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叶翡和赵颂懿回到公安局招待所,赵颂懿不怀好意的问为什么叶翡不去找男神,叶翡非常淡定以及怜悯的回答她:“因为可怜某人独守空房。”
赵颂懿骂骂咧咧的表示要把她的被子扔出去,叶翡威胁说要是她把自己的被子扔出去,就立马打电话把莲都那晚上她被杀菌仪吓得魂不守舍的事告诉林璇,赵颂懿嘻嘻笑着说自己的不在意,叶翡也笑,说自己的要告诉孟思儒,赵颂懿立刻就乖了……
晚上两个人的时光几乎在打电话中度过。
赵颂懿先是给自己的老爹和奶奶以及姥姥姥爷打了个电话炫耀自己今天拍了电视剧,结果得到了家里人的一致赞扬,只有他爸提出了质疑,你丫不是去南方调查案子了么,为什么去拍电视剧了?你到底是警察还是演员?
赵颂懿打着哈哈说自己是去给朋友帮忙,之后却还是被她爸教育了一顿,挂了电话叶翡非常客气的问:“颂懿,令尊是在哪里高就?”
一天没有翻白眼的赵颂懿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嫌弃:“我们那一中的教导主任!”
叶翡了然的点点头,难怪教训的套路如此流畅,感情是多年经验所致,练出来的?
接下来赵颂懿又往莲都打了一个电话,打给徐法医,询问娜娜的病情。
结果依旧是没有是什么进展,适合移植的骨髓没有找到,叶翡的化验结果出来也不匹配,乔警官已经在想办法寻找娜娜的亲生父母,但是收效甚微。
电话里徐法医的声音疲惫而无奈,想来多日的奔波已经让这个父亲濒临于绝望。
赵颂懿挂电视时脸上神色凝重而悲哀,最终却也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她打完电话就睡了,叶翡去了阳台上,给言臻打电话。
八点钟的时候剧组已经收工回酒店,叶翡打给言臻时,他刚才吃完饭。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她问。
言臻“嗯”了一声:“白蛇的照片。”
“对,能找到吗?”
“白蛇这些年一直在大陆活动,虽然他形式非常隐秘,但是一张照片应该是可以找到的。”
言臻不等她答话,接着问道:“你要白蛇照片做什么?”
叶翡倚着阳台窗户,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把绝不可能因素排除后,不管剩下的是什么,不管是多么难以置信的事情,那就是实情。{注1}”
言臻沉默了半响,才道:“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又在推理什么?”
“推理一件本应该早就注意到的事情。”叶翡含混的道。
言臻没有说话。
叶翡接着淡淡道:“你说的对,我有时候确实过于‘善良’,以至于很容易忽略掉某些细节,这让我非常的……恼火。”
她说着,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冷意。
“善良不是舛误。”言臻道。
“但有时候会酿成……错误。”
言臻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爷爷今天早上打电话问到你。”
叶翡扶额道:“实在抱歉,最近操心的事太多,竟然忘了给他老人家打电话。”
言臻“嗯”了一声,又道:“你还没说你在推理什么?”
“等真相露出水面……再告诉你。”
“好吧……”
“对了,”叶翡道,“你不是要去金三角,日期定了吗?”
“十二月五号。”
“咦,这么快?”
“越早越好……”
言臻又问了她几句离开剧组后的事情,叶翡冷不丁的缓缓道:“你有查过慕容安这个人么?”
隔了几秒钟,言臻的声音才从手机听筒里遥远的穿过来:“慕容开的独女,他已故夫人慕容成氏所生,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周岁之间,外貌身形条件都不详,据说慕容开完全把她当继承人培养,这个女孩子……很有些厉害。”
叶翡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有多厉害?”
“香江黑道传闻,她少年时期曾经被慕容开的仇家绑架,失踪了十天,十天之后她独自回到了香江,据说慕容开手下的人找到那几个绑架者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死去了一半。”
“……怎么死的?”
“不知道。”
叶翡沉默着,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总不可能是慕容安杀得吧?”
言臻依旧是那个可以回答一切问题的答案:“不知道。”
叶翡知道,但凡是传闻,总有根据和源头,虽然总被传的失了真,但是总有一二分未失,总能叫人有迹可循。
沉默半响,叶翡道:“我知道她来了江浙,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她的行迹,甚至不知道她来大陆的理由。”
“慕容开将她保护的极好,甚至没有她的照片流传出来。”
这句话自从叶翡收到慕容安进大陆这一消息时就被数次提及,起初她不大相信慕容开会因为女儿而兴师动众的亲自来大陆,但是无论慕容开过来是为了什么目的,慕容安来大陆的消息却被证实,然而各方甚至没有一个人捕捉到这位大小姐的痕迹。
继续沉默,言臻第三次问道:“你究竟在推理什么?”
