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听了,你会更意外。”
宋诚告诉了她个中缘由。李佑斌怂恿离职员工尾随张正义,在张正义下班途中施暴并加以恐吓,试图以这种方式逼张正义离职。
“这种行径过于恶劣,公司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张正义个人不予追究,李佑斌走的时候,倒也不算难堪。”
李佑斌做出这样的事,真叫人大跌眼镜。
顾意听后感慨道:“没想到,李佑斌如此沉不住气。不过,张正义变化也挺大的。”
宋诚掰开筷子,抬了抬下巴,“什么变化?”
顾意吃了口米饭,“他都不跳广场舞,改打太极了。”
“适当的娱乐活动是应该予以鼓励的,我觉得很欣慰。”
“你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跟中年人的长辈,老年人一样?”
宋诚:......
宋诚凑她近些,压低了声音,“是吗?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你不是这样的评价吧。你怎么说来着?血气方刚,战斗力很强?我觉得还是这样的评价更中肯些。”
好汉才不提晚上的英勇!
“吃饭,吃饭。”
午饭后,顾意在前台等下午茶。
因着午休时间,大家围着前台,唠着嗑,气氛好不热闹。
碰巧赶上销售总监陆予见安排了业务员吴立去锦岳镇,说是某小区基站出了故障,需要临时抢修。
本来应该是由业务员陪同售后人员一同前往。只是最近业务多,人员配置跟不上,售后人员恰巧全都不在公司。
为防止有居民闹事,陆予见只能让吴立先去现场稳住人心,同时他建议一位有亲和力的女性同去。
大冬天的,女同事都不愿遭这个罪。气氛一度就很尴尬。
毕竟,谁也没这个义务。
顾意替他解了这个围,“我去吧。”
陆予见觉得有些悲哀,现场这么多人,唯一一个愿意陪同的,竟然是分公司的人。
“可是,你毕竟不是......”
范琬打断他的话,抢道:“她怎么不是永捷的员工?Z省分公司都是永捷的,分公司的人自然也是永捷的。”
陆予见觉得这个安排并不妥当,但事出紧急,也由不得他犹豫了。
顾意笑着道:“陆总放心,我之前在前台岗,处理过类似事件,问题不大。”
陆予见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应下了。
顾意和吴立先去查探现场,并通知最近的售后人员向现场赶去。
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上了年纪的居民,冷风呼啸,却丝毫没有阻挡他们看热闹的心。
很快,顾意和吴立便被包围起来。
群众七嘴八舌,向他们抱怨。
“你们看看,这东西多危险啊?当初就叫你们不要装、不要装。现在好了,这才装了几天?就出故障了。”
“我瞧着这铁塔也不稳固,可要是砸到人可怎么办?”
“是啊。”
顾意安抚他们:“请大家对我们的产品放心,我们的基站从未有过松动的先例,并且我们的售后人员是会定期检查的。我们一定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最大化的为大家提供5G通信的便利。”
吴立趁热打铁,“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专业的抢修人员马上就到,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可是,过了一个小时,售后的同事,还是没有赶来。
看热闹的多是些思维保守的老人,免不了又抱怨起来,“能不能行啊?”
“你们说话作不作数啊?”
“你们不是大公司吗?怎么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
顾意黛眉紧蹙,回头对吴立说:“我上去看看。”
“你行吗?”
“我有登高架设作业证和高处作业操作证。”
“那你小心点。”
“放心吧。”
顾意一边回答,一边戴上安全帽,穿上固定式安全带、连接绳等防护用品之后,才登高检查。
见有人上去检修,民众的抱怨声小了些。
但顾意毕竟是个门外汉,她并不懂安装和维修,不过是爬上去做做样子,拖延时间,安抚人心罢了。
职场万般无奈,很多时候,只是恰巧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那便乘风破浪,永不回首。
果然,她在上面装模作样地检查外观,看是否有生锈的螺栓以及一些明显的异物。
天气很冷,顾意觉得鼻涕都快冻出来了,双手也冻得发疆。
可是她不能下来。
看热闹的人却比她更不耐烦,在下面喊:“你行不行啊?”
“找到故障没啊?”
耳边疾风呼啸,刮得她小脸生疼。
顾意正发愁的时候,终于看到穿着“永捷通信”工作服的售后部门的同事赶了过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能下来了。
腿都麻了。
吴立扯着嗓子,“小顾,你下来吧。”
她缓慢下行。
快到底部的时候,顾意冻出个鼻涕泡。她掏出纸巾擦了擦,心想还好宋诚不在,不然,多丢脸啊!
却又因为分心,不够专注,她一脚踩了空,虽然做了防护措施,却还是无可避免地摔了下来,背部撞上基站。
很疼,疼到说不话来。
唯一有意识的,大概是听到有人说,“快叫救护车。”
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诚开完会,打算叫顾意早点回去。毕竟,她将要离开,去远行。
这是她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分秒都不可虚度。
她不在办公室。
他打了她的电话,关机。
宋诚问小沈:“顾意呢?”
“小顾和吴立去了锦岳镇。”
“去做什么?”
小沈便把陆予见找人的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宋诚眉头深锁,有些不悦,“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小沈就很冤,宋总已经闲到连分公司人员的一举一动都要管了吗?
但他什么也不敢说,默默地受着委屈,喝了口顾意买的咖啡。
一切都是看在咖啡的面子上!
