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份上来说,现在她才是曲朝越名正言顺的妻子,冯千柔不过就是个重要的朋友,管天管地还想管别人老公钱包?没门!
冯千柔脸色一僵。苏慕斯言下之意她听得懂,就是嘲她没立场说这话。
冯千柔压了压心里的气,保持语气平稳:“话不是这么说的,朝越是家庭底蕴厚,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一瓶红酒,你喝得完吗?依我看,你也不是嗜酒的人,十五万的酒想必也品不出个所以然,不如点些别的,免得糟蹋了。”
苏慕斯心里的火苗一下子窜上来,手上的勺子“铛”地一下砸到盘里。
席上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现场的气氛忽然有些凝固。大家再迟钝,也能察觉到苏慕斯和冯千柔之间的□□味。
苏慕斯看了一眼老神神在在的曲朝越,那家伙好似完全看不出女生之间的暗流涌动,自顾切着牛排细嚼慢咽。
苏慕斯又环顾四周,接收到了不少莫名的目光,那都是想看她笑话的,她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糊坛歌手,和背靠冯家曲家的资源咖比,傻子都知道要站谁。
几个声称是苏慕斯粉丝的妹子倒是想帮苏慕斯说话,但无奈人微言轻,刚想开口又被熟悉的前辈摁下去,用略带警告的眼神把她们逼回去。
现在撕破脸只会让人看笑话。
这样想着,苏慕斯想发火的念头顿时就压下去了,朝众人扯开一丝笑:“手滑。”
现场还是死一般的寂静,侍应生拿来了葡萄酒,没得到命令不敢开瓶,就在一旁干站着。
局面僵持着。
又是“铛”的一声,刀叉和瓷碟碰撞的声音。这次是曲朝越那传来的。
众人不自觉地将目光集中到曲朝越身上。
曲朝越拿起瓶身转了转,说道:“90年的罗曼尼康帝,这个价格算物超所值。”
他递给侍应生:“开吧。”
这意思是偏向苏慕斯了?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
苏慕斯闻言一怔,这家伙居然会向着她说话?
本来就是故意坑他的,这下搞得苏慕斯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是我花钱太大手大脚了,让您破费了。”
“无所谓。”曲朝越扯了扯嘴角,苏慕斯竟从中看出了一丝“这点钱我不放在眼里”的轻蔑意味。
众人反应过来,都是人精,立刻选边站,称赞道——
“曲总自然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还是曲总大气!”
“有条件的话,当然还是90年的名酒口感好。”
“今天沾曲总的光了!”
冯千柔感觉被下了面子,笑得有些勉强。
曲朝越看了看苏慕斯,问道:“一瓶够吗?还要什么,尽管点。”
苏慕斯瞧了瞧冯千柔的脸色,灵机一动,喜笑颜开:“谢谢老板,那我不客气了。服务员,照这酒再来五瓶。”
五瓶罗曼尼康帝一排整齐地摆在桌上。苏慕斯得意地拿了一瓶晃了晃,看成色,真不愧是特级园红葡萄酒。
冯千柔脸色僵硬:“你喝得完吗?”
“谁说我是点来喝的?”
冯千柔疑惑地看她。
苏慕斯笑得狡黠:“听说红酒泡澡对皮肤好,这种高价位的红酒应该效果更好吧?”
苏慕斯心里笑得更放肆:你不让我点,我偏要点,还要拿来泡澡。
这是明晃晃地打她脸!冯千柔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她看向曲朝越,希望他出来帮她说几句,结果曲朝越无动于衷。
冯千柔又看了看其他人,指望有人帮她指责苏慕斯铺张浪费,结果她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低下头。
吃瓜群众觉得事情发展有点出乎预料了,不敢再随便发言,埋头苦吃。
知情人士杨特助和羽彤看了看心情愉悦,低声哼着小曲的苏慕斯,又看了看毫不在意、完全纵容苏慕斯的去大老板,叹气:这也太宠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曲朝越:宠,给我使劲宠!
第44章
最终红酒还喝剩两瓶,曲朝越说到做到,吩咐服务生拿盒子装好递给苏慕斯。
苏慕斯也不客气,接过递给羽彤。
她也没真奢侈到拿十五万一支的红酒来泡澡,临海别墅的酒柜还有空位,摆进去当收藏品也挺好。
反正花曲朝越的钱,最后这酒也是送到他家,她血赚,他也不亏!
出了餐厅,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雪了。细碎的雪花像随风飘扬的柳絮,簌簌地落下来。
好在大家早有预备,大都带了伞,纷纷两两组合撑一把伞。
羽彤伞撑过苏慕斯头顶时,看到她在左盼右顾:“慕斯姐,找什么?”
