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拿了块碎银,乔装打扮一番后出了闻府,卞城的街道很繁华,花潮溜溜达达的进了一个布庄,正在欣赏一匹粉色的绸缎时,忽然听身旁一个蓝色少妇低声道:哎,你知道春风楼么?
她身旁那个绿色少妇呸了一声,有些嗔怪:瞧你,说那些腌臜地方干什么,莫非是你夫君最近喜好南风,日日去那里寻花问柳?。
哎呀不是,这不是前段时间出了事么,据说那春风楼得了一个绝世美少年,挂牌第一天就有贵人花一千两黄金买他的初夜。
她们嘴里的绝世美少年不就是他自己么~
花潮默默往她们身边凑了凑,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这事我也知道,他后来砸晕了那位贵人还放了一把火,差点把春风楼烧没,听说官府缉捕了好久也没捉到人,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花潮缩了缩脖子打算挪脚开溜,又听那个蓝衣少妇环顾四周后小声的说道:据说那位贵人是天家的人,保不准是哪位天潢贵胄。
而且最近卞城来了个大人物,听说就是那天被砸晕的贵人,专门找当日那小倌算账来了。
花潮嘴角一抽,再也无心看他的小花布,随手拿起两个袜子赶紧结账走人,一路往闻府狂奔。
他拎着两个袜子回府,热火朝天的收拾行囊,又溜进厨房顺了点干粮用油纸包了塞进包袱里。
一切准备就绪,他飞快打开门,一身白衣如雪的闻寄语正摇着折扇站在门外,眼角眉梢带着淡淡讥笑,挑眉看着他。
花潮目瞪口呆。
想逃走?
没
干脆把你的腿骨抽出来做两把笛子好了。
哈哈哈还是不要了吧公子想要听笛子小人可以吹给您听啊!
闻寄语淡淡一笑,单手扯住他腰后的腰带猛地将花潮拎起。
花潮挣扎起来,嗷嗷叫着:呜呜呜闻公子我的腿又直又长你一定不会将它们做成骨笛的对不对!
闻寄语冷笑,他的步伐奇快无比,两侧景物飞快闪过,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水雾弥漫的温泉旁,猛地把花潮扔了进去。
花潮呛了两口水,从温泉里露出湿漉漉的脑袋看着闻寄语,幽幽说道:
闻公子,我好歹也是一夜值一千两黄金的绝世美少年,我说您下手的时候能温柔点么?
闻寄语摇摇折扇,神色淡淡的说道:这池子底下铺的明珠万两黄金一颗,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比你值钱。
花潮把头往池子里缩了一点,弱弱的说道:那我能抠下一颗玩玩吗?
闻寄语淡笑:我看你这双手不错,不如我也砍下一只欣赏欣赏?
花潮飞快的把整个头缩进池子里,只露出一点湿漉漉的脑瓜尖,咕嘟咕嘟的吐出一串泡泡。
站在岸上的闻寄语微微一笑,脸上冰雪微融。
低声道:真是越发不成样子了。
第6章孽徒六
从池子里出来之后,花潮就成了专门给闻公子暖床的小厮。
暖床,即字面意义上的暖床,每天晚间要沐浴焚香,身涂香露,然后钻进闻寄语的被窝将冷冰冰的被窝捂的暖烘烘香喷喷。
再然后就可以愉快的滚出去了,再也不用担心缺胳膊少腿。
值得一提的是,闻府内院里有一面很大的湖,湖里种满了荷花。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湖边有一排用不知道用什么皮子做成的美人灯,灯上描绘着少男少女们的美妙姿容,灯光流转,栩栩如生,看的人毛骨悚然。
一阵风吹过,美人灯迎风摇摆,个个脸颊带笑眉目含情。
被侍女洒了一身香料后,花潮捂着鼻子走出浴池,路过美人灯时他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拢了拢身上的白绸袍子,快步走进闻寄语的卧房。
卧房里空无一人,精致的金属香球悬挂在帐外,袅袅白雾从香球镂空的花纹中飘散而出。
轻若无物的白纱垂在地上,花潮掀开纱帐,对着榻上云纹蜀锦被子和雪白的皮毛褥子发了好一会呆。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哟!
他脱掉鞋子钻进被窝,舒舒服服的躺在毛皮褥子上,愉快的在上面打了一个滚。
这时正是夏季,虽然卧房里放了冰块,但在毛皮褥子上躺久了还是被热出一身汗来。
花潮约莫着这被窝也被他捂的差不多了,于是扯开被子走下床,刚穿了一只鞋,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月色倾泻进来,闻寄语一身白衣,摇着一把骨扇神色淡漠的走进来。
他脸色苍白,眉目中含着一丝淡淡的霜雪之意,恍如传说中九天之上不染凡尘的仙人,只是他的周身缭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
一眼望去,只觉得他冷漠阴鸷,令人胆寒。
他一进来就看见花潮正从榻上伸下一只脚穿鞋,白色的缎面鞋子挂在透着淡粉的脚尖上,少年看他进来顿时一惊,脚尖上的鞋子晃悠了两下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四目相对,一阵静默。
姿容甚美的少年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棱了两下后,伸出的脚慢慢缩回了纱帐,整个人又严严实实的缩进了被窝里,还伸出两根雪白的手指捏着被子边将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色流转的眼睛偷偷看他。
他这副怂样倒是取悦了闻寄语。
闻寄语微微一笑,脸上冷淡的神色回暖不少,他反手阖上门,笑道:你刚刚是要去哪里。
花潮的声音从被子传了出来,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闻公子,被窝都被我捂热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闻寄语将折扇一合,掀开了纱幔挂在玉钩上,看着花潮被闷出汗的脸说道:是吗,怎么个热法?我倒要检查一下。
他直接掀开锦被躺了下来,身上的寒意一波一波涌进来,暖烘烘的被窝一下子变得阴冷下来。
花潮大惊失色:闻公子,您是刚从冰窖里回来吗?
闻寄语静静躺在花潮身边,表情淡然,眼神冷冽:不是,本公子刚从温泉里回来。
那您身上怎么这么凉?,花潮打了哆嗦问道。
闻寄语侧过脸看他,黑发铺在玉枕上,眼神幽暗晦涩,慢慢说道:因为曾经有一个人挖走了我的一块骨头,从此之后我的身体就失去了温度。
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很缓慢,睫毛微微遮住眼睛,黑中泛蓝的眼珠深邃旷远,眼神虚虚落在花潮的脸上。
花潮觉得他在看自己,但又好像不是,仿佛在透过他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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