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舒瞳孔骤然一缩,上次他在虞山清醒过来,就猜到霁林起疑了,但他没想到霁林竟能想起来。
不,他的封印并没有松动,霁林或许只是在诈他。
他这个小师弟啊,向来聪慧,不能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阮星舒的失态只是短短一瞬,他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冲霁林笑道:“小师弟,你也知道,我生病了,病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病人说出口的爱,自然也都是假的。”
阮星舒就这么笑着说出让自己心痛难当的话,他现在只想将霁林推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霁林没说话,阮星舒自榻上起身:“多谢小师弟不计前嫌将我接到宫中照顾,我已在此处叨扰许久了,今夜就命人送我回紫阳山吧。”
霁林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话:“如果我说不呢?”
暖泉室内,晶石操控的烛火散发着莹莹的亮光,阮星舒坐在榻上,略显凌乱的衣衫下,是精致的锁骨。
霁林眸色微沉,三年前,虞山茅草屋中,那段让人脸红心跳的的记忆跳上心头,那些甜蜜与彻夜纠缠,他曾一寸一寸抚/摸过眼前之人的身体,与他一起登上极乐的巅峰。
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霁林忽然觉得没必要跟阮星舒说这些废话,反正没一句有用的,弄不好还会被他气死,与其这样,还不如做点实事。
霁林这么想着,上前一步,将阮星舒圈在手臂中间,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贴在阮星舒耳畔。
“你刚刚说对了,我确实想、吃了你。”
霁林近距离的看着阮星舒的眼睛,他是真的想吃了他,从此与他彻底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阮星舒眯起眼睛,霁林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低头吻了上来,二人纠缠间,一起滚入暖泉池中。
一吻毕,阮星舒气喘吁吁道:“这是报复我以前耍了你?”他闭口不提虞山,以免霁林揪着不放。
霁林双手捧着阮星舒的脸颊,用拇指抹去他脸上的水珠,眼底压抑的是深沉浓烈的爱意。
霁林贴着阮星舒的唇,笑着说:“是,做戏也要做的像一点,你逗弄我那么久,是不是要给些甜头?”
阮星舒想了想,笑道:“有道理。”他伸出长腿,主动勾住霁林的腰,随后将唇送了过去。
很快,暖泉室内响起暧昧的水声与喘息声,凌晨方歇。
……
第二天,阮星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往霁林身上摸了摸,触手肌肤一片紧实光滑,显然同他一样。
阮星舒怔了片刻,脑海中浮现起一段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腰有些酸。
阮星舒侧过身子,看着霁林的侧脸,所以他们昨晚,做了?
阮星舒咬着被角,心情极好的同时又有些懊恼,具体细节记的不太清了,早知道不该喝酒的。
不对,喝了酒才能乱性,早知道他应该早点喝酒,也就不会拖到现在才能和霁林那个了。
阮星舒唉声叹气,霁林睁开双眼,将人往怀里捞了捞,“醒了?”
阮星舒仰头,在霁林下巴上亲了一口:“嗯,娘子,早安。”
阮星舒短暂的恢复,霁林早已料到,他更用力的将人往怀里搂了搂,贴着阮星舒的发丝说:“早。”
霁林的声音低沉沙哑,听得阮星舒身上一阵酥麻。
阮星舒摸上霁林搭在他腰间的手,霁林敏锐道:“不舒服?”
阮星舒摇摇头,他在被子里摸索着爬到霁林身上,坦诚道:“没有,非常舒服,娘子,我们再来一次吧。”
霁林看了阮星舒一会儿,一翻身将人合到身下。
爱人诚挚邀请,他又怎能拒绝。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
那日之后,霁林发现阮星舒变得忙碌起来,至于忙什么,据宁宇说,在看书。
看的什么书,宁宇说不上来,只说阮星舒看的很认真,很刻苦,还拿着笔抄抄写写。
“认真,刻苦。”
霁林眼底闪过一抹兴味的神色,阮星舒以前最烦读书,许多旁人求之不得的典籍到了他手里,他囫囵扫过一遍,都拿来垫桌脚。
用阮星舒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那些内容太简单了,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霁林道了一声“知道了”,就让宁宇下去了,他并不着急,而是选择耐心等待。
两日后的夜晚,入睡前,阮星舒端着一碗亲手烹制的汤,送到霁林面前。
霁林只做不知:“这是什么?”
