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_他在盛唐种牡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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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得了?武女皇大怒,当即下旨,纵火烧尽了整座长安的牡丹,把此花贬谪到洛阳,还把灰烬也统统洒进了洛河里。

菁菁的悲泣,一点一滴,从皮影戏屏之后传来,那牡丹花仙,颤巍巍飘零着。

雷海青看着牡丹得眼睛又红了起来:怎会这样?为何烧牡丹?苏安在平康坊见过这出戏,只是菁菁嗓音独特,又高又细腻,让他很着迷:往下看,会重生的。雷海青啪地敲了下苏安的腿:我知道,别说出来。苏安:

戏中,次年,谁又能料到,牡丹的灰烬顺着洛水,流入洛阳城,从此在那里生根发了芽,至春分时节,竟然开出满城的灿烂鲜艳的花朵来,只叫人喜极而泣。

十足高贵,称为焦骨牡丹。

从此,焦骨牡丹的故事便流传在两京走廊,成为皮影戏中抹不去的一段精魄。

而在苏安看来,寿安县的这场《长安乐》最精彩之处,在于菁菁最后所唱那句前所未有的立意武女皇一生,梦在洛阳,魂归长安,她恨牡丹,也爱牡丹

曲终时,苏安和雷海青走在石桥上,遇见了对面赶来的,特意换素衫的顾越。

十八,你们谈完事了?快跟我说说,到洛阳什么安排。苏安很高兴,趁机拍了拍雷海青的脑袋,笑盈盈道,青,你不是说我的曲子里住着个人么?喏,他就是那个人。

雷海青怔在原地,颤着伸出筚篥,指了指顾越,又指向苏安,摇摇头,捂住耳朵,啊惨叫了一声,拔腿就跑,跑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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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武则天诗《腊日宣诏幸上苑》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

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徐书信诗《牡丹传说》:逐出西京贬洛阳,心高丽质压群芳。铲根焦骨荒唐事,引惹诗人说武皇。

感谢陪伴和评论,请原谅两个处于事业巅峰期的男人

第74章洛阳

苏安记得深,多年前的一个夏夜,他亦惶然青涩如海青,而顾越就站在秋千旁,穿着一袭素衫,那双清澈的柳叶眸子里,亮着永不熄灭的千家万户的灯火。

苏安飘身坐回桥栏边:烧尾宴,《洛阳道》已听完,我再为你弹《霓裳》。

他排过十九散序,十七拍序,最后选三套,一套为林蓁蓁和林叶而奏,拟的是凤凰,用旖旎妩媚的商音小石调,一套是为李暮的,用楚地云梦泽轻柔婉转的小调,还有一套便是为雷海青,商音大石调,跳跃绚丽,绘画西方极乐世界。

顾越不识和弦,只暗叹梨园二三月,苏安竟浑然变为另一个人。他放下琵琶时,语言利落,态度精明实干,拿起琵琶时,又如痴如醉,丝毫不染纤尘,那琵琶妙运本是木器,却在他的指下宛若神女,一丝一弦,风情万种,顾盼生姿。

苏安揉住弦,瞧着顾越,问道:十八,在洛阳有地方住么?不然就住在我宅子里?顾越咳了咳:我要去河阴县。苏安笑道:一个邻县几里路而已,不就在河南府和郑州边界,你白日忙,夜里来游宴。顾越道:苏莫谙。

顾越说不出辛苦。

降在洛水里的月亮,一路往东摇摇晃晃,由圆团化为弯钩,追逐天空中落下的银河,从寿安县的石桥洞流过,一夜夜,渡过五陵,遥望金碧辉煌的五凤楼。

月内,一纸户部下行的符文送至,汜水、武陟、荥泽三县从此并入河阴,县内均分工役,均发充田粮饷,避免纷争,造起了容量以十万石计量的十余座土仓。

而顾越陪着苏安,在美如画境的龙门山下站了一站,最终还是放弃入东京与名流交际的机会,同游桓之、李道用出发去往黄河与汴河(通济渠)交汇的汴口。

土仓顺利建成,意义重大,首先是五大工程首战告捷,开了个好头,其次,预算没有超支,土木估量准确,说明李道用宝刀未老,再次,工人听从指挥,县令服从安排,说明游桓之没有食言,又次,户部及时批准,御史没有责问,说明顾越在朝还算有人缘,最终,三个男子之间可爱的友谊,在几日之内生根发芽。

顾越管钱;李道用报功;游桓之不吭声,一面观察,一面心思还在洛阳城。

城里的至尊李隆基,几乎是架空自己,任转运使大展手脚,不闻不问,甚至还下了一道旨意今秋,命三百里内的刺史带领乐人集于五凤楼下,各较胜负

于是,一件小事悄然发生了,即从此,河阴县令邱仲不再兼管国家漕运在该河段公廨、度量、庖厨、仓库和租赋,这些权力将交给直隶朝廷的河阴段转运司。

七月,汴口。

烈日曝晒在大地与河流之上,处处皆是令人眩晕的热浪。密密麻麻的船只,如同从被烤化的蜂窝里冲出的蜜蜂,大大小小,拥堵于湍急的河道,争相入黄河。

顾越和李道用在河南府的仓、户、士三曹共同带领下,依次视察过三四个渡口和五六家船坞,马不停蹄,开始了规划渡口、研发船只的这两大后续工程。

几个人都按制穿着三层官袍,热得不行。士曹的脸上全是汗,陪说道:以往呢,六、七月是黄河的涨水期,漕船难以入河,阻滞至秋季,人多船杂,就会超过漕道的承载量,易发生事故,现在按照新的《漕运法》,汴河船不再入黄河,把粮草辎重运入河阴仓,再由河阴仓转发往洛口含嘉仓,这就疏通了河道。

李道用被晒红了脸,卷起袖子,夸赞船坞的工匠,神色欣然:好哇,此景千载难逢,指日可待!工匠点了点头:照鄙人看,此法还能再改,譬如黄河湍急,在船的两侧造出鼓突,这样就利于平稳,又譬如在汴河的宽阔水段

此刻,艳阳之下,顾越笑着打断道:某略知一二,湍流用泷船,平流用吴船。李道用道:顾郎如何知道这叫泷船。顾越道:我在永济渠时,有所听闻。语罢,却突然扶住旁边的船板,整个人晃了一下。李道用:顾郎?

顾越中暑了。归寝时,录事的手里端着本《水经注》,季云的手里端着药羹。

顾越把季云留下。

昨日,季云向他禀报引起械斗的原因,初查,是有个农户煽风点火,在三县大肆宣传朝廷的充田粮饷分发不公平,挑拨起几个乡的里正闹事,争夺仓址。

然而,季云没有追究那批石沉大海的土木石料,而是顺着此农户的家族关系,追到洛阳城恭安坊的一处官宅,宅主叫方文成,洛阳世族,是河南府的司仓参军。

顾越的手指揉着太阳穴:你继续说。季云道:若县里不再负责漕运,那方参军的碗里就少了一块肥肉,想必,他故意闹事,就是要让转运司知难而退。

顾越道:如此,该不该退?季云抬一眼,见顾越面色苍白,唇连半丝血色都没有,遂端过了药羹,近身伺候:有朝廷旨意在,本是不必退的,可若不退,那么接下来施行转运,动了司士的津梁、舟车之权,怕他们又寻衅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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