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顾衡这次是请假过来的,因此只待了一天,第二天又要连夜飞着赶回去,林余看着他乌青的眼圈心疼极了。
送走顾衡,他这才想起来顾沉。
仔细回想起来,顾沉的两个电话都有点怪异,林余犹豫着,还是重新拨了电话给顾沉。
顾沉那时已经在高铁上了,有个小姑娘跟他搭讪,刚开了口,就被他阴寒的眼神给吓了回去,此后都不敢再噤声。
他看着不断振动的手机屏幕上林哥二字,心里翻江倒海的怒意快要压抑不住,但最终却化作一句毫无异样的招呼,“林哥。”
林余听见他的声音,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歇了下来,疑云消散,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他敏锐地发觉顾沉似乎很是疲倦。
“身体不舒服吗?”
顾沉声音没什么起伏,“嗯,昨晚睡不太好。”
“那你好好休息,实在难受就去医院看看。”林余听他提起昨晚,想到那个电话,有点尴尬。
好在顾沉没再说下去,两人互道再见便挂了机。
高铁很是平稳,顾沉却觉得自己在大海上漂泊着,胃里起了一股呕吐感,他五指颤抖着,用力地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将脑袋靠在靠垫,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他是真的难受。
不止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他想起前阵子被他摆上解剖台的小白鼠,拼了命地挣扎,却依旧逃不掉冰冷的手术刀开膛破肚的命运。
他不要做任人摆布的小白鼠,要做操刀的人,把曾经伤害过他的,亏欠过他的,一一撕碎,把梦寐以求的,紧紧的攥在手里。
谁都抢不走他想要的东西。
时光像是长了脚,奔跑着把所有人都拉扯长大。
林余才觉得自己刚上大学,顾沉就迎来了高考,他天资聪颖,好学校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并不忧虑这些,即使是私生子,顾家也要顾及脸面让他在表面上拥有跟顾衡一样的待遇。
他几乎是按着顾衡走过的轨迹再走了一遍。
顾沉出国留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也并没有拒绝。
林余倒是颇有感慨,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当年那个小不点儿像是一颗汲取了营养的大树,努力地往上窜,如今的顾沉不再是少年单薄的身躯,身姿修长挺拔,配上他那张精致的面孔,当真豪门贵公子的模样。
临行前,林余为他践行。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因此顾沉提出要喝酒,林余也便没有阻止。
林余酒量一般,但因为信任顾沉,所以没有刻意控制摄入量,喝了个酩酊大醉,几乎是不省人事了。
明亮的客厅,林余的手软趴趴地挥着,喃喃说着自己再不能喝了,而坐他身侧的顾沉却只是微微红了脸,任由林余倒到他大腿上迷糊睡去。
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便传入顾沉的耳里,他安静地坐着,方才还带有笑意的眼神渐渐冷却下来,垂眸腿上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伸手轻轻碰了碰。
指尖酥酥麻麻的,他忍不住地,用了点力度抓住林余的头发。
他并不怕林余会醒来,酒精加药物,便是草原上的猛兽也难以清醒,何况只是这么瘦弱的一个林余。
顾沉兴奋得浑身都在战栗着,他想,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林余光洁白皙的皮肤如果染上点什么一定会是惊心动魄的美。
如此想着,他喉结控制不住滚动一下,抚着林余的后颈把他软绵绵的身体提起来和自己对视。
林余睡得很熟,双颊被酒精熏得绯红一片,他下唇饱满,水润润微微张着,看起来很可口。
但吸引顾沉的是林余纤细修长的颈脖,他似乎能见到皮肤底下流动的血液,那样生动而令人向往。
顾沉气息渐重,他抗起林余,听见林余难受得哼哼两声,改而穿过他的膝窝,抱住了他,毕竟是个男人,抱起来还是有点吃力,于是加快脚步往卧室里走。
他把昏迷的林余放在了床上,像是欣赏工艺品一般看着床上的躯体。
什么时候能彻底拥有这个人?
