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梦泽有些意外,原来大舅子和妹妹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难怪他对少年那么执着:这个故事的结局,该不会是少年同情城主,又回到他身边陪他度过最后的时光吧?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若是能死在少年怀里,城主此生的爱恨情仇都将归于平静。封东岳出神地看着允梦泽说:最后少年死了,为了让城主活下去,他让人在体内设下封禁上古魔族的魔气的咒法,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允梦泽:城主利用了他?
封东岳摇摇头:怎么可能,城主根本就不知道。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少年日渐衰弱,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可是却毫无作用,他只能抱着少年,陪着少年,却不知道自己就是少年的催命符。
允梦泽觉得这个故事有点酸涩,还有点bug:既然城主的傀儡屋是禁忌,他也从没亲口对少年解释过,当初又为什么把能开启房门的玉佩交给少年?
封东岳幽幽道:他既害怕少年发现自己的秘密,又希望少年能看到真正的自己。他把选择权交给少年,躲在暗中等待。可是当少年逃走之后,他又舍不得了。大概他就是这么优柔寡断出尔反尔的人吧。
他只是害怕,怕生命中温暖的光就此消失,所以想要拼命抓住。
他每天陪在少年身边,以为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所以从没有说过自己的心情。
直到最后一刻,他万般懊悔。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会在动心的那一刻就对少年表白。
现在他有机会将未曾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倾诉给心爱的少年,他不想再等了。封东岳深吸了一口气,胸腔溢满柔情:梦泽
允梦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将要说什么,他转向躺在地上的张幻吾说:反正剧情也进行不下去了,你就别演了,等一会儿白医生关闭系统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张幻吾正要爬起来,封东岳沉声道:你已经死在我手里了,我不让你活你就不能活。
他不怒自威,话又说得有理无驳,张幻吾立刻又倒了回去继续死。
就在这时,允梦泽的耳机里终于有了动静,他转过身按着耳机说:出什么事了,你那边怎么
封东岳一把拉住他让他面对自己,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不让他转开视线:不要去管他们,不要从我身边走开,我要你只看着我,只听到我。
封东岳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语气却暗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强势和执着:因为少年的牺牲,城主活了下来,他再也不需要傀儡,可是从那之后他就开始穿起了女装。
看来,大舅子终归是走上了女装大佬的不归之路。
他穿的那身裙子,就是少年被他带回婚房那一晚身上所穿的。好像只要这样做,就能继续跟心爱的少年在一起,就能让那一天永远都不会结束
封东岳注视着允梦泽,长久以来封存在心底话终于可以倾诉。他对心爱的少年说,我喜欢你,是发自内心无可救药的喜欢。
喜欢到觉得自己生了病,得了绝症,行将就木,入土也不得安宁。
可一见了你,我又觉得活过来了。
不仅是自己,全世界都活过来了。
破土而出的草籽,悄悄抽芽的柳条,蠢蠢欲动的兔子,逆水而上的鱼,连同我那苟延残喘的灵魂一起,向你而生。
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允梦泽一直静静地听着。封东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燃烧。
地上的尸体默默注视着他们,眼中流下了不敢动的泪水,头发和脚趾头却叛逆地蜷了起来:吻他啊,蠢货!
封东岳垂下眼睫,缓缓朝面前的人低下头,想要如愿以偿地吻一吻他的爱人。
好的,我知道了。允梦泽眨眨眼,按住耳机说,如果实在不行就给他注射镇静剂,我马上过来,
他刚说完,屋子里突然黑了下去。灯光重新亮起之后,系统已经结束了剧情,模拟器停止工作,四周又恢复成了普通的房间。
允梦泽摘下耳机塞进口袋里,对封东岳说:抱歉,白墨那边出了点问题,刚才一直在跟我嚷。你刚刚说什么了?
封东岳:
算了,有时间再说吧,关瞳现在情绪不稳,我得过去看看。允梦泽说着便匆匆离开了模拟室。
封东岳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饱和度急速下降,整个人都成了灰白色。
躺在地上的张幻吾茫然地左右看了看,他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这屋里也没有镜子和玻璃啊?
允梦泽离开模拟室的时候,关瞳已经被注射了镇静剂送回病房。他直接去了关瞳的病房,白墨和钟眠都在那里。
出什么事了?允梦泽问道。
白墨转过头,一只眼睛是青的。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之间关瞳的情绪会崩溃,不是平时那种造作的假哭,而是声嘶力竭地痛哭,揪着头发不停地喊着别说了别说了,还对着他耍了一套看似少女实则猛男的萌萌拳。
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允梦泽,捂着眼睛沉思道:想不到出演心理剧主角对关瞳这么重要,他竟然会气成这样。
允梦泽冲他笑了笑:学弟。
怎么了学长?白墨看到他俊雅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允梦泽:你很厉害啊,都能安排学长了?真想给你点个赞,好好夸夸你。
白墨的笑容顿时凝固: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还有那个幼稚又心机的封东岳,如果不是他搞出这些事情,或许关瞳也不会受刺激。看在白墨挨了一拳的份上,允梦泽给他一个这笔账先记着的眼神,说:关瞳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情绪变化的,他一直在看剧吗?
白墨回忆说:嗯,还看得很认真,一直在点评你们几个的演技。封先生那个故事里的少年死了的时候,他还擦眼泪来着。等说到城主穿上少年那身裙子,他忽然开始有些不对劲。
关瞳一直搂着他的胳膊,那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关瞳的双手变得僵硬。随后事态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关瞳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陷入歇斯底里之中。
现在关瞳在镇静剂的作用下睡得很沉,脸上还挂着泪痕。钟眠悉心用湿毛巾帮他擦干净脸,不无担心地说:这些油性笔的记号,得有几天才能消失吧,不知道用酒精能不能擦掉。
白墨冷酷地说:钟护士,酒精会伤到脸部柔嫩的皮肤,还是等它自然洗掉吧。
钟眠大吃一惊,自责地说:不好意思,是我考虑得不周到。
白墨撩了一把额发,感觉自己无比英俊。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允梦泽听说关瞳醒了,去他的病房看他,问他感觉怎么样。
关瞳有点反常,安静如鸡,但情绪很稳定:我没事啊,还睡得很好呢。
允梦泽病床前说:那就好。你在观看心理剧期间,回想起什么事了吗?
嗯,想起那个魔鬼在我脸上乱涂乱画就好生气。关瞳抿了抿唇,一脸忧伤,更气的是,他抢走我的角色,竟然还演得很投入很动情,是我输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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