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铮言听了去捏他的脸“你不依赖我还想依赖谁?你是不是又想‘敬静’了?”
他提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还看到有几个我们的CP粉竟然爬墙去你和周敬文了!”
苏静瓷在他怀中闷笑“你能不能不吃这种无聊的飞醋。”
“什么叫无聊的飞醋?”闻铮言不服“这是男人的尊严!”
他抬起苏静瓷的下巴“你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白月光,谁都不能觊觎。”
苏静瓷仰头去和他接吻“你才是我的光,你是我的太阳。”
第五十一章
因为这件事,闻铮言第二天直接干脆叫人把家里的藏酒全都清空拿去处理了,苏静瓷自知理亏,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地坐在餐厅喝汤,从始至终目不斜视。
闻铮言当天晚上就要返回临市拍戏,走之前满脸复杂地看着靠在床头读书的苏静瓷,半晌道:“真想把你揣口袋里带到剧组,看你还能不能背着我这么对自己。”
苏静瓷摇着头笑“你要是不想把卢升导演气死,就最好不要。”
看着闻铮言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他心里知道这次是真的把人吓到了,也有些后悔,他放下书,叹了口气“不然这样,我在家的时候,每天给你发一个状态视频,好不好?”
闻铮言伸出三根手指“每天三个。”
苏静瓷伸出两根手指“两个。”
闻铮言把手握成拳头,向苏静瓷的剪刀一撞“我赢了,三个。”
苏静瓷:“……你几岁?”
闻铮言抱起胳膊,审视着他“某人好意思说我吗?”
“好好好,三个就三个。”苏静瓷无奈,再次痛悔自己没事借酒浇什么愁,果然男人戒不了这一口早晚要出家庭问题。
闻铮言走的时候,苏静瓷送他到门外,他人都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看着苏静瓷“记住……”
苏静瓷立刻举起手来“不抽烟,不喝酒,谁喝酒谁是小狗,每天发三个视频汇报状态,我都记住了。”每说一条就扣下一根手指。
闻铮言也忍不住笑了,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记住你是我的,谁都不能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事实上苏静瓷也没能在家休息几天,高逢义帮他接了一个护肤品的代言,要去国外海岛拍摄一个星期的广告片,闻铮言走的第二天,他便和随同工作人员一起出了国。
某天傍晚,苏静瓷刚刚结束和他母亲的通话,知道他父亲这几天身体都还好,就是情绪依然不佳,估计仍然不太愿意见他,他正疲惫地按着眉心,高逢义走过来,明明兴高采烈却硬自压抑喜气,冲他神秘地道:“你猜我刚刚收到了谁的试镜邀约?”
苏静瓷不解地看向他“谁能给你高兴成这样?”
“瞿如许!”高逢义立刻脱口而出,差点没把苏静瓷从躺椅上给揪起来“他们正在筹拍的电影副导演刚才跟我联系,说有意邀请你出演新片的男主,让你去参加试镜。”
瞿如许是国际知名的华裔导演,现居海外,执导的电影多次获得国际大奖,甚至还曾问鼎国际最高奖项。
苏静瓷点点头“本子呢?”
“副导演说请你这边工作结束之后飞过去一趟当面详谈顺便试镜,到时候给你看详细的剧本,咱们拍完广告就过去。”高逢义说完,一脸郁闷地看着他“不是吧,你就这个反应?能不能给点高兴的表情。”
苏静瓷看向他,诚恳道:“我真的很高兴,不过目前只是接触阶段,具体如何还是要看剧本和人设,如果是一个我驾驭不了的人物,我宁愿放弃,也强过糟蹋角色。”
高逢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导演说这个角色需要华裔男演员,除了你之外还有好几个备选一起竞争,人家都抢破头了,就你还想着放弃。你开心就不能表现出来吗?成天这幅看淡浮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呢。”
说着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我记得当年你拿到卢升导演男主的时候,还会高兴地请十几个工作人员吃饭呢。”
苏静瓷当然一直都说不上活泼,可二十出头的时候,至少还喜怒分明,现在就只剩下淡定了,好像没什么值得他形于色的事情。
苏静瓷微一挑眉,了然道:“不就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嘛!现在就请,说吧,吃什么?”
