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莫子阑:仙尊之前将我送走,有受伤吗?
傅清摇摇头。玉韶子羽化之前,把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徒弟都托付给了这个大弟子,段青川伤了谁也不会伤他与秦乐风。
却听莫子阑低声呢喃:骗人。你的灵力呢?我虽然是个魔物,也能感知得到灵力呀他把人抱紧了些,像是怀抱着最珍贵脆弱的宝物,口中喃喃着,自己也说不准到底是在问什么:仙尊,你的灵力呢
是被哪个大逆不道的徒弟给剥夺了吗?他是不是还把你关在魔域,毁了你最珍视的修真界,屠了你师门源头的万象宗?他好坏啊,怎么能配喜欢你呢。
师兄要惩罚我偷喝灵酒,才封了灵力,你别乱想。傅清察觉到那具身体的消沉,顺着他的身型,揉了一把莫子阑湿漉漉的头发。
莫子阑前世也喝过小灵境中埋藏的酒,并一直念念不忘。那时师尊发现了,也没责罚他,他今生才没注意,直接用醉千仙做了引子,加固体型增大后他体内属于仙道的根骨。没想到却害着师尊受了冷瀑的罪。
傅清的手按在莫子阑头上,有些暖意,仿佛一块灼热的陨石,丢入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少年猛地抓下他的手,紧紧握着,沉声道:瀑布在上面,你别乱伸。
这小孩管天管地,还管到他头上来了。傅清脾气不是很好地道:我与你说过了,你不是魔物。天生魔体虽难缠,却非无法可解。
莫子阑闷闷嗯了声,听起来不甚相信。他前世给过自己太多希望,最后无一不是以黯然神伤告终。若是旁的,他都可以相信师尊能做到。只是若非他今生魔息过于浓重,傅清连他本是魔物都发现不了,何谈将其解决呢。
虽然听不见,少年黯然的表情却仿佛浮现在傅清眼前。他喉头一热。夺天禁术的法子萦绕在心头,他几乎想直接告诉莫子阑,事情并没有到你想象的那般坏。
却觉一股凌然剑气飞来,擦身而过,没伤着他,却将怀着他的莫子阑逼得挪了几步。
巨石般的冷瀑再次当头泄下,像夜幕来临时的黑暗一般,很快将人吞噬。
傅清微微颔首:师兄。
远处的段青川看了一眼莫子阑,脸色依旧很差。莫子阑恶狠狠地瞟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像是被剑尊的气势摄住了一般。
白衣人下了水,随着他的步子,潭中水步步冰结,开出一朵朵冰雕霜琢的冻莲。他略略靠近了些,冷瀑的灵气就亲和地缠了上来,傅清那处的灵脉明显黯淡了。
段青川顿了一下,而后停下脚步,手中凝出朵冰莲,往傅清的方向推去。
冰莲外表雪白,内里却显出点点殷红。莫子阑死死盯着它,像是害怕里面会忽然迸出什么冰刃来。
那朵承载着段青川气息的冰莲顺着寒潭,无忧无虑地滑到傅清膝边,被他伸手捞起。
春风化雪一般,那朵冰莲在触碰到他的指尖时,就自觉淡化,露出内里包含的娇艳花蕊。
暖的,触感细腻,仿佛丝质品被揉成了一条细线。
傅清于是了然。这东西前世段青川也给他过,是火丝蚕吐出的锦,附在法器上,只要一丝,便能抵御极寒。段青川给他带了一条,却不是让他祭炼,而是给他做平安佩的挂绳。
他日夜遭受寒气入体的苦楚,却依赖着寒气镇压体内傀儡咒。段青川一直在为他寻不削弱寒气而舒缓痛苦的法子,一直记挂着,给他带回来。
傅清将灵锦缠在平安佩上,便觉体内寒气舒缓许多。眉眼的弧度也舒缓了,朝着段青川道谢:多谢师兄。
段青川不是个爱多话的性子,东西送到了便想走。离开前,却见一个活泼的传讯灵蝶,从外面画着弧度飞进来。
玉韶子之前造了这种灵蝶,只给自己和三个徒弟在尊域里联系使用。灵蝶的来处是谁,不用说便知道了。
察觉到段青川气息时,原本自由自在朝傅清飞去的灵蝶,忽然慌了神,极快地振翅朝前飞。
可还是没能脱逃,段青川剑气一点,传讯灵蝶便灰飞烟灭,显露出几个灵力写就的字。娟秀而不小器,正是秦乐风的手笔。
傅清察觉段青川的动作,疑惑地问:怎么了?
