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转头面向了来财杂货铺,盯了一会儿,突然冷冷从喉咙里哼了声,声音虽然不大,不齿意味却浓。
初中时父母去世,大伯假仁假义说要做她的监护人,好好培养她。
却又明明白白的表示,家里事业起伏都有她的责任,她也要好好学习,将来联个好姻……
都二十一世纪了,偏偏让她遇到这样的事。
商人重利她知道,丑话说在前头她也明白。
但人一生若要如他们所说那般的‘活明白’,那又有什么意思。
那时她年少轻狂,不懂圆滑和伪饰,拒绝的很激烈,乃至与祝家彻底割裂。
现如今,她长大了。
可……外表虽看起来有些清冷,骨子里却似乎仍有烈火。
“谢谢李大姐,不过没关系,他们要搞事,尽管放马过来好了。”再转头时,她又恢复了笑脸。
只是眼神融着股盛气凌人的光,让望着她的李大姐突然有些气虚。
“啊,那……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过来敲我家门啊。”李大姐说话声音都软乎了些,仿佛怕自己讲话大声会得罪了南风。
“谢谢大姐。”
晚上起了风,夹杂着零星雪花。
短工们干完活领了铜钱高高兴兴去隔壁王瘸子家吃肉酱面。
祝氏杂货铺的新匾额到了,才挂好。
后院里的炭火融融燃烧,噼啪作响。
纪寻准时赶回来吃晚饭,大摇大摆坐在上座,等着唐小强烤好肉送到她手上。
有了小伙计干活,南风也可以当回大爷,跟唐掌柜一人捏一杯小酒,做好了全心享受撸串快乐的准备。
异界人唐大财和唐小强虽吃过烤肉,却哪里见识过孜然的魅力。
当烤肉渐熟,烧烤店老板特调的酱汁味混合着肉香,再配上孜然的强势味道,一瞬间便将一老一小两位异界人征服了。
这仿佛是个奇香核i武,把唐掌柜和小跑堂馋的直舔嘴唇。
白日里不管他们是怎样个性的人,夜色掩映下,面对着美食,他们都变成了缺少理性的馋猫。
“主家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香?”咕咚……
“主家,这能吃了吗?我看熟了吧?”急切!嘶遛……
纪寻微微后仰在椅子里,脸上不禁露出嘲讽表情。
呵,没见过世面的人类。
只是烤肉而已!
他昨天才吃过,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唐小强将第一批肉串烤好,才准备分给大家时,纪寻一把捞去一大半。
吃过归吃过,客气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最后留在小跑堂手中只剩三串——
纪寻以外一人一串,一点不多留。
“……”看着纪寻大口撸串,捏着手中硕果仅存的一串,唐小强眼神不禁哀怨。
忍着热烫,小跑堂迫不及待下口,嘶哈嘶哈的啃。
烤肉香味混着浓郁的调味料,一入口便在小跑堂口腔中跳起舞来。
太好吃了,越嚼越香!
如此好吃,以至于吃掉第一批烤串,等第二批时,所有人都变得焦心起来。
没尝过的话,哪里会有如此期待。
口舌间还有余味,要吃到下一串却得等好久,这才是真的折磨人啊。
于是围着烤炉的四个人,其中三位都眼冒寒光的凝着烤炉,直盯着红肉变色,慢慢转熟。
若肉有灵,只怕都要被盯的窘迫难耐了。
南风吃的并不多,啃了个烤馒头片便饱了。
遂饮着清酒看另外三人明争暗斗的抢肉——
可怜老掌柜和小跑堂碍于纪寻似乎是主家弟弟的身份,不敢明抢,只得暗斗,吃的虽爽,却心累。
地球人南风心底莫名升起一种自豪感,身为地球人,身为大吃货国民,实在是件很幸福、也很幸运的事呀。
待老掌柜也开始吃不消时,南风笑着喊他烧点水,一会儿消化消化食,喝点热水,肯定特舒服。
交代完这句,她一抬头,便见到院墙上不知何时,竟长了6个脑袋——
都是隔壁几家农户里的孩子。
一个个眼睛放光,直舔嘴唇。
扒着墙,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表演‘我很馋’,情绪非常激昂。
南风便悄悄跟唐小强嘀咕两句,让他烤了几串面包片,给送过去了。
肉都是纪大王的心头好,她可不敢随意抢去送人。
几个小孩见到馒头片,立即欢呼争抢,转眼不见,想必是各自找个角落狼吞虎咽去了。
南风只觉好笑,幸亏她还没打开电网,不然非把这群馋猫都电老实了。
想法才收,便见刚空了的墙头,又窜起一个脑袋。
没一会儿,又一个——
一分钟后,6个脑袋又成了她墙头摆件儿……
“……”额,这群孩子是属纪寻的吗?