宋诚刚要给陆予见打电话问责,就看到了陆予见的来电。
他还没开口,就听到陆予见有些发急,“出事了。”
宋诚隐约有着不好的感觉,但仍说服自己保持着冷静。
陆予见居然开始讲起了前因,宋诚就很生气,中午不跟他汇报,现在跟他汇报个什么劲?
他耐着性子道:“说重点。”
“小顾从塔上摔了下来,去医院了。”
宋诚立马推开门,往外面走,冷风刺骨,但他忘了冷。
那一刻,他只觉得慌。
好像全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宋诚边走边问,“伤势如何?”
“应该不是特别严重,具体情况还不知。”
“哪个医院?”
“市一院。”
“嗯。”
陆予见艰难地开口,“我这回可能不好向分公司交待。”
“你先想好怎么跟我交待吧。”
宋诚挂了电话,步伐匆匆,往停车场去。
他到医院的时候,顾意还在手术中。
吴立没想到宋总亲自来了,刚想打个招呼。
宋诚便直接问他,“现在什么情况?手术做了多久?说下受伤经过。”
这么多问题,跟保险公司报案理赔似的。
等吴立说了受伤经过,可把宋诚心疼坏了。
手术室的灯正好熄灭。
顾意被推了出来,医生的诊断是,断了两根肋骨,其他无大碍。
宋诚就比较紧张:“医生,断了两根肋骨啊,她得多疼啊?”
“疼是在所难免的,但比起命来,这点疼算什么?”
真就谁的女人谁心疼。
顾意打了麻药,竟然在手术过程中睡着了。
宋诚陪她进病房,一直守在病床边上。想了想,他给顾执去了个电话。
顾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毫无疑问,她错过了去Z省的航班。
病房外面,顾执正在挨训,声音刻意压低,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得清。
老顾:“你不是说你来锦都是照顾你姐的吗?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哪?”
顾执一声不吭。
怪可怜的。
“顾执。”顾意喊他,麻药过了,疼痛剧烈,一咳嗽,感觉生不如死。
顾执听到她喊,赶紧进来。老顾跟着进来,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顾意皱了皱眉头,“你们怎么来了?阿诚呢?”
顾执终于开口:“姐夫去给你换病房了。”
顾执妈妈提出留在锦都照顾顾意,被顾意婉拒了。
从前啊,她对这个小妈,便是不亲近其身,也不因其烦恼,日子过得细碎而安和。
现在、以后,她不想也不打算改变这其中的平衡,是顾执的妈妈,不是她的。她虽善解人意、也礼貌待人,仍忘不了,年少时,心底留下的疤,是无法愈合的。
下午,顾意调换了病房,VIP单人病房,总归是安静了许多。
同事先先后后,也来过一波。就连范琬都提了漂亮的水果篮子,“没那本事,你逞什么强?”
向前进替范琬解释,“意意啊,小琬为这事儿,已经自责了一个晚上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看着范琬微凸的肚子,顾意会心一笑。从前,他们便能自己治愈自己,如今亦如此。说服自己从来都不难,只需要一个勇敢面对的念头。
“是我自己要去锦岳镇的,跟小范没关系。”
等范琬和向前进走了没多久,宋诚妈妈也来了,以及......她的男朋友,拎了好些补品。
宋诚妈妈看到顾意这可怜样儿,心疼极了,“哎哟哟,我们宋家的儿媳妇儿,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顾意宽慰她,“阿姨,我没事。”
“诚诚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你去爬那种东西?他自己爬就好了啊?”
顾意挣扎着维护宋诚,“阿姨,他当时不在。”
“那就更是他的不对了。他怎么能不在呢?”
宋诚环着胸,看着夕阳余晖下,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一幅油画。
他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妈,你该走了。”
“对对对,意意该休息了。”
单人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二人。宋诚挤了条热毛巾,轻轻替她擦拭着,极尽温柔。
他呵护着,生怕弄疼了她。
比那晚,还要温柔呢!
他替她擦拭额头,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温声道:“Z省那边,我替你跟蒋玮请过假了,等身体好了,再去吧。”
“嗯。”顾意点头。
她还不太习惯让他这般伺候着,提议道:“要不,你给我找个护工吧。”
擦完脸,宋诚给她擦手,手上有擦伤,他尽可能小心翼翼,避免碰到那些伤口。
“为什么?”
“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啊。”她也不好说她是因为难为情。
“照顾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是我这人生漫漫,岁月长河里最重要也最有意义的事情。”
宋诚唇角轻漾起,眼中闪着柔光,点了点她的鼻尖,“况且,别人做的,哪有自己做的放心。”
顾意有些感动,不知说些什么。
他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快睡吧,我给你读段子。”
夜幕低垂,深冬里一片雾茫茫。
顾意在宋诚林涧清泉水般清澈的嗓音中,迷迷糊糊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死了,宋诚为她而泣。
醒来时无尽悲伤,而他靠在她病床旁。看着他安静的睡容,长长的睫毛打在眼睑上,像个熟睡的孩子。
叫她不忍打搅。
突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
她爱过一个人,那人斯文有礼、温柔有度,他总是出现在梦里,现在他在她枕旁。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独自远行?
(正文完)
我在想,究其我一生,追求的是什么?
是大爱无疆,是世界和平?
是事业有成,是艳羡他人的爱情?
皆不。
我汲汲而求的——
不过是,平淡中,一抹温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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