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事务所 第281节_死灵法师事务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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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炎想到晚上要去拳馆,便随口问了一句。

“还能学这个么?我看海伦每天都有练习,其实也想学来着,但是不好意思去用她的剑…”

“那正好,吃完晚饭我带你去个地方——霜姐,你给她买运动服了么?”

这个称呼算是喊惯了,纵然两人现在确定了关系,但赵炎也没有改成其他称呼的打算,颜霜也不在乎,回道:“没呢,那我等下带她去买几身,对了,楼婷楼康到事务所了,你去跟他们聊聊那几个委托的事吧。正好你回来了,咱们有时间去处理一下。”

“好的。”

赵炎转过头来:“等下霜姐带你去买运动时穿的衣服,对了,你不是想染头发么,下午可以去换个自己喜欢的颜色。”

“真的吗?是你帮我染嘛?”

“不是,这里的理发店有更专业的器械和药剂帮你染,”赵炎看她有些失望的样子,又道:“你的手机可以和我视频通话,如果不知道该怎么选,可以随时问我。”

“啊?这个怎么弄?你教教我…”

颜霜看着后面的赵炎拿着手机教她怎么用微信,笑着和文森特说道:“露易丝看着像个孩子,结果比我还成熟。这卡珊德拉看着和我差不多大,但总让我想起最早带的那些初中生。”

文森特闻言倒是想起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摇摇头:“其实还好吧,她也不闹腾,我家那个孩子可真是精力充沛…”

埃尔法就这样在车流中驶向了望京,没有人知道,当前世界上几位有数的“渡劫者”,正坐在同一辆车内聊着闲天。

赵炎和颜霜此时的心情是放松的,不过远在鲁省的林珊,此时却愈发的感到了绝望。

因为她此时刚刚发现,自己的父亲…远比想象中更令人作呕。

“男权主义”这个词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倒是“女权”频频成为网络上热门讨论——究其原因,就在于华国当前大部分人,潜意识中始终接受着无数年沿袭下来的“父权主义”,又或者直白一些说,就是对“男尊女卑”的认同。

而林珊的父亲林大兴,便是一位极其“封建”的父权主义者:从小到大,林珊和母亲都是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无论是语言暴力还是肢体暴力,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这些事情,她已经称得上“习惯”。这次母亲住院她回来,也已经做好了面对甚至反抗的准备,但林珊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并且还有了不止一个孩子!

这一切,都源于她无意间听到父亲在走廊里打电话的内容。

林珊回家这件事目前无人可知——她是从一位远亲孩子的朋友那里得知消息的,回来的时候也没通知任何人,进了医院后,再三从护士那里确认母亲方青山身边只有几个亲戚偶尔过来陪床后,她才现身并垫付了一万多医药费。

在昏迷的母亲身旁小心翼翼地呆了三天,林珊大致摸清了那几个亲戚来探视和照顾的规律,不过就在上午,她在从厕所回来之后,终于发现满身酒气的父亲竟然过来探视母亲了。

然而说是“探视”,林大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方青山一眼,他只是过来问问护士方青山的状况,听到“还要住院三天左右”后,骂骂咧咧的说起了“医院都是骗钱的,医生都是骗子”之类的话语,要不是电话铃声响起,护士差点被他骂哭。

林大兴接了电话,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甚至没有注意到躲在角落的低着头的林珊——因为他那个手机声音开的极大,即便没有免提,林珊也清晰听到他称呼另一个女人为“老婆”,并和对方叮嘱“老二”的作业一定要好好写,同时还说“老大”学习差不要紧,以后凑合上个中专就嫁人之类的话语…

结合这样的信息,林珊立刻想起自己上大学时父亲的种种可疑行迹…两相映照之下,她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父亲恐怕很早就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快上初中的女孩,和一个即将上小学的男孩!

很显然,这个被称为“老二”的男孩才是林大兴的命根子,而被称为“老大”的女孩,在他嘴里则是“没用的赔钱货”——如此赤裸裸的重男轻女话语,林珊从小到大已经听到近乎麻木,甚至于她上大学之前都在自我怀疑:难道作为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一种罪过?

好在帝都的大学生涯让她及时纠正了这种错误的人生观,也正因如此,当她重新回到这里时,父亲林大兴那种对女性赤裸裸的蔑视,让林珊深呼吸好几次后才努力压下了许久以来积攒的怒火。

以前她的确对父亲的声音都感到战栗,但是在重拾自信之后,林珊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其实早就积攒了超过二十年——在此之前,恐惧压抑了愤怒,但现在,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正视自己所遭受的不公。

这种自信不仅仅来源于在拳击馆的不断练习,更源于她年前刚刚拿到的两万月薪。

有钱,在这个社会就意味着说话硬气。

第589章母亲]

在帝都,两万月薪听起来并不算是一个大数字。到了知乎这种网站上,月薪两万简直就是社会底层,被邀请回答问题的时候,开口不是“刚下飞机”、“刚开完会”都不好意思说话。到了微博上,一帮贩卖焦虑的自媒体更是整天嚷嚷“年入百万在帝都活不下去”之类的话语。

但实际上,税后拿到两万块钱的,在华国任何地方都能挺直腰杆说话——毕竟华国当前的中位收入只有2200块,十倍于这个数字,难道不叫高薪?

林珊知道,自己当初那些留在鲁省的同学们,如今月薪大多也就三千到五千,挣得更多的都在超一线或一线大城市。病房里那些病人家属平日里谈论的话题她也听过,如果三十岁不到的男人,一年算上奖金能有个十万块钱稳定收入,其实已经是很多人眼中的“好榜样”了。

但若是告诉这群大爷大妈林珊的收入,他们唯一的反应,恐怕就是怀疑林珊在给大老板当小三。

没办法,在这种地方,如果林珊是男人,会被称赞“有本事”,但作为女人…似乎本身就是一种原罪——无论是“荡妇羞辱”还是来自于嫉妒之下的歧视,依旧普遍存在于这片大地上。或许在大城市并不彰显,但是越到小地方,越能嗅到那种腐朽的味道。

林珊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打定主意不去和任何人说自己收入的事。不过高收入带来的底气,在林珊进屋看到母亲的灰白头发时,瞬间化为了愧疚。

方青山今年刚四十八岁,多数女人这个年纪头发不说乌黑,却很少有像她这样白了一多半的。因为饮食和休息不好,她如今更是有了些斑秃的迹象,头顶明显发量稀疏了许多。

林珊知道,母亲年轻时是工厂一枝花,但自从拒绝当副厂长的情人之后,她便在下岗大潮中被第一批刷了下去——那个年代,厂长副厂长的权力实在是太大,想要摧毁一个女工的生活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而作为“蚂蚁”的方青山,不但没了工作,甚至还因为几句栽赃而背上了“公交车”之类的骂名。

无奈之下,方青山只得黯淡回到村子里过活。可村子里的人同样“消息灵通”,明里暗里都说方青山是个放荡的女人,甚至连她的父母也渐渐产生了类似的想法,最终抱着“再嫁不出去就砸手里”的心态,把她介绍了同村的林大兴。

草草结婚之后,方青山人生的噩梦,就此降临。

林大兴嗜酒如命,本身也不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痞”。不务正业不说,最要命的是好赌。严打时期他缩卵的比较早,不然逮住不是无期就是枪毙。中间因为赌博欠了四十万的帐,差点进局子,但后来跟城里那些混黑的搅在一起,搞上了卖土方的生意,由此很快还了账,并趁着老大被抓的动荡时期及时抽身,凭借之前累积的资本,如今做起了装修行当,现混迹于各个房地产商外围,做一些装修的承保业务。

总的来说,他脑袋不算差,但侥幸心理重,纵然如今洗白了,却依旧喜欢走些歪路子。眼下小公司带了个队伍,每年流水几百万,去年生意不错,落在手里的大概三四十万,能算是个小老板。

但仗着交警大队有关系,林大兴在市区里愣是敢开一辆走私套牌的宝马七系,因此在多数人眼中,如今的林大兴称得上是个“大款”。

只是这位“大款”从未给让林珊感受过“父爱”的温暖,只有无尽的阴影。

正发呆的林珊忽然发现母亲睁开了眼睛,赶紧凑过去轻声询问:“妈…您醒了?渴么?来您慢点起来,我给您弄水喝…”

方青山带了颈托,整个脑袋上都包着绷带,一周前送到医院时是昏迷状态,经过救治后如今状况还算稳定。但因为她精神出了些问题,每天苏醒过来后,基本都是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沉默的像个哑巴。

林珊前些天说了许多,但她像是没听见一样。这种情况林珊以前就碰到过,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可是今天方青山却仿佛清醒过来似的,目光慢慢转了转,当看到林珊的时候,眼睛忽然就红了。

“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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