“我含辛茹苦把你带到现在是贪图你一顿饭?!”高逢义说完之后察觉到苏静瓷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意,收敛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我看你是被闻家那个小狼崽子带坏了吧。”
苏静瓷收敛起笑容,一个芒果砸了过去。
高逢义稳稳接在手里,冲他咧了一下嘴“哎哎,我开玩笑的,你至于么。”
夏遂芳早起去公园散步,刚出楼门,就见一个身形很高,面貌明朗英挺的男人向自己走了过来,这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穿简单的白T长裤愣是穿出了名模的架势,走到她跟前,眉眼恭敬“阿姨您好,您是静瓷的母亲吧。”
夏遂芳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个人,随即微微蹙眉“你是,闻铮言?”
对方意外却爽朗地笑了一下“是我。”
夏遂芳眼眸转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听静瓷说过你,你来找我,是有话要和我说?”
闻铮言点头,夏遂芳道:“那我们走远些说吧。”
她虽年纪已然不轻,但风姿依然,穿一件白色织锦旗袍,从背影看上去,说三十都有人信。
闻铮言跟在她身后,心中不由得感慨,苏静瓷的眉眼真是像极了他母亲,就算没有看过照片,只凭肉眼估计也能认得出来,而他从前总以为苏静瓷身上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已是少有,如今看到夏遂芳,却是惊诧无比,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书中所说,空谷幽兰一般的女性。
这样想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区附近的公园,在湖边凉亭中落座。
时间尚早,太阳刚出来没多久,热气还不十分逼人,风从水面上刮过来,带来丝丝凉意,湖中种了几丛睡莲,不时有几条鲤鱼从中穿过,潜回水底时鱼尾跃出水面,留下圈圈涟漪和一尾一闪即逝的红。
夏遂芳面色和蔼地看着他,讲话的声音也是柔和温婉“真不好意思没能请你上去坐坐,静瓷最近还好么?我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之前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这两天在国外。”
闻铮言挠了一下头“真抱歉阿姨,我最近也在工作,没抽出时间回去,今天也是有半天假期才赶过来的。”他诚恳道:“主要就是,想见见您。”
夏遂芳轻摇了一下头“我可以理解,你们年轻人么,忙点是正常的,尤其又是这个行当,不过忙也要注意身体呀。”
闻铮言被她这话说得一愣,心中暖了暖“阿姨……”
夏遂芳带着翡翠镯子的手幅度轻微地摆了摆“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静瓷也在电话中和我说了,你对他很好,说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你照顾他,他在这方面实在有些像他那个书呆子父亲……”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即叹口气,转了话锋“不过你倒也不必因为见静瓷和家里闹成这样,就以为名端是一个很严厉的父亲,其实不是的。”
“名端其实是从小就非常溺爱静瓷的,他从来没有指望过静瓷成什么大名,立什么大事业,就是期望他做个清白周正的人,静瓷是他手把手教大的,到了八九岁的时候,还每天把他抱在膝盖上读书识字,每天睡前给他讲历史人物的故事。”
闻铮言想象着一个小小的苏静瓷,窝在被窝里,安静地听他做教授的父亲讲故事,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忆及往昔,她眼底带了莹莹的光“静瓷有和你说过自己名字的由来吗?”
