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黑色西装、纯白衬衫,修身亦精致,沉稳却不失亲和。
顾意松开安全带,歪着脑袋看他,“宋总,您今天真帅。”
因标书提前递交给了招标方,宋诚两手空空地下了车。微风吹拂下,西裤勾勒出长腿的完美曲线,而腰部诠释细韧,引得参加开标会的精英人士(女士)或是驻足,或是侧目,又或是议论纷纷。“好帅。”
宋诚停下脚步,单手插|进西裤的口袋,微微侧过头,抿了抿笑,回答顾意,“是吗?昨天不帅?”
顾意跟着他,进了开标现场,白衬衫、黑色包裙,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她眼尾扬起,“帅,宋总每天都能帅出新高度。”
宋诚轻嗤一声,“不走心。”
不过是用敷衍的态度说了句真心话,他便认为不走心。
顾意没说什么,找到席卡,落座。
因为来的早,全恩大厦的会议厅略显得空荡,虚虚坐着几家竞争对手。
顾意循着席卡望去,单单看公司规模,确实在“永捷通信”之下,但若是看年利润,倒是未必。
永捷通信最大的同行企业当属捷成网络,瞧这名儿取的,有够山寨的。
的确也是,捷成是参照永捷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最近这两年,因着闵梁志的不管事,捷成倒有反超的趋势。
否则,也不能够在开标现场,公然挑衅。
捷成的高管,项目主要负责人,走了过来,“二位看起来挺面生。”
来者不善。
顾意眼皮微敛,又上掀,“您看起来也挺面生。”
那人哈哈笑起来,“该不是这样重要的场合,你们闵总就这样敷衍了事吧?招投标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这门外汉终究是门外汉,就算把自己包装成都市精英,待会儿现场流程那么多,很快就穷形尽相了。”
“永捷通信在同行业中混不下去了,这样的招标项目,大可以直接弃权。何必自取其辱?”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阿猫阿狗影射谁呢?影射她可以,影射她上司,绝!无!可!能!
顾意眼皮掀了掀,道:“我瞧着您年纪也不大,应该才刚过五十吧?怎么心聋目盲眼睛瘸的?建议您去医院做个综合性检查,咱哪里不好治哪里。”
有些人啊,生而为人枉为人,一心只想当畜牲。
“对了,你是不是嫉妒我们领导比你帅,比你年轻,还比你有为?”
宋诚本不欲理会这些,他向来讲究涵养二字,没道理说被疯狗咬一口,反过去咬狗一口。
用结果说话,才是最直接的打脸方式。只有底气不足的人才总是试图在气势上压人一等。
但那人却说,“帅?年轻?有为?出门前不先照照镜子?”
于是,宋诚不动声色的补刀道:“捷成网络,殷明,招投标经理,三十八岁,年轻有为。”
年轻有为四个字,咬音有些重。
且三十八岁和五十岁差了一轮。顾意故作惊讶,满怀歉意,“啊,才三十八岁啊。不好意思,看来捷成是把杀猪刀,日日催人老,把您这本该茂密丛生的脑袋摧残的寸草不生。”
她又弯下腰,附在宋诚的耳边,“宋总,我怎么觉得这个殷明看起来,并不太英明的亚子?”
宋诚笑着答:“给他留点面子。”
“对了,您怎么认识他?”
“知己知彼百战才不殆。”
殷明嘴上没落着便宜,未免发了急,“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有本事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也评评理,永捷通信就是这样打压同行的。”
公开场合,不顾自己颜面,不顾公司形象,对他人发难,却还要反咬他人一口。
终究是没什么底气。
据殷明之前的打探,闵梁志已多日不再国内。且有可靠消息称,闵梁志打算放弃基站业务。故而,他乃至捷成网络整个团队花了大量心血在此次招标上。并且,他曾向董事会夸下海口,一定能拿下这个标。
对于殷明来说,这是5G时代,第一次公平公正公开的招标。
是划时代的意义。
所以要赢。
可眼前带给殷明的却是冲击。狗急跳墙,他全然失了风度。
随着开标时间的接近,参会人员逐渐增多,会场即将关闭。殷明仍杵着,心有多慌,举动就有多夸张。
“殷经理站着,是打算义务维持会场秩序?”宋诚好意(bushi)提醒他。
底下有人讨论,“那不是捷成的人吗?怎么站着?”
“欸,捷成和永捷这是要公开较量吗?”
“我赌永捷赢。”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合着我们自己就不能中标?”
“唉呀,你看永捷的那两个代表,男俊女俏,足以吸引会场一大半的眼球。永捷不赢,天诛地灭啊!”