顾沉眉心突突跳了两下。
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顾沉靠近林余,在他脸上嗅了嗅,痴迷的亲了亲林余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把东西尽数弄在了林余脸上,林余依旧浑然不知。
他痴迷地抱住林余,就像孩童回到母亲的怀抱,眼睛往墙角看,音色愉悦,“林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会一直注视着你。”
春去秋来,林余大学毕业,顾衡还在美读硕,两人依旧是聚少离多。
顾沉这一去,一年只有过年才回国,林余很少和他联系,但听顾衡讲,顾沉在美国变化极大,跟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处得都不错,口碑极好,不再是以前那副阴沉的样子。
林余真心为顾沉感到开心,若脱离顾家能让他主动他接纳别人,不失为一件好事。
顾衡毕业后,在顾博的主张下,林余进入顾氏工作。
两人从牙牙学语到步入社会,就像两块橡皮糖,从来没有缺席过彼此生活。
交往七年,顾衡和林余的感情并没有迎来冷淡期,好似天生就是一对,永远没有厌倦的时刻。
每个纪念日,两人铭记在心,不是出去大餐一顿,就是看一场电影。
工作多年,林余并没有换住址,他是个念旧又怕麻烦的人,林伟又基本不在家,住着方便也就没动过想要搬离的念头。
和顾衡待在一块,他偶尔会因未来而担忧。
顾博确实帮他许多,将他当做亲侄看待,他却瞒着顾博偷偷和顾衡交往,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顾衡却不以为然,亲密地圈着他的腰,“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被扫地出门,以我们两个的能力,足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他向来是个自信而强大的人,林余也愿意相信他。
两人依偎在床上,不多时便沉沉入睡。
而远在海洋彼岸冰冷的屏幕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存档。
面无表情的青年在记事本上划下一横,心里无声增了个数字——他出国三年,这是林余第三十二次和顾衡在这张床上。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呢?
顾衡已经学会冷漠地看着屏幕,只是却无法控制自己。
chen——房间的门被敲响,是朋友在喊他,问他能不能进来。
他将电脑息屏,换上一张笑着的面具。
这样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漂亮极了。
他费了很长的时间去练习笑容,起先笑得僵硬,就像是**控的木偶,但现在已经能收放自如,任谁见了他只会当他是个和善好相处的对象。
来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在国内商界翘楚的独女。
他知道这个女孩儿倾慕他,也知道回国后女孩儿能帮助他许多。
并不介意给她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顾沉起身,跟着语调欢快的女孩儿出了门。
林哥,我们很快又会见面。
顾沉毕业回国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是很恶劣的天气。
林余跟他通过电话,再三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深夜里,雨还下个不停,林家的门铃却被按响,睡梦中的林余被迫去开门,在监控电视里见到了浑身湿透的顾沉。
他惊讶不已,才打开门,就被湿漉漉的顾沉抱了个满怀,青年如今比他高上半个头,结实有力的双臂将他紧紧锁在怀里,好似要把他揉进血肉。
林余被抱懵了,也有点喘不过气,挣扎了好半天才让顾沉放开他。
顾沉一下飞机就往林余这儿赶。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恨不得直接把林余按倒,但他不能,只得佯装乖小孩儿在林余面前露出讨巧的笑,这句话他对林余说过太多次了,不必思考就脱口而出,“林哥,我好想你。”
想得快要发疯,快要不能自己。
虽说是夏天,但大雨的夜里还是很凉,顾沉显然是下了车没有打伞就过来,林余即使想苛责也开不了那个口。
他找了干毛巾给顾沉擦拭,“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顾沉答得很快,“我比较想见你。”
若是当年那个纤瘦的少年跟他说这句话,林余定并会多想,但他们都不再是小孩儿,这句话说出来莫名有种暧昧感。
但愿是他的错觉。
顾沉是在林家歇下的,林余禁不住他再三央求,让他上了自己的床,给他找了条凉被盖上,两人规规矩矩地睡觉。
在这张床上,林余和顾衡翻云覆雨多次,顾沉躺在其中,慢慢地勾了勾唇。
他什么都知道,林余却以为瞒得很好。
总有一天,他要当着林余的面播放录像,品味林余震惊惨白的脸。
离那天并不远了。
顾沉没继续留美读硕,进了顾氏工作,和顾衡林余成为了同事,但不时常碰到面,林余下班后也多是个顾衡待在一起,偶尔见了顾沉打个招呼吃个饭,仅此而已。
顾沉如今已经不是以前的莽撞少年,不会不请自来,林余和顾衡得以松口气。
但他们不知道的事,林家的每个角落在顾沉眼里都一清二楚,林余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顾沉的手中。
