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想知道,愈不想知道,愈难安。
“斩夜”行动为什么会失败?F·A为什么会死?自己为什么要被秘密送到江宁随后开始执行“杀破狼”计划令?神女为什么会被处分退出,她为什么又忽然回来了?
这么多的疑问……比之前还要多的疑问,一旦拉出来摆在了面前,就会发现,很多答案扑朔迷离,扑朔迷离到自己不想知道。
她听见言臻道:“想打就打吧,至于后续的事情……谁想的到呢?”
“嗯……”叶翡不知道是在答应第一句还是在答应后一句,随后她说了一声“再见”,挂掉了电话。
这个时候赵颂懿刚好推开了阳台门:“外面这么冷,你进来打电话不行吗?”
叶翡沉默着点点头,跟着她进了房间。
房间里开着空调,暖融融的温度比湿冷阳台上要舒服不少,但是对叶翡来说似乎没有多大区别,她天生对温度不是很敏感,因此可以在冰冷的深海里如鱼般畅游。
“咦,你又在想什么?”赵颂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意图让她回神,叶翡却皱着眉头拉开她的手,又沉默了几分钟,忽然拽过自己的包,从夹层里掏出一张便签纸。
那张写着神女电话号码的纸。
她拿着手机在赵颂懿略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将这个犹豫良久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三秒后,电话通了。
听筒里传来一道温柔如春的清丽女声:“喂?请问是哪位?”
隔了近两年没有听到的声音,依旧温柔清丽,音色微润,调子绵延,让人想起初春微雨天里被水汽洇染的云,或者青色浅淡的天光。
一秒钟的沉默如同酝酿的千年的时光苦酒,叶翡沉默了这一秒,随即她道:“上官,是我。”
电话那头的上官媛亦沉默一秒,随即叫了一声:“叶子……”
这个电话打出去,并没有多么惊心动魄,甚至没有惊喜呐喊,只是淡而宁静的在听到声音时第一时间精准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我听老张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叶翡慢慢坐在了窗户边的椅子上:“你在北平吗?住在哪儿?水域墨庭那个房子我夏天去过,乱的不行,你找个时间过去收拾一下……”
“你也在北平?”
“现在没有,我在怀江。”
“怀江?江浙的怀江?”
“是。”
“你在那干什么……”
叶翡沉默不语,上官媛却已经了悟:“那这样吧,反正我在北平也没什么事,明天就过去你那边。”
叶翡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要直接过来,刚要开口,电话那头却忽然有一道男人的声音问道:“……你要去哪儿?”
声音低沉好听,却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坐在上官媛旁边。
叶翡面上露出诡异的表情,妈呀,北斗之花大半夜不归宿身边还有个男人,不得了不得了,要是让北斗的男人们知道了这件事情,老大一定会露出和煦而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然后一双大的出神的眼睛定定的盯着你;恶鬼一定会露出哲学家般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不合格就丢了;至于撩妹狂魔子夜……一定是痛心疾首,觉得自己家白菜被猪拱了,更何况这白菜还是个钻石级白菜……
上官媛显然极为了解电话那头自己的伙伴,她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道:“你不要乱想……”
叶翡摊手:“不得了,我已经乱想了。”
上官媛似乎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道:“电话里一时间说不清楚,等我到了你跟前再说,正好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嗯,”叶翡答应了一声,“你的最后一句也是我要说的。”
“那好,见面谈?”
叶翡道:“见面谈。”
上官媛挂电话前一瞬,叶翡依旧听见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她怀着诡异莫名的心情挂掉了电话。
……
近两年未见的犹豫和踟蹰忽然被一个凭空出现的男人打断,两年时间足以改变无数,她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上的水滴形钻戒,忽然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
两年之后她已经结婚,而她也好奇,上官到底会找怎样一个男朋友。
上官媛代号神女,这个神女当然不是随便凭空就叫出来的,就只是单单从她的外貌来说,就当得起“神女”这个称号,否则她为什么会是北斗之花?
叶翡也漂亮,但是上官媛的漂亮却是和她完全不相同的漂亮,叶翡作为一个作家,当真觉得古诗文里那些个“沉鱼落雁、国色天香”之词不是虚说,世间真的有人可以如此美丽,她就很愿意将这些词用在上官媛身上。
这么想着,她越发的好奇起来上官媛身边那个男人是谁,要是真的是她男朋友……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诡异,赵颂懿又是害怕又是疑惑的问道:“叶翡,你今天晚上没事吧?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叶翡:“……”
她收了脸上的表情,转头道:“你灵异小说看多了吧!”
