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献久久未立功绩,恐怕今上便会怀疑他的能力,更不要说将来争储位了。”
他说了这么多,沛柔却只听见他说那苗人的头领诡计多端。
“那你若是又受伤了怎么办,既然他诡计多端,你要应付他,岂不是也很吃力。”
齐延便道:“我和他前生就是对手,我了解他,他却没有关于我的记忆,并不了解我。那曹潺更是不足为惧,所以这一次结束的一定比从前要早。”
他把手从沛柔手背上挪开,也轻轻抚摸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
“这一去,恐怕也要小半年。我不能陪伴你们母子,是我亏欠了你们。”
“可为了你们将来能够过的好,我也不得不肩负起做丈夫,做父亲,做燕梁朝臣,做燕梁子民的责任。”
沛柔别开了眼,“别和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你要待我们好,就平平安安的回来,一点伤也不许受,健健康康的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齐延手忙脚乱的替她去擦,可她的泪却总也落不完似的。
齐延干脆就轻轻扳过了她的身子,覆上了她的唇瓣。他很快尝到了她眼泪的咸涩,在这一片伤心中撬开了她的贝齿,去寻找他想要的甘甜。
直到他和她的呼吸都有几分急促起来,才和彼此分开。
沛柔眼中有未被拭净的泪,看着齐延的脸也有几分模糊。她又伤心起来,扑到他肩上,狠狠咬了他一口。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做这样的事情。”
齐延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她,见她又有落泪之意,故意用登徒子的口吻道:“美人梨花带雨,别有一番清丽滋味。”
沛柔想再咬他一口,可是离别在即,又有些舍不得。
“那你什么时候走。”
气氛已经好了一些,她又问了这个。齐延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道:“五日后大军开拔。”
沛柔慢慢地松开了他,给彼此留出了空隙。
“什么时候回来都是小事,你就是回来晚了,难道我还能揣着孩子不生,等着你陪我进产房不成。”
“不过,你一定不能受伤。”沛柔伸手去触摸他的胸膛,那里曾经受过箭伤,让她以为他们的这一世,也只能潦草收场。
他们还有五日相处,她不想现在便渲染离别的氛围,就尽量用玩笑的语气道:“这里留下了两个伤疤,每次我靠在你身上碰到它们,都觉得很是难受。”
“偏偏我又喜欢靠在别人的胸膛上。若是你又添了新伤,我就不喜欢你了,我找个别人的胸膛去靠。”
齐延也笑起来,“为了你不靠其他男人的胸膛,我也只能尽力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了。”
“不过我也会按时回来的。我都要做父亲了,不能言而无信,给孩子做了坏榜样。”
沛柔就嗔他,“那你的意思,你失信于我就是无碍的了?”
“自然不是。若是失信于你,我只会比你更难过。”
齐延有些不想说这些,他打算明日办事,可既然沛柔已经知道了,有些事还是要问问她的意见。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燕京,我已经和泰山大人说过,这段时日你还是住回到松鹤堂或是翠萼楼里的好。”
“你不必担心会不会有人说闲话,明日我也会回一趟诚毅侯府。分家的文书我已经写好,从今往后我们和他们不再是一家人,他们也不必担心将来我会回来争爵位了。”
沛柔有几分愕然,他也是今日才请命要往蜀中,没想到居然已经办完了这么多事情。
沛柔摇了摇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这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和孩子的家,我不会走。”
她见齐延有不同意的意思,轻轻捂了齐延的嘴。“不许插话。”
“更何况你以为定国公府如今就安全么。首先常氏就只怕比前生还要恨我,又有向来对我不怀好意的柯氏。”
“她如今虽然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可我若日日都在府里,她未必就能忍住什么都不做。”
“平辈里面,又有沐柔和清柔与我不睦,与其在府里总是遇见她们,还不如我自己清清静静住在这里,反正离定国公府也近。”
“你和父亲若是还不放心,就再派一队亲卫过来,把家里团团围住就是了。我少出些门,那些人也害不着我。”
她说完了话,把手放了下来。
“平日我说话你总是插嘴,倒又不许我插话。真是霸道。”
齐延略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那也还要再给你找几个懂这些事情的嬷嬷来。临时要找,只怕找不到可靠的,还要祖母她老人家多留心才是。”
沛柔就嗔他:“若都等着你操心,我孩子都生完了。祖母一知道我有了身孕,就去自己的陪嫁田庄上物色了,大嫂也有荐了人过来。”
“这些事情我们女人比你更懂,你只要好好回来,等着做爹就是了。”
沛柔忍不住又要落泪,连忙抱住了齐延的腰,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和孩子都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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