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女同事看着她,面露微笑,一手搭上丸子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恭喜你,可能搞到真的了。”
只跟她们相隔两米左右的贺元,靠着打娘胎来得优秀视力,清楚明了地看见了丸子头,在听到女同事肯定回答后,双眼放出的光。
好家伙,眼睛亮地都堪比白日的太阳。
但很快贺元吃瓜的心态在听到丸子头下一句话时,便立马转为抑制不住的兴奋和胸腔的怦怦直跳。
“我就说嘛!”丸子头激动的攀上女同事的手,“欠酒几分钱就是真的!!!!”
听到这熟悉的CP名,贺元立马悄咪咪地往那两位工作人员的方向靠近几步,确保不会遗漏任何相关话语。
此时食堂里来的人挺多,人声鼎沸的交谈嗡嗡一片,人朝涌动,那两名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贺元的刻意之举。
女同事拍拍丸子头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些:“冷静点呀!这里人这么多!”
“噢噢噢!”丸子头也立马意识到身处的环境,降低了分贝,“姐!我的好姐姐!快告诉我啥情况!!!”
女同事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看,贺元见状敏锐地拿起手机,装作在打游戏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
“我听道具组的同事说,就是今天下午的那场戏,那两位艺人不是有一幕是双双坠崖的吗。”
丸子头点点脑袋,迫不及待道:“对啊对啊,今天下午跟妆的人不是我,所以我就没去,咋了!究竟发生了啥!”
女同事也没卖关子,一手伸到脸侧,压低分贝道:“他们俩掉到地下的软垫后,就一直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直到导演喊过了他们也没有起来,最后还是那个道具组的同事觉得奇怪,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上前提醒已经收工了,他俩才起来的。”
“我靠,不是吧!真的假的!”丸子头被这番话惊得都合不拢嘴,语气激昂,引得周身的其他人员频频朝她看来。
“嘘!你冷静些!”女同事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拉着她又朝角落里走了走,“真工作人员说的话,这你还不相信。”
“我信,我当然信!!!”丸子头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手中的冰淇淋都融化在了红茶中,但她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这些事情要是发在网上,绝对会被某瓣的人嘲是ke药鸡。”丸子头捏着吸管将杯子里已经化得差不多的冰淇淋搅匀,“而且这种料爆出去,肯定又有人会说是剧组炒作CP。”
“话是这么说也没错。”女同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你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冷静,这心理素质不错啊。”
“哎呀,也不是。”丸子头就着刚搅匀的饮料喝了一口,“毕竟我嗑的时候就觉得他俩绝对是真!不是两情相悦,就是单向暗恋!”
看着丸子头信誓旦旦地模样,这下不光是女同事,就连贺元也开始好奇,她为什么如此坚信。
“为什么这么说啊?”从不追星不搞纸片人更没有搞过CP的女同事对丸子头这番话语百思不得其解,“圈内男男女女组过CP的人那么多,你为啥就认定这一对保真?”
丸子头露出一个“这你就不懂了”的神秘表情,随后微微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你说哦,这都是我这么多年混遍各大圈子,换墙头比换衣服都勤得出的经验。”
女同事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也知道,我原来是《硝烟玫瑰》的老玩家,当时玩游戏的时候就觉V先生和小玫瑰这对CP比黄金还真。本以为剧版不能复刻这部游戏经典之处,没想到这个导演是个神人,他把这段堪称为当年游戏史上最为令人浮想联翩的关系给拍得如梦似幻,比游戏原著还带劲。”
“而且段酒和吴仟泽他俩长得就不差,演技那也没话说,虽然吴仟泽还有点青涩,但只要跟段酒对上戏,那张力,简直了!那个时候字母站一刷全是他俩的剪辑,用的镜头画面全是剧里的!”
“所以,就凭这些你就觉得他俩是真的?”女同事撩了下耳边的碎发,挑眉反问道。
“当然不止这些啦!”丸子头眯着眼笑,“还记得他们最开始一起的双人直播吗。”
女同事想了想试探性开口,说:“你说的是因为观看人数过多导致平台负荷不起从而推迟直播时间的那次?”
丸子头露出一个“你真懂”的笑:“没错!就是那次!”
得到肯定回答后,女同事却还是不解:“那次直播有什么特别吗?”
面对这个疑问,不光是女同事本人觉得好奇,就连站在一旁假装玩手机的贺元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瞄了一眼她。
不为别的,只因那次直播,正好他也在现场,不过当时由于自己一心扑在“如何做好一位优秀的经纪人”上,因此对那次直播也并未在意。
作为一线嗑CP人,他也很好奇丸子头是怎么单从这场直播就能看出他俩是真的,毕竟他虽然也不算是日日夜夜都跟在他们俩身边,但作为现两人的经纪人,他是是在好奇。
丸子头没卖什么关子,兴奋道:“就是直播恢复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通知他们,是后来过了好几分钟他俩才知道已经开始直播了。”
“那个时候画面刚恢复就有好多粉丝迫不及待切进去看了,没想到直接就看到他俩一个人靠在另一个人身上,靠得特别近!特别亲密!而且后来直播的时候两个人的默契度也很高!一问一答,夫唱妇随简直了!”