见闻铮言摇摇头,便轻声接着道:“名端从前有一个珍爱的宋朝官窑的古董花瓶,是祖上传下来的,平时宝贝得很,一直亲手打理,碰都不让别人碰,我怀着静瓷的时候,不知怎么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家人手忙脚乱地把我送去医院,慌乱中有人打碎了那只花瓶。”
“原本大家都以为名端要打发雷霆,至少也要秋后算账,但是他只乐呵呵地说:是上天嫉妒他的福气,只许他拥有一个宝贝,便给儿子取名静瓷,对他来讲,那是心中珍宝的意思。”
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你知道的,他们这些人,总是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之前那件事情,他也绝非不相信静瓷,只不过那件事情实在是波及太大了,而且静瓷一走这么多年,宁愿住在国外朋友那里,还和家中断绝了联系,一回来又……”
闻铮言敏锐地抓住重点,皱起了眉头“他和你们说,他出国是住在朋友家?”便无奈地笑一下“不过以他的性子,确实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夏遂芳抬头看他“怎么?”
闻铮言道:“阿姨,您有时间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闻铮言当初让苏静瓷搬来和自己一起住,不过是想让他远离过去的环境,因此苏静瓷的房子也只是空置在那里,并没有人动,闻铮言有他旧公寓的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见里面尘埃飞舞,蒙着白布的家具静静矗立在阳光下。
闻铮言带夏遂芳进来,随即去到书房中最顶层的架子上去下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张信纸。
薄薄的信纸上不知为何在边角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趁着上面秀挺却莫名带着孤绝的字,在阳光下变得凄凉哀惨,闻铮言将那张信纸交到夏遂芳手中,道:“阿姨,您或许应该看一下这个。”
夏遂芳疑惑地接过信纸,展开之后读下去,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那上面的字迹明显出自苏静瓷,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此时却用这颇见筋骨的字端端正正地在纸上落下绝笔。
等到全部读完,她已经泣不成声,依然不愿相信地看着闻铮言“这是……”
闻铮言的眉眼沉了沉“这是他曾经的遗书。”
说是遗书,却更像是遗嘱,只交代了自己死后财物的归属,其余什么都没有说,对自己对大众对亲人,一字的剖白和交代都没有。
这是搬家的时候闻铮言无意间发现的,依着他的脾气,差点没给烧了,想想还是收起来,高高放到了书柜的最顶端,没让苏静瓷再看见。
夏遂芳哭着拉住闻铮言的衣角“这孩子,这孩子身上都经历了什么,铮言,拜托你讲给我听听好不好,他为什么一个字都不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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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瓷这次在国外足足待了半个多月,高逢义因为业务繁忙比他提前了两天回来,此时他提着行李箱匆匆地步出到达大厅,忽然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挡住他的去路,道:“苏先生么?是闻哥让我来接您的。”
说着便要去接过他的箱子,苏静瓷微微皱眉,闻铮言也未免太过小心,自己也不至于到了身边离不了人的地步,还不等说什么,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两个他熟稔到骨子里,却又不敢去认的人。
苏静瓷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向前迈了一步,叫了一声:“妈,”他嗓子哽了一下“爸。”
第五十二章
回去的路上,苏名端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碍于外人在场,始终一句未发,夏遂芳不再年轻却依然秀美的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害得苏静瓷也只好保持沉默,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惹得他妈哭出来。
等到了家,闻铮言差遣来接苏静瓷的人坚持把行李送到了楼上才走,苏静瓷冲苏名端和夏遂芳道:“爸妈你们先坐,我去倒茶。”
却被苏名端制止,让他在身边坐下,便要去解他手腕上带着的手表。
苏静瓷慌乱地缩回手,又拿袖子去遮掩,却被他爸强行握住,他已经明白过来了什么,便叹了口气“是铮言同你们说的?”
夏遂芳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哭着埋怨他“要不是小闻说,我们还都蒙在鼓里,你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苏静瓷垂下眉眼“别看了,已经过去了。”
苏名端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起来“是我不对,如果当初不是对你的事情处理得过于激进,你也不会和家里产生这样严重的隔阂……”
“爸,”苏静瓷打断他“您别这样说。”
“我不知道怎么去和你们解释这件事情,我,”他深吸一口气,觉得无比艰难“我之所以会采取这样的方式,并不是想要报复谁,更不想让你们觉得我懦弱,我只是……”
苏名端眼角已经有了湿意“爸爸知道,你只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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