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皇子殿下今日来过一次,说要见殿下,人走了之后没多久又派了个宫人过来。”紫玉都快愁死了,公主不怕三皇子,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如何能应对怒火滔天、极其不耐烦三皇子殿下?
楚慧才将身上的披风解开,闻言又重新系上:“这么着急,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他好了。”
只是还未曾跨出宫门,陈公公便带着皇帝的口谕来了。
“殿下,皇上要您过去一趟。”
楚慧也算是前脚才回来,父皇这就要将她叫过去,嘴上说着给她足够的自由,绝对不会派
人监视她。现在这样,呵,谁信啊?“陈公公请吧,父皇要见我,我还能躲开不成。”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御书房。
“殿下请——”陈公公恭敬地说,把人送进去之后,他还觉着十分奇怪,以往公主也不是没有被请过来的时候,路上也会跟自己搭个话,问问皇上的心情之类的,可现在公主什么都不说,好像皇上做什么她都能猜得到似的。
“儿臣叩见父皇,不知父皇今日叫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皇上抬眼,见了她便是一笑,说:“朕今日叫你过来只为赏你个好东西。”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宫女举着一个碧色的玉盘走了过来。
楚慧往那处一看,便在玉盘中央发现了一只煜煜生辉的珠钗。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楚慧脸上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来她是喜是怒。
皇帝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问:“慧儿是不喜欢朕送你的这样东西?”
“的确是很漂亮的珠钗。”楚慧将那枚珠钗捏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可儿臣也不是谁戴过东西都会去捡的,荣妃娘娘的珠钗,父皇还是将它收起来预备睹物思人吧。”
“胡说,她哪里配得上这枚珠钗。朕说是你的,便是你的。”皇帝似是想起凌嫣,脸上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情,不过看向楚慧的时候,又明显多了几分慈父之情,“这枚珠钗是最适合你的,只有落在你手里,真才能安心。”这本就是安缃的珠钗,现在留给他跟安缃的女儿再合适不过。
“父皇为何这样说?”楚慧自然不是真的不知道父皇为何这样说,只是她必须要装成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即便是说一些违心之语。她知道这枚珠钗是楚安缃的,是她娘的,她现在也从皇叔口中知道了她娘为她做过什么,所以这枚珠钗她势在必得。
“......”皇帝不敢在楚慧面前说出实情,只好绞尽脑汁地想出来一个借口,“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此钗便当成你嫁妆中的一物,充了妆奁吧。”
楚慧也没想到皇帝竟然找了这样一个理由,她顿了好久才说:“那儿臣便多谢父皇了,父皇叫儿臣过来只这一件事吗?”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皇帝忽然将一份奏章拿给楚慧看,“北疆有你皇叔在,屡屡得胜,如今更是打得宣骊族投降,可南域却少了一员大将,这是今日在朝堂上他们拟出的大将之选,你替朕看看,谁更适合做南域的大将军。”
楚慧却没有翻开那奏章,她说:“父皇,这些朝堂上的事您与几位皇弟商量着来就好,儿臣不便过多参与。”
“朕叫你说你就说。”皇帝却执意要她去看那奏折,再说这几年来楚慧也没有少掺和这些事,“咱们皇家的孩子,只要出的主意好,这主意是皇子想出来还是公主想出来的,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儿臣是真的没想到,在父皇眼中竟然是对我们一视同仁的。”若非时机不对,楚慧都要笑出来了,父皇的话有时候听听就是,真要信了的话坑的不还是自己吗?“儿臣还以为凭着父皇对儿臣的偏爱,儿臣要比他们重要一些呢。”
“朕最疼的自然还是你。”皇帝听到第一句还有些慌神,等到后一句出来他才放了心,“你所说的话朕也会多加考虑,今日朝上有人说请你皇叔再次挂帅出征南域,你怎么看?”