“十全大补汤,给你补身子的。”阮星舒脸上不无得意:“我自己翻看医书,并询问了明静得到的方子。快尝尝,这汤不仅有滋补的功效,味道也是极好的。”
“补汤。”
原来阮星舒这几天都在忙这个。
霁林看着阮星舒,眼神有些危险:“你觉得我、需要补身体?”
这实在不能怪霁林多想,任谁刚和爱人甜甜蜜蜜,转眼爱人端了一碗补汤过来要他喝,这是什么意思呢?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能忍受,更不要说霁林还是皇帝,九五之尊。
阮星舒尚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还在那点头:“需要啊,当然需要,娘子我跟你说,这……”
阮星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起身的霁林拦腰抱住丢在了床上。
阮星舒按着头,晕乎乎地从床上坐起来,“娘子,你做什么?”
霁林上前,一手按在阮星舒身侧,另一只手则解开腰带,“你说呢?”
阮星舒眨眨眼,懂了,但还是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汤:“那个汤……”
霁林几乎是恶狠狠地亲着阮星舒的嘴唇:“别管它。”
**
第二天,阮星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看一眼身侧,霁林不在,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服。
收拾好后,阮星舒冲外面道:“宁宇。”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哑,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了。
宁宇很快进来,笑道:“阮仙师,可是饿了,要不先喝点粥垫垫?陛下刚刚命人传了消息,说他很快就回来,一会儿与您一起用午膳。”
阮星舒点点头,问:“我昨晚熬的那碗汤呢。”他刚看了,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宁宇也顺着阮星舒的视线看过去,说道:“已经撤下去了。”
阮星舒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现在什么时辰了?娘子回来前,还来不来得及煮一份?”
宁宇追在阮星舒身后,终是抵不过心底的好奇,问道:“阮仙师,您那汤,到底有什么功效?”
阮星舒道:“给娘子补身子的,但他好像很不喜欢。”
宁宇一直贴身照顾阮星舒,阮星舒与霁林自虞山回来后,更进一步的关系他也知道,所以当他听到阮星舒的话之后,忍不住道:“阮仙师,您直接跟陛下说,这是大补汤,用来补身子的?”
阮星舒点头:“是啊。”
宁宇:“……”他忍不住在心中冲阮星舒竖起大拇指,小声道:“难怪陛下要我将那碗汤倒掉。”
阮星舒敏锐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宁宇神色一整:“我是说,您可以跟陛下说是你亲手煮的汤,就是普通的汤,不是什么大补汤,陛下会很高兴的。”
阮星舒疑惑道:“为什么普通的汤娘子就高兴,大补汤不是更好吗?”
宁宇拉住阮星舒:“陛下今年不过二十一岁,身体应该很好吧?”
“是很好啊。”阮星舒道:“但也要补。”他对这件事十分执着。
宁宇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仙师,您的需求……很大?”
也多亏阮星舒是男人,宁宇才敢跟他聊这个话题,不过宁宇依然觉得燥的慌,脸都红了。
不需明说,只看眼神,阮星舒就理解了宁宇的意思,他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给娘子调理好身体,将来怀宝宝可是很辛苦的。”
“什么?!”宁宇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孩、孩子!”
宁宇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两个男人怎么可能有孩子。
不对,阮仙师生病了。
宁宇把自己说服了,可想想又不对。
为什么要给陛下补身子,要补也该是阮仙师补才是,难道陛下才是……才是下面个?
这个想法实在太惊悚了,宁宇把自己吓到了,他心说不不不,阮仙师生病了。
可就算阮仙师病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该弄错呀,所以陛下真的是……
宁宇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巴,满脸震惊的看着阮星舒。
阮星舒忍不住抬手探了下宁宇的额头:“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发烧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好听的男声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阮星舒一转头,惊喜道:“娘子,你回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霁林面前:“我正准备去御膳房给你煮汤。”
宁宇正为自己发现的“秘密”心惊不已,根本不敢多看霁林一眼,忙低头道:“陛下,阮仙师,我去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
看着宁宇略显仓惶的背影,阮星舒道:“今天宁宇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第80章第80章
80/
霁林跟阮星舒一同跨入殿内,阮星舒忽道:“对了,我的补汤还没煮呢,娘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霁林拎起桌上水壶倒了杯茶,淡声道:“站住。”
阮星舒离去的脚步一停,他回过身,就见霁林冲一旁扬了扬下巴,“坐。”
阮星舒坐下后把凳子往霁林身边移了移,笑着问:“娘子你有话跟我说?”
