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无言，我们也很快就做了道别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止水自杀之后宇智波那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这段时间他们族里一直是排斥外人接近的状态，就连鸣人都和我说佐助每天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并且一放学就匆匆的回家了。
我虽然笑着摸着他的头安慰他说等过段时间佐助就会好的，但其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三代最近给我分配的大部分都是出村的任务，而且接连不断、层出不穷，就像是故意将我调离村子一样。
我不禁有些怀念刚入暗部时偷懒的那段时光了。
因为我现在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这边还没在村子里待上几天，那边三代就又下了新的个人或者小组任务将我派了出去。
在此期间，我在百忙之中抽空去了大蛇丸那里一趟，早已醒过来的止水只是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将所有事都告诉你。”
又是这句话。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我拿止水没辙，只好嘱咐大蛇丸暂时给他移植一对普通人的眼睛，让他留在那里帮忙了。
我没有询问他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知道就算问了也得不到什么能让人满意的回答。
又是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
我和往常一样回到村内准备汇报任务的相关情况，在树林里疾驰的时我见到了一抹意料之外的身影。
宇智波鼬与我擦肩而过，在那一瞬间，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我的鼻尖，令我不禁有些错愕。
我停下了脚步。
“鼬？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对方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也停在了对面的树上，在如水的夜色中与我隔空相望。
这时，圆月从云彩里缓缓露出一角，月光洒在树林里，在地面上留下了支离破碎的剪影。
我这才看清此时的情况。
鼬穿着一身暗部的服装，没带面具，三勾玉的写轮眼图案在他的眼里呈现，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望过来仿佛要将我看透一般。
我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无缘无故出村可是会被当成叛忍的哟。”
说着，我瞬身到鼬身边抓住他的手腕：“跟我回去吧，大晚上的别瞎跑，美琴夫人会担心的。”
在这句话说出口时，我明显的看到鼬的眼神躲闪，随后对方挣开我的手与我拉开了距离。
“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仅仅是因为他这句话晃神的一刹那，我看见他双眼的三勾玉缓缓旋转着连成一条线最终形成一个手里剑型的图案。
是万花筒写轮眼。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中了他的幻术。
妈的，大意了。
我不该因对方是鼬就轻敌的。
“对不起。”
我看见少年眼底的挣扎与痛苦，但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艰难的发出一丝气音便倒在他身上失去了意识。
不要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啊...明明中幻术的是我才对。
鼬，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
可我应该是中了幻术才对的。
红天黑云，一片压抑。
我只身处在这样奇异的空间内，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似的动弹不得。
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露出腹部血淋淋的伤口，他们拽着我的四肢，扯着我的衣服，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救回他们。
这种梦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却是第一次给我如此巨大的震撼，内心早已因痛苦到极致而变得麻木。
我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幻术还是我过去梦境的再现，只能任由他们将我缓缓拖进脚下的沼泽内，再次睁开眼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我看到了止水。
止水双眼空洞地走向我，随着他越走越近，从眼里流出的血就越来越多。
他满是鲜血的手摸上我的脸，我能感觉到黏稠的血液在脸上划过，入眼的是一片血色。
我眼睫微颤眼神有一丝松动，却仍旧背着手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由此，我已经可以确定这是幻术了，施术的人并不知道止水还活着。
这个幻术和我的梦相结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挖出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阴影。
是鼬万花筒的能力么，这种级别的幻术真是令人吃惊，可惜我的万花筒是攻击型而不是幻术型。
我冷笑出声，在静谧的空间内显得尤其突兀。
“鼬，我不知道你给我看这些的目的，但你似乎太自负了一点。”
“这些场面已经影响不到我了，不要逼我强行破开你的幻术。”
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鼬的幻象。
我挑眉看着眼前穿着暗部服装的人：“终于愿意出来了？看得可还开心？”
然而我并没有得到回答。
于是我就继续不急不缓道：“说实在的，我很生气，如果是别人这样做的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爬起来揍得对方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想让我恨你么？”
“............”
对方一味的缄默终于将我最后的耐心消磨殆尽，我一拳揍到了他的脸上。
“你们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打着保护我的旗号将我蒙在鼓里，可是我根本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鼬被我突然而来的一击打得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对不起。”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我一时怒火上涌，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到底在对不起什么！”
回答我的仍是漫长的沉默。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鼬解开了月读，在幻术空间消失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他平缓而又疲惫的声音。
“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兄长，佐助他...就拜托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鼬小朋友下线啦！哎呀，和隔壁斑大爷一样呢，不过鼬的戏份会更多一点，在后面。
第37章37.
“醒了？”
“............”
