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天深知一个女孩想要在末世活的好的话最大的依仗是什么,雾茶累的再狠他也没说过一句停手的话,只是尽力让她尽快熟练自己的招式。
他在的时候他可以护住她不被任何人伤害,但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他也要保证他的女孩能在这个世界活的好好的。
他不敢自大到说能一辈子挡在茶茶面前寸步不离,那他就要把他所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月上中天,雾茶累到打不动了,跌坐在地上哼哼唧唧,楚河天就半蹲在她旁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雾茶唇角微微一勾,又赶紧压了下去,板着脸凶巴巴的问:“干什么!”
楚河天:“上来,我背你回去。”
雾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楚河天:“上来。”
雾茶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从地上爬了起来,趴到了他的背上。
楚河天稳稳的站了起来,背着她往城里走。
雾茶呆在他背上抬头看星星,小腿垂在他身体两侧晃晃悠悠,一荡一荡的。
楚河天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来。
月色正好。
……
凌城。
天马佣兵团的独栋府邸里,天马团长又一个心腹带着城里的治疗师被从团长卧室里赶出来。
治疗师在哪个城市里地位都不低,一向心高气傲,此时被人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治疗师脸上挂不住,尽管知道这里是天马团长的府邸,他也忍不住发怒道:“行行行,是我能力不行治不好你们团长,你们就另请高明吧!”
说完不顾那个心腹的挽留,甩开袖子就走。
心腹没有办法,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叹了口气,走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面穿出来一声饱含怒意的吼声:“滚!”
心腹一顿,也不想现在触团长的眉头,默默地离开了这里,离开之前顺便也把这里的兄弟给叫了出去,免得受团长牵连。
自从团长被那个叫楚河天的小子弄断了腿,而且还发现这个伤用异能治不好之后,他就越发的阴晴不定了。
天马团长坐在轮椅上听着心腹离开的脚步声,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全都扫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瓷器落地声中,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天马团长身后。
他凭空出现,默不作声的看着天马团长在这里无能狂怒,等他发泄完了,垂着手坐在轮椅上喘着气,黑衣踩着没有丝毫声音的步伐走上前去,一把细长的军刺直接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天马团长浑身一僵,喉咙里发出了嗬嗬几声意味不明的声音,手直接摸向了腰间。
那黑影直接把军刺往下一压,漫不经心的说:“别动哦。”
天马团长立刻僵住不敢动,与此同时,他在大脑里飞快的想着到底是谁要杀他,而且是这样的实力。
然后他就听见那个神秘人开口说:“很好,可千万别动哦。”
天马团长自知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立刻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黑影貌似是满意了,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出了自己这一趟的来意:“打断你腿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来找人?而且是找那个人?
天马团长心里一动,瞬间连死亡的威胁都忘记了。
他开口问道:“您……是要找他?”
军刺又往下压了一分:“回答。”
天马团长立刻开口说:“楚河天,他叫楚河天。”
黑影轻呵了一声,问:“楚河天现在在哪里?”