曲朝越呢?他的身高往人群一站就是鹤立鸡群,怎么到处找不到他?
苏慕斯不好直接问,欲盖弥彰:“呃,人数不太对,是不是落下谁了?”
羽彤一听就知道她想问的是谁。
“曲总和冯小姐刚才走出去了,”怕苏慕斯误会,羽彤还补充了一句,“好像是有事要谈。”
然而苏慕斯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笑容:“你家老板可真是区别对待,平时惜字如金,见到冯千柔话就出奇地多。”
呵,这就是男人!狗男人!
完了,后院起火了。羽彤觉得自己给老板捅了娄子,赶紧补救:“我却觉得曲总对慕斯姐才特别。几十万的红酒说买就买,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冯小姐说的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苏慕斯撇撇嘴:“什么啊,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大庭广众的,冯千柔说东西太贵想帮他省钱,他哪能真的省啊?肯定得买,使劲买!”
要面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说那话的人是冯千柔,冯千柔是谁,曲朝越的心上人呐,真男人,哪能在心上人面前退缩!
羽彤绞尽脑汁为老板说话:“曲总不是因为面子就会冲动消费的人。”
“对,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居然开窍了?羽彤眼睛一亮:“对对对,您能这么想就好了。”
“我知道,我没那么迟钝,他那就是想在冯千柔面前显摆。”苏慕斯忽然觉得自己被当枪使了,好气哦。
羽彤:“???”
好像哪里不对?
另一边,曲朝越和冯千柔在私厨的长廊下站定,谈话内容围绕着冯曲两家的合作项目展开。
如今冯家的当家人是冯千柔的父亲冯鸿博,重大项目都要过他的手把关,曲氏集团和冯氏集团要合作,首先就要过他这一关。
这次的文创项目曲朝越谋划了很久,进展顺利的话能和曲家的其他产业相得益彰,加之曲家长久经营的广大海外市场加持,既可以快速占领文化市场,又可以向外宣传化。
可以说,这次项目曲朝越志在必得。
只是这个项目需要庞大的现金流和配套硬件软件,冯曲两家素有交情,也是资深合作伙伴了,这一次也不例外,是曲朝越认为的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曲朝越和冯千柔谈了很久,能谈的方面都谈了。更深层次的部分则只能由他亲自和冯鸿博见面谈。
谈完出来,雪还没停,地面已经铺了一层白色的雪。
杨特助和小鱼早候在一旁,见状各自撑着伞过来遮自家老板。
冯千柔走在曲朝越身侧,他步伐迈得大,她有些费力地跟上他的步伐,出声说道:“朝越,雪天路滑,走慢些吧。”
曲朝越看了她一眼,依言放慢了脚步。
冯千柔露出恬静的笑。路滑只是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想多和曲朝越待一会。
谈完正事,曲朝越立刻贯彻了作为闷葫芦的宗旨,一路无言。
冯千柔每每和他搭话,他也只听着,总让冯千柔铩羽而归。
但冯千柔也不介意,看了看曲朝越穿着的深色毛绒外套,忽然环抱双臂,微微抖着对他说道:“我今天穿得不多,有点冷呢。”
暗示得很明显了。可惜曲朝越此人从来没有绅士风度。
只见他深以为是地点头,点评道:“确实。出门在外,天气是影响行程的因素之一,提前看好天气预报是基本要求。穿得少,只能说明你准备得不够充分。”
冯千柔笑容有点僵,双手哈气道:“你说得对。不过没想到这么冷。真羡慕你带了这么保暖的外套。”
曲朝越闻言,说道:“这点要表扬杨志,来之前他向我汇报了枫城的天气,并提出了穿搭建议。”
说着他手抓住衣领。
冯千柔以为他要把衣服脱给她,心下一喜。眼角余光瞄向路边拐角,那里她安排的狗仔已经抬着摄像机就位了。
但曲朝越接下来的动作,似乎和她写好的剧本不太一样。
只见他捂紧外套,又把脖子上的格子围巾绕了两圈,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迎着寒风和雪迈进。
冯千柔:“呵呵……”
狗仔:“啊这……”
而早在她们谈话的时候,另一伙人早已到达酒店。
大家各自回房,苏慕斯却没上楼,在大堂点了杯咖啡,在落地窗边一个可以一眼看见进来的人的位置上坐下。
羽彤提东西上楼的时候,她在喝咖啡。
羽彤洗完澡下来,她在喝咖啡。
羽彤串完门下来,她还在喝咖啡。
羽彤:“慕斯姐,咖啡还没喝完吗?”
一杯150ML的咖啡,不是几口喝完的事吗?