吃东西都这么快。
……
……
半个时辰后,临街的人都被香味诱引了过来。
大人们不像孩子,没有心理负担可以扒墙头眼巴巴讨食,他们只能闻着不知名香味,在街上瞎溜达。
于是,山南街的傍晚难得的多了些来往行人,边上的布匹行甚至第一次将一匹麻布卖给了邻居之外的客人。
南风透过铁栅栏看到这些,心中便生了个念头。
如果有持续的美食诱惑,会不会这条街就会变得热闹起来了?
像美食街能带动周边经济那样……
……
烤串吃尽时,夜色也浓了。
南风下了电网开关,并告知了老掌柜关于‘引电阵法’的厉害。
这才留下老掌柜和小跑堂收拾残局,跟纪寻一道离开了祝氏杂货铺。
夜风呼号,带着寒意卷进南风衣领,她收了收衣襟,在纪寻揽住她腰时,朝着他热乎乎的胸膛靠了靠。
破风驰骋而上时,她将脸埋进他胸膛。
养个崽还是很多好处的,比车快,比火炉便捷,还人工智能。
好在每天尽职尽责下山遛宠物的纪寻,并不知南风所想,不然恐怕要大发雷霆,给她来一次正面调t教,让她知道知道主人的厉害。
……
……
深夜。
当祝氏杂货铺邻居家小孩们做梦吃烤串,口水流的跟尿床一般时;
当老掌柜和小跑堂因吃的饱足,浑身热乎,一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时;
当南风靠着电暖器,仍觉有寒意,直到朦胧中抱住一只热烘烘的大毛绒玩偶,舒服的拱进其柔滑舒服的厚毛中,才逐渐暖和过来,睡至酣浓时——
两名贼人熟门熟路的潜到了祝氏杂货铺门前。
这一回,杂货铺宅子外加建了一圈栅栏,两个贼人仰头打量,对望时都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再看那新挂上的匾额,个高的贼人嗤笑一声:你做一个,我偷一个!你敢进货,我就敢给你偷干净!
揣着这样的狂言,个高的贼人率先攀爬而上。
然后——
一阵火花带闪电。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儿时住在小镇,父亲带着朋友自建平房和小院子,挖水渠种花圃搭木栅栏,现在想想怪有情调的。】
第31章我卖我自己(2更)
这天早上,老掌柜洗漱完毕,出来按照祝南风叮嘱,关掉引电阵法的开关时,随便仰头一望,整个人都呆住了。
天空万里无云,空气中还有带着寒意的冷雾在飘荡。
而前门电网上,赫然挂着几片破布,显然是有人翻墙不成,被那些尖锐的网和锥尖刮破了棉裤和棉袄。
棉絮随风飞散,那几片破布则迎风招展,映着熹微晨光。
“……”
再靠近了看,那网上竟还有血色,估摸着翻墙失败的人,还在这里挂了彩。
唐掌柜绕到正门去看,门口地上有血迹和人跌倒的印迹,以及……一溜拖拽痕迹。
光看着这些蛛丝马迹,便能感觉到昨晚偷窃不成的贼人,只怕有点惨。
上午出门准备找活计的人看到这状况,都忍不住问:
“唐掌柜,你们这院墙上挂着的是什么旗啊?”
怎么看着像破裤子?
“这是昨晚翻墙被法阵驱走的贼人的衣衫裤子!”唐掌柜仰着头,没有看邻居的脸,讲这话时,语气里有几分感慨,几分自豪。
他们家新主家,难道……跟萧山宗上的修士们,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瞬间,他背脊挺直,伸手捋了捋胡须,只觉任重而道远。
作为与修仙者有神秘关联的祝南风的铺子里的老掌柜,日后他也要更注重修养和仪表啊。
“……”路过的邻居望了望栅栏上的破布,又看看怪里怪气的老唐掌柜,嘴唇抿直了,啥也没说,心里揣着嘀咕默默走了。
还法阵?
没睡醒呢?