霁林将水杯放到阮星舒面前:“跟我说说,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来熬汤。”
虽然霁林昨天因为大补汤的事情狠狠“惩罚”了阮星舒一顿,但他心里知道阮星舒这么做,定然不会是因为那方面的事。
他也不想跟阮星舒拐弯末角,索性直接问了。
阮星舒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握住霁林放在桌上的手,深情款款却又满怀期待地道:“我只是想给你调理一下身子,以后生孩子会轻松些。”
霁林挑了下眉,神色高深莫测:“生孩子,我?”
宁宇传了膳匆匆回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阮星舒的惊天之言,吓得他赶紧收回脚步,靠到了门边上,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苦逼。
阮星舒浑然不觉,还在说着:“我听人家说啊,若是身体不好,到时很可能大人与孩子都有危险。我作为一家之主,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大补汤的方子我翻阅了好多书才总结出来的,还请教了明静,一点问题都没有。”
阮星舒说着目光落到霁林腹部,满脸期待道:“娘子,十个月之后,咱们就有自己的孩子了,你期待吗?”
霁林薄唇轻启,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期待,非常期待。”
阮星舒笑道:“我也期待,你说咱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如就叫、叫,不行,我得好好想想。”
霁林将手抽回来,冲门外道:“宁宇。”
“啊,是!”宁宇光速出现在霁林面前,腰板挺得笔直:“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霁林道:“明静给的药呢,煎好了吗?”
宁宇道:“好了,我这就去端来。”
阮星舒后知后觉:“咦?什么药,怎么又喝药,我不喝。”
霁林道:“乖,对身体有好处的。”
阮星舒的注意力被药转移了,一直到吃完午饭,都没有再提起大补汤的事。
阮星舒早上起的迟,吃完饭再加上药的功效,还是有些昏昏欲睡了,一觉醒来,本躺在身侧的霁林又见了。
宁宇道:“陛下跟国师有事情商量,已经走了,见您睡得沉,就没有叫您。”
阮星舒弯腰穿鞋,嘴里说道:“魔族不是已经败了吗,还灰溜溜的跑过来投降,娘子怎么还这么忙。”
宁宇将打湿的锦帕递给阮星舒,让他擦手:“阮仙师,您有所不知,这算起来呀,魔族不过才败了几个月,沧澜被魔族欺压这么多年,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阮星舒一想,也有道理,他转了下眼珠,冲宁宇招招手。
宁宇凑上前,就听阮星舒道:“要不,咱们去御书房看看?”
宁宇立刻后退一步,坚决摇头:“不行。”
“行的。”
阮星舒对御书房存在很大的执念,上次若不是他及时赶到,那个狗屁国师不知要怎么“欺负”霁林,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再出幺蛾子。
阮星舒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怪他家娘子太优秀,觊觎他的人一大堆。
这么想着,阮星舒对傅凡朗的不满就更深了,他堂堂一个国师,自己还是单身汉,还有心情帮别人说媒,先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再说吧。
正跟霁林说话的傅凡朗忽然偏过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旁的白竹道:“国师可是着凉了?”
傅凡朗摆摆手:“没事,陛下,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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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舒记得那日御书房的事,宁宇自然也记得,他可不敢再让阮星舒过去了。
见阮星舒坚持,并已有出门寻人的架势,宁宇忙道:“那个……阮仙师,我想起来了,陛下他们不在御书房。”
阮星舒“嗯?”了一声:“娘子不在御书房?那他在什么地方?”
宁宇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这是机密,我也不敢胡乱打听。”
机密?
阮星舒摸着下巴唔了一声,宁宇背过身懊恼地打了一下嘴巴,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神色已恢复正常。
宁宇胆战心惊的劝道:“那个,阮仙师,您若是觉得无聊,咱们不如……”
还没说完,宁宇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自门口一窜而过,宁宇忙道:“啊,小满!”
gu903();阮星舒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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