“万万不可,北疆苦寒,南域却湿热无比,且不说皇叔突然去了南域之后身体能不能受得住,便是在北疆要打防守战,去了南域说不定还要打水战,皇叔未必能适应。”楚慧却是完全不同意的,这同她之前的观点一模一样,“不过儿臣倒有个想法可以说给父皇听一听。”
“你说说吧。”
“几位皇弟年纪也不小了,朝中有父皇撑着,何不将他们派出去练兵?”楚慧提了个主意,南域久战未胜,原本就该父皇御驾亲征来提升士气才是。不过皇帝不去,皇帝的儿子过去也是一个好主意。
“......”皇帝沉默了许久,突然问,“你更倾向让谁过去?”南域有数十万雄兵,若哪一个皇子真的去了南域,岂不是相当于将半壁江山都给了他,将来若是太子之位不曾落于他的身上,天下便会陷入彻底的不太平之中。
皇帝要楚慧说,楚慧便放开了说:“如今朝中的情形想必父皇要比儿臣清楚得多,思贤与思源二人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是在明争暗斗,可他们却是父皇制衡的关键。如果只派一人去南域,这份平衡就会被打破。所以儿臣觉得,既然要锻炼他们几个,不若将他们四个人一同派去南域,这样不仅能继续让他们几个互相制衡,相信几位皇弟也会为了立下战功而努力。”
“......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朕年事已高,所有的皇子都被派出去,万一朕有个什么事,难不成这偌大个江山要交到小六子手中吗?”皇帝其实还有一个隐忧,他虽然不想承认,却也知道这是个事实,他必须永远要考虑的时候。
“父皇春秋鼎盛,为何要这样说?”楚慧一下子急了,“莫说只是几位皇弟出去历练数年,便是十数年,数十年,父皇也不会有事。”
皇帝只听出了楚慧的急切,楚慧的关心,所以他欣慰地笑了笑,说:“朕的傻慧儿,再活数十年朕不就成了老妖怪?”
楚慧抬头看着皇帝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父皇是真龙天子,本就该百岁、千岁、万岁!”
“好!”皇帝大笑,“朕是该长命百岁,朕还没有看着慧儿出嫁,还没有抱上外孙呢!你说的话朕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儿臣告退!”
除了御书房的大门,楚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方才走了一步险招,若父皇真的能狠得下心来把楚思源楚思贤都送去南域,那再过几个月,等到父皇病重之时,这天下于她而言便是手到擒来。若父皇狠不下心来,说不定哪日回想起今日的谈话,便能察觉到自己的狼子野心。
不过富贵险中求,楚慧却一点都不后悔。这次要是成了,可是一下子解决四个麻烦,至于他们四个会不会拿下南域数十万兵马,也要他们有那个本事才行。
第88章锦囊妙计
豫王府。
豫王有急事要寻莫成禄,可是去了他的住处却未曾见到人,便问一旁的小仆道:“你可知莫先生去了何处?”
“莫先生这几日常常一个人去后院的锦鲤池旁,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奴才替王爷去看一看?”小仆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他一个可能的去处。
豫王府后院有个锦鲤池,满池的锦鲤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不过可惜这豫王府的主人常年在外征战,甚少回来欣赏。眼下这里倒成了莫成禄的地盘,每日吃过饭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便会将时间全部耗费在此处。
“这都看了多久了?居然还在那里?”豫王是格外无奈,“罢了,本王自己去见他。”回到京城,豫王的自称也要改一改,免得有心人拿此做文章,说他放不下兵权,图谋不轨。
到了后院,果真在锦鲤池旁见到了莫成禄。
“莫先生——”豫王喊了一声。
莫成禄一时受到了惊吓,险些掉到锦鲤池中,好在他随手扶住了一旁的栏杆。回身一看,发现了豫王,他一下子羞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说:“让王爷见笑了。”
“无妨。”豫王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在莫成禄身边站定,说,“莫先生,本王今日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莫成禄捋了捋头发,恭恭敬敬地朝豫王行了礼,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王爷请讲。”在军质彬彬的少年书生。
豫王从早朝回来便一直忧心忡忡,而今看到莫成禄这样子,心情竟一下子平静下来,他说:“今日早朝,赫连大人向皇上上疏,希望本王能够再度挂帅征战南域,莫先生怎么看?”
莫成禄挑眉,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王爷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属下已无需再多言。”
若豫王真的还想再挂帅南域,早在朝堂之上便会赢下来,完全不需要再回来询问旁人的意见。既然他未曾直接在朝上答应,便说明他已心生退意,现在来问自己不过是求个安心而已,毕竟兵马权势在手,一朝放下心中总有些不安心。
“......”豫王看了莫成禄许久,终是叹了口气,说,“知我者,世上唯有先生一个人。本王征战疆场这么多年,老了老了,有些东西原本不想放,可想一想年纪大了未免力不从心,到时候还能有多少东西是攥在自己手中的?”
