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轮到博明怔住了,难道士卿对他做过这样的事吗,还骂他恶心?
待博明回神,云殊头还埋在被子里,他俯下身,捡了二人衣衫,递给云殊:“子同,你不恶心,你很干净,你放心,我……我不会趁人之危,昨晚你我只是同眠而已……”
云殊抬头已泪眼汪汪,他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睛,抓过博明递给他的衣衫,慌乱的穿上。
二人下了床。博明已穿戴整齐,云殊的领口却歪歪斜斜,博明伸手想替他整整,云殊却退了一步,博明收了手:“子同,你衣领……”
云殊这才又自己整了一遍,扯来扯去却总是歪的,博明见状小心翼翼发问:“我帮你?”
云殊咬着唇点了点头。
待替云殊齐整了衣衫,博明朝外头一喊,青檀推门而入。
青檀进门,道了句:“二位公子早安,公子,大公子去军营了,放心!”
青檀不说还好,一说,云殊的脸瞬间热的发烫。博明倒是一如往常,只嗯了一声,青檀看着云殊的样子,偷摸一笑,他家公子总算是得偿所愿,这几日日日饭桌让大公子训,也算是值得。
“公子,我让人备了热水了,二位公子洗洗?”
云殊只觉青檀真是机灵过了头,又觉得此时开口解释又有此地无银之嫌,索性低着头不开口。
博明一声好,身后小厮们便一桶又一桶地提着水进屋。
博明让云殊先沐浴,正好去去身上那隔夜的酒气,也顺便醒醒神,待云殊出来,自己才又进去。
二人在屋里用了朝食,气氛尴尬地可怕。
“文渊哥哥……我想……今日就去灵虚宫。”云殊说着低头喝了一口粥。
博明只嗯了一声,也不抬头。
“这几日,承你照顾我,还惹得你和赵将军……”云殊的话被博明一句子同剪断:“先吃……”
云殊哦了一声,二人就在一片安静中吃完了朝食。
云殊在房间收拾着包裹,东陵色他一直佩在腰间,博明的玉佩他却收地妥帖,看着那竹筒,又想起士卿,不知何时才能见他。
他正盯着竹筒发愣,身后传来博明一声唤,他即刻将包裹打了结,转身的瞬间博明已将他紧紧抱住。
“子同.……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云殊任由他抱着,如果博明孤家寡人,他就随了他了,奈何他人中龙凤,还有父母兄长。
“他……不好,文渊哥哥好,你一定会找到共偕白首的如意之人,只是不能是云殊,如果可以,我做完要做的事,愿用自己性命换文渊哥哥一生安泰。”
博明恨不得将他揉到自己骨头里。他想不明白云殊能以命换他安泰,为什么就是不能跟他在一起!
“子同,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云殊回抱着博明,心中道:“对不起……”
博明忽然松开了云殊,待云殊反应过来,自己的嘴让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云殊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只是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烂到了骨子里,如果亲近能作为对博明的回报,那么他愿意,这一生除了娘亲和那个可怜的妹妹,还有曾经的士卿,对自己最好的只有博明了,而自己,如今只剩下博明了……
博明吻得忘情,却也发觉了云殊人如行尸,他虽没有拒绝自己,却也没有沉醉其中,半睁的星目看不到他半分热情。博明吻得更深,圈在云殊腰间的手紧紧一握,云殊一声闷哼,闭上了眼睛,博明偷眼看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犯,好好一个少年郎被迫在自己身下承欢,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阵不甘夹杂着丝丝狼意。
他将云殊贴的更紧,云殊只觉博明恨不得将自己吞下去一般,他不由自主尝试后退,博明察觉,索性大步前进,相缠的二人撞到了桌案,杯盏落地,水花四溅。
“嗯……”云殊感到了腰间撞到桌沿的痛楚。
“怎么了,公子.……怎么……”跑到门口的青檀一脸惊愕的看着房里的两人,一个呼吸间瞬间回神,关了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博明的手尚未松开了云殊,四目相接,云殊见博明正哀怨的看着自己,撤开了眼,咬着唇,垂眼望着博明的心口。
博明终松开了他:“我知你是不愿的……我又无礼了,往后我不会再强迫你了……”他落寞道。
“文渊哥哥……对不起……”云殊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只觉得博明不高兴了,是他惹的。
“我说过了,不用道歉,是我的错!”博明望着云殊道,转念:“算了……我去让青檀备车,外头等你。”
云殊望着博明远去的身影,嘴里喃喃。
今日天气大好,来灵虚宫结缘的人很多,马车停在了山下,青檀替云殊背着包袱,三人徒步上山,有几次博明要牵云殊,云殊都只摇摇头,人太多了,他不想博明遭人非议。
爬到灵虚宫前云殊里衣已贴在了后背,一身的虚汗。
几人发现门口竟站着两个侍卫,见三人要入观,抬了刀便开始盘问,什么人?哪儿来的?干什么的?
博明今日没穿官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侍卫,不过方才山下有轿子,只是没注意是哪家的。
青檀上前:“赵博明,赵大人你们都敢拦!”
两个侍卫一对视,这京都可没人敢随意冒充大人,谁没听过赵博明的大名,二人一拱手就要请三人入观。
正当这时,里头出来一个娇俏美人,莲步轻移,仪态万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紧紧跟随,小心翼翼。
两个侍卫一拱手,唤了声:“小姐!”
她,博明认得。就是王招清,太傅独女,现下是士卿的未婚妻了。
博明心道,这京都真是太小。
招清见三人,朝博明福身行礼,眉眼若花,声如清泉:“赵大人怎么也会来结缘?”
博明行礼:“招清小姐玉安,博明与友同来。”招清才把目光集中在云殊身上,见云殊微微颔首,以示招呼。云殊拱手道了声“小姐玉安”。
招清再朝三人示意,便离开了。
云殊望着招清的背影有点出神。
只听得一心的声音传来:“子同哥哥来了,呀!官哥哥也来