又有人道:“这是招投标,不是招亲。”
“唉呀,得了吧。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他们吃肉,分点个肉汤给我们喝喝,也是好的。”
同行业公司那么多,真正有名气的也就那么几家。因而这么多家公司同时出现在这,不少是抱着来见见世面的心态。其中也不乏大量的陪跑行为。
主持人宣布开标会议开始,并宣读工作人员名单。
一项一项的流程,按部就班。
所有人的心悬到嗓子眼儿。这么大一块蛋糕,谁不想分上一口?但眼馋归眼馋,实力面前,谁也不敢妄自尊大。
拆封正本时,顾意仿佛听到当年参加高考,监考老师撕开考卷的那一刻。
严肃而庄重。
她心澎湃,为自己是永捷一份子而感动。为能和宋诚出现在这里而骄傲。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开标会议。
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同他比肩而立。
思绪飘远,脑海中一段遥远而不真实的记忆袭卷而来。
六月初的栀子花,湛透在少年的白衬衫里。那个少年俯身将一朵纯白的栀子花别在她的耳后,“小尾巴,等我。”
声音遥远,记忆空洞,仿佛是一场未做完的梦。以至这些年她只用一款香水,AnnickGoutalUnMatinD‘Orage。
清新、倾心,恰如其分,是模糊的少年,专属的尾调。
顾意走神的时候,现场却沸腾了。
永捷中标了,众望所归。
有人恭喜,寒暄祝福。
有人冷嘲热讽,扬袖而去。
宋诚和前来打招呼的单位一一交换了名片,斯文儒雅,气质斐然。
大家都记住了,闵梁志聘了位德才貌三全的高管。
殷明也记住了,永捷因这位叫宋诚的高管,又走在了捷成的前头。而他终难有翻身之日,除非,搞他。
......
回去的路上,宋诚显然心情不错。
他虽向来颇有涵养,常以笑面待人。但把开心二字写在脸上,倒还是头一回。
“事儿办的不错,找个地方犒劳犒劳你。”宋诚松了松领带,卸下疲惫。
“什......么地方?”
“吃饭的地方。”
“哦。”顾意听起来似乎有点失落。
“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我挺开心的。”
“想吃什么?”
“您想吃什么?”
“说好了,犒劳你。你想吃什么,不用拘谨。”
“那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
市里刚开了家网红川味火锅店,离青禾国际不远。顾意寻思着吃完火锅,把宋诚送回家,才刚刚好夜幕降临。
因着是工作日,倒也没像网上说的要排队取号。
宋诚似无意地提起,“你确定要吃这家?”
“新开的网红店呀,难得不要排队。”
宋诚挑眉,“既然如此,那便是好。”
火锅店的装修的确很川式。墙壁以黑灰色为主调,设计成墙皮脱落的效果,再到处挂着仿真大蒜、仿真辣椒。
好似坐在农家菜园里头。
红辣椒太过惹眼,导致顾意才刚坐下,便觉得舌尖又麻又辣。
她情不自禁地咽口水,不麻辣无川味。顾意几乎要在平板上点辣锅了,她可是无辣不欢。
转念一想,不对啊。
宋诚说他只能吃一点点辣,而她上次为了不刻意显示她送酸菜鱼是刻意行为,也说自己只能吃微微微辣。
四舍五入,等于他二人都不吃辣。
所以?为什么要吃川味火锅?打边炉不香吗?
顾意小心翼翼地问服务员,“帅哥,有蕃茄锅吗?”
服务员小哥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仿佛她是来砸场子的。但本着顾客就是上帝,伺候上帝是福气的原则,他道:“没有。”
见过世面的服务员都是如此。
“那有什么不辣的锅底吗?”
“您看鸳鸯锅行不行?”服务员试探道。
“行啊,谢谢。”
鸳鸯锅,一半辣,一半不辣,宋诚吃不辣的,她找个借口尝点带感的。
她好棒棒哦!
顾意又点了些常见的涮菜,牛舌、毛肚、鲜磨菇,鲜肉、虾滑、老豆腐。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和宋诚二人单独吃饭,顾意稍稍克制了一下,没敢点太多,怕败好感。
宋诚照单全收,“白桃微醺?”
顾意笑微灿烂,“你懂我。”
又想起中午宋诚想方设法不让她喝酒的事儿,恍然大悟道,“不行,不行,我是司机。一个优秀的司机,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宋总不必试探,本人滴酒不沾!”
“不必惊慌,犒劳而已。”
“认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顾意腹诽:你怎么没骗过我?我想做你的小尾巴,你却把我当工具人来压榨?
但宰相肚里能撑船,她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叫来服务员,“来十罐。”
她忘了,微醺不会醉,但会撑。
“好嘞。”服务员记在小本本上。
可当服务员将锅底端上来时,顾意傻眼了。
第9章女士,你还好吗?
中间碗口大的白汤,白汤以外,皆是牛油泡着干辣椒。
“宋总,这......”鸳鸯变夕央,怕不是个冤枉锅?
欺人太甚呐,欺她年少又无知?
“第一次吃川味火锅?”宋诚问。
“第一次吃这样的。”顾意用手比划了一下。
“能吃吗?要不要让服务员给你端碗水来涮涮?”
