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爱拼婚之间谍夫妻 !
山石碎砾微有嶙峋,山坡上却静寂无声,偶尔有鸟鸣一二,都转瞬湮灭在沉寂的空气里。
叶翡一行人按照沐一和原野提前绘制好的地图,一路隐秘的行过去,很快就接近了那个小峡谷。
峡谷呈细长状,开口却很是宽阔,从山腰上望下去,可以看见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已经鹅卵石滩上,和周围幽寂环境极度不搭调的灰色工厂。
他们就停在了距离峡谷口大概六百米的小山腰上。
等待天黑。
望远镜看过去,视界里清晰的呈现工厂的大门,来回走动巡逻的执枪武装分子,门口还有一个大约三米高的瞭望塔,问围墙上缠绕着铁丝网和铁蒺藜,看上去防备甚是严密。
言臻道:“瞭望塔每一个半小时换班一次,每次大概用三分钟,门口的守卫也是一个半小时换一次班,但是用时只有一分半钟,两次换班不是同时进行的,但是我们每次只能过去两个人,所以我们必须抓住这两次机会,守卫最薄弱的地方是东南拐角,我们就需要趁着换班的这一分钟,突袭东南拐角,然后进入制毒厂。”
戚谷城道:“先休息,等天黑了就行动。”
于是几个人轮流盯着守卫变换,一直到八点钟刚过,戚谷城叫醒了睡觉的白礼,道:“走了。”
言臻低头:“对表。”
叶翡将手腕上的电子机械表时间对准,戚谷城继续叮嘱道:“记住,每次只能一分半种,千万别算错了。”
他顿了一瞬,又道:“我们的侦查工作只进行一个半小时,在里面呆的时间越长越危险,一定要抓准下次守卫换班的时间出来。”
白礼嫌弃道:“老谷你真是啰嗦,每次行动都这样……”
戚谷城瞪了瞪眼睛:“年轻人,不听老人言——”
“哎呀吃亏在眼前,赶紧的吧!”
“通知沐一和原野,”言臻道,“现在是八点四分二十七秒。”
戚谷城对好了自己的表,再一次道:“注意好时间差,一我和白礼先走。”
“我先吧,”叶翡站起身看了一眼山坡下瞭望塔上缓缓调转的强光灯,转头道,“在墙里边等着你们。”
说完她和白礼径自往山下而去,起初的时候还是大步的走,然而越走越快,到了某一时刻忽然喀什奔跑,然后瞬间就融入在了夜幕黑暗中。
戚谷城正想叫住她,手都伸出去了,却徒然的停留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叹道:“这个孩子……”
“您不必担心她,”言臻淡然道,“她毕竟曾经是炎帝的搭档。”
戚谷城叹了一声,道:“我不是担心小叶,我是担心白礼。”
言臻“……”
一分半钟之后,言臻和戚谷城也从树木背后转出来,悄无声息的下山来到河滩上,就在强光探照灯转过去的那两秒钟,他们俩人几乎转瞬就跑过河滩,到了东南角的围墙之下——正好逢上守卫调换的空档,围墙周围成了防卫死角。
又一次探照灯打了过来,又再次转了过去。
就在探照灯的灯光刚离开东南角的围墙,暗色影子逐渐吞噬淡黄色的光圈时,言臻倏然站起身后退两步,助跑,瞬间就翻了过去。
探照灯再转一个轮回,戚谷城做了和言臻刚才一样的动作。
而这个时候,门口的守卫刚交接完毕,换下来的两个武装分子嘀咕着不知道哪国语言,走进了制毒厂内。
与此同时,戚谷城从围墙上跳下来,落地。
叶翡正把嘴里叼着的匕首装在靴子旁边。
他们落下的地方是制毒厂边缘处的一条巷道,大约一米五宽,一边是插着铁蒺藜的围墙,一边是黑漆漆的厂房,巷道绵延入黑暗,不知所踪。
戚谷城打开了卫星拍摄的精确图,叠加沐一和原野在高空拍摄的实景图,再经过他们的分析处理之后大致显现出制毒厂的结构。
这个制毒厂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内部设置却相当复杂,从外面根本不能辨认出里面的建筑是做什么用途的,因此才需要他们人为的进行侦查。
言臻做了个手势,叶翡打先从左边往巷子外走。
她感觉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式的执行过任务,但是曾经的那些经历却仿佛历历在昨日,她非常自然的执枪换匕首,拆除围墙上的铁蒺藜,异常迅速的翻墙而入,言臻一个动作她就可以会意……几乎是因为某种深入骨髓的习惯。
但是她刚从巷道口迈出去一步,某个方向就瞬间打过来一束强光灯光,她立即收回了脚,后退两步,然后听见静寂的夜色中排出去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坚硬的钢铁枪械微微摆动时的“擦擦”声。
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贴着墙壁半响,一直等到那队巡逻的武装分子走过去,才偏头低声呢喃:“这么多人?”
