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邹轶。”
女仆拿着同样梦幻的菜单,双手呈到他们面前,声音甜美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日语,介绍今日份推荐的甜品和饮品。
“WeareChinese.”邹轶说,“CanyouspeakEnglish?”
“Oh,OK!”女仆了然点点头,开始说英文。
服务员是专业的,业务能力和颜值并存,英文讲得很流利。
晚上不想喝咖啡,段吹雨勉为其难点了杯芭菲。
咖啡店里基本都是男人,但偶尔也能瞥见几个女人,身处这种地方,简直就是陷在无限美好的温柔乡。
段吹雨除外。
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日本女人讲话声音那是真的嗲,动辄九十度鞠躬,满口的“主人用餐愉快”。
邹轶格外享受,眉飞色舞的,还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我想跟女仆合照。”邹轶说。
段吹雨扬扬下巴:“去呗。”
“算了,一会再说。显得我多不矜持。”
要求合照的顾客不少,女仆都以甜美微笑回应,半蹲着身子比起剪刀手,胸口那两片白花花隐约可见。
段吹雨干咳一声,移开目光,舀了勺冰淇淋塞进嘴里,没滋没味地嚼着。
咖啡店里设有小型舞台,平时供兼职的音乐家使用,上面搁了一架立式钢琴。今天咖啡馆在举办主题活动,女仆拿着话筒在舞台上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段吹雨没带手机,百无聊赖,正在发呆,一位女仆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他们桌前。
叽里咕噜,又是一通听不懂的日语。
邹轶再次强调:“WeareChinese.”
女仆换成英文,段吹雨听了个大概,好像是他们这一桌的号码被抽中了,今日可以免单。女仆把那张写着座位号的抽奖券递给段吹雨,用英文说明道:“兑奖需要表演才艺哦!”
段吹雨看向邹轶:“你有才艺吗?”
邹轶飞快摇头:“做卷子算吗?”
段吹雨轻笑:“神经。”他把抽奖券还给女仆,用英文说:“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
多么财大气粗,邹轶不乐意了,拦住他:“别啊,这里吃一顿也挺贵的,你会唱歌吗?上去随便唱首歌,国歌也行。”
“唱国歌?你是嫌咱俩在日本呆得太/安逸是吧?”
邹轶笑得肩膀直抖:“哈哈哈,反正别浪费这个机会嘛。”
女仆还在一边巴巴地等着,姿态谦恭温顺,段吹雨起身对她说:“我弹个钢琴吧,可以吗?”
女仆嫣然一笑:“当然可以!请~”
段吹雨选了卡农,小时候学的最溜的一首曲子,稍微能糊弄糊弄人。
他走到钢琴前,舞台上的女仆忽然往他脑袋上戴了个粉红色的猫耳朵发箍。段吹雨的小卷毛被压在猫耳朵底下,错落地卷翘着,他呆滞地看着她:“干什么?”
女仆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猫耳朵,俏皮道:“这也是兑奖的要求之一哦。”
段吹雨彻底无言,瘫着一张脸在钢琴前坐下。丢人都丢在国外了。
邹轶拿出手机,对着他猛拍了好几张照。
卡农的前奏悠然响起,咖啡馆里顷刻间沉寂下来,用宁静迎合着舞台上的钢琴少年。
邹轶收到了任衍的电话,他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了任衍。
咖啡店离温泉酒店不远,任衍很快就到了。他跟王虎一起来的,两人进门时就被悠扬的钢琴曲包围住。看见咖啡馆里的景象,任衍也微微地错愕了下。
定睛看清舞台上弹钢琴的那位猫耳少年,任衍更是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王虎“哇哦”了一声。
他们找了张座位,任衍默默坐下,王虎轻佻地挑着眉,女仆呈上餐单,任衍随手指了个甜品,视线一直黏在猫耳少年的侧脸上。
一曲结束,段吹雨站起身,竟然还优雅地行了个礼。那迷人的姿态,引得店里的女仆都捂住了泛红的脸蛋。
任衍眯了眯眼睛。
背着他来这种地方也就算了,还四处放电。
段吹雨还不能下台,他又被女仆叫住,然后眼睛上被蒙了一个眼罩。女仆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作为被抽中的幸运儿,希望您把幸运传递给下一位幸运的顾客。
“现在,请您挥动您的右手,随意指向在座的各位,选择下一位免单的顾客。”
段吹雨随手一指。
女仆立刻鼓掌:“让我们恭喜这位幸运的顾客。”
邹轶顺着目光望过去,道了声“卧槽”。
段吹雨摘下眼罩,眯缝着眼睛也朝自己刚才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得一惊。
这他妈就很巧了。
任衍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着。
作者有话要说:衍哥:猫耳是个好东西。小本本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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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乐不思蜀
台上的女仆热烈鼓掌恭喜这位幸运儿,任衍在另一位女仆的带领下,走上了舞台。
段吹雨干笑两声:“好巧哈。”他又莫名心虚,怎么有种偷腥被抓的感觉?以后再也不跟邹轶出来厮混了,这厮回回都把他带沟里去,回回都被任衍发现。
上次是迪厅,这次是女仆咖啡馆,真刺激。
任衍的目光在段吹雨的猫耳朵上轻轻掠过,问:“你还会弹钢琴?”
