水灌人是这边折磨人的一个小伎俩,你别看就是一杯水,它威力可不比刀棍小,有时候一杯水灌下去当场就能死人。
“我知道,心里有数。”林望闷了一口啤酒说道。
看见林望阴沉的脸色,荀叔也就不再和他说话,只等着他自己缓过来,给揉着肚子喘气的云叔到了一杯白酒问道:“沈呈怎么招惹你了?给人家甩脸子。”
原本还扬着笑意的云叔一听见荀叔这么问,立马就变了脸色坐直了身体,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了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孙子想在我们这里卖粉!”
“什么?!”荀叔和林望同时惊呼道。
“来找我好几次了,我都没答应,我才不干这种操祖宗的事儿。”云叔沉着脸说。
“妈的,我就说陈杰那小子怎么会想到要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原来是搁着儿等着我呢。”荀叔将酒瓶朝桌上狠狠一甩,咬牙切齿地说。
卖粉这件事一旦被抓了,那可真就搭了自己半条命。
林望紧皱眉头,担忧地问道:“上回羚哥说赌场有些麻烦是不是就这事儿?”
“对,那孙子和我说不通,就找人给我制造了点小麻烦,妈的,真他妈不是个好玩意,想钱想疯了吧。”云叔骂道。
西排沟很早以前就有人开始卖粉,但是都是熟人买卖,从来没有向外扩张过,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沈呈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真他妈想钱想疯了,想干什么,想创造一个毒品帝国吗?林望烦躁地想道。
“沈呈接手了所有的线吗?”荀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脸严肃地问道。
“估计是,林霖一个多月之前就带着老婆孩子去广州了,估计不会再回来了。”云叔皱着眉说道:“你家具城那边...”
“我明白,我会把资金撤走,”荀叔接过话:“赌场这边,还是从西排沟撤走吧,虽然警察不爱管这边的事,但是贩毒这么大件事不可能不管。....我给你重新找地方。”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沉重,云叔肯定是舍不得西排沟这边的,毕竟住了那么多年而且人流量基本都在这边,说要撤走心里肯定还是不舍的,但是眼下的情况,从西排沟撤走才是最明哲保身的。
“操蛋的玩意儿,迟早得翻车!”云叔闷了一口酒,恶狠狠地骂道。
林望也烦躁地连续吹了两瓶啤酒,发现心中的烦闷还是压不下去,便猛地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干嘛去?不喝啦!”荀叔抻着泛红的脖子喊道。
“不喝了!”林望伸手从收银台后挂满钥匙的墙壁上随意拿了一把,头也不回地回道:“看我妈去!”
荀叔爱车,酷爱摩托。
赌场旁边专门搭建了一个风雨棚给他放车。林望初中的时候经常在赌场里混,也经常跟着荀叔骑摩托,林望骑摩托的技术还是荀叔手把手教会的。
林望对荀叔那几辆摩托熟悉的很,眼睛朝挂满钥匙的墙壁上一看就知道哪把钥匙是哪辆车的。
他选了一台马力最大的机车。
头盔、防护服什么的都不穿,直接长腿一跨,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一边不断地扭动着把手使机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边拨开车撑、掉转车头。
然后猛地一踩油门从赌场后门飞驰出去。
身后还隐隐约约传来荀叔的叫骂声。
“林望你他妈的要死啊!喝了酒还骑重机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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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你身上的味道就是青草
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震得整个耳膜嗡嗡作响,带着热意的风不断冲击着林望的脸部,鼻腔都灌满了风。
林望把码速加到最大,弓着身子使身体更加贴合机车的车身,减小阻力。沿着笔直的公路呼啸而去。
林望现在很愤怒,火气从心底开始燃烧直顶天灵盖,理智都给它烧没了。即使刚才暴掠了陈杰一顿,可是根本没什么卵用,愤怒的情绪卡在胸口那里不上也不下,就那么燃烧着,从里到外都要给烧没了。
此时林望顺着车道就是一个大拐弯,特意朝内压了车身,膝盖几乎都要贴地,耳旁的风声越发轰鸣起来,轮胎与地面剧烈的摩擦着,甚至抛出了点点火星。
林望感觉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翻车了,手臂脱离车把,整个人会因为离心力的缘故而被狠狠地甩出去,像一坨猪肉一样的被狠狠地甩到一旁的铝合金护栏上,与护栏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护栏会被撞得变形,自己则会被撞得肋骨断裂。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脖颈会砸到护栏边缘,第三骨会直接撞碎,而自己则会当场身亡。
林望感觉下一秒就是死亡。
但是林望不是那么傻逼的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在感觉机车快要脱离掌控的前一秒,林望双臂立即发力,将车头朝外压,整个车身就又立了起来,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大拐弯,林望兴奋地吹了声口哨,经过了刚才那一瞬间,林望心中的愤怒之火得到了释放,整个人也被刮脸的风吹得渐渐清醒过来,减缓了车速,稳稳当当地开向疗养院。
疗养院坐落于城郊处,离县里并不远,再加上林望把车开得快飞起来了,没过多久就到了。
林望将机车停在疗养院门外,抽了钥匙下车。
刚才开得太猛,手掌已经被震得没知觉了,只有虎口传来阵阵痛意。
林望交叉着双手,让双手互相揉捏,慢慢地朝疗养院走去。
疗养院建在整个临县唯一被评为生态城郊建设区的丁玲区,没错,据说这个地方曾经是大作家丁玲的老家所在地。
但这儿的环境不卖不夸,是真的好,澧水从这儿徐徐流过,一块块农田被整成规正的正方形周围的房屋错落有致的建筑在群山之间,在郁郁葱葱的树林身后若隐若现。
这儿的人开饭晚,一般都要等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从田里出来回家做饭。
林望到的时候正值黄昏,袅袅炊烟正从每家每户的烟囱中徐徐上升,在房顶上缓缓散开,围着房屋和树林起舞,增加了一份朦胧的美感。
饶是林望这种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也觉得眼前的景色很美,美到有些不真实。
“干什么来的?”门口的门卫大爷糊着一嘴的油从保安亭的窗口探出头来问道。
林望揉了揉有些疼的脸颊回道:“来看人的,1046号房张曦月的儿子。”
“哦,是吗,”门卫大爷听见林望这么说边用嘴咬着筷子,空出手来拿了一个小册子递给林望说道:“登记一下,八点关门。”
林望接过册子,从笔筒里抽了一支水性笔把登记信息都填好以后将册子递回给大爷:“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疗养院不大,由几栋低矮的红瓦房屋组成,中间的土地挖空建了个小池塘,上面修了一个小亭子供疗养院的人放松心情。
林望轻车熟路地走到了1046号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没过多久面前的铁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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