“可这不是只能说明他们两个关系好吗?”女同事还是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丸子头说,“去年他们两个不是参加了那个小众的密室逃脱节目,那个节目才劲爆,因为是全程直播,所以什么瞎剪辑都是不存在的!你有兴趣可以看看那个!哇靠,吴仟泽对段酒的独占欲跟保护欲简直要溢出屏幕了!”
丸子头说完,还没等女同事开口,又接着道:“看了那个直播其实最开始还挺生气,某个流量简直就是高级绿茶,没想到这次又是跟他一个剧组,真的太恶心了!”
女同事想了想:“希已?”
听到这个名字,丸子头嘴巴一撇,无声地翻了个白眼:“除了他还能有谁,真把自己当圈内花了,每一个跟他合作过的艺人明星都会被他家拉瓜。”
“上次密室逃脱节目刚结束,他的团队就迫不及待操控脂粉去控评刷CP,真是的,真以为大家不知道他就是趁着吴仟泽那时候流量不错想拉一批CP粉再进行提纯吗。”
说道这个话题,贺元当即犹如晴天霹雳。
卧槽,原来还能这样的吗???
为什么公司的前辈都没告诉过他这些???
贺元还想再多从丸子头口中知道些什么,却在此时,手中的电子号码牌发出震动的声响。
是他要的饭好了。
“咚咚咚——”
段酒听到敲门的声响踏上拖鞋就去开门,门外有些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贺元却把他吓了一跳。
段酒连忙接过他手中的餐盒,开口道:“小元?怎么了?”
听到段酒的声音,贺元像是才回魂一般望着段酒又看看屋内坐在桌边的吴仟泽:“啊,没事,就是在想些工作上的事情。”
听到这个回答,段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那先进来吃饭吧。”
吃过饭后,三人一起来到了片场。
按照导演的安排,饭后他们应该先去化妆间补完妆后再进行拍摄。
但当段酒走入化妆间的那一刻起,他便敏锐地感觉到化妆师和助理们在见到他的刹那便停止了交谈,看着他的眼神也有说不出的奇怪。
段酒有些不明所以,这种奇怪的视线从化妆间一直到拍摄地。
在人员到齐前,段酒将吴仟泽拉到人少的角落:“仟泽,你有没有觉得,大家看我们的目光很不对劲?”
吴仟泽愣了片刻,随后环顾四周,接着信誓旦旦回道:“没有啊,大家不是都很正常。”
“是吗?”
段酒狐疑地看了看吴仟泽,后者使出他惯用的无辜技能,睁着眼睛抿着嘴,看上去还真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见此,段酒只好收起心中的疑虑,在导演的指令下,走向应定的机位前,准备开始拍摄下一幕的内容。
跟在他身后的吴仟泽,眼底却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万万没想到。
第55章奇怪
月落日升,昼夜交替。
伴着逐渐转热的气温和风拂过时带来的暖意,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在初夏到来之际,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即将接近尾声。
在拍摄结束的前三天,又开始下起了连绵不断的细雨。制片人安排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做好防水设施,除却摄影师与演员的其他人员都躲在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小棚子中,盯着显示屏上的画面,目不转睛。
倾文派的大殿内,一群白衣修士呈圆状排列开来,将身处中央的人所有去路断绝,中心那一抹嫣红的身影挺拔如松,连绵不断的雨水将他泼墨般的长发打湿,红袍被浸得更为暗红。
周围的白袍修士皆如临大敌,圈中央的云清还是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透明的雨滴从高空坠落,顺着白皙的面容滑落至眉梢。
妖艳的美人眨了眨眼,挂在密密睫羽上的水滴随着他的动作而滴落,他的唇角染上殷红的血,整个人像是一株被暴雨击打而即将凋零的花。
“云清,你背叛修门,心生恶,坠魔道,还害得倾文掌门命丧黄泉,作恶多端,事到如今,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被点名的人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不屑地环视周围一圈自详正义的白衣修士,目光寒凉,被他视线所及之人只觉得有股刺骨严寒窜入脊背。
有人被云清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悚,鼓足勇气朝红衣人喊去,以便为自己鼓气壮胆:“你个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魔头!这下无话可说了吧!”