段吹雨笑嘻嘻:“只会这一首。”
他谦虚了,这一首是记得谱子,其他的也能弹,但得看着乐谱。
女仆把话筒递给任衍,笑容甜美。
段吹雨的视线在女仆和任衍之间逡巡,一脸警觉,就怕任衍的目光落在女仆那白花花的两坨大肉上去。
他开始腹诽,暗自批评这家咖啡店的女仆穿着太暴露,一点都不检点!
“不检点”的女仆开始讲话了:“让我们恭喜这位幸运的顾客!您的幸运是这位帅气的小先生带来的哦!”
任衍听不懂她说的日语,提醒道:“I’mChinese.”
女仆暗忖:怎么又是中国人???
她立刻换成英文:“看来今天CHEW&CHEW小屋跟中国朋友真的很有缘分呢,这位小先生也是中国人哦。”
“是吗。”任衍皮笑肉不笑,面向段吹雨,用中文说:“这么多漂亮的女仆,看得爽吗?”
段吹雨勾起嘴角:“怎么了,你吃醋啦?”
任衍没说话。用无声表示不快。
女仆听不懂中文,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见对话似乎已经结束,说:“被幸运顾客选中的幸运顾客也要表演一个小节目才能免单哦。”
任衍大大方方地说:“我唱歌。”
“好的!”
段吹雨有些诧异任衍竟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是一首英文歌,《RightHereWaiting》。
舞台上有一个立式话筒,是平时驻唱使用的,任衍在高脚椅上坐下。段吹雨疾步跑下台去,找邹轶要手机。
“怎么了?”
“我查个东西。”段吹雨百度了这首歌的钢琴谱,又跑上了舞台。
“我给他伴奏。”段吹雨对女仆说。
女仆微愣:“啊?啊……没问题!请随意。”
段吹雨坐在钢琴椅上,身旁的任衍问:“不是只会一首吗?”
段吹雨拽拽道:“我那是谦虚,瞧好了,让你看看你男朋友有多么才华横溢。”
任衍失笑:“那现在开始?”
段吹雨头点了几下打着拍子,弹出了一段前奏,任衍随着他弹出的旋律缓缓开口。
任衍说英文真的很好听,唱歌也如此,咬字吐音自带一股温柔的性感。段吹雨对照着谱子并不熟练弹着这首歌的钢琴伴奏,中间还弹错好几个音,但是他很享受。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被绒绒的光线缠裹住的任衍,他的侧脸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细小的汗毛清晰可见。
为什么要唱这首歌呢?
任衍的视线忽然投向他。
目光在说,因为爱你。
Itookforgrantedallthetimes
我曾一直笃信
ThatIthoughwouldlastsomehow
你我能共度良宵
IhearthelaughterItastethetears
我内心窃喜
ButIcan’tgetnearyounow
我孤芳自赏
Ohcan’tyouseeitbaby
我亲爱的,你哪能不知
You’vegotmegoin’crazy
你让我身心如此癫狂?
邹轶坐在位置上凝神听着,王虎不动声色地走到他们这一桌。邹轶一惊:“虎哥,你也来了啊?”
邹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下意识喊“虎哥”,这称呼听着真逗,像黑/社会。王虎有外国名,还挺好听,叫Theodore,但大伙一般都叫他中国名,他本人也很喜欢“王虎”这个名字。
王虎拉开椅子坐下:“怎么来这里?”
邹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好玩嘛。”
“你喜欢穿女仆装的女孩子?”
邹轶很坦荡:“喜欢啊,可爱嘛。”
王虎眯缝了下眼睛。
还真是个直男。
歌曲以段吹雨的钢琴曲收尾,音乐停息的那一刻,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女仆将任衍的兑奖券给他,拿出拍立得相机,询问道:“主人们需要一起合张照吗?留作纪念。”
“OK。”两人异口同声。
女仆将段吹雨和任衍轻轻推靠在一起,拿着拍立得,镜头对准他们,用日语报着:“一,二,三!”
“三”的尾音刚落,段吹雨在快门按下的瞬间,忽然扭头亲了一口任衍的脸蛋,离舞台比较近的顾客爆发出一声惊呼。
连任衍都有些惊讶,他毫无防备。
邹轶正巧低头看手机,听到骚动抬起了头:“怎么了?”