天马团长心中一动,毫不犹豫的说:“他现在在月城,他和火明小队一起去月城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如果背后这个凶神恶煞的强者是来找楚河天的麻烦的,那他的腿……有人给他报仇了。
他正这么想着,脖颈突然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洒在了肩膀上。
他一愣,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了摸脖子。
汹涌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涌了出来。
他喉咙发出嗬嗬声,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那个迷雾一般的黑影漫不经意的道谢:“多谢告知。”
第47章梦境
凝朵做了一个梦。
她年少时经常做同一个梦,但近些年已经很少做了,但今夜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出现在了这个梦境里。
梦境里是成年的自己,站在一团黑雾里,黑雾一眼望不到头,她拨开黑雾往前走,下一秒却看到了一个老旧的灰色铁门,铁门上生了些暗红色的锈迹,铁门上方挂着一块又脏又旧的广告牌,仔细看时,还能看到广告牌上的字迹。
——阳光晨露福利院。
看到这个牌子,凝朵就知道她这是又做梦了。
时隔多年,她再次回到了这个梦境里。
她定了定神,直接抬脚往前走。
梦境里的身体直接穿过了铁门,铁门里面是左右分开的两栋高大的宿舍楼,除此之外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静的有些诡异。
凝朵一步一步便左边的宿舍楼走去,穿过宿舍楼被封的严严实实的楼道,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一路上,一间间看似普通的宿舍被封的像监狱一样,隔着一扇扇厚重的铁门,痛苦的呻。吟和某种兽类的嘶吼断断续续的传来,有时候甚至会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铁门最上方的小窗户里伸出来,绝望的抓着门上的栏杆。
凝朵脸上是一种熟视无睹的冷漠,丝毫不为这些声音停留,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最顶楼。
最开始陷入这个梦境的时候,
第48章实验
最开始陷入这个梦境的时候,她会尝试着去救他们,尝试着拯救梦里的自己,然而一次次的拯救后她才发现,即使是在自己的梦里,她也无法对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做出任何改变,就像她当初费尽心思也没有改变现实一样。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该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梦境,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直接走上了顶楼。
顶楼只有一扇铁门,她看了一眼,穿过铁门走了进去。
一间狭长的房间里,十五六岁的自己被锁在实验室的手术台挣扎嘶吼着,年少的姐姐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导管被浸泡在一种暗绿色的液体里,几十名实验室人员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
年少的自己挣扎反抗着,成年的自己冷眼旁观。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拿着一管针剂,旁边的人按住她挣扎的手臂,老者把针剂刺透她手臂上的鱼鳞注射入她的体内,周围的人开始拿起纸笔记录她的变化。
“一分钟。”
“无反应。”
“十分钟。”
“鳞片开始变异。”
“加大药剂注射量,千分之一稀释。”
“鳞片开始魔魅化。”
“副人格注射魔魅药剂后鳞片开始魔魅化,观察主人格有无特殊反应。”
“主人格无反应。”
“加大药剂注射量。”
“主人格无反应。”
“对主人格进行刺激,观察副人格有无特殊反应。”
“副人格无反应。”
……
凝朵在一旁冷眼看着,看到他们开始对姐姐下手时,终于闭了闭眼睛。
她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只要再忍一忍,忍到那个人异能暴动攻破福利院时,她就能从这个梦境里出去。
她思绪却依旧飞到了遥远的十年前,末日最初的时候,那个噩梦般的魔洞入侵的开端,也打开了她们噩梦般的一生。
魔洞入侵,人类文明被摧毁,她的姐姐凝云失去了父母亲人,觉醒异能的时候,异能暴动带来的能量却让她这个副人格拥有了身体,从此共用一个身体的两姐妹能真正彼此看见对方。
这是这个末世带给她们唯一的好处。
然后就是一路的噩梦。
她们在逃亡的路上,没死在那时候无处不在的魔魅手里,却差点儿死在了自己同类手里。
谁能想到,一个主动敞开大门救助幸存者的福利院会是一个充满了人体实验的人间地狱呢?
她和姐姐这种特殊的共生关系让他们成了这所福利院里的香饽饽,成了那些研究员眼中有价值的东西。