赵颂懿顿时摇头:“我其他小说都看,就是不看灵异。”
叶翡再一次搬出了“解剖室杀菌仪的鬼灯”这个万年梗嘲笑赵颂懿,赵颂懿一脸“我不跟你这个鱼唇的人类计较”的表情,郁闷的掀开被子上床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叶翡起的非常之早,一来是因为期盼神女的到来,二来是想赶紧撬开白蛇的嘴,得出一些对任务的有益的讯息来。
但是一整天下来,曾队长他们仍然没有撬开白蛇的嘴。
白蛇依旧坐在审讯椅上,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他甚至动作都没有变动半分。
连刑讯经验丰富的梁警官都没有任何办法。
一天之后就要押解往看守所,专案组上下包括叶翡对于这件事都保持一种诡异的沉默,因为怀江看守所前不久刚死了人。
死了冯南……案子依旧没有侦破,专案组的各位十分担心白蛇押解过去会和冯南一样出事。
白蛇是重要线索,出不得半点事情。
但是最后没有办法,依旧还是将白蛇押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关在通用监室里,而是关了一间单独的监室,由专案组的人轮班过去和看守所的狱警一起守着,曾队长已经个北平市局打了电话,商量将白蛇押解回北平的事宜。
这一整天无疑又是极其劳累的一天,赵颂懿跟着审讯了一整天,晚上回去骂了一晚上白蛇。
而早上的时候叶翡还在审讯室里待在,下午却因为白礼的一通电话而匆匆的离开了那里。
果然被言臻威胁过后的白礼办事速度极其可嘉,前几天叶翡拜托他查网上关于李子学的爆料贴,他几天之内就查好了发给了叶翡,那个时候刚好叶翡待在审讯室里。
从审讯室里出来,她将白礼发过来的资料稍作整理,就打了电话给林璇,下午时她们给曾队长打了招呼,暗中走访了第一家。
白礼找出来的帖子微博不是很多,有的是直接被封下去,有的是因为号太小,没有人关注转发,那些信息便就如泥牛入海,沉寂在浩瀚的网络信息海洋里,寻不到踪迹。
白礼找到这些帖子之后便查了IP,甚至有的直接定位确定了地址,于是叶翡和林璇很快就可以开始走访。
可惜令她们失望的是,等她们找到那个地址的时候那家人却已经搬走,询问了邻居也不知道原房主的去向,叶翡旁敲侧击问了几句,邻居大妈隐晦的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没办法就只得离开了。
至于那个“不该得罪的人”是不是李子学或者他市委副书记的岳父自然不得而知,叶翡和林璇只好原路折回去。
白跑了一躺回去之后白蛇的审讯依旧没有结果,晚上吃完饭,叶翡听赵颂懿骂了半天白蛇,忍不住笑了一阵子,又过去了酒店。
之前言臻打电话告诉她剧组今天收工早,她便直接去了酒店。结果刚进到她房间里,就看见言臻同志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叶翡瞪眼:“你为什么不在你的房间里?”
言臻理所当然的答:“因为你晚上要过来。”
叶翡登时无言以对,但是又觉得他说的很对,于是只好自己也抱着电脑码字去了。
等她写了几千字出来,回头看见言臻依旧在电脑上看什么东西,于是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言臻很大方的将电脑转过来放在她面前,叶翡瞄了一眼,皱眉:“还是T·H·G?”
“当然,”言臻又将电脑转了回去,“这个犯罪集团是计划令的核心部分。”
“我还一直没有问,”叶翡道,“你之前说怀疑天一帮的毒源是T·H·G,有什么根据?”
言臻只说了两个字:“渔船。”
叶翡挑眉:“渔船?渔船确实和T·H·G有过接触,但是单凭这点就断定天一帮的毒源,是不是……”
“你看这个。”言臻又将电脑递给她,叶翡的目光在屏幕上浏览,半响她抬头道,“这是李斯特第二次发过来的资料?”
李斯特第一次发过来关于T·H·G的档案记载没有去年到几年的监控部分,第二次他亲自整理发过来之后叶翡因为和赵颂懿忙着案子没有看,就直接给了言臻。
“是,你看这里——”
第二次发过来的文件因为没有经过系统专业人员的排布和归纳,即使李斯特自己做了一些整理,也依旧显得凌乱错综,看多了明显脑壳疼。
叶翡不是专业情报分析人员,因此对看这些东西其实有些抗拒,幸好言臻看的仔细,基本上剔除了没用的信息,指哪里她看哪里,好像教小朋友认字似的。
但是一看之下便现端倪。
最早的时候天一帮还没有将手伸向大陆,他们的活动仅止于香江和东南沿海,而那个时候他们的毒源也还是金三角,和那边的罂粟种植者来往十分密切,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了差不多十年,近几年的状况却有所改变。
天一帮在金三角的活动明显减少,但是贩卖毒品的输出量却不减反增,因此沐一才判断说这群家伙的毒源不在金三角,而是另有来处。
而这里,从T·H·G最近的几年的活动可以看出,往东亚,东南亚扩张的痕迹明显,而且往来极其频繁,看不出有什么规律,甚至海关没有查处出任何违禁物品,但是他们总是在往来。
“这是怎么回事……”叶翡问,“光过来人不夹带走私?”
言臻道:“最近几年海关查的很严,通关走私风险非常大。”
“绕关走私?”叶翡道,“绕关风险也很大……他们究竟是怎么把毒品弄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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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解锁了新角色的份上……都快来追文吧,阿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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