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_清冷师兄总对我心痒难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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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黎墨夕觉得自己仿佛对墙壁说话似的,连金陵城中的小娃娃能讲出的辞汇都比对方多,于是他转了转脑袋,又问道:听闻你的剑法为峰上弟子中最强,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和肖兄比上一场?

昨日他在城中打败了娃娃版的肖大侠,感觉充满信心,兴许待他求得灵剑之后,便能与眼前人打上一局。

随便。肖无灼开口,还是同一句答覆。

黎墨夕不禁莞尔:难不成潭云仙尊规定你讲话一句以内便要结束?

眼下他着实好奇这人小时的模样,难道也是以随便两字渡过整个童年?

玩不玩竹筒锣鼓?

随便。

吃不吃糖饼?

随便。

想不想赏景?

随便。

他感觉这类回答大概充斥着肖无灼的幼年,不过他真心难以勾勒这人把玩童玩的画面。

于是他忍不住问出脑中所想:肖兄,你小时喜玩童玩吗?

到底会是一脸冷淡的摇锣鼓,还是浑身冷肃的踢羽毛毽?

肖无灼漠然的看着他,这一回甚至连口都未开,似乎这问题蠢的根本不必回答。

黎墨夕自知讨不到趣,便随意打量起对方掌中长剑,兴许此人是从小就舞剑长大,与童玩压根沾不上边。

而落悬剑的名号也着实响亮,他今日才瞧见真貌,此剑从剑柄至剑鞘皆是全黑,鞘身在阳光下发出通透的亮芒,足以想像刃身出鞘后的锋利。

尤其深色的剑极为少见,一般都是银白色或灰白色的,故道上才如此盛传--百仙峰上有名年轻的弟子,手中握的是奇剑,功夫高的让同龄人比不上。

只不过因肖无灼鲜少出峰,故只有上峰修道之弟子能一睹他庐山真面目。

而某些人虽见过其真身,却在修道结束后随意掰弄事实,毕竟传闻就是传闻,丝毫不必加以证实,往上加油添醋不过是将故事弄得更精采些,于是就这般一传十、十传百的流传开了。

口耳相传的结果便是越传越歪,要将主角说成什么模样都有可能,青面红目獠牙皆有人讲,夸大些的还有身高七呎、幽冥罗刹。

倒是黎墨夕今日实际见到对方,发现与自己听闻的版本着实落差不大,约莫是金陵城的说书人比较有良心,没将对方讲成是修罗无常。

他调整吸吐间,仍是光明正大的朝着眼前人端详,这人除了一身深色衣袍外,身量约莫比他高上两寸,可自己也不矮,在金陵城中鲜少能碰上比他高挑的少年,故足以见得对方高大。

半刻钟之后,肖无灼见少年气息已恢复平稳,不若方才喘的剧烈,便又径自转身,抬步前行。

一路上,黎墨夕仍时不时的开口,偶尔讲讲远处风景,偶尔提问关于峰上之事,可前头那背影似乎就把他声音当风,连半句回话都无,导致他话声独自回荡在偌大的山谷间,听起来还有几分孤独。

两人一前一后,行进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到达峰上。

黎墨夕抿嘴顺着气,抬手抹去额间汗水,他转身往低处一看,发现两人已处于方才那片雾气之上,早些时候还看不见尽头的步道,现在由顶端往下望去,从中段开始已被云雾笼罩。

而眼前颀长的身影依旧站的挺直,完全没有喘息之样,单从脸色甚至看不出这人是跟他一同爬了一个多时辰的阶梯。

唯一较明显的是对方胸膛起伏的幅度,似乎比方才在山脚下还大上一些。

黎墨夕望着近处一大片空地,这儿只有整片的坡地,完全没有半个人影,他便问道:我该去哪里集合?

肖无灼并未发声,抬臂指了个远处,也不等他多问上一句便提着剑走人。

其步伐未缓,转身时还特别俐落干脆,毫无爬梯后的虚累模样。

黎墨夕瞬间觉得对方肯定能和哑巴处的很好,说不定肖无灼平时的兴趣便是看着塘里的涟漪沉思。

他站在原地空想了一会儿,蓦地觉得好笑,半晌后才默默顺着对方给的方向一路散步过去。

待他缓步经过一整面树林后,眼前终于出现一排小屋,接着身侧便是一阵叫喊。

墨-夕--

这尾音脱的极长,堪比十八相送之呼唤。

其中一座屋房走出一名青衣少年,其面上神情喜悦难当,看起来宛如买到整整十袋飞升糖糕那般。

顾子深挥舞着双手,快速朝他奔近,用家中老父亲的语气说道:墨夕你怎么迟到了!?害,我俩真的太久没见,简直如隔三秋,你是否一切别来无恙?

