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才都在说了些什么啊!不是应该直接扔下一句“不用了”就转身走人吗?
都怪那两杯酒……
长长地舒了口气,温书瑜重新直起身,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想到梁宴辛轻飘飘地说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她还是会觉得气闷,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根本没什么值得她生气的。
果然酒精误事。
温书瑜正要打开门出去,脚步又忽然一顿。
她低头看一眼裙摆,黑色的疤痕的确难以忽略,但是只要用褶皱的裙摆掩住就不太看得出来了。
她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当它不存在。
……
“他们走了?”温书瑜回到包厢时,才发现旁边的包厢已经空了,心里或多或少松了口气。
宋葭柠点头,“刚走的。”
“现在能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了?”曲芸周一脸兴趣盎然,“刚才那个是梁家那位吧?你们怎么扯到一块儿去的?”
“就是他手里的烟烫坏了我的裙子,他说要赔,我说不用了。”
“就这么简单?”宋葭柠有点怀疑,“这几句话能说那么久?”
“就这么简单。”温书瑜真诚地眨了眨眼。
曲芸周意味深长道:“别模糊重点,我问的是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什么渊源,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以前?”就那副模样,说只是以前谁会信。曲芸周催促,“别想搪塞我,快说。”
顶不住两人灼热“逼供”的视线,温书瑜只好简单几句话带过,末了强调:“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听完精简版的事情概括,曲芸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不待见他,情有可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倒霉,这次回国在莛城碰见就算了,居然在霖城还能碰见他。”温书瑜被同仇敌忾的情绪感染,微醺的酒意似乎又上来了一点。
她伸手端起柠檬水喝了几口,然后舒了口气靠在沙发上。
“来霖城大概是为了悼念亲人,看样子他和路荆迟关系不错,这间酒吧又是路荆迟的,所以……”曲芸周托着下巴,“怪我,今天这地方选的不好。”
“悼念亲人?”温书瑜一怔,“什么亲人?”
“你不知道?梁董事长四年前因病去世了。”
“我……”她愣愣的,手指攥着杯子,“我好像真的不知道。我哥他们都不怎么提起这些。”
“挺关心他的事的嘛。”
听见曲芸周揶揄的语气,温书瑜一口反驳,“我就是随便多问一句而已。”
曲芸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话。
温书瑜端着柠檬水,没再和她们一起接着喝酒。
她另一只手打开手机随便翻了翻当作消遣,忽然手指一顿,转而打开浏览器。
以梁家的地位,受到媒体关注才是稀松平常,有任何变动和大事应该都能在报道里找到痕迹。
果然,她很快就翻到了。
媒体或许是被“叮嘱”过了,因此公开信息里只能得知梁父去世的时间和后续梁氏管理权的交迭,更具体的信息诸如具体病症之类的却没办法获知。
温书瑜目光定在那行日期上。
……是四年前的昨天。也就是说,梁宴辛是因为昨天的忌日特意回了霖城,今天则是忌日的第二天。
她蓦地想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还有那句话后梁宴辛陡然微微变冷的神情。
——为了否认“气急败坏”,她胡诌裙子是父亲送的,还以此反问他,结果却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戳了别人的伤疤。
温书瑜搭在杯壁上的手指动了动,忍不住有点后悔。
她不想见到他是一回事,可这不代表她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膈应别人。
“眠眠,你发什么呆?”
“啊?”温书瑜回过神,“……可能酒劲还没完全过,还有点晕乎乎的。”
宋葭柠放下杯子,“那我们不喝了,直接走吧?去外面走一走,吹吹风。”
几个起身准备离开时被告知路荆迟已经免了他们的单,服务生笑容满面地送他们走出酒吧门。
司机正要迎上来,曲芸周一摆手,“你先跟着就行。”
这间酒吧走出来就是霖城临海的一条路,人行步道与车道被绿化带分隔。因为长度格外长,所以远眺也看不见蜿蜒融于绿植的道路尽头。
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路过,只剩下右手边阵阵的海浪声。
温书瑜闭着眼面向海岸一侧,深呼吸感受夜风。
忽然,身侧一阵光闪了闪,她一下子睁开眼诧异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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