“当然不要。”顾意看着他眼里的戏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番,别狗咬吕洞宾,她是在替他操心!
算了,给男人点面子。
于是,顾意特体谅地道:“服务员,来碗白开水,用大碗装。”
水来,涮菜也来了,锅底沸腾。辣锅的汤汁时不时地溅入白汤里头,让原本就不太鸳鸯的鸳鸯锅彻底沦陷。
顾意把手边的一碗水推到宋诚那边,“宋总,别难为自己。”
“我?”宋诚觉得有点意思,“你觉得我吃不了辣?”
不是她觉得,是他上次自己说的啊,“一点点。”
“我那是谦虚。”
解释完,宋诚突然觉得很好笑,遂伸筷涮了一片肥牛,放进面前的碟子上,把上面的花椒挑干净,才慢条斯理的放进了嘴里。
自证清白。
慢慢地咀嚼,感受食物本来(辣椒)的味道。“挺地道的。”
将火锅吃出西餐的调调,他也是无敌了。
顾意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将手里的白桃微醺递给他,“宋总,勇敢地面对不能吃辣的自己吧。来杯微醺缓解一下?”
宋诚摆了摆手,“你喝吧。”
“真不要紧?”
宋诚笑着摇摇头,“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
好,很好。那就不要怪她欺负人了。顾意抽回了手,以及手里的白桃微醺。
先来一块锅底的鸭血吧。鲜嫩的鸭血在辣汤里,汤汁锁住它的嫩滑,辣味和香料驱走它的腥膻,一入口,舌头麻辣,辣汤在口腔里四蹿。这是顾意追求的味蕾极致。
“好吃。”吃货吃起来丝毫不含糊,因而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再来一口白桃微醺,天堂在人间招手。
……
一块接着一块,一口紧着一口。
到最后,顾意实在吃得撑了,双手撑在桌面上,打了一个饱嗝。气泡酒混着椒麻味,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她猛然惊醒,这是在和宋诚吃饭!只要她敢想,这就是在约会!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宋诚好像已经停下来看她好久了,而她刚刚的吃相,唔......
请问哪种死法不危及性命?
“太丢脸了。”顾意弱弱地道,埋首伏案,别问,问就是,火锅一时爽,丢脸丢到火葬场。
先前那个服务员端了两份冰淇淋来,见顾意这个架势,以为她不行了。
“女士,你还好吗?”
顾意缓慢抬头,几欲要哭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他,时不时的偷瞄宋诚两眼,“不太好!”
“那这......”服务员语滞,“这冰淇淋,我还是给您送还是不送呢?”
“等......等等。”顾意又活过来了,“你刚刚说,要......送我冰淇淋?”
“嗯,就我觉得您大概、可能需要。”眼神飘乎,不敢直视,“就......害,我可能是自作聪明了。”
不,你没有。
“自信点,把大概、可能、自作都去掉。”
我需要,你聪明。
顾意一瞧,宋诚正朝她笑,眉宇中藏着一丝丝戏谑调侃。嗯,就像马戏团表演,她演猴子走钢丝,宋诚演观众。
就人畜有别!
“谢谢。”
顾意垂首,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之后,默默的将原本护在手里的两个冰淇淋,推了一个给宋诚,然后默默地挖着冰淇淋,一勺一勺,不疾不徐。
心里想的是,她这么有斯文的天赋,为什么刚刚不这样吃?
宋诚又将冰淇淋推回来,“说好了犒劳你,自然都归你。”
顾意也不再推辞,没话找话道:“宋总,你真的不觉得辣?”
“尚能接受。”
“哦。”
“你呢?我看你吃这么......”宋诚欲言又止,“还好吗?”
“吃这么......是什么?”
宋诚眼里噙着笑,似一汪春水缓缓流动,却没有解释。
“你是嫌我吃得多?”
宋诚仍笑,“怎么会?说好了犒劳你,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再说,能吃是福。”
能吃是福???你妹的能吃是福。
“其实吧,我有点惶恐,毕竟这标书的制作我也没参与。勉强算得上出力的不过就是尽了一个司机该尽的责任。您说犒劳这二字,我实在心虚。”
宋诚顿了顿,指尖轻弹,缓缓吐出两个字,“值得。”
什么值得,又值得什么?顾意不知。宋诚结了账,迈开长脚,和她一前一后没入了夜色中。
街灯霓虹,漫漫溢彩,宛如白昼。
路道桥口,人往人来,总有胖瘦。
是一场不相识的相逢。
大奔在夜色中驰骋,只不过同白日里换了身份。宋诚专注的看着交通灯的转换,而顾意在副驾上昏昏欲睡。
夜色朦胧,狭窄的空间里头,凭添几分暧昧。宋诚侧颜轮廓完美,白净无暇,落在顾意的眼中,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打了一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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