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捧着字,给她磕了头,带着众人,抬着池崇离开。
大风刮得落叶纷纷飞,女子们的身影渐渐淡出众人视线。
松狮城出过池崇,只怕百年之内再无池崇这样的人物出现了。渔嫣想,天下有没有第二个人能像池崇一样,同时被这么女子痴痴地恋着?这里面有情,有恩,有痴,有恋,复杂到世人无法理解。又让世人羡慕不已,毕竟有这么多人对他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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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崇的药材让给了郝雷,到了半夜,他终于缓过来了一些。
渔嫣在院中坐着,心情极为糟糕,池崇一事,让她总觉得有什么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怎么坐在风里,赶紧去歇着。”御璃骁处理完与松狮城相关的事回来,见她还独坐院中,心中微怒。
“御璃骁,国家选拔人才,不能只选文章。各行各业都得先,工部户部吏部,那些人读了文章,真的会治水、治灾,会修百年不倒的桥,会治蝗灾虫害吗?不,他们学的都是死文章!”
渔嫣揉着眉心,轻声说:“重文轻商,大家觉得银子有铜臭,但哪件事不得要银子去办成?若早知有池崇这样的人物,哪会有今日之悲?”
“你还真为他伤起心了。”御璃骁微微吃醋,在她身边坐下。
“说正经事。”渔嫣赏他一记白眼,小声说:“是我的错,不应该那样激烈地对他,本是奇才……实在太可惜了。”
“自己固执,怨不得人。人有千千万,偏他钻了这牛角尖,若换成我,我是不是得早早就灰飞烟灭了?”莫问离从里屋出来,淡淡地几句,抬眼看向那二人。
渔嫣看他,脸上的疹子已经全部消失了,一张滑不溜丢的俊脸拉得老长。
“咦,你好了?”她眨眨眼睛,赶紧往他面前跑,“快给我治好。”
“药材用光了,你再等等吧。”莫问离冷冷地丢了一句,拔腿就走。
“不可能。”渔嫣飞快冲进他的屋子里去找,翻来翻去,还真没发现他配好的药。
真讨厌,凭什么让她一个人当蛤蟆?
刚走出去,莫问离的声音传进来,“悲天伤秋的,赶紧自己找药去。”
“你真讨厌啊。”渔嫣懊恼地抓头发,扭头看御璃骁,“你赶紧给我找药去啊。”
“半夜三更,让我去哪里找?用水洗洗,去睡吧。”御璃骁摇头,分明是莫问离恼她去写那句什么天下无双,不肯给她药,让她痒一晚上而已。
莫问离这人也小心巴拉的,有一个御璃骁在眼前晃就让他忍到极限了,若还要来个天下无双,他可不想忍。
“你们两个……”渔嫣也想明白了,一抹脸,哭丧着脸进屋了,愤愤然地说:“太过份了!”
御璃骁摇摇头,唤过方意和,低声嘱咐:“逝者已逝,不许任何人sao扰他的家眷,令衙门为守志女子立一座贞|jie牌坊,其遗孀若今后耕种农桑,一律免交赋税。”
方意和领命去后,御璃骁才缓步进了房间。
渔嫣正在用冰水擦脸,御璃骁去榻上取干净的衣裳,轻轻一抖,掉出一个小药瓶来。
莫问离才舍不得看她受苦呢,早就给她悄悄把药放这里了。
“还是他好啊。”渔嫣感叹。
“我不好?”御璃骁拧眉,把小药瓶往她身上丢。
“好是好,就是总得让我顺着你。”渔嫣背对着他站着,手反到背后,拉开了肚dou儿的带子,侧了脸,媚眼往掉在榻上的小药瓶上瞟,红唇呶了呶,轻声说:“快点吧,我好难受。”
御璃骁这才走过来,把她往榻上一推,把药膏给她抹了上去。
院中有巡逻的侍卫在走动,兵刃碰响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渔嫣扭过头来,往窗外看了眼,秀眉微拧,突然问:“那只银镯子呢?”
“你不是放在枕下?”御璃骁沉声道。
“嗯,过几日那小王爷来了,说不定就知道这镯子的用处。”渔嫣伸手去枕下摸,却落了个空。
“镯子不见了。”她翻身坐起来,把枕头丢开,小声惊呼。
御璃骁也趴过来找,夫妻二人在榻上榻下翻了个遍,都没发现这东西的踪迹。
渔嫣急了,大步出门,扬声道:“今日谁值更,谁进过我的房间?”
众侍卫见她问话,赶紧围过来。
“今日只有蓝罂姑娘进去过。”吴琼想了想,小声说。
“我是给夫人放整理好的卷宗。”蓝罂从人群后走出来,秀眉轻拧。
“可曾动过我榻上的东西?”渔嫣盯着她,脸色渐冷。
“并没有动过。”蓝罂脸色也有些难看,急急辩解。
“拿下。”渔嫣却不听解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着她的指尖说:“我的枕边特地撒了莹石粉,你碰过,所以才有莹光。”
蓝罂往自己的指尖看,果然有亮光荧荧。
“这……”她大惊失色,见无法辩解,索性一掌往渔嫣的肩上击来。
“放肆。”御璃骁只用二指,便点了她的穴,让她像根木头一般杵在原地。
“搜蓝罂的房间,一定要把镯子找出来。我早看出,你就是那夺桑门主的内应。”渔嫣
让人把蓝罂用铁链锁上,栓在树上。
博奚果儿扶着芊娘出来,讶然看着这眼前这一幕,小声说:“渔嫣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兰花谷的人招认,夺桑门主是女人。夺桑门杀手三人为一组,但蓝罂为何独为一组,又为何夺桑门在此时出现?蓝罂若不是夺桑门主,也必然也夺桑门主有联系。不然,她为何要盗我枕下的镯子。”渔嫣冷言斥责,又让侍卫们赶去蓝罂在寒烟楼的房间去搜找。
芊娘握着博奚果儿的手,被渔嫣的凌厉吓到,又往房间里缩去。
“小王爷明和一早就到松狮城,所以今晚一定要找到镯子,这样才能弄清楚镯子的用处。再者,我已答应了胡域国国主,要与他联姻,两国世代修好。若能找到这镯子的奥妙,连同镯子一同还他,也算是件大礼物。”渔嫣缓步走到蓝罂面前,用短剑轻抵在她的咽喉中,双瞳里亮光一闪,逼问道:“你还是说实话吧,你假意臣服我们,是不是为夺桑门主办事?”
“你……原以为你聪明智慧,原来也是个草包。”蓝罂急得大骂。
“拖下去,打到说为止。”渔嫣拧眉,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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