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有一日我去逛梅园倒是逛出了事情来,还偶然间得了这个荷包。”
“藕荷色洒金缎,春日里江南才贡上来的,到如今也是一匹难求。这上面也只绣了一个‘意’子,徐五小姐的闺名不是‘沛柔’两个字么?怎么你倒说是你的?”
沛柔懒得再听她装傻,干脆利落的转了身,拉了海柔,“既是如此,祝小姐就留着这个荷包好好赏玩吧。”
“慢着。”祝煦怜不意她如此干脆,快步追上来,“你就不怕我拿着这荷包为证,顺便把你的身世也宣扬出去吗?”
她的身世究竟如何,祝煦怜不过也只能知道些皮毛,沛柔倒是并不怕的。她倒是有些好奇起来祝煦怜今日究竟意欲何为。
沛柔就转身看了她一眼,“这个荷包背后的故事,祝小姐与我都心知肚明,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吗?”
“祝小姐今日既然邀我来此,想必也有所求,又何必遮遮掩掩,这样地不爽快。”
她就不信祝煦怜会不害怕自己和常毓君的事情被告诉了出去。这荷包于她们而言根本就是双刃剑。
祝煦怜见她没有坚持要走,神色也就放松下来,“我不是对你‘有所求’,而是你必须按我说的做。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敢拿那天梅园里的事情说事?”
“可我有这个荷包在手,影影绰绰的放出点风声去,看热闹的人哪里会在意那日真正的情形是什么。”
“他们只会说,徐家的五小姐是外室之女,也学她生母一般不知廉耻,才这么点点大就会私会外男。到时候你还怎么在燕京城里立足?”
沛柔就笑了笑,“祝小姐就这么点本事,就想让我对你俯首称臣,未必也太拿大了些吧?”
“我的身世,我祖母早就在恒国公府的孟太夫人寿宴时说过了,我家族谱上也明摆着写着我是我父亲正经的姨娘所生。”
“怎么?祝小姐也想学蚍蜉撼树,试一试我祖母在燕京贵族圈子里究竟有多少力量吗?”
“那常毓君是你在意的人,却不是我和我三姐姐所在意的,祝小姐既然想在众人面前把事情说开,我觉得今日就是个好机会。”
“祝小姐不妨和我一起回厢房里去,当着今日众位官家小姐的面一起好好分说分说。”
祝煦怜看了一眼沛柔身旁的海柔,见她同样听了沛柔的话,说要把常毓君的事情也一同说出去,却并没有任何恐慌或是不愿,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纳罕。
常毓君明明跟她说这个表妹最是在意他的。宣瑞伯府春宴那日她也明明白白的看见了徐海柔的表现。
她知道徐沛柔一向最照顾这个姐姐,所以她才觉得今日一定是十拿九稳,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她努力的稳住了心神,强笑道:“果然是定国公的女儿,虎父无犬女,是我小看了你。”
她又把荷包拿出来晃了晃,而后将她递给沛柔。
沛柔却并没有伸手去接,“祝小姐不是不肯罢休么?大可拿着它就是,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并无任何可以心虚之处。”
“可我与祝小姐无冤无仇,也没必要把你踩到泥里去。不如我们还是先谈好条件,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握手言和。”
祝煦怜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也不再笑,冷然道:“正如徐五小姐所说,我与你也是无冤无仇,没必要大动干戈如仇人见面一般。”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姐妹不再宣扬我和常家公子的事情,也不要再提起上元夜我一时失手的事。”
“从此我和常家公子的事情也不必你们再插手,你们只需管好自己即可。”
沛柔巴不得她和常毓君的婚事能够顺利,也根本懒得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之前只是为了海柔而已,这条件于她而言形同虚设,她也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那祝小姐和赵五小姐以及段六小姐说过的话又该当如何处理?”
祝煦怜就粲然一笑,“今日我与徐五小姐已经把话说开,才发现原来是个误会。是我莽撞了,自然会去各家小姐面前为你正名,徐五小姐不必担心。”
说完便再次递上了那荷包。
祝煦怜拿出了诚意来,沛柔也就接过了荷包。
“所有的事情都在此时止,祝小姐可以从此高枕无忧了。”
她又对着祝煦怜笑了笑,不像是石榴树枝的阴影落在她脸上,粲然地好像她才是原本开在枝头的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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