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差点没把杨平山噎死，赵炎好似没有察觉，慢悠悠继续道：“毕竟是女巫联盟和第九局的对话，我这种ii级探员去了也没什么说头，您多请几个i级探员去交流就行了。”

“这…这个，赵探员，局里对你的评级明显是不太合理的，这样，这次会开完，我马上给你提到i级探员，工资和资源都提到顶级…”

杨平山心里着实慌的厉害，他感觉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脖子处的衣领湿漉漉的难受，却又不好伸手去擦拭。

赵炎依旧没有表情，靠在椅背上：“杨局长，我没申请什么i级探员啊，况且我也不觉得我有i级探员的实力。我知道局长的意思，不过…您有没有想过，教廷的红名单，或许只是虚晃一枪呢？”

这话把心急的杨平山绕住了，他脸涨的通红，最后终于明白自己没办法糊弄过去，漏气一样低声道：“赵探员…女巫联盟的人现在都在等你过去，她们那意思，要是不达成目的，就会扭头走人。”

“哦，那就让她们走呗。”

赵炎一脸奇怪：“这里不是华国么？她们一群当客人的还要蹬鼻子上脸威胁第九局？”

杨平山眨了眨眼睛，因为这话说的没有问题——第九局又不是求着她们和谈的，为啥上赶着点头哈腰呢？

但他不会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需要政绩。

华国近三十年来的发展，已经让年轻一代的腰杆挺直起来，但经历过困苦年代的老一辈人中，许多人…尤其是这当中的官僚，当真根深蒂固的把“洋大人”看成了的高一等的存在。

不能说这群人没有骨气，只能说历史和特殊的社会环境造就了巨大的惯性——往前二十年，别说外国人，台商港商来到大陆时，地位和排场都比当地政府一把手要高。

而杨平山便是这惯性中被挟裹着前行的一员。

但听着赵炎的话语，杨平山却没有继续劝阻。其实两人对话到现在，作为局长的他怎么听不出这背后的意思？被连续打脸之后，面子终于崩不住的杨局长语气低沉下来：“赵探员，这件事…是第九局的重要政治任务，作为第九局的探员——”

“非要我去是吧？”赵炎说着掏出了侦查证：“那这个探员我不当了。我就不懂了，是她们来求着第九局，干嘛要我上赶着去陪笑？要不是这上面有国徽，我还以为自己是会所的鸭子呢。”

这话实在是太重了，赵炎起身离开后，杨平山一脸惊愕，面色来回变换的如同红绿灯。

他终于意识到，官场里那些虚与委蛇和恩威并施，在某些人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抬头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和赵炎一起走进来的女人，正陪着小女孩在大厅里参观着装饰品，此时两人围着那个古老的板甲说着什么，赵炎直接上了二楼，看样子不会下来。文森特低头继续擦拭着桌椅，林珊在吧台后面看手机。

没人在意他这个第九局的局长。

杨平山当然不会就此气馁，他深呼吸几次，起身离开了1037.

而等他走后，吧台里面躲着的孙珂缓缓探出头来——她嘴边还有提拉米苏的残渣，但根本顾不上擦：“他走了？”

林珊看了看窗外“嗯，开车离开了。”

孙珂以更小的声音道：“那赵炎呢？”

“上楼了。但好像没看到你。”

这话让孙珂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赵炎看到自己躲在角落的模样。不过回过神来后，她又觉得心情莫名激荡——要知道杨平山那可是局长啊！赵炎作为一个ii级探员，软硬不吃就算了，甚至还当面冷嘲热讽对方的官僚作风和崇洋媚外。

尤其最后那句，简直绝了！

哪怕之前有过矛盾，孙珂也不得不承认…赵炎骂得爽！骂得对！

要不是对方总是那张臭脸，孙珂甚至想上去拍对方肩膀怒赞几句…但回忆起当初这家伙把自己气个半死的模样，孙珂又拉不下脸来，索性呼了口气，端着提拉米斯的盘子，准备去外面坐下吃。

结果出来以后她便看到了露易丝，孙珂被这小姑娘的造型和容貌萌到：“霜姐，这是…”

“赵炎朋友的孩子，来帝都玩儿。”

“哦哦，hello…youaresocute！”

孙珂经常去国外，英语说的挺溜，露易丝礼貌的行礼点头，用英语回答：“谢谢你，你也很美丽。”

这种大方的仪态顿时让孙珂眼前一亮，她便赖在旁边打算多聊了几句，但没多久赵炎便从二楼下来，走过来看了一眼孙珂：“孙小姐，有什么事么？”

这冷淡的语气让孙珂刚刚累积的那点好感顿时消散，她很想叉腰来一句“老娘没事就不能在这了？”

可是颜霜和露易丝在旁边看着，她又不想破坏自己刚建立起来的形象，便挤出个笑脸：“没事，我就是过来喝杯咖啡。”

第475章会面]

“哦。”

赵炎没再理她，自己转身去了旁边的卡座，拿着手中的本子开始日常的写写画画。

他那身华丽显眼的衣服让孙珂觉得很诡异，毕竟以往赵炎画风都还算正常，不过…谁在乎他穿什么呢？

孙珂不再去瞧他，转过头来和颜霜说了几句话，问了问露易丝多大了是哪儿的人之类的，本来还想赖着呆一会儿，但看赵炎在这里，她又觉得不得劲——最终孙珂还是决定约上罗子菲，去盘问一下闺蜜和赵炎的问题再说。

告别了屋子里的人们后，她出门上了车，结果阿斯顿马丁刚开出停车场，便见楼婷和楼康开着那辆全是土的斯巴鲁森林人进来。

按下车窗打了个招呼，孙珂继续将车往前开，然而越开越觉得不对劲…

现在这刚四点啊，1037六点就关门，楼婷作为第九局的探员，上午没去那个会议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来这里？

孙珂起疑心，自然是因为她现在自认是“异能圈”的人，而楼婷楼康加上1037里那些人在一起却没叫她，总让孙珂有种被忽略的感觉…

这可是孙女侠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但自己能怎么办？就这么回去？

正犹豫间，她忽然看到前方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下来三个眼熟的面孔——定睛一看，竟然就是上午那些气势高冷的女巫！

这群人没有穿上午那种正式的法袍，而是便装出行。但孙珂自然能认出相处几天关系还不错的克里奥娜，同时议员安娜自信张扬的仪态着实很有特点，那慵懒的目光与强大气场辨识度极高。

最重要的是，她随身挎着一本咒术之书——另一位女巫则拎着个带密码锁的小型提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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