“黑白对错,全让你一人说去了,难不成我说什么你们就会信吗。”
云清顺着声音的来源直直地朝那名修士看去,他本该多情似水的桃目此时却冰凉一片,看着那名修士,仿佛在看着微不足道的垃圾。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那人被盯得心里愈发没底,但周遭人的目光如同一条条绳索,紧紧地缠绕住他好面子的胜负欲。
他向前迈步,看着面前红袍男子神色寡淡,又不经联想到方才混战时,云清明显有些吃力,想到这心中的胆量逐渐升高,对着云清喊道:“从你堕入魔道的那一刻起,便于我们正道势不两立,云清!劝你趁收手,盟主定当留你一命。”
云清淡淡地瞧了他一眼,说出的话语也带着寡淡的薄凉:“就凭你们?”
在殿外的树林间,白衣青年踏着凉风飞速奔跑,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倾文主殿。
殿内。
似火的身影在众白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的移动,像是在云层中穿梭的阳光,他轻飘飘地躲过从右边袭来的刀光剑影,弯下腰测过身子将左手边的修士推到另一边挡剑,随后左脚尖做力点地,在其余长剑向他刺来之际,先一步向半空跃起,而后轻轻压落在众剑之上。
从这场斗乱开始之际,他以守代攻,从未主动使过一丝一毫的攻击之势,能闪便躲,躲不过就随手从旁边拉一个过来抵挡,以至于在场修士对他攻击了半天,有一半的攻击都落在自家人头上。
院中梨花树凋零满地,光秃秃地枝干上停着通体漆黑的乌鸦,它静默地看着屋内的一切,那双黑洞洞的眼瞳却什么也倒映不出,像是将所有的都吞噬在墨黑的深渊。
随着太阳西沉的速度逐渐加快,寡不敌众,一开始还游刃有余的云清渐渐落入下风。
在再次躲过一个修士的攻击后,云清还没来得及喘气,腹部传来猛烈的剧痛感瞬间窜上神经末梢,强烈的痛感令他有一瞬的恍神,就在他恍惚的这一瞬间另一把剑趁虚而入,从他侧面穿进他体内,剑尖刺出体外又立马被抽出,原本光洁的剑身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快!大家加油!那魔头已经撑不住了!”
有眼尖的修士看出在那身红衣之下,破旧不堪的身躯早已不复曾经的活力,在场大部分人虽也伤痕累累,但远远不及他。
此时听到这番话,顿时鼓足气势,刺出的剑速越来越快,云清也逐渐招架不住,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当云清用尽全身力气拂开第三个想偷袭的人时,他似乎听到了殿外熟悉的呼喊。
似是有血染红了眼眶,他的视线充斥着朦胧的粉红,在彻底合上眼之前,他似乎越过满口正义的修士,在门栏处,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那人穿着他们初见时雪白的袍衫,眉目如初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只不过那眉间却多了焦灼与惊慌。
腹部的刺痛又增添了一笔新伤,云清再也撑不住残破的身躯,双膝狠狠地砸在地面发出扑通的声响。
四周好像传来阵阵哀嚎伴着求饶。
云清倒在一个带有温度的怀中,他贴着那人的胸膛,听着扑通直跳的心脏。
他闭着眼,虽然没能见到那人的容貌,但他熟悉这个拥抱。云清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弥留之际,他想告诉他。
我的少年郎,你不要那么悲伤。
天空刚下了雨。
湿润的水汽飘散在空气中,有暗红的血液从殿内一路缓缓流出,有人从殿中走出,枯枝上的乌鸦似乎隔着老远便嗅到了血腥味,扯着嗓子嘶叫,拍着翅膀飞进殿堂。
它在门框处与那人交臂而过,那人背对着尸横遍地的殿内,半张脸被垂落的额发遮盖,看不清神色。
白衣青年怀中抱着他的良师,那人长长的墨发从他臂弯垂落,本就艳红的长袍被血浸得更加暗红,那人闭着眼,唇角带着一丝血痕。
他依旧貌美,有水滴在他眉梢轻轻砸出了小小的水花,他仍旧维持着闭目的模样。
好像,他只是像往常一样,静静的在睡觉。
温梓厘低着头,看着云清的脸庞,明明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却仍然可以让他人感受到他心底的悲伤。
“云清。”
他轻声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身处荒漠十日滴水未进的流浪旅人,带着希望碰到水源的渴望,和那抹不去的,对无穷无尽沙漠的绝望。
温梓厘看着云清仿若熟睡的面容,缓缓俯下脑袋,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吻。
“我们回家。”
温梓厘抱着云清,一步一步走向他们来时的地方,在刚下过雨的地面留下一个个如同梅花般红艳的脚印。
在殿外的广场上,直直耸立着一颗梨花树。
那是他们初见时的象征,温梓厘还记得那颗梨花树当时是如何繁茂,风一卷,便娑娑扬下雪花。
而如今,那棵树却像是经历了火烧,干枯的枝干上布满了被焚烧的黑焦。
温梓厘抱着怀中逐渐冷去的尸体,站在离那颗梨花树还有三尺的地方。
就在此时,周遭的一切都如同变了个模样。
gu903();他恍若看见,那颗焦枯的梨花树重新长出了嫩芽,伴着它该有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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