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运一愣,仔细的回忆了下,他走的时候家里就留下自己娘和三丫这一老一小,还嘱咐了好几遍三丫把门插好,谁来也别开门。
回来的时候还特地问了句有没有人来找他,三丫也是直摇头。
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宁弯弯又道:“你们都不想想,这要是真遭了外贼,那贼为什么不拿银票就拿那一点的银子?银票又好藏,随时都能拿到镇上钱庄去兑,多方便。”
“那兴许是……兴许是怕咱顺藤摸瓜找着他呢!一下子兑好几百两的银子到哪伙计都记得住的,何况咱这小镇上。”
宁怀运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宁弯弯叹了口气:“那人家非得一下全兑了呀!在说,那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兑啊!这钱庄又不止一家。”
“兴许那贼就不认得银票呢!”
宁怀运依然是不死心。
这倒真有那个可能,乡下人识字的就不多,银票那更是好多人一辈子都见不着一回,根本就不会知道这玩意长啥样。
“他就算不认得,你把几张纸跟几十两的银子藏一块正常人都会觉得这纸不同寻常吧?就算不认得这是银票,哪怕是房契地契也好呀!偷一样也是偷,偷两样也是偷,为啥要给你留下?”
这年头的房契地契分两种,一种是像宁家这样去官府交钱登记的,这种是经了官的,丢了可以补,缺点就是花费比较高。
另一种就是不登记,买卖双方私下里签的,自然不用花一系列的手续费,但缺点是契书在谁手里,这田这房就是谁的!
这种时代老百姓的观念是贵重物品,钱财什么的都是觉得自己攒着才是最保险的,扒老房子的时候从墙里扒出一罐子的铜钱,一张已经看不出字迹的地契可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后者在民间非常的普遍。
他们家虽然是县衙里备案过的,但是别人可未必就想到这一层上去。
宁怀运就不说话了。
宁弯弯也不管他,转头就往外走,她要找白氏要钱去。
这还了得,自己家里都不安全,她以后要赚的钱多了,都让她这么偷偷摸摸拿了去,那还了得!
“你回来!”宁怀运忙叫住她:“我去!”
他怕这大半夜的这一老一小又吵吵起来。
不过他去的下场那依然是吵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我都睡着了,你就过来跟我说这个?”
白氏尖着嗓子喊:“我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拿你的钱去哪花?”
宁怀运看看自己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是没花钱的地方,可那不照样是把自己的那个首饰匣子看的紧紧的。
那里面可好几个银锭子呢!
白氏大概是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正在床上坐着,就穿着件里衣,披头散发的,三丫就睡另一头,这会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白氏指着宁怀运的鼻子就骂:“我自己的东西我乐意看的严,那可是我这一辈子的积蓄,都是你爹留给我的!我看的严点怎么了?我多大年龄了?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说句难听的,指不定哪天嘎嘣一下子就过去了,那不都是你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别人谁能分走一个铜钱?你说说,我拿你的干嘛?!”
白氏也给气的不轻。
她心底里其实是怕这个儿子哪天不管她了,她可就指着自己那些银子首饰过活呢!自然是看的严。
但她不能这么说啊,说了显得自己多卑微,跟求着他养自己似得。
可宁怀运不知道她这个心思啊,想想以前的过往,她又是想当家把家里的钱财都拢到自己手里,又是设计自己给她买了三丫。
他觉得自己这个亲娘是完全能干得出来这事的。
所以也是压根就不管白氏是怎么说的,就道:“娘啊,你说你要要钱就跟我说,我但凡是有能不给你?你这是干嘛!这要是我真没拐过那个弯来,事情闹大了,街坊四邻的都知道了,最后却是个这样的,你说你让我这脸要往哪搁!”
“你爱往哪搁往哪搁!你要不信你就闹去!你尽管闹的村里人全都知道!你就是告的衙门里我都不怕你!”
白氏硬气的很。
宁怀运瞧着她那表情也不像是装的,自己不禁也有些怀疑了。
“那要不是您拿的,咱家里有人,这门也都插的好好,这贼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这贼为啥只拿了现银没拿银票?难不成这贼还是个傻子?”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傻子喽?”白氏指着自己:“我就不知道那银票好,我这眼里就只有那几锭银子,是吧?”
宁怀运又说不出话了,这要是别人不认识银票还说得通,他娘那可不会不认识的呀!
gu903();不过一会他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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