没有价值的人在进入这个福利院的一个星期内就会被各种各样的解剖实验折磨致死,而有价值的她们得以在顶楼苟活,那些研究员为了研究他们的共生性想尽办法让她们不至于死在这样的实验里,能让他们继续研究。
然后,就是长达三个月的共生性研究。
凝云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伸手抚摸自己手臂上坚硬的鳞片。
这些鳞片,全是拜这些实验所赐。
最开始她只是普通的变异人,因为水系异能手臂上生长鳞片,但算不上难看。
直到实验开始。
他们三个月的共生性研究没有丝毫近战,那个疯狂的老者决定给“副人格”注射从魔魅中提取的毒素。
从那以后,每当她使用异能,手臂上的鳞片就会魔魅化,一具人类的躯体长着魔魅的鳞片。
在从那个福利院逃离之后,很久很久,她都在做同一个梦境,重复这一天。
这一天是她和姐姐呆在这里的最后一天,那群实验员决定给她注射魔魅药剂,随着不断加大的药剂量,她曾经一度以为她从此就要彻底魔魅化了,变成一只魔魅,变得不人不鬼。
在她绝望之际,一个鲜血淋漓的少年闯了进来,杀了实验室所有研究员,却没有管她们,仿佛从深渊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带着一身的血腥味离去。
她看到他了生的希望,疯狂的从束缚带里挣扎出来,救出了姐姐,她们走出顶楼,这才发现整个福利院变成了人间地狱,随处可见研究员和看押他们的异能者的尸体,但被关押的幸存者却迎来了生的狂欢。
她们已经不见那个少年的身影。
他杀了福利院所有相关者,救了他们所有人,但没有知道这个少年去了哪里。
她和姐姐逃出来之后不久,曾听闻有一个少年走遍了整个北方城市屠杀了无数为人类对抗魔魅而作研究的研究所,北方城市里的人当他是恶魔,但她和姐姐隐隐猜到,那些被屠杀的研究所很有可能和给了她们三个月噩梦的研究所一样,而那个少年大概就是当初救了她们的人。
他在追杀,在报复。
后来,她们偶然听一同从福利院里逃出来的人说,那个少年曾经被关在福利院右边那栋楼,关了整整半年,而那一天,他在实验中异能暴动了,挣脱了药剂的控制之后直接出手杀了整个实验室的人,随即屠了整个福利院的相关者。
再后来,她开始一夜一夜的做噩梦,梦里不停的重复她们逃离前的最后一夜。为了摆脱这种噩梦,她们离开了北方,去了南方城市。
然后,她们再也听不到那个被称为恶魔的少年的消息,她也没再做过梦。
如今,她又回到了这个梦里。
她知道,只要再等十分钟,当初那个少年就会杀到这里,她就会从梦里醒来。
但她一次也没看清过那个少年的脸。
这次也一样,当铁门猛的被撞开时,她扭头去看来人,却直接醒了过来。
凝朵猛的从床上坐起,抚着胸口,满头大汗。
她抬了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臂。
动用异能那一天长出来的魔魅鳞片已经渐渐退了下去,露出了本来的鱼鳞,不像她那个梦里,那个不人不鬼的女孩。
她闭了闭眼睛,平复了心跳。
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这个梦了,为什么现在又开始重复梦境?
她擦了擦头上的汗,直接穿上衣服走了下去,外面阳光明媚,渐渐驱散了她身上的冷意。
但她下楼后,却看到一群凌城守卫正匆匆往一个方向跑。
火明小队和守卫们关系不错,她直接拉住跑在最后的一个人,问他:“发生什么了?”
那个守卫面色凝重:“天马团长被杀了。”
凝朵面色一凝,冲他点了点头,说:“带我去看看。”
天马团长死不死无所谓,他早就该死,但她在意的是他被杀。
是被城里的人杀了,还是有谁闯入凌城杀了凌城的人。
前者她无所谓,后者的话……谁在挑衅凌城?
她跟着守卫过去,看到了大开的卧室门,天马团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眼睛惊恐的睁的很大,却早已经没了呼吸。
他身旁,掉着一把尖利的军刺。
守卫队长戴着手套拿起了它,说:“这是唯一的证据。”
他手上一转,露出了军刺的另一面,手柄上被刻了三朵叠在一起的红色梅花。
凝朵看到这个特殊印记,脸色一白,脑袋顿时就空了!
梅花……
她在福利院那些日子,每一个看守他们的人身上都有这么一个梅花印记,那个为她注射药剂的老者,手腕上就纹着这么一个印记。
他们来了!他们回来了!
快十年了,她和姐姐躲在凌城,他们还是不放过她,他们回来了!
那群真正的恶魔……回来了!
……
“快十年前,流窜在北方城市杀人的恶魔少年知道吗?”
罗钦坐在凳子上,语气淡淡的问他的团长。
蝎尾团长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唐刀一边点头:“知道知道,那时候听到消息简直震惊,不过后来听说所谓的恶魔少年剿灭的根本不是什么正规研究所,被他剿灭的全在做人体实验,只不过北方城市被人打了脸,面子上过不去才不承认。他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不过后来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被北方城市里的那群人杀了。”
顿了一下,他反应过来:“诶?我问楚河天呢,你说这个干嘛?”
罗钦轻笑一声,淡淡的说:“就是说楚河天呢,当年的恶魔少年就是他。”
蝎尾队长震惊的唐刀都掉了。
半晌,他鬼叫道:“你怎么知道!!!”
gu903();罗钦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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