次年,顾博突然在董事大会上晕倒,他有固定的家庭医生,查过之后只是劳累过度,并没有大碍,只是需要疗养。
因此每日都吃起了药,顾沉是不理会这些的,他和顾博本就没有多少情分,更别说表现出关心。
这些年顾博和陈梦早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两人为了家族利益没有离婚,陈梦不能折腾顾沉后,把气都撒在了顾博身上,顾博烦得基本是不着家。
他在外又找了个小情人,年纪比顾沉还有小上两岁,疼得不行,在外买了个房子,玩起了金屋藏娇的戏码。
顾衡为此也极少回家,是公司林家两边跑,俨然成为了半个林家人。
林伟年纪不大,常年在外奔波,认识了个离婚的女人,支支吾吾跟林余说要再婚。
父亲能有个伴,林余是很高兴的,给他们选好婚房,地段不错,林余给了首付,这些年林伟也有些存蓄,便买了下来。
婚礼是林余操办的,简单的宴请宾客,并不奢华,婚礼过后,林伟就和伴搬出去过二人世界了。
顾衡出入林家更为方便,几乎是和林余同居了。
陈梦为此闹他着家,但到底儿子长大了管不得,闹了几次也就无可奈何由着他去了。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但变故打得人措手不及。
顾博毫无预兆中风入院,连话都说不全,将近是瘫痪。
顾衡忙得不可开交,林余见他整日愁眉不展也帮不上什么忙,天空好似蒙上大片大片的愁云,再也无法拨开。
接到顾衡出车祸时,林余正在家处理公务。
而半小时前,他才和顾衡通过电话。
噩耗突如其来,好似大山轰然倒地,砸得他五脏六腑都碎裂开。
林余感觉自己穿衣服的时候全是都在抖,十二月的天,冷得可怕,他十指僵硬,好不容易才把毛衣套上。
忽然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没理会,匆匆忙忙抽了件大衣就往外赶。
他得去见顾衡,顾衡需要他。
却在见到客厅上的身影止住了脚步。
顾沉笔直地站在那儿,他没有心思思考他为什么来,为什么有钥匙,牙齿都在打颤,“你哥出事了,跟我去医院。”
擦过顾沉肩膀时,左臂猛然被抓住,他皱眉想要甩开,顾沉的音色如同窗外飞雪冷进骨子里,“不准去。”
林余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林哥,你得待在这里。”
林余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满心都想着顾衡,提高音调,“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他说着,不耐烦地甩开顾沉的手转身离去,走出两步,一只手从背后横来,他甚至没时间做反应,鼻口就被白色方巾捂住了。
他猝不及防吸入一口,眼瞳猝然瞪大,不明白为什么顾沉要做出这种举动,手脚并用挣扎起来,但越挣扎,吸入的气体就越多,直到四肢绵软不受控制地往地下栽。
顾沉抱着他的腰,让他得以站住,他听见耳边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你还想去哪里?”
像是有一条蛇盘旋在他身上,林余脑袋不太清醒,但身体本能告诉他,他现在很危险。
他想逃跑,却连话都说不全,“你,你……”
顾沉没理会他,直接将他拖到卧室扔到了床上,真的是扔,林余脑袋一晃,难以思考了。
他视线朦胧,看见顾沉在脱他的衣服。
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这不是他认识的顾沉。
直到赤身裸体躺在床上,林余才终于意识到事态已经不是由他掌控。
顾沉变得好陌生,就好似换了一个人,抚摸着他的脸,如同情人呢喃,“林哥一定很费解,想要我告诉你吗?”
林余浑身都在发抖。
“两年前,我就买通了父亲的家庭医生,他会中风不是偶然,是药物日渐渗透所致,”顾沉见到林余不断收缩的双瞳,“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想问我哥的事情?”
林余不敢深想,他还在祈祷这只是一个噩梦。
“是我,”顾沉靠近他,舔舐他的脸颊,轻轻笑了,“你没猜错,是我安排的。”
林余用力地想要握紧五指,他眼睛迸发出怒意来,竟是痛心又是疑惑。
顾沉讨厌他这种眼神,抓住他的头发与他对视,整个人翻身压制住林余,慢条斯理道,“你觉得奇怪对吗,这其实很好解释,我要顾家,也要你,花些心思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很值得。”
林余无力地想偏过头,顾沉太陌生了,他从来没有在顾沉脸上见到这种神情,癫狂而神经质,但他的头发还在顾沉手里,动弹不得分毫。
一句句更加难以置信的话从顾沉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千千万万根针扎在林余心里。
“林哥,我喜欢你。”
“我在你家安了摄像头,这些年你做了什么我都清楚。”
“你和哥哥谈恋爱,和哥哥上床,跟哥哥撒娇,跟哥哥索吻,我全部知道。”
“林哥,能不能也对我这样呢?”
“我喜欢你,喜欢得要疯掉,不惜伪装这么多年才得到你,我好辛苦。”
“我爱你,林哥。”
林余闭上了眼,想要屏蔽这些锥心刺骨的话。
就因为爱,便要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吗,他不能理解顾沉的爱。
gu903();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