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瑜娘听说,便道:“你这五哥哥也是在太胡闹了些。上次灞水边就见识了一回,这回又冲撞了你们家的女客。”
“若我是你三叔父,只怕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沛柔就笑道:“幸而我三叔父是个读书人,从来不责打孩子,不然我五哥哥身上只怕一块好肉都没有了。”
“罚的最狠的一次,也就是上次他溜到灞水边,回来被我三叔父罚跪了祠堂而已。”
眼见着萱草台在眼前,二人也就压下话头不提。
海柔还老老实实地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看戏,和蒲家的小娘子也相谈甚欢的样子。
瑜娘和蒲家的小娘子是相熟的,就坐下来和她说话,“杏姐儿,今儿这戏可还不错?”
杏姐儿便道:“的确不错,翁御霜不愧是燕京第一青衣,只怕满燕梁也找不出比他唱的更好的了。”
“我祖父这阵子身体不太好,家里许久没有请人唱戏了,今儿总算好生听了一回。”
杏姐儿的祖父就是当今的蒲阁老,也是当时太夫人看准了,想帮常蕊君说和的人家。
印象之中他要等到沁声成婚之后才会致仕,距离如今还有好几年,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一直身体这样断断续续的有些不适。
说起来沛柔和她还没正式互相认识,就由瑜娘给她们引荐了。原来这位蒲小娘子的闺名叫做蒲晚杏。
才说了几句,海柔就又嫌她们吵,要让她们专心看戏。众人也就对视着笑了笑,把目光放在戏台上。
她倒是不知道翁御霜还会刀马旦的戏,此时在戏台上就是一身刀马旦的装扮。
此时恐怕已经快要演到了最后一折,狄钦王领着一众手下将幼主庐陵王迎回长安,重登大宝。
沛柔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干脆观察起一同听戏的贵妇人们。
柯氏坐在太夫人身后,旁边是英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和她嫂子柯大太太。杨氏和郭氏也在席,倒是没见着常氏。
她的身体好像确实不太好,快满了三个月,郭大夫才摸准了是喜脉。也许是胎儿还没坐稳三个月,实在不敢劳累吧。
润柔的位置就在太夫人身边,只是大多的时候并没有安静的坐着,而是不停地招呼下人们换茶水点心,或是耐心地和各家的贵妇人们说话。她看着都觉得很累。
沛柔前生自己办春宴的时候可没有这样。
润柔既然不坐,她的座位就是个空凳子。在这个空凳子旁边坐着的,却是崔家的珍姐儿。
她也不大看戏,反而一直盯着润柔,这也太黏糊了些。
就是海柔小时候,恐怕也没有这样喜欢自己的姐姐。
沛柔想了想,开始在人群里搜寻润柔前生的婆婆姜夫人的身影。
突然见了一个穿宝蓝色织锦绣祥云纹的花信妇人站了起来,去和太夫人说话。
不是姜夫人又是谁。
她一手牵了珍姐儿,像是要告辞回去了的样子。太夫人就把润柔叫回来,让她把姜夫人母女好生送出去。
润柔应该是笑着应了是,珍姐儿连自己母亲也不要,挣开了姜夫人的手,跑过去牵了润柔的手。
润柔就和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丫髻,客气的请姜夫人跟着她出了萱草台的门。
海柔也注意到了这情景,却有些不高兴,冷冷地“哼”了一声,应当是在吃珍姐儿的醋。
润柔对她却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有什么事情,也总觉得是她的错。或许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也不知道海柔什么时候能明白。
润柔今日看起来真的很美,唇色如她耳上的珊瑚珠一般鲜艳。微微含笑间露出的贝齿,又有如东珠一般的光华。
到底是豆蔻年华,应酬间虽然还隐隐带了青涩,却能让人感觉得到国公府的教养和动人的真诚。
即便是一个背影,从扰扰绿云到行动间微微摇晃的裙摆,也透出了无尽的美好来。
难怪前生那样多的人想要求娶润柔。
也难怪太夫人最终在这些人家里替她择定了远在西北的崔家,常氏会闹的那样天翻地覆了。
等姜夫人和润柔经过沛柔她们的时候,因为是主人家,她们也要起身相送。
姜夫人待她们也很客气,还和她们说了几句话,才告辞出去。
沛柔坐的离院墙很近,她又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就隐隐听见了墙外姜夫人的说话声。
“赴过了你的春宴,我在燕京城也就没什么大事牵挂了。过几日就要带着儿女往我丈夫的任上去了。”
“这一去山高路远,也不知道几时能再与你相见。大小姐千万保重身体,也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姜夫人是江南人,话语中隐隐透了南音,恰如春风化雨,温柔地落在豆蔻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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