“王爷能想得通再好不过,身在庙堂,最难选择的便是激流勇退,王爷能做出如此选择,属下属实佩服。”莫成禄所言倒是没有半分虚假,他人生的前二十个念头只为追名逐利,十年寒窗苦读也只为能够在朝堂争得一席之地,只可惜高中探花也是郁郁不得志。后来幸得公主知遇,又有王爷赏识,才在军中实现了自己的价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远离官场纷争之后,很多事才能看得更加通透。
“只是皇上对本王疑心已久,本王若是断然拒绝,皇上定会心生疑窦,到时该如何应对?”豫王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也是因为他处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无论进退都惹人猜忌。
“总不至于比王爷接手此事更令人猜忌了。”莫成禄一语中的,“王爷可以以年纪大了,想要在京城颐养天年的理由拒绝此事,想来皇上不会过于为难。”
“颐养天年?真想不到本王竟然也到了说这个词的一天,罢了,罢了,这人啊不服老是不行的。”豫王自嘲地笑了笑,又说,“明日本王便回绝了皇上,从此做个闲散王爷,学先生一样,每日里抓鱼逗鸟,也不失风雅......反而是你——?”
“王爷此话怎讲?”莫成禄不知话头怎么又落到了自己身上。
“莫先生年纪轻轻,又有定国□□的旷世之才,如若像我一样整日守着这一池锦鲤,岂不浪费了先生大才?”豫王说道,“本王做这个闲散王爷之前,一定要为先生谋一个好前程才是。”
豫王临出庙堂,心中惦念却还是莫成禄,这让莫成禄无尽感激的同时还生出了些许愧疚之情,他的前程——他的前程其实早已一片光明,只是不好告诉豫王殿下罢了。毕竟公主虽然有夺嫡之心,却也不愿搞得人尽皆知,否则一定会误了大事。如今王爷也只知她与公主走得近了些,并不知道将来公主能给他最好的前程。
“多谢王爷关怀,王爷之恩属下一定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
暗影从宫外回到慧鑫殿,将一枚锦囊交到了楚慧手中。
“殿下此前所问之事,莫先生已经给出了妙计,便在这锦囊之中!”
楚慧将锦囊捏在手中,说:“我知道了,你帮我向莫成禄传达一下谢意。”
“是!”
暗影离开之后,楚慧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锦囊,等她看清楚莫成禄出了个什么主意之后,脸一下子皱了起来。
“怎么了?”芸宛好奇地从她手中接过那张字条,看完才知楚慧为何变脸,“这一招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皇上会心生怀疑吧。”
想让皇上下定决心将几位皇子都送去南域很难,可如果是几位皇子自己提出来要去南域建功立业,皇上自然再没有拒绝的理由。莫成禄出的主意便是如此,他希望楚慧能够想法子将去南域的好处透露给几位皇子,到时候几位皇子一定竞相过去。
“原本以为我那一招已经足够大胆,没想到莫成禄的胆子犹甚于我。”楚慧勾起了唇角,“不过既然都走到了今天,那么试一试他的办法也无妨。芸宛,你替我出宫办一件事......”最后几句话,楚慧是贴在芸宛耳边说的,虽然极小声,可她完全能听得清。
“公主放心吧。”芸宛拿了令牌就要出宫。
事实上楚慧交给她做的事很简单,无非就是去宫外找一些三教九流之徒,有些话她们说不得,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却可以当饭后茶余的谈资。百姓之言即为民心,很快四皇子楚思邪马上功夫不错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由他去南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这些舆论传到朝堂之上的时候,楚思贤一派自然没什么意见,楚思邪与他穿一条裤子,若楚思邪能建立这份功业,将来也会算在他的手上,更有利于他争夺太子之位。可楚思源一脉自然不乐意了,南域雄兵数十万,若真的被楚思邪掌控在手中,将来就算是他能得到皇位,南域便会成为一个隐忧。
所以没过几日,楚思源便自请去南域领兵,为皇上分忧解劳,甚至甘心情愿立下军令状。
朝堂上大皇子一派和三皇子一派争了数日,让皇帝烦不胜烦。终于,皇帝再也忍不了了,他大手一挥,下了一道圣旨,直接将四位成年的皇子全部送到了南域。既然他们想要争,那就先去南域争个高下吧!
楚思贤等人离京的前一日,皇帝下令举朝休沐一日。不过他并未曾和几个皇子在一起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而是将楚慧叫去了御书房,与她下了一整夜的棋。直到第二天一早,楚慧才打着哈欠要回去睡觉,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皇帝也十分痛快地放了人,毕竟下了一夜的棋他也有些疲倦,右手都险些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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