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头闲得无聊,打趣道:“闺女你这语文学得有问题啊,注意断句。”
——
一下飞机,回到熟悉的南方,林伶呼吸着夜晚浑浊的空气,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
还是家乡好。
林志达亲自在机场等候,他没有让刘建国来接机,怕宝贝女儿认为自己受了冷落。
现在的林志达,不过四十出头,要地位有地位,要金钱有金钱,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林伶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路挽着林志达的胳膊不松手。
亲昵至极。
回到家后,林伶飞快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在自家公主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什么都不想。
第二天,林伶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去楼下简单吃了个早饭,冷不丁发现书房里,林志达还没走。
林伶擦擦嘴,问道:“爸,你怎么不去公司啊?”
说起这个,林伶想起几件大事,快步走到林志达面前,言简意赅:“爸爸,爷爷昨晚给我托梦了,他说一五年股灾,你到时候小心点。”
怕林志达觉得她傻里傻气,林伶刻意补充道:“这事玄得很,你也不用太当真,到了那个点留个心眼。”
林伶记得他当时赔了不少。
谁知道林志达一脸奇怪地看着她,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不解道:“闺女,你学校不好?”
“啊?干嘛这样问?”
“什么股灾不股灾的,你爸爸我哪关心那玩意儿。”
“……”
轮到林伶不明白了,一个投行的老鸟,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爸爸,你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你爸开飞机的!”
“???”
“真的?”
林伶一副真的信了的模样,让林志达直接笑出声。
“傻闺女。”当林伶是在开玩笑,林志达从电脑里调出本季度报告,说:“看啊,放出裁员的消息不久,这帮人,工作效率高了不少。”
林伶从头到尾看了一圈,最终落在标题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林伶揉了揉眼,她爸爸这是……
开酒店的!?
还能这样。
林伶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磨蹭道:“好……”
林志达给她找了个椅子坐下,一副要长谈的架势,看起来苦口婆心:“闺女啊,爸爸这么辛苦努力地赚钱,全是为了你,但你看看你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给我省过心,爸爸也不指望你能赚大钱,就一点,好好学习,学习好了,考一个好大学,路子也好走,到时候你想选什么工作就选什么,想做什么爸爸都支持。”
林伶撇撇嘴,这些话林志达不止一次跟她讲过,来来回回就那些话,没有新意,林伶小声反驳:“学习这种事,我也想努力啊,可是智商这东西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瞎说。”林志达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故意冷下音调:“你们那个学校,爸爸打听过了,好几个高考两三百分的,去复读了一年,考上了二本!你不笨,我就不信还不如他们,一本没问题。”
林伶扶额,无言以对,林志达接着做梦:“你们班还是重点班,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未来的栋梁啊,你好好跟人家学学,搞不好还能来个黑马逆袭,填志愿的时候,清北复交,四财一贸,指哪打哪!”
“.…..”
还清北复交,四财一贸。
“爸爸……”林伶生硬打断他,如果不转移话题,林志达还能再畅想三小时,“妈妈出差还没回来吗?”
“你妈啊。”林志达灭了烟,踱回红木桌前,“还有半个月吧。”
“哦。”
林伶又说:“你多哄哄她,女人都是要哄的。”
“哼。”林志达鼻子出气,不屑道:“还要你教我?”
“我这不是看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嘛,你们男的总是什么话都不说,憋在心里,这样不好。”
“很不好。”
林志达好奇地望向她,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我们男的’?闺女,你跟爸爸好好说说,这个道理是怎么总结出来的?”
林伶一顿,忽而察觉说漏嘴了,懊恼了几秒钟的功夫,而后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虽说顶着十八岁花季少女的头衔,心思总归是大不相同的。
于是坦然道:“爸爸,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志达:“.…..”
“你说什么!?”
似乎是不敢相信林伶这么容易就招了,林志达一头雾水定了片刻,直到林伶朝他恶作剧般地笑笑,这才恢复过来。
“瞧你吓的,我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我呗。”
林志达:“怀南双语的?我是送你去学习的,你倒好,瞧帅哥去了!?”
林伶一时半会想不到要怎么跟他解释,她喜欢的这个人是您老可中意的女婿。
“开玩笑啦,不说了。”林伶认输。
“等会儿,你说他不喜欢你?”
“……”
“以我闺女的条件,他眼瞎?”
