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海闻言,纳闷道:他他对你做什么了?
刚问完话,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目光倏地一凛:他把你当那什么小明星了?
陆时海说得隐晦,但已经想到了那处,声音骤然冷下去,比方才质问剧组还要阴沉,听起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他敢动你?
不敢,当然不敢。谢云晞赶紧摇头,哥,你别担心,我当场给他揍回去了。
他这么说,陆时海神色却没有放松,谢云晞简直能看到他身后黑压压的气场。
你别操心了。这场子我自己找回来。谢云晞拍拍他的背。
忽然,他话锋一转,虚着气声说:哎,我这擦伤得回去消毒了。
说完还倒吸一口气。
陆时海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过来,脸色也由冰冷转为慌张:这伤口没事吧,怎么纱布缠这么多?
没,小事儿,待会文乐帮我上药就行了。谢云晞趁他没留神,把对方拧了个个儿就往外推,您先回去吧,别耽误工作。
陆时海是打断了工作临时过来的,不用想,陆氏那边此刻肯定堆积了一堆事务等着他批。
得到剧组的再三保证,他又叮嘱了谢云晞好一会儿才离开。
好不容易把便宜大哥送走,谢云晞疲惫地回到房间,躺倒在床上,床垫被他压出一个凹陷,温和地承托住他的身体。
陆时海一提起,诸宏博的身影又浮现在他脑海中,联想到原世界线中他的所作所为,新仇旧恨顿时一同涌了上来。
但仅仅是靠昨天的录像还扳不倒他,谢云晞想了想,必须得从他强迫过的人身上取得证据。
在过去的数年间,诸宏博肯定没少强迫自己手下的艺人,但凡长得有些许姿色,或男或女,肯定都被他骚扰过。
一些人或许还把这当作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但总有另一些人是迫于无奈,所有的痛苦只能自己咽下。
然而他们愿不愿意给他证据,还得另说。
谢云晞站起身,一边思忖一边倒腾医院里带出来的东西,消毒水药水什么的在他眼里都长一个样。
他拿起一个药罐,眯着眼看上边的说明,直到几声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谢云晞有些惊讶地问:谁?
酒店的房门隔音效果比较一般,外头传来闷闷的一声:我。
是楚惟澄。
谢云晞拉开门,对方站在空荡的走廊里,左手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小型一次性饭盒和汤碗。
楚惟澄短暂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宵夜。剧组大家订了吃的,我给你送过来。
哦哦谢谢。谢云晞反应过来,伸手接过。
楚惟澄把袋子递到他手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停了一会儿,小声说:看看。
嗯?谢云晞迷惑地看着他。
对方的目光游移了片刻,最后落在他的手肘的纱布上。
医生说晚上还要消毒一次。
谢云晞恍然,是在说他手上的擦伤。
正找药水呢
三十秒后,楚惟澄流畅地把需要的药水挑出来,再按顺序依次排好,谢云晞都看呆了。
你怎么知道要用这些?
护士说话的时候我在听着。
谢云晞被噎得尴尬了一瞬。
他回想起来,那时候一个眼睛圆圆的小护士替他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解释回去后自己操作的流程,而他光是忍着眼泪不再出来就用尽全力了。
小护士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喋喋不休吵得他脑壳疼,最后他干脆往楚惟澄身上一靠,借机用对方的衣服吸走泪水。
谢云晞:
他的脸色瞬间有些微妙。
太丢人了。
楚惟澄从刚刚开始就悄悄关注着眼前的人。看到对方的表情,他禁不住弯了弯嘴角,我来帮你。
此时此刻,那双棕灰色的眼眸里夹杂着些许羞赧和悔意,反倒使整张脸生动起来。
这种表情估计只有自己看到,起码剧组里的其他人都没看过,想到这里,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耳根顿时有些发烫。
楚惟澄小心地解下纱布,对方扑过来的时候手肘落地,被茶馆的水泥地擦伤。白皙的胳膊上扎眼地杵着血道,伤口不深,只是面积有些大,边上的皮肤微微泛红。
太刺眼了。
楚惟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他用棉签蘸取药水,轻轻覆在伤口上。然而甫一碰上,谢云晞就瑟缩了一下。
疼吗?
楚惟澄哑着嗓子,指尖捏紧棉签,用力得有些发白。
谢云晞抖着声音:还行,你继续。
不管疼成什么样子,消毒药水还是得再上一次。
楚惟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继续上药。他一手握着对方的胳膊,免得谢云晞一痛就往回缩,另一只手压抑着颤抖,轻轻地把药水敷上去。
等到伤口的所有部分都敷好药水后,楚惟澄猛地松手,然后深呼吸一口气。
他快要窒息了。
内心翻涌起各种各样的情绪,难过、不舍、自责、心疼面对着因为自己而磕碰出来的伤口,这个过程太煎熬了。
但眼前的人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
对方见一切终于结束,眉眼间漾起笑意,然后语气愉快地向他道谢。
睫毛投下一圈暗影,眼眸里闪着莹润的光。
楚惟澄有刹那怔然,然后他弯起嘴角,也朝对方笑了笑。
谢云晞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背上怎么样,我看看?
下午对方去处理的时候他没看着,因而也不太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他投桃报李地说:要怎么处理吗,我帮你?
楚惟澄已经换上便服,这时穿着一件短袖t恤。谢云晞抬手去掀,而他的指尖刚碰到对方,楚惟澄居然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后退半步。
谢云晞:?
动作相当突兀,楚惟澄缩完,自己都怔住了。他静了一会儿,小声说: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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