苏慕斯顿了一下:“这里可以续杯,我续了几次。”
“喝这么多,小心晚上睡不着。”羽彤好心提醒道。
可能是怕苏慕斯一个人孤单,羽彤在对面坐了下来。
苏慕斯根本没有续杯,她是为了掩饰自己干坐在这等待的真相随口一说的。
现在羽彤在对面盯着,苏慕斯开始坐不住了,颇有些心虚,总觉得羽彤的双眼似乎能看到她的小心思。
她时不时动来动去,活像屁股下坐了根针。
最后实在坐不住了,看到中庭的雪已经厚到足够堆雪人了,她灵机一动,站起来留下一句“我去堆雪人了”就跑了出去,生怕羽彤拦她。
自从回国后,久居南方城市,苏慕斯已经很久没看到雪了。
原本是一时兴起,边堆雪人边关注大门那边的动静。结果越玩越入迷,还去酒店后厨要来了胡萝卜,从自己房间找来了针织帽给雪人装扮上。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针织帽是绿色的。
玩得入迷,曲朝越和冯千柔踏进酒店时,她都没发现。
原本是要进电梯间的,但曲朝越余光瞥到中庭的身影,脚步一转,向中庭走去。
冯千柔脚步一顿,随着他前往的方向看去,苏慕斯正朝着雪人脸上插胡萝卜。
幼稚。这样的人,到底哪点值得曲朝越另眼相看?
她忽然心有不甘,跟了上去。
苏慕斯扑哧扑哧地堆雪人,不知不觉已经堆了两个。
忽然身边冒出个人,还帮忙捧了一把雪递给她。
苏慕斯顺手接过,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哟,这不是曲大老板吗?
真是姗姗来迟吼。
“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苏慕斯酸了一句。
“怎么会?”曲朝越应了一声,看了看面前略爱的小雪人的笑脸,“这是照着你的样子堆的?”
雪人头上的针织帽、戴的蝴蝶结他认得,都是出自苏慕斯的衣柜。
“可不是嘛。”苏慕斯冷冰冰道。
“这针织帽……”
“你觉得怎么样?”苏慕斯睨他,头顶青青大草原,是不是看出她明晃晃的嘲讽了?
曲朝越点评道:“颜色环保,给这中庭添了一点绿意,不错。”
苏慕斯正拿枯树枝插到雪人身上作双臂,闻言忽然胸闷气短,树枝都插歪了。
“你喜欢,那送你了。”苏慕斯将针织帽拿起来,戴到略高的雪人头上。
曲朝越:“这个是我?”
“是啊,这还用问?看这平直的嘴唇,这冷酷的眼神,这种活像别人欠了你五百万一样黑成锅底的脸不就是你的真实写照吗?”
曲朝越纠正错误:“只欠五百万,不至于黑脸。”
苏慕斯白了他一眼,尽管被他气得血压直线飙升,身体却很冷。
她跺了跺脚,吐了一口气。
曲朝越注意到她在不自觉地发抖,鼻尖冻得通红,是很冷?
路上冯千柔说的话忽然窜进脑海,他后知后觉,那原来是讨要外套的意思。
曲朝越手腕一抬,解下毛绒外套披到苏慕斯身上。
苏慕斯瞪大眼睛看他,哇,还会给女生披外套,这还是曲大直男吗?
外套还残留着曲朝越的体温,裹在身上给苏慕斯带来了一丝暖意。
就在苏慕斯惊讶之际,曲朝越又取下围巾,给苏慕斯围上,在她脖子绕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够、够了!”苏慕斯艰难地阻止他继续绕圈的举动。
曲朝越像劝不肯穿秋裤的小孩一样劝她:“戴紧御寒效果好。”
苏慕斯把遮到鼻子的围巾拉到嘴巴下,解开了几圈,在胸前打了漂亮的结,说:“是啊,你这样我是不会被冷死了,但我会被憋死。”
曲朝越始终觉得这么戴围巾御寒效果不佳,看她又蹲下去堆雪球,说:“玩够了就进去吧。外面冷。”
“再玩一会。”苏慕斯头也不抬。
曲朝越看她玩得不亦乐乎,也蹲下来,帮她堆雪球,递道具。
屋檐下,冯千柔注视着雪地中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握紧了拳头。
小鱼见她脸色不虞,走过来关心:“千柔姐,你没事吧?”
冯千柔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您放心,照片刚才已经传过来了,安排的人抓了角度拍了好几张,给您过目看看。”小鱼递来手机。
屏幕上,冯千柔和曲朝越并肩步入酒店大门的照片拍得清晰,摄影者角度抓得巧妙,避过了杨特助和小鱼,却把酒店这座建筑物拍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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