“……”
——
在家呆了几天,林伶过着咸鱼一般的生活,林志达好几次催她赶紧上学去,都被林伶以身体不适为由搪塞过去。
林志达工作时间自由,但最近事情多且繁杂,常常夜不归宿,林伶落个自在,也省得他有事没事就来打探未来女婿的事。
因为父亲工作性质的改变,林伶发现很多朋友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批人。
那些少爷小姐年轻鲁莽,个个横冲直撞,恣意张扬,林伶跟他们出去玩了一趟,深深体悟了代沟这个词。
她选择在家呆着。
怀南双语两周放一次假,算着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
林伶再不想回去,也不得不收拾行李,她很想问问林志达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送到遥远的北方,但转念一想,其中缘由林志达应该和“之前”的她说过了,再问就暴露出马脚了,于是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收拾东西的时候,林伶翻出了儿时的日记本,她简单翻看了几页,大多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记录。
翻到最后一页。
林伶定格在那。
最后一页记录的是家里每个人的生日,去世已久的爷爷奶奶的,爸爸的,还有大半年没见的妈妈,以及身边好朋友们的。
甚至包括楼下安保室的大爷。
大爷只过农历生日,所以每年都不一样。
林伶看着看着笑出了声。
没想到小时候还挺纯真。
她现在早丢掉了这种习惯,上一次花心思去记一个人的生日,还是为了周之学。
周之学……
他生日好像快到了。
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一晚,正是周之学的生日。
前世,林伶依旧坚定不移的发扬牛皮糖精神,认真刻苦地追周之学追了十八条街。
那次,她好不容易弄到了周之学租住的公寓的钥匙,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子的菜,订了鲜花蛋糕,把房子里布置的温馨浪漫,粉色气球铺满了墙壁和房顶,一点看不出之前冷淡风的装修风格。
当时周之学大学刚毕业不久,正在陪导师参加一个饭局。
饭局上,他作为“老人”,自然而然地担任起敬酒的责任,导师从家里带来了一罐杨梅酒,度数极高,辛辣到难以入喉。
尽管周之学这些年酒量练得不错,几杯下肚,也难以承受了。
他很容易注意到导师身旁坐着的女孩,看打扮和举止像是大一的,导师说坐他旁边,至少是啤酒十瓶的量,不然不要坐。
可那个女孩明显酒量不行,她面前的一杯杨梅酒,没喝几口。
周之学带着几个学弟学妹轮着敬酒,几个桌子转一遍,眼眶都喝红了。
他一口菜都没有吃,怕吐。
等他回到自己那一桌时,那个学妹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他看见导师看她的眼神变化了几分。
他只是旁观者,毕竟谁不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他如果去帮她喝,反而做了个极其弱智的举动。
人生需要复盘,而大多时候,是看着别人复自己的盘。
学妹也感受到了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她强行堆起一个笑脸,问导师:“老师,我能不能吃个杨梅?”
导师诧异,随即笑了起来,打开桶盖,夹出一颗杨梅,笑道:“这个度数可比酒高多了,你真的要吃?”
杨梅都放到她碗里了,说不吃也迟了。
女孩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她吃了极慢,也极痛苦。
杨梅浸泡在酒里,早就失去了杨梅的味道。
而大家的眼神却始终放在她身上,像是要看她认输,看她不自量力。
——
周之学回到公寓的时候将近凌晨。
门一打开,不是满目的黑暗,餐桌上树立着粉红色的蜡烛,照亮了整个空间。
林伶从沙发上爬起来,老远就闻到一股酒气,她打着哈欠,看清是周之学回来了,飞奔过去。
周之学推开她,说:“身上难闻,我去洗个澡。”
林伶正在单相思的高峰期,一点也不嫌弃他,只是略微有些抱怨,“周之学,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都快第二天了。”
周之学扯开领带,昏黄的蜡烛光亮给他的轮廓添上一层神秘感,黑暗中,林伶的心脏扑腾地跳着。
听到林伶说今天是他生日,周之学这才反应过来,细想这么多年,他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
“你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吗?”林伶问。
周之学无比贪恋这种感觉。
让他觉得,他也是值得拥有更好的。
一个人久了,要么永远孤独,要么死不放手。
他哑着嗓子问:“那你送我一个礼物好不好?”
林伶使劲点头,生怕他看不见。
“什么礼物?你说。”
周之学一把扛起她,径直往卧室走去。
“我喝醉了。”
林伶脸红透了,看他明明很清醒的样子,低声道:“喝醉又怎样……”
“不怎样,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可能会有点粗暴。”
“你做好心理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周之学单手拎着黑色书包,从十一路公交车下来后径直步行四百米,中间穿过步行街、菜市场,行至一栋居民楼附近。
进了君博网咖,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见到周之学,瞬间嘴咧得像朵太阳花,热情地招呼:“呦,小周,放假了?快来来来,给哥看看这两台电脑,动不动抽风,蓝屏多少回了。”
周之学把书包放在一个空位上,跟熟人一一道好后,专注地修着电脑。
“换个系统。”
“好嘞,你整。”
老李给他倒了杯水,自觉去前台给他开了张卡,让周之学不要着急,慢慢来。
夜幕浓厚,小城市的热闹慢慢隐去,唯独网吧这里像另一片天地,人声鼎沸,一片烟雾缭绕中夹杂着咒骂声,大肆挥霍着青春。
周之学来这家网吧兼职将近半年了,每逢放假,他会先去市图书馆借几本专业书籍,虽说他本科学的是计算机,但毕业后直接去了金融领域,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借了书,白天,他呆在图书馆里自学,顺带复习一下高中的知识。
到了夜晚,他会来到网吧里,接一些散单做外包。
以及帮忙修电脑。
周之学做完手头上的工作,晃动着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他把文件传到邮箱后,起身去前台敲了敲正在打瞌睡的老李,示意准备回家,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我他妈作业写不完了,真他妈操蛋,第一次来网吧竟然是写作业。”
周之学停住脚步。
周顺源没有察觉到他渐渐逼近的脚步,一面不舍的看着旁边的好友打游戏,一面对着桌上的作业抓耳挠腮。
好友道:“到底玩不玩?谁来网吧还写作业啊?真特么逗。”
周顺源“嘁”得一声:“你懂个屁,今儿我哥放假,一准要来查我作业。”
“操!跟他干啊!”
“打得过早打了。”
“怂逼。”
周顺源翻个白眼,转着笔,叼儿啷当的样子。
“十点十八分,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
周顺源大惊,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转头就见周之学站在身后,看不出生气了没有。
“我操……哥,你怎么在这?”
周之学面无表情,冷冷道:“你呢?你为什么在这?看来我要跟老板说声,还有未成年混进来。”
“别啊,哥!我第一次来呢,你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周之学伸手拿起他的作业,周顺源连忙道:“你看我是来写作业的。”
试卷上满满的红叉,周之学看了几眼放下,周顺源心里盘算着什么,暗戳戳地跟他商量:“哥,你就当没看见呗。”
“没看见什么?”
“没看见我在网吧,也没看见我试卷?”
周顺源嘿嘿笑道:“你不揭发我,我少挨爸妈训,不然……我就把你也来打游戏这事说出去。”
周之学直接忽略掉他最后一句话,拿起书包打算一个人回去,临走前提醒他:“你应该知道伯父伯母每年为了你的学习花了多少钱,好自为之吧。”
“那我他妈真不是学习的料啊,我要有你那脑子,我至于这么堕落么我。”周顺源单手叉腰,小小的身板瘦得像猴,垮着一件黑色短袖,帽子都带歪了。
他被周之学说得话挑起了火,想当年,他跟周之学也是不分上下的,虽说比他低一个年级,但常常被长辈拿出来比较,说他们俩是老周家的希望,将来一定都很优秀。
谁知道周之学一直优秀下去了,他周顺源跟踩了狗屎一样,学习成绩一路下滑,他爸爸急得头发都白了,两百一节的家教也请过,却没有效果。
周顺源对这个哥是又爱又恨,嘴上威胁说要把人家来网吧打游戏的事说出去,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周之学是来打游戏的,说是来查资料的更可信。
此时望着周之学大步流星越走越远,周顺源暗骂一声,背上书包跟了上去。
小城夜晚照明全靠月亮,网吧离家差不多三百米的距离,周顺源三步并两步跟了上去,一把揽住周之学的肩膀,握拳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说道:“哥,你不会是专门来逮我的吧?”
周之学拨开他的手,“你想多了。”
“嗐,还不承认,我真是从小被你管到大,改天我去火星你都能把我抓回来。”
路过小卖部,周之学买了两瓶水,扔了一瓶给周顺源,说:“以后不会管了。”
周顺源当他是气话,灌着冰水,舒服得哈了一口气,两人步子很快,几分钟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居民楼。
这一片的楼房可以用破败来形容,深灰色的外壳,墙壁上长满了爬山虎,空地被一楼的住户用篱笆圈住,圈养家禽,一到夏天,粪便的味道挥之不去。
自从周之学父母出事之后,他便被大伯接过来一起住,他重生的时候,回到了高二,已经在这里住上一年了。
楼道里更不干净,垃圾横生没人处理,路过四楼,还残留着过年时放的烟花鞭炮。
周顺源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猛地想起了什么:“跟你说,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李寒她妈来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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