他很想揪着对方衣襟大晃,以表想念。

黎墨夕被他声音震的耳朵嗡嗡鸣叫,啼笑皆非的说:我们不是上个月底才刚见吗?你还坐在你家厅院啃瓜子啃的一脸欢快。

啃完以后甚至将籽壳全数推到他面前,然后佯装无事的拍了拍手中壳屑。

顾子深看起来一脸扎心,是吗?我整日在家埋头苦读、孜孜不倦,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而且他上次啃的不是瓜子,是花生好吗!

黎墨夕闻言又是失笑:你就瞎说吧,罚抄就罚抄,讲的如此清新脱俗,肯定是白日时苦抄,入夜后仍是在抄。

顾子深拒绝讨论这般深奥的话题,于是便俐落的从衣襟内拿出一小叠东西,得意洋洋的展示,然后道:先不说那个了墨夕,你可知道我早已把重要的东西都备妥了。

接着他又像窃贼做坏事般,小声的说:百仙峰修道期间的寝房是随机抽签的,若我们不住同一寝,至少能用这纸飞鸽传书讲话。

毕竟修道听起来就特别苦,很需要随时抒发心情。

黎墨夕看着那叠白纸,面露不解:可我怎么看到寝房是一间挨着一间,距离还很近,我估计你那飞鸽还没起飞就准备要降落了,且就算不同寝,白日里也能说话不是吗,干嘛搞这东西?

他眼前就是一整排寝房,挨的都很近,即使从第一间走至第十间也用不了几瞬,以至于他有时真心怀疑顾子深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总有一堆莫名其妙的奇葩想法,实行起来还特别困难。

不过话虽这样讲,他俩却是极有默契的至交,不只童年时玩乐与处罚皆在一块儿,连开始长个子后身量都差不多高。

只是顾子深虽也长的俊,但时常一开口便讲个没完,人人都夸顾家二公子年少大方,遇谁皆能侃侃而谈,黎墨夕却觉得顾子深滔滔念念,十句话有九句都在犯傻,有时听得他哭笑不得。

黎墨夕问道:况切我姗姗来迟,抽签应该早已结束了吧?我俩是住隔很远吗?

顾子深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俩同一间!

黎墨夕:

他差点撕裂对方手中那叠纸。

于是他忍着眼皮直跳,又说:那你刚刚讲的不都是废话吗!

怎么罚抄罚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

顾子深理直气壮的说:可这样就没有苦中作乐的感觉阿,你难道不知氛围这种东西就是要靠我们自己来营造吗!来吧别客气,这叠给你,有什么悲苦就写上去吧!

黎墨夕气笑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修道求剑的,又不是科举还需寒窗苦读,能有什么悲苦?

他尽力忍住白眼,蓦地想到自己小的时候曾拿家中灵剑切大饼,被姨母发现便挨了好几下屁股,顾子深则是用他爹的灵剑削苹果,结果搞的顾家长辈们心惊胆颤,就怕顾子深削下来的不是皮,而是自己手指。

且对方后续比他更惨,他不过被打几下屁股,顾子深则是被罚抄写书籍三本,还必须一字不漏。

顾子深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意见,便说:照你这样说,这叠纸既然用不着,不如我们现在来写信吧。

给谁?黎墨夕问。

给我爹娘。顾子深一脸理所当然。

黎墨夕:我们也才离家两天的时间而已,你干脆将今日早膳吃食都写上去得了。

关于豆浆烧饼之类的内容。

而眼下两人站在外头树荫底说话,一旁枝干上的蝉鸣唧唧,小声一些便是生动悦耳,让人感受到夏季的生命力,可唧声一旦大起,那便是恼人睡眠,吵闹的让人整夜寝不安,隔日精神枯萎。

逢此时节,正是各世家少年上百仙峰修道的日子,此座山峰为修道入门必经,不论是剑道、琴律道,抑或者是仙术道,只要年满十六,拥有灵丹资质的少年皆可入峰修习,峰上每三年才收一批弟子,修炼期间为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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