…
南风一大早赶过来的时候,唐掌柜新上的货送到,正放在铺子里,准备摆放呢。
“主家,上面那些我让小强搬个梯子摘下来吧?”唐掌柜站在门口,仰头遥望‘裤子旗’。
“不用了,放一上午。”战利品就先在那儿挂着,震慑震慑宵小吧。
南风说罢转头去看来财杂货铺,却见往常最爱站在门口看风景吹凉风的赵福不见踪影,连原本放在铺子门口的两把铜镜,居然都收起来了。
看样子昨晚的电击伺候,还是有点效果的。
至少想办法欺负她、要压着她脖子让她主动去道歉示弱的人,稍微学会了几分收敛。
进到铺子里,南风跟唐掌柜商量着,按照家庭常用情况,将杂货依次摆架。
老一辈人住惯了小房子,喜欢密匝匝的堆东西。
南风却制止了唐掌柜摆东西的方式,所有东西她都让他只摆一样供客人看,剩下的货全放在盒子里,或者放后院库房。
要让客人一进铺子觉得亮堂,一看能扫清目力可及的所有商品。
而非一进门所有东西撞到脸上,成堆成片很费劲才能辨认出都有什么。
东西摆放好后,她将纪寻带下来的雕刻精致的木架,摆在门口左边独立的位置——
这是每日珍宝,摆放她准备的新奇玩意,当仙家宝物或者妖族机关真品卖,镇店用的。
另一个小架子摆在门口右边,这里则放置每日折扣物品——
诱惑大家在这一天冲动消费的。
唐掌柜原本只觉得新主家有钱有背景,今天听着她极有条理的安排铺子里的大小事,才觉得她原来竟有这么多好主意好点子,想法新颖又引人深思。
起初他只是听着她的指挥,带着唐小强干活,到后来,就捧着纸张和毛笔,开始记录她说的话。
言之有物,值得记录下来,慢慢回味和思索。
许多她提出的要求,是他做了一辈子账房、掌柜,都没听说过,更没能想出来的好方法。
里面充满了智慧和道理,令他对她刮目相看。
唐掌柜再无法将她当成个不知哪家偷偷跑出来的闺秀,而是开始用一种敬重的眼神看她,真的有了尊她信她的崇拜情绪。
能想到的事都一一叮嘱过,南风长舒一口气,好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有种缺氧的感觉。
“主家,门口这个真品位,卖价几金锭,只怕有点太贵了吧?咱们山南街前前后后几条巷子里住的人,只怕也都买不起啊。”唐掌柜有些疑惑。
“以后会有很多买得起的人来铺子里的。”南风发现老掌柜跟她说话时,语气客气了很多,淡淡笑过,她伸手抚摸了下珍品架,认真道:
“我的志向,可不止是在这里开一家小杂货铺。”
唐掌柜愣住,主家居然用了‘志向’这个词!
“那主家未来想要做什么?”他微微仰起头,看向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年轻女人。
“唐掌柜好好做吧,我会带你看到你从未想过的绚烂风景。”她转过头,朝着老掌柜扯起嘴角,眼神灿亮。
明明说着很激昂的句子,语调却很平缓,显示着她并非情绪使然,也绝不是说说而已。
唐大财站在门口,看着祝南风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方才那瞬间,他的脑袋像突然被电击中了,有种奇特的感受涌入心间。
那好似是一种,早在几十年前就熄灭的,叫做‘希望’或者‘向往’的心情。
…
……
接下来一整个上午,赵福都未踏出过来财杂货铺门一步,他早已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听说昨天晚上去对门偷东西的贼触发了什么法阵,被电了个半死,口吐白沫精神失常,到现在还疯着呢。
给他传话的人说,当时一道天雷打下来,正翻墙的贼都冒烟儿了!
人被雷击的地方直接熟了,那人肉味直接把另一个贼吓吐了,转身连滚带爬逃走。
被雷击的人还是天亮前赵家派人来拖走的。
每每想到这些,赵福就不自觉干咽口水,后怕。
回想自己这些日子没少给对门添堵,别说摆铜镜传谣言了,光冷言冷语就放了许多——
别到时候……那祝老板使雷击他怎么办?
再说了,谁也不知道那法阵范围有多广啊,万一不小心靠近了点对门铺子,就给雷击了呢?
赵福便在窗后偷偷观察,见邻里们来来往往也没事儿,他也没能放心。
万一那法阵是可以精准操控的呢?别人过去没事儿,他赵福过去就被雷击……
未知事物总是令人恐惧,赵福委实被吓的不轻。
偏偏想象力在这时候又过于丰富,他饭也吃不下,午觉都睡不着,门也不敢出。
恨不能赵家能立即下命令,将他调到其他街巷的别的铺子里。
快救救他,把他带走吧。
……
…
赵家怡安城头的首饰铺子里,赵横杨坐在方木桌前,面色阴沉。
自从见过昨夜被法阵击倒的小贼的伤势,他脸色就一直黑的像锅底。
“五公子,您可得管管我们啊,小三子一个膀子废了,另一个膀子只怕也保不全,以后啥营生也干不了,这不是躺着等死嘛。”一个瘦小男人伏在地上,正是昨夜两个小贼中的一个——因为动作慢,而逃过一劫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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