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花园的花种繁多,如今还是春日,她却在花园里,看到了很多不属于这个季节开花的花种。
而且这些花还是露天摆放的,她都搞不懂沈丞相是怎么在这大冷天,让它们像是在温室中一般正常生长的。
若是跟沈丞相的后花园相比,太后在御花园里搞得花棚简直是弱爆了。
沈楚楚一路走过,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五颜六色的花中,摆放最多的便是菊花,各个品种的菊花。
“爹爹很喜欢菊花吗?这些菊花,看起来最起码有二十个品种以上。”她好奇的开口问道。
沈丞相点点头:“虽然品种繁多,却没有老夫最喜爱的孔雀草。早年去藩国游学时,那孔雀草真是令老夫惊鸿一瞥,难以忘怀。”
沈楚楚脚步一顿,心跳乱了一拍:“孔雀草?”
莫非沈丞相和太后真的有过什么?
她记得上一次在赏花宴上,咖妃妄图让她出丑,反被她推了一把。
而后咖妃不慎将太后栽培的孔雀草给撞翻了,太后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就差当场手撕咖妃了。
那时候她还纳闷,就算太后喜爱摆弄花草,那不过也就只是一盆孔雀草,像太后这种几乎丧失面部表情的人,哪里至于动这么大肝火。
结合那副沈丞相的画像,她突然好像就理解了太后当时反常的言行举止。
沈楚楚犹豫的看了一眼临妃,她好想问一问沈丞相,他和太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入宫之前,明明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婢子,怎么会跟贵胄世家出身的沈丞相扯上关系?
但临妃在这里,便是她问了,沈丞相怕是也不会说实话。
不管以往如何,太后都早已成为先帝的妃子,就算先帝死了,和一个宫嫔扯上关系,这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情。
她迟疑半晌,还是闭上了嘴。
罢了,待到午膳过后,她将临妃安顿好了,再私底下找沈丞相问一问好了。
丞相府的大堂里,足足坐着两大桌子人,见她们进来,那些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投放在了临妃身上。
沈楚楚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临妃身前,将临妃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她估摸着平日这些少爷和小姐,应该都是单独用膳的,今日因为她回来省亲,所以沈丞相才将他们聚了起来。
相夫人坐下的那一桌子,给他们留了三个位置,沈丞相将最中间的椅子拉开,沈楚楚也没矫情,坐了过去。
虽说她不想多礼,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现在代表的便是君,理应坐在上位,不能坏了规矩。
沈楚楚刚一坐下,临妃便紧挨着她坐了下去,她看着临妃脸上的面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临妃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摘面纱,特别是现在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场。
可不摘面纱就不能用膳,临妃总不能光干瞪着眼睛,就看着他们吃。
沈楚楚刚想开口,找个理由让临妃退下,她再让碧月单独给临妃送去午膳,坐在同一桌的沈三爷便张了嘴。
“早就听闻凉国的临安公主有倾城之姿,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沈三爷笑眯眯的赞叹道。
沈楚楚不悦的蹙起眉头,这沈三爷便是上次给她送暹罗猫的那个,往日原主在丞相府被人挤兑,沈三爷可没少出力。
沈丞相与相夫人虽然恩爱,却也有三五个小妾,这三少爷就是二房庶出之子,不怎么招沈丞相的待见。
准确的说,除了相夫人所出的原主以外,沈丞相就没待见过旁的子女。
那些庶子们,他都是放养式教育,该送私塾的送私塾,别人家孩子有的,他们也都有。
只要他们别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反正往后丞相这个衣钵,他也没准备让他们继承。
沈丞相准备老了之后就辞官,携妻回老家种地去,至于这些儿孙如何,那便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放养式教育有利也有弊,沈丞相的五个庶子中,其中有一个很有出息,能文又能武,乃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
后来到了该游学的年纪,沈丞相便将他送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剩下的四个,没一个有用的,全都是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他们嫌弃游学苦闷,死活不愿意离开丞相府。
沈丞相也不爱管他们,所幸便由着他们去了。
这沈三爷就是其中的一个废物之一,最擅长甜言蜜语,他和那三个废物的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出去花天酒地。
沈楚楚瞥了他一眼:“孔子曰食不言,寝不语,这道理三岁孩童都明白,沈三少爷倒是不如个稚童。”
沈丞相微微颔首,附和道:“娘娘说的不错,用过膳之后,你去将《论语》抄上一百遍长长记性。”
沈三爷呼吸一窒,差点没一口气憋死自己,他就是看临妃长得好看,想跟临妃套套近乎而已,这死老头子未免太狠了些?!
《论语》全篇下来共有一万多字,让他抄一百遍,还不如让他倒立吃屎!
有了沈三爷的前车之鉴,剩下几个蠢蠢欲动的,连忙将嘴巴闭的比蚌还紧,生怕被迁怒到自己身上。
虽说没人敢说话了,但他们的视线却没从临妃身上移开,他们暗戳戳的想道,不管怎么说,临妃用膳时总要将面纱脱掉,能饱一饱眼福也是好的。
沈楚楚注意到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转过头想让临妃先回去。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瞧见临妃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剪刀,神色自然的在面纱上剪了一个‘口’字,露出了一张樱红可人的小嘴。
沈楚楚:“……”
临妃的衣袖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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