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轻声说: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好,你先放开我,坐下说。
这一次封东岳没有再让着他,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搂得更紧:怕什么,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让这么多精神病知道有什么意义?允梦泽不太喜欢这样近距离的身体接触,艰难地说:什么你的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封东岳深深地注视着他:你还记得我们相遇那一天,下了很大一场雪吗?
允梦泽眯起眼睛: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封东岳:我不慎中了毒,如果不是你恰好路过救了我,恐怕我就要命丧黄泉。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岐王,一听就是个霸道王爷。他虽然贵为皇族,却是庶出,自幼便不受重视。不过他对皇位没有兴趣,只醉心武学。他天纵奇才,机缘巧合之下又得高人指点,武道超越巅峰,甄破天境,因常年带兵驻守在极陵抵御天外邪魔,而被誉为极陵战神。
双马尾没忍住:噗。大哥你是有多自恋呐?
封东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认为这是单身狗的嫉妒。
极陵位于九州北极,终年冰雪覆盖,气候环境极其恶劣。矗立在冻土之上的冰墙宛如上古神迹一般将这片土地一分为二,左右绵延不见尽头,直没入到冻海之中。
他和允梦泽的初次相遇,便是在这样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地方。
冰墙的另一边是绵延千里的雪山和魔障林,天外邪魔罗刹族经常南下侵犯,在他领兵驻扎在极陵之前,边境百姓时常受到邪魔侵扰,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自从他在此坐镇,罗刹族不曾越过冰墙一次。
适逢皇帝病重,皇子们对皇位虎视眈眈,各自为营。封东岳虽无政绩,却有军功,手中又掌握十万大军,其他皇子对他既提防忌惮,又想将他拉拢到自己这边。
但封东岳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只想守护极陵,保卫疆土。不站队就意味着他是所有人的敌人,很多人都想到,若是无法劝服他站在自己这一边,还不如除掉他免得便宜了别人。
他虽然武道超然,无人能近得他身,但总有防不住小人的时候。某日,他带着一队人马追着罗刹族进入魔障林,想找到他们的栖居之地,却在雪山上遭遇埋伏。
为救部下,封东岳以身犯险,中了天外邪魔的魔毒,勉力杀出重围,却不幸跌入山涧。
说到这里,封东岳凝视着允梦泽说:然而这不幸对我来说,却是最大的幸运。
允梦泽:你捡到一个白胡子老头?不掉一两个悬崖哪里配叫主人公?跌下悬崖,轻则捡到神丹几枚或武功秘籍,重则捡到【我一定要把所有功力传给你然后我就狗带】的疯狂老汉。
封东岳挑唇一哂:是我被你捡到了。
这样啊,允梦泽了然地点头,我怕不是个捡破烂的吧?
允梦泽在封东岳的安排中,是某一门派的修士,跟师兄弟们出门历练,途中听闻极陵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于是义不容辞地赶过来,准备替中了魔疫的人治病,还要除魔卫道。
允梦泽是该门派专司炼丹炼药那一挂的弟子,其他功夫不行,但炼丹制药施医救人却是妙手神来。那一天,他独自到雪山山涧采药,捡到了昏迷不醒的封东岳,并将他救了回去。
留在小镇上养病的那段日子,是封东岳回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到允梦泽的那一刻,还以为这仙风道骨的男人是神仙呢。
他一边疗伤一边跟允梦泽探查魔疫之源,历经凶险的过程中日久生情。之后两人查到雪山深处有一法阵,正是打开通道引入天外邪魔的根源,进而得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隐藏在朝中,而此人也是当初设计埋伏导致他中毒受伤的罪魁祸首。
在允梦泽的协助下,封东岳破了法阵,返回京中,表面上是探病,实则是收集罪证。他让允梦泽入宫治好了垂危的皇帝,龙颜大悦使得两人都受到封赏。
封东岳借机留在京中,步步为营,收服人心,揭发了大皇子毒害皇帝的罪行,也揪出了背后为他出谋划策的妖道。经历一番波澜壮阔暗潮汹涌的立储之争,庶子逆袭终成最大赢家。
说到这里,封东岳握住允梦泽的手:没有你的相助,我是不可能成功的。我本想在登基之前与你完婚,在大典当日昭告天下,婚房和礼服都已备好,可是你却离开了。我知道你怪我强迫你做了那种事,但我只要想到无法拥有你,便觉得坐拥江山也毫无意义。
允梦泽:谁跟你做了那种事!
这故事跌宕起伏狗血连绵,有悬疑破案,有仙侠情缘,有家仇国恨,有虐恋情深,有塞外飞雪,有春宫暖帐。众人听得呆若木鸡,似乎都信以为真了。
坐在封东岳身边的咸鱼仍是一脸呆滞,却不知何时掏出笔和本开始奋笔疾书。熊本熊瞄了一眼,看到本上写着《霸道王爷俏神医》:那一天他救了他,那一天他爱上了他;那一天他隐瞒身份与他携手江湖,那一天他为救心上人不惜掉马;那一夜他没有拒绝他,那一夜他伤害了他;他把他当兄弟,他竟然对他
允梦泽语重心长地说:爱幻想、做白日梦是一种逃避现实、自我创造内部世界的应对方式,反社会型、边缘型、表演型、自恋型人格障碍都有这样的共同点。认清自己的行为是治疗的第一步,你得接受现实啊王爷。
封东岳:
刚刚还沉醉在故事里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封东岳说的那些都是妄想而已。他们对大佬心悦诚服,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精神病之最,连自己的主治医生都不放过。
封东岳陷入沉默。
他记忆中最深的一幕,是他们从雪原返回山下小镇,他自然而然地蹲下身为允梦泽拂去裤脚的雪。当他抬起头与允梦泽说话时,才意识到以他的身份,从不曾为人做过这样的事,更从未仰视过别人。
他傲视苍生,习惯享受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可是那一刻,他却没有任何不快,只觉得允梦泽微微泛红的脸颊,是天底下最动人的风景,他只想护着这个人一生一世。
这些话,当初他放不下面子不愿说,现在更是说不出口。眼前的允梦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身体反射性地抗拒着他,让他心中一片苦涩。
但他是谁啊,他能说自己心里苦吗?
我不许你忘了我。封东岳用命令的口吻说。
这张脸五官深邃,明俊动人,眼中蕴藏着汹涌的情愫,语气霸道得让人心颤。连其他吃瓜病患都忍不住想要尖叫,唯独允梦泽无动于衷,平静地说:你这是病,得治。
封东岳难以置信,几乎发狂,难道自己对他不够好吗?难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被遗忘了吗?难道允梦泽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受万人敬仰,却在允梦泽眼中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一腔炙热顷刻冻结,他从云端跌入淤泥,感觉自己一文不值,还不如门口的大黄狗。
封东岳心碎一地,反倒笑得狂肆:既然如此,那我就身体力行地让你想起来,当初你是如何在我身下哭泣,如何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如何坐上来自己动,如何
允梦泽:闭嘴。
封东岳的确闭了嘴,却带着一股怒火倾身朝怀里的人吻去。
双马尾捂着眼睛从指缝里观看,熊本熊把手塞进头套里捂住嘴,张幻吾面无表情却拼命抖腿,除了那位行尸走肉,全员颤抖。
允梦泽感到了强大的压迫感,下意识摸向通讯器上的警报装置。然而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贴合那一刻,封东岳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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