看着自家熟悉的天花板我内心毫无波动。
为什么每次昏迷醒来后都会看见卡卡西的那双死鱼眼。
卡卡西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感觉怎么样，不会傻了吧？”
我一把将枕头扔了过去，忿忿道：“...你才傻了。”
他接住枕头放回我旁边，表情一言难尽：“你没傻就好，我还以为是幻术的后遗症，暗部在森林里发现你的时候你的模样看起来可不是很好...到底怎么回事？”
我从床上坐起，接过卡卡西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
“我回木叶的途中见到了鼬，不小心中了他的幻术。”
卡卡西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奇怪。
“说到这里，彦一，我有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之后一定要保持冷静。”
“什么事？”我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s级叛忍宇智波鼬，在昨天夜里只身屠杀了除他弟弟之外的所有宇智波后叛逃了...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可是你把桌角都掰裂了。”卡卡西毫不留情的戳穿我。
“............”我捂着脸，“抱歉，我现在有些激动，想一个人静一静。”
闻言，他惆怅的叹了口气，起身就要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对了，三代大人说你醒来后让你去火影办公室一趟。”
“我知道了。”我看了眼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人，“还有什么事吗。”
“你...不要太勉强自己，难过的话哭出来就好了。”
卡卡西面色担忧，我试图弯了弯嘴角发现实在是笑不出来就放弃了。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哭一顿就好了。
可惜的是我现在一滴眼泪都挤不出。
卡卡西离开了，鸣人也早就去上学了，偌大的宅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简直不要太过安静。
我脱下了身上还没换下的暗部服装，沉默着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任由凉水洒在自己的头上，发丝浸水后湿哒哒的黏在脸和后背上给我本就心烦意乱的心情火上浇油。
我心一横，拿起放在浴室里的剪刀咔嚓一下将头发剪去了一半之多，随后对着镜子稍作修理了一番便将剪刀连同碎发随手扔在了地上，发丝顺着水流进入了下水道，很快浴室的地面就干净了很多。
光是理个头发就好似用掉了我所有的力气一般，我单手扶着浴室里冰凉滑腻的等身镜子大口喘着气，冰凉的水漫进了眼睛里，使我有些睁不开眼。
我终于打开了热水。
温热的水从头顶流到脚底，亲吻着我紧绷的皮肤，一点点的缓解了我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我之前的预感还是应验了。
怪不得昨晚鼬的反应非常奇怪，原来他竟然做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
可是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仅凭鼬一人之力就灭了全族，尽管宇智波里自视清高却无任何才干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宇智波富岳可是万花筒啊！真要打起来哪还有鼬什么事！
所以，宇智波灭族这件事，其中必有蹊跷。
我一拳砸在镜子上，镜面中央立刻凹陷了下去，周围霎时间布满蜘蛛网样的裂纹，破碎的镜片哗啦啦的往下掉落，割裂了手面。我任由刺目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瓷砖上，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该死的。
我蹲下身子，缓缓抱住自己。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
良久，我从浴室走出，随便拿起一件族服给自己套上，简单的治愈了下手上的伤口，连护额都没有带就这么前往了火影楼。
我朝走廊的两个暗部点了点头便敲响了火影办公室的门。
“进来。”
三代坐在桌子前双手撑着脸，好像在特意等着我一样。
“彦一，你来了，你的头发这是...”
“剪个头发换换心情而已，火影大人不用太在意。”
我习惯性摸了摸辫子却发现已经没有什么能摸的了，于是讪讪的收回了手。
三代听后表情有些愧疚，我不知道他在愧疚什么，也不懂他何来的愧怍之情。
“宇智波一族的事情我很遗憾...现在木叶的宇智波只剩下佐助了，我想将他托付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啊。”我不假思索。
不管鼬是因为什么才做出那样的选择，但只要将他弟弟拿捏在手里，他便绝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
佐助就是他的致命弱点，这些年来我再清楚不过。
他总得回木叶看看佐助的。
我内心不禁有些唾弃自己恶劣的想法，什么时候我也变成了这样一个拿人软肋来要挟别人的人了。
“那就麻烦你了，都是大族的末裔，希望你能帮助他解开心结。”
“他的心结可不该由我来解。”
我半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背在身后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先前受过的伤还是怎的。
三代默然，很久才继续道：“佐助那孩子现正在木叶医院，他中了很强力的幻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可以的话你去医院看看他吧。”
我没什么反应，只颔首淡淡道：“我明白了。”
中了幻术之后是有后遗症的，更何况是万花筒级别的幻术，不过严重的程度取决于施术者的意愿和被施术者的精神与否。我也是万花筒写轮眼，所以这个幻术对我的影响不算太大，再加上鼬没有刻意为难甚至在最后还自行解除了幻术，我才得以在中了术后仅仅是睡一觉而已。
而佐助的情况可能就不太乐观了。
“三代大人，我有要事汇报，还请借一步说话。”
我抬起头看向一个角落，那里隐匿着一位火影的贴身暗部。
三代思索了一会就让那个暗部退下了，屋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有什么事情，说吧。”
我开门见山：“止水没有死。”
关于止水的去留问题，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着解决方法，最终还是打算先将这个事情告诉三代打探下他的意愿。
但我死活没料到的是宇智波竟然灭族了！
三代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异，随后他又一脸感慨：“没有死啊...”他喃喃自语，“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我一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止水被我无意间救下，我便将他安置在了村外一个安全的地方，但他不愿意回木叶似乎在顾及着什么。”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打算把这件事上报给三代的，但这件事牵扯太大，同时我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先前顾及着宇智波和木叶的关系便也同意了，可现在宇智波已然灭族，每一个活着的宇智波都弥足珍贵，止水毕竟是我的挚友，我总得为他着想。”
“止水...是个好孩子，如果他还愿意回来的话，我会让他以宇智波的幸存者的身份在木叶生活下去。”三代抽了一口烟缓缓的下了一个决定。
听到他这样说我也放心了，但我还是拒绝了这个建议：“我很感激您做出的这个决定，但是止水还活着的消息不宜暴露。就在我发现止水时，他的眼睛被人挖走了，我怀疑有人要对止水不利。”
眼见三代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只好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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