王虎弯了弯嘴角,装傻:“不知道啊。”
照片定格在那一幕,立刻被相机吐了出来,女仆捏着纯白的照片激动地甩着,迫不及待地等待成品。
她目光好奇地在任衍和段吹雨身上流连着,又不好意思多问什么,打听顾客的隐私,这是不允许的。
任衍的脸侧被段吹雨亲得发热,台下的骚动声不绝于耳,这屋子里坐的清一水的直男,不知他们作何感想。
段吹雨耍完流氓自己还不好意思起来,偏过脸不看任衍。脑袋上的猫耳朵是粉色的,他的耳朵尖像是染上了那点粉,也被映得红红的。
照片已经显影了,女仆瞪着眼珠子狂瞄了好几眼,然后双手呈给段吹雨和任衍:“请主人们收好。”
段吹雨才发现自己的猫耳朵一直没摘,看着照片“靠”了一声。
他赶忙摘下猫耳发箍,还给女仆。女仆端着盘子又呈上来两个纪念品,是以甜品为原型制作的羊毛毡小挂件。
“这是本店送给主人们的纪念礼物,主人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还是蛮可爱的,段吹雨霸道,先把那个颜色鲜亮的马卡龙挑走了,给任衍留了个寒碜的牛角包。
照片和小挂件一起拿下,段吹雨满载而归地走下台去,任衍没动,在台上逗留了片刻。
“请问主人还有什么事吗?”女仆贴心地问道。
任衍指了指女仆手里刚刚被段吹雨摘下来的猫耳发箍,问:“纪念品可以换成这个吗?”
“主人想要这个?”
一口一个“主人”听得任衍牙有点酸,他点头道:“嗯。刚才弹钢琴的那位是我的男朋友,我觉得他戴这个很可爱。”
女仆捂住嘴惊呼一声,压低声音道:“男朋友?!”
难怪刚才会在拍照的时候来一个甜蜜的亲吻。女仆的脸微微泛红了:“你们感情真好。”
任衍心道是挺好的。好到我要追到女仆咖啡店来抓“偷腥的汉子”。
女仆跑到柜台翻出了一堆猫耳朵发箍,各式各样的都有,呈在任衍面前:“您需要哪一个,随便挑!”
任衍看得眼花,骚兮兮地挑了个黑色的挂铃铛的:“这个吧。”
女仆又是羞涩一笑:“您真有眼光。”
女仆贴心地为任衍准备了一个纸袋,把猫耳发箍和牛角包小挂饰放了进去。
任衍接下:“谢谢。”
女仆温柔道:“祝你们幸福。”
任衍在台上磨蹭许久,刚走回座位段吹雨就质问他:“你跟那女的说什么呢?磨蹭老半天。”
“问她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段吹雨眼神凌厉,盯着他手里的纸袋子,“怎么你还有袋子啊?也是她给你的?她怎么光给你不给我?”
邹轶不知道他在凶什么,没眼力见儿道:“那女生对任哥有意思呗。”
尽添乱。
段吹雨果然更吃味儿了,气呼呼地走出咖啡店。
他自己先来这里“寻欢作乐”,这会却怕任衍被哪个漂亮女仆勾搭了去。
任衍对他这毫无理由的无名醋感到迷惑,怎么说这醋也应该他来吃,背着自己来这种“风月场所”,还好意思甩脸色给他看。
出了咖啡馆后,只剩他俩单独一起时,任衍望着他倔强的后脑勺,道:“你发哪门子的脾气?我不喜欢女人你不知道?”
哎哟,还真忘了。
段吹雨回过头,嬉皮笑脸道:“谁让那些人都穿得那么露,你看她们,我就不高兴。”
任衍阴阳怪气:“我顶多也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不像有些人,温泉也不泡,专门找这种地方来找乐子。”
“你怕我给你戴绿帽啊?”段吹雨走到他跟前,装腔作势看了看他的脑袋,“让我看看呢,好像是有点绿嘿。”
任衍不理他。
段吹雨涎着脸道:“野花哪有家花香嘛。”
这话说得真难听,任衍觑他一眼。
他们已经与王虎和邹轶分道扬镳,段吹雨问:“衍哥,咱们要去哪?不回酒店吗?”
“去给你买点东西。”
“买什么?”
“衣服。”
任衍和段吹雨打的去了一家日式浴衣专卖店,段吹雨下了车,疑惑道:“来这里干什么?你要买浴衣?”
“嗯,进去看看。”
专卖店的浴衣款式更丰富,价格相对来说也更贵些。
gu903();段吹雨眼花缭乱地挑着:“怎么突然买这个?酒店里不是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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