根据刚才的连续脚步声分析,走过的这一队人至少有十个。
她身后白礼的面色有些凝重。
半响,脚步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静寂的夜里只有流淌的月光和调转的探照灯光,时不时的带起一片沉重晦暗的光影。
她慢慢地再次走出去。
巷道走出去依旧是铁灰色的厂房,都是平房,角度平缓的三角顶,简易而坚固,一座一座极其整齐的排列出去,从外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区别。
厂房之间的间距都和刚才他们出来的巷道差不多距离,厂房房檐上每隔几米都安着灯泡,也时不时的有人来回巡视,都荷枪实弹。
防备出乎意料的严密。
叶翡皱眉,不应该啊……就算是要防备被发现,门口和周围的守卫已经足够,而且这地方的地形本来就是极致的隐秘,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观察追踪阿尔凯诺多时,根本就不会怀疑侦查到这个地方。
而且就算是不会有人误闯进来,门口的武装分子也足以解决,这座厂子又不大,内部完全不需要这么多的守卫,按照他们的估计,厂子内部就算不能畅通无阻,也应该不会遇到多少障碍才是,但是事实却是,他们一进来就被阻住了脚步,和沐一按照进出流动人数推算的内部人员定额和守备情况完全不符。
她虽然疑惑,却也不会因为守备情况估计错误就后退回去,她沉默的前行,虽然听不见身后人的的任何声音,但是却仿佛一种感觉,影子一般跟随着她。
其实还在北斗的时候,每次行动,几乎都是她和七月先遣,久而久之也就默认了这个位置,北斗每次出去,有时候遇到紧急行动他们甚至连行动计划都不制定,自觉默认的就直接开始行动,因为他们拥有全世界最完美的默契。
叶翡的步子很快,却轻灵的好像没有落地,从墙边的巷道里出去之后他们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又遇到一队巡视的武装分子,并且和上次不是同一队,因为人数不一致。
他们当然没有被发现,只是几个人都意识到了守备的严密情况,于是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他们向前推进了大概十米,已经离开了制毒厂的边缘地带,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正在向中间摸索,按照事先的计划,他们四个分开行动。
叶翡和言臻一组,戚谷城和白礼一组,分别从东边和西边进行侦查,完成任务工作之后依旧在东南角的围墙边会和,并且必须将时间掐的极其准确,不论出现哪方面的偏差,都有可能导致他们在制毒厂再停留危险的一个半小时。
言臻打了个手势,戚谷城点点头,和白礼一起往和叶翡言臻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们的背影转瞬消失不见,叶翡收回了目光,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厂房,做了一个走过去动作,言臻无声道:“你可以说唇语。”
叶翡贴着墙壁,影子在晦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她皱眉看了一眼房檐上的灯泡,很有种想把它打灭的冲动,但是显然这种想法很不成熟,她肯定不会付诸于行动。
她道:“走,这里太亮了,影子会被发现的。”
言臻点头,叶翡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夜晚静寂,这些厂房全都紧锁着,也没有窗户,只有高处的几扇通气小窗,距离地面将近三米,显然不可利用。
叶翡注意到这些厂房全都是简易结构,顶棚是最轻易便捷建造成功的合金板,墙壁是两层水泥板,这就可以想象这些厂房的建造过程,几乎就像是小朋友搭积木一般,墙壁顶棚拼凑在一起就可以成为一座屋子,简单的可怕,却又便捷的令人不得不感叹。
她不知道这些毒贩子是如何将建筑材料运输进这山脉森林深处,还能建造出这样一个全面运转的制毒厂……这些人简直是神通广大,为了犯罪也是蛮拼的。
有两处厂房外面贴着巨大的禁明火标志,叶翡猜测那应该原料或者成品仓库,于是在躲过又一队巡视的武装分子之后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大门前,抽出口袋里提早备好的细铁丝,两秒钟打开了门锁,她转身对言臻眨了眨眼,巨大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她纤细的身形一闪,已经隐没于其中。
门再次关上。
只是如果走近了看就会发现,门锁根本就只是虚虚合住,并没有真正的锁上。
言臻一动不动的立在阴影处,比月光还清冷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注视着那把没有锁上的门锁,和空气任何轻微颤动的声音。
……
叶翡进到厂房里面之后,先是贴墙而行几步,眼睛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然后最先看见的是高处小排气窗透进来的一抹极淡的光,也不知道是灯光还是月光。
在她确定这里确实只要刚进来的她自己一个人之后,她打开了手电筒……然后蓦然皱眉。
这里是空的!
从刚才打开的门锁来看,这里绝对不是长期搁置的闲置厂房,更何况连排气窗都是开着的。
她将手电筒下移,将整个厂房都观察了一遍。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就是一间仓库,墙边还堆放着一些木箱子,门口有一张桌子,墙壁上还有钉子顶过的小孔,显然是原来悬挂流水日志的。
而地上还有明显的拖拉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残留着木箱子碰撞之后留下的细木头屑,似乎没有来得及打扫一般。
但是除了这些,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物品,哪怕是一克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
叶翡退到了门边,在通讯仪和言臻确定门外没有情况之后又无声的退出了仓库,然后将被她撬开的那把锁按上。
她无声对言臻道:“空的。”
言臻挑眉,显然也有些预想不到,但是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和叶翡一起继续往前查探。
他们又进去了一间仓库,但是和刚才的情况差不多,依旧是空空如也,但是又不像是闲置不用的空库。
很奇怪。
从第二间仓库里出来,叶翡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守卫更多了起来,可能是由于他们接近了制毒厂的中心地带,她一边走一边将所有的建筑以及通道全都记在心里,以便回去之后绘制地图。
再往中心走,厂房终于有了一点变化,高度更高,但是面积却没有增加,窗户也多了起来,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制作毒品的车间了。
探照灯不知道第多少次打了过来,叶翡和言臻同时默契的往视觉死角里一躲,不过几秒钟,探照灯过去,他们却不约而同的躲到了旁边的的墙壁背后,并且屏息静默——有人来了。
墙壁外的灯光忽然更亮了些,叶翡觉得自己几乎可以看清楚三百米之外墙上的缠绕着的铁蒺藜,耳边一阵规整又杂乱的脚步声,然后一阵诡异的静默,叶翡忽然听见了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听见的声音。
那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并不悦耳,而是森森入骨的凉,像是深秋清晨粘湿冰滑的雾气,或者如同无骨的爬行动物掠过草丛,诡异莫名,他说的是俄语,有的音节却尖利的突出去,仿佛深夜里鹪鸟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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