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隐藏了身份跟出来,本还回忆了一下幼时的生活,不想露出马脚,没想到倒在这种地方让那些小辈发现了端倪。
肖逢逢将弟子们赶走了,靠过来对傅清道:师叔恕罪,他们只是童言无忌。
傅清看了他一眼:都不小了。
肖逢逢硬着头皮道:师叔想怎么罚?
你监管不力,罚你。
肖逢逢悲痛地点点头,等着被罚抄书之类,却不期然被一阵雪花钻进了领口。
雪花在脖颈上化成水,有一点点冰凉。
一如傅清平静的声音:罚你放松些。我又不吃人。
肖逢逢一颗悬起的心骤然放松下来,还有些手足无措。
又听傅清问:上一次莫子阑去扶风境时,可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却发现肖逢逢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苍白中透着些惨淡,还有点红晕。
最终,肖逢逢在傅清的注视下,实在撑不住了,双手捂着脸,声音闷闷的像是在热水里焯过。
他一开始学不会火术,后来忽然开了窍,却没控制好力度。就把我的衣服给烧了。
烧了?
肖逢逢小声应了一声:烧光了。
他是不是看了你?傅清想起莫子阑那日忽然成长后,相貌便没有了太大的变化。他说在扶云境中学了怎么成长,那时肖逢逢教他火术,应当就参照了肖逢逢,还是摸了?
都有。
肖逢逢点了点头,正巧前面有弟子叫他,他看了一眼傅清,得到肯定的回应后,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三两下地跳走了。
傅清微微敛眉,微微甩头,试图将此事抛之脑后。
怎么说也要有五年见不到了,得从现在开始适应,将莫子阑的事情忘了才行,怎么能连他说的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在意。
不过莫子阑这小孩,就算他闭关了,恐怕就会在寒川境守着他了。之前在死人谷时便成天昏睡,若是故态复萌就糟了。
出尊域前,傅清还是没忍住,趁着弟子们没注意,捻了张传讯符,放出灵蝶去,告诉段青川多注意些莫子阑,别让他轻易沉浸在梦中。
等他回去,莫子阑都该长到二十岁了。傅清想着,随意掸了掸身上的衣裳,跟着那队弟子走了。
·
这队弟子的目的地,与傅清相近。他们是跟着肖逢逢,试着去清除魔物的。而傅清则是想先等到之前运用夺天禁法的天劫过了,再去阴阙域封印松动的地方看看。
他们一路从春和景明的扶云境,从无情门境外走过,一路往东进了阴阙域与东荒阙之间的绵延山谷。
到这里差不多就该分道扬镳了。再往南些,阴阙域与阳阙域的交界处,是曾经的阴阙域傅氏。那里偶有魔物出没,却有一块地方纯净无比,是被傅清圈了起来,做他在阴阙域镇魔时临时的住地。
傅清于是与肖逢逢说了一声,便自行往南去了一段,想等到那群小辈察觉不到时,再御剑前往自己的住地闭关。
可还没走多远,却觉那群小辈身上的灵力泄了出来。
应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傅清微微拧眉,等了一息,察觉到那溢散的灵力不减反增时,青烟便自觉出鞘,载着傅清往小辈们的方向而去。
灵力传出的方向,与小辈们原本的行进路线不甚相同。
傅清御剑飞行了一段,便碰见了小队里仓皇逃出的几人。
傅清也顾不上隐藏身份了,恢复了本来的面容与气势,开口便问:后面有什么?
那几人认不清他的脸,却记得青烟的剑气。于是像是看见了救星般,激动地语无伦次:后面有魔物,我们是归一宗弟子、肖师兄给我们断后,我们先逃出来
什么样的魔物?傅清的语气还很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那几个弟子也不由自主地平静了些:像是一团黑雾,沾上之后人就不见了非常恐怖。
那应当是雾魔。与雪魔将人吞噬不同,雾魔最爱的是裹在人身上,将人腐蚀殆尽,继而作为饲料吸收。但一沾上之后人便没了,着实有些过于强大了。
我来的方向还安全,你们先过去。遇到同伴记得接应一下。
傅清快速地交代了一句后,青烟便化作一道青光,往弟子们所指的地方飞去。
一路上,陆续见到了不少弟子。
傅清在心中暗暗记着数,到了最后,逃出去的人数,只比他之前记得的少了两个。肖逢逢便在其中。
青烟停在了一个山谷前。
果然如那些弟子所说,黑漆漆一片,光是看着便要生出畏惧。这魔物的强大,以傅清如今尚未完全恢复完的实力,怕是不好解决。
他发了道传讯符回寒川境,自己没多犹豫,便冲了进去。为了救萍水相逢的小弟子,他行动利落的,无论是谁都要吃一惊。
可在进入黑雾的一瞬间,傅清便发觉了不对。
不像是被侵蚀,反而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狠狠拖了进去。
视野再度恢复明亮时,傅清微微愣了愣。
触目所及的地方,是一个不小的金色笼子。
他正在笼子中央。
笼子里只他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大纲:写剧情。
手:写个鬼剧情,谈恋爱!
第36章遇魔(二)
傅清发觉自己好像是曲膝趴在地上,用手撑了撑身子,只觉酸软无力,连手臂都难以控制。
像极了前世被莫子阑夺了灵力关起来时,一如凡人的身躯。
四周静寂无声,又几乎是一片漆黑,他艰难地观察着此处的布置。
他被关在笼子里,手脚还自由,灵力却使不出几分。这笼子的四周并不全是封死的,有一面连着墙,墙上破了个不甚规矩的洞,墙外的光微微透露进来,给这漆黑的暗室透了点儿亮光。
是狗洞。傅清只瞟了一眼,便不再看那个方向。
只是除了那个狗洞,这个牢笼竟是没有出口。也不知道当初这具身体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傅清坐起身来,微微喘息。
这具身体的情况,比之他当时被莫子阑囚禁时还要不如。
暗室的小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从暗室外走进来,给傅清端了碗清粥。
他试着将碗放入笼中,却被无形的禁制挡住了,便手腕一抖,将清粥泼洒在禁制上。
那些粥液顺着禁制汇成一股,流入了金色的牢笼。而后牢笼里竟凭空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金碗,雕着花,一派华贵的模样。
腹中确实饥饿,傅清却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送完饭后没有急着走的少年。
他问:我是谁?
少年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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