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有那本事!”
宁弯弯道:“我姥爷家是开铺子的,外头的事我舅舅那当然是门清,就作坊里的伙计得大妗子你操心呢!虽说我舅舅那也有编藤筐的手艺,到底是男人,没那么细心,这吃的东西,可不能马虎的!”
“这个姑娘放心。”荷花娘笑着道:“我们家荷花那也干净着呢,这孩子也是从小叫她奶使唤的,利落的很,啥活都会做。”
这个安排可是太好了,也就不用担心,自己闺女在婆家继续受委屈了。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妗子你可别嫌累哦!”
“那哪能,我这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月月突然跑进来了。
“弯弯,你快去看看,我二叔不知道怎么跟你奶搭上话了,真把三丫卖给你家了,卖身契都签了,这会人都带来了!你爹跟你奶正在前院吵吵呢!”
“?”
这个宁弯弯还真没想到。
白氏除了三不五时的找点事,平时那是很自闭的。
从她到了这就一步也没出过大门,平时就在后院自己的房间里守着她的首饰匣子,家里来了人也是非常知道避嫌。
跟那些媳妇都没说过话,更不要说男人了。
“他们俩是怎么搭上话的?”宁弯弯诧异。
月月对此十分的自责。
“都怨我,我二叔听说你家让我来帮忙,非跟着来讨口酒喝,我也拦不住他,谁知道刚刚我去上最后一道菜,就见你奶拿着卖身契正给你爹看呢,说是让你爹拿银子给我二叔呢!你爹正作难呢!”
宁弯弯就明白了。
月月虽然才十三四岁,但能干的活也不少了,请人帮忙也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还能趁机帮衬对方一把,宁弯弯自然是什么事都爱叫上月月。
别的不说,在厨房里忙活完了总能吃上一顿好的吧。
乡下人也没什么忌讳,散席了,剩菜剩饭的,帮忙的都可以带走,这种菜在乡下还有个专门的称呼,叫杂菜,也算是改善一下生活了呢。
白氏自然也是被请出来坐席的,估摸着就是宁大福找机会套上了近乎。
这白氏也是识几个字的,居然偷偷摸摸的就写了卖身契!
这年头没什么人权,尤其是孩子跟女人,父母能卖孩子,丈夫能卖妻子,这是律法都认可的。
就像物品一样,一纸身契这辈子就是人家的人了。
见宁弯弯不挪窝,月月在一边着急:“你怎么不动弹呀?快点过去看看呀?”
“像你说的,卖身契都签了,我过去能干啥?把那卖身契吃了呀?”
这倒是个法子,不要脸了,耍赖,谁能把她怎么样?
可吃了人家要在写,她也不是兔子,不能一直吃吧?
月月也耷拉下脑袋来:“这我爷要知道了又得气出个好歹来!”
宁怀运自然是干不出这事的,他还是要面子的。
甚至在席上他也没好意思跟自己娘闹的太难看。
白氏明摆着就是趁人多逼着宁怀运拿钱呢,他也只能认。
只是真没钱,最后跟宁大福协商,等夏收的粮食下来了,卖了就给他。
就这样五岁的三丫就被以十两银子的价钱卖进了宁弯弯家。
月月的爷爷果然是被气的又大病了一场。
这也是解不开的孽缘,就一个孙子,分出去他就要把孙子带走,说不定又给卖了。
不分出去就是自己整天被气的不行。
五岁的孩子能干啥?白氏也是没法子了,才答应了宁大福。
她到也真有了乐子一样,成日里把三丫使唤的团团转。
不是端茶就是倒水,不是捶背就是捶腿。
这三丫到了宁弯弯家到过的比原来好了。
原本在家她奶奶也不待见她,她又没娘,整日里都是脏兮兮的,虽说村里的娃子都不干净吧,但她这没娘爹不管的,那是格外不像样。
满村的孩子谁也不愿意跟她玩,以前还有宁弯弯带她,现在宁弯弯已经差不多完全告别那个小团体了,也就没人带她玩了。
白氏那是大户人家生活了一辈子的,爱赶紧,自然也是每天叫马大娘把三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吃的也比在家时好多了,家里谁都对她挺好,整日里虽然被白氏使唤,到还挺开心。
村里自然是风言风语的不少。
常大郎跟荷花的亲事就让不少人嚼舌根,再加上又买了自己一家子的闺女做丫鬟,那更是又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说宁怀运有钱了真是烧包的不行了。
宁怀运连着好几天都没出门。
地里的活都不管了。
宁弯弯也没管他,她发现自己这个爹其实自愈能力非常强,过两天就能适应自己人设的又一次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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