“你不是能猜到吗?”叶翡无所谓道。
“我猜的当然不如你说的准确。”
“那不如和我一起等真相?”叶翡第二次说这句话。
“……”
……
和言臻打完电话,叶翡从阳台上进来的时候赵颂懿已经睡着了,屋子里亮着一盏暗色晕黄的小灯,灯光投射到赵颂懿睡熟的侧脸上,显得静谧非常。
叶翡悄无声息的洗漱后换了衣服上床,平躺着,却没有闭上眼睛。
她望着因为黑暗而显得有些发青的天花板,再一次开始回想她白天所思考的事情。
无数记忆的画面洪流在脑海里流淌而过时脑子会因为纷杂的信息而有些发涨,她想起很多碎片一般被四处搁置的细节,想起来怀江以来遇到的种种或离奇怪诞,或平常淡然的经历,她协助逮捕了冯南,因为冯南谋杀案去过看守所,因此调查出李子学贪污案,也去过棉纺厂,询问过纺织工人。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那个叫木子的小姑娘妩媚风流的大眼和甜甜的笑容上。
你……到底是谁?是否如我想的那样?
如果你的身份如此独特,那么你独自一人出现怀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你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她依旧睁着眼睛,神思却开始涣散,一直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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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刚上班不久,林璇就带着叶翡去英培区分局调小吃街的道路监控,她问了一句叶翡要干什么,叶翡却笑而不语,一如昨天赵颂懿问起时的模样。
赵颂懿没有跟着她们去英培区分局,而是叫了丁仲华去查看守所有关人员的通讯情况,意图调查出点端倪线索来。
……
从分局出来时叶翡口袋里已经装着一个优盘,里面存放着十一月十号二十四小时的道路监控录像。
等她们回到公安局时赵颂懿和丁仲华几人还没有回来,李子学的案子暂时没有什么进展,专案组却因为市局技术小组的到来而将部分注意力转向关注即兴镇青蛇那组联络信号,周庆邦和杨宇几个已经秘密赶往了即兴,做一些暗中调查。
而冯南谋杀案的排查也基本上结束,无论是看守所食堂工作人员,还是和死者冯南同监室的嫌疑人,还有当天值班的狱警,似乎没有任何嫌疑存在。
这件本来就错综迷离的看守所谋杀案显得越发迷离,甚至进入的瓶颈阶段,该调查的全都调查了,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线索痕迹,曾队长为此非常焦心。
李子学的案子也因为证据问题而暂时搁置,冯南已经死亡,一截上吊的绳索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没有证据,指控他假立功的罪名就不能成立,甚至他还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减刑。
从英培区分局一回来,林璇就拉着叶翡去了档案记录室。
“来这干什么?”叶翡皱眉问。
林璇也皱眉,宽眉因为褶皱却显得越发乌黑,在光线昏暗的档案室尤其明显:“我仔细想过李子学的案子,既然他掉马是因为有人举报,那么之前或许也有人报案,但是我没有听说过,所以应该是没有受理,但是就算是不予受理,也会有记录记载下来,所以我想找找……说不定可以找到。”
叶翡笑道:“你这个办法可真够笨的……”
“那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这个家伙档案清白的可怕,之前的事迹根本没有任何相关记载,我也就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叶翡若有所所思的道。
林璇将架子上的档案按照日期一摞一摞搬下来搁在桌子上,吹着上面的灰尘道:“你有……你有什么好办法?”
叶翡却忽然按住她的手:“别拿了,我有办法可以试试,要是不成我们再过来!”
她说着帮林璇把档案盒子又放了上去,林璇好奇的问:“你有什么办法?”
叶翡一边将她从档案室里拉出来,一边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受过李子学迫害或者压制的受害者如果知道来公安局报案,或者去法院起诉,那么他也应该会在网上平台发帖纰漏这件事情,就算是李子学背后势力滔天,找人删除了这些帖子,但是网络这个东西是技术控的天下,我们可以找个计算机技术牛逼的人恢复搜索一下,只要有人发帖,即使删除了,也一定会留下痕迹,找到这些痕迹,再查发帖人的ip,就可以找到那个人,然后我们就去走访就行了。”
林璇听了她的话,沉吟道:“办法倒是挺好,但是以局里技术人员的计算机技术,恐怕还达不到这种程度……你可以吗?”
叶翡笑道:“我当然不行……但是总有人可以,我去找就行了,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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