秦乐风的传讯,段青川语气平静地念出了传讯灵蝶上的头几个字,段青川果然打不准。
段青川方才与秦乐风联系了,将赌注的事情了解,暂时压在秦乐风那儿的灵锦取回。却没想到,他刚走没多久,秦乐风开始朝傅清传讯。字字句句,大有数落调侃他的意思。
傅清滞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一抹浅淡的幸灾乐祸。他这位秦师兄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上次教习时刚说自己的坏话,就被当场抓包。今日嚼段青川的口舌,连灵蝶都落进了大师兄手里。
段青川少时练剑便天赋异禀,天道玄机都比同辈人领悟的快上不知几许,却一直未曾扬名。就是因为准头不好,连旁人站在他面前,一剑削下去都能打歪了。傅清入门时,段青川已经是名镇一方的剑修,这事无据可考,他所听到的,都是秦乐风与玉韶子口中流露出的几句。
一旁的莫子阑有些疑惑:打不准?
傅清转过头去看了莫子阑所在的方向一眼,警告他别多说。自己面上却没几分严肃。
段青川本人反而应了声:确实没打准。
确实没打准,无数的冰刃,当空刺下,撒了一地,却没有一个落在傅清身上的。
傅清底气不足地回他:师兄过谦了。
若是当时在那里的人是莫子阑,怕是早被扎成了筛子。段青川将一片好心揽成失误,傅清这个受了恩惠的,不知为何有些无地自容。
落在身上的冷瀑又小了些,是莫子阑再次顶着寒流走了过来。这次却守着界限,没贴着傅清的身子。
傅清抬头,似是还想赶他走。
远处的段青川面色愈发不善,莫子阑却像没看见一般,只对傅清低声耳语:我不忍看你皱眉。
方才傅清转过头时,虽没有愁苦的心思,眉头却因冷瀑洗练而紧拧着,唇色亦是惨白。
在冷瀑的冲洗下,衣裳全贴在身上,透出好看的骨相。灵锦的那一点红,仿佛为他笼了层艳色,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将这被寒冷折磨的仙人抱在怀中,以自己的滚烫体温安抚。
这一点私心,莫子阑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便只恪守着底线,甜蜜地折磨着自己。
他总是怕的。近一分,便怕一分。珍藏着到手的温暖,不死心地朝上怕,却恐惧着某时梦醒,又剩他孤零零的一个,承受师尊的深恨。
傅清沉吟片刻,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察觉到那股热源靠近后,他平静道:你说你喜欢我,我便要支使你了。冷瀑至寒,劳你为我准备暖汤。想了想,又添了句:一日三餐,少一顿都不行。
莫子阑的语气里带了点笑意。
他低声道:仙尊是想将我支走,然后与剑尊说些我不能听的事情吧。直说就好,不用这么麻烦考虑我的感受呀。
心思被戳穿,傅清脸上却见不着一点心虚,反而凶巴巴地对少年道:你敢不做?
不敢,莫子阑笑着叹了口气,往旁侧退去,我最怕仙尊了。
莫子阑的声音逐渐被铺天盖地的水流声遮住,变得模糊,最终一点也听不清了。
傅清低声自言自语:我也怕了你了
他以为这声音,以少年的修为不可能听得到,说完也就将此话抛之脑后了。
却看不见,因他低沉酥麻的言语,少年在冷瀑的遮挡下,一抹殷红爬上了耳尖。
师尊受寒气侵蚀,见不着他的不矜持,段青川却没有。莫子阑再难在此多待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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