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亮很气愤，被邪天利用尚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他发现每次和邪天接触，自己都占不到便宜。

当然，他没有被愤怒控制，之所以同意小九六人入霸剑门，是因为他清楚小九等人的来历与遭遇。

能被刀魄门收为弟子的，武学资质不用说，而为了不牵连师门，六人这辈子几乎都没可能再返回师门，所以穆亮才安心做出这个决定。

不过他对邪天就没有好脸色了，哪怕邪天很诚恳地道谢，他依旧板着脸，冷冷道：“说吧。”

“我在河西走廊时，曾遇到过一人，那人用鼻子就能追踪我，丝毫不差。”邪天想起了李元阳，笑道，“后来我发现，他是通过血液的气味追踪我的，所以……”

穆亮微微蹙眉，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从那时开始，一旦我发现自己被跟踪，都会朝气味方面想。”

“哼，不可能！千里香无色无味，你……不对！”穆亮脸色一变，狐疑问道，“你是先知道我跟踪你，后发现千里香的？”

邪天笑道：“是，在发现你跟踪我之后，我就怀疑身上多了东西，后来用水一泡旧衫，发现后摆处多了三点晶莹绿光，抠下来晒干之后，成了白色粉末，这粉末，我从未沾过。”

“原来如此。”穆亮心中松了口气，心想千里香还是靠谱的，不过他又对邪天如何发现自己的跟踪产生了兴趣，刚想张口询问，却见邪天一副你来问我啊的模样，顿时腻歪得不行。

“本公子还有事，告辞！”

强忍疑惑，穆亮转身就走，邪天微微一笑，缓缓道：“那颗圆石……”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直接说吧！”穆亮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冷冷道，“说完就告诉我圆石那件事……还有如何知道我在跟踪你！”

“好啊！”邪天答应得很爽快，伸出食指问道，“第一，你家和黑水的事。”

穆亮闻言叹了口气，好半晌才说道：“黑水号称宋国武林的神话，这事儿你知道么？”

“知道。”

“他的神话，就建立在我穆家四十年来的奇耻大辱之上！”

原来四十年前，宋楚两国爆发了一场大战，楚国大帅就是穆亮的祖父穆武，时任楚国兵马大元帅，在他的指挥下，楚国连连大捷，打的宋国节节溃败。

就在此时，宋国江湖三大派抽调三百精英武者，趁天黑夜袭帅营，穆武算无遗策，让这支队伍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一番厮杀后，只剩五人。

这五人能厮杀至今，一身修为且不说，心性更是极佳，穆武动了爱才之心，亲自劝降，结果五人中只有黑水一人愿降。

“黑水答应劝降之后，未等我祖父开口，便骇然杀死那四个对他破口大骂的宋国武者。”说到此处，穆亮脸上全是愤恨，“随后他便在我祖父面前跪下，趁我祖父不备，挟持了祖父。”

邪天点点头：“兵不厌诈。”

“你！”穆亮眉毛一竖，见邪天并无嘲讽之意，怒气这才稍褪，狠声道，“凭我祖父，他顺利突出重围返回宋国大营，半月后，楚宋两国达成协议，我楚国全军退出蓝缀江以北，并赔偿金银无数，用以换回兵马大元帅。”

“然后呢？”

穆亮眸中戾光一闪：“我祖父回归不过七日，便吐血而亡，后经验尸，发现他早已身中剧毒，我父亲查证多年，才确定下毒之人，便是那黑水！”

“这个仇结大了。”邪天总算明白，让穆家愤怒的，不是黑水的假投降，而是下毒的无耻手段。

“四十年来，我穆家无时无刻不想杀死黑水，”穆亮唏嘘一叹，“却没想到他会死在你的手里。”

邪天点点头，说道：“他死得很惨。”

“哼，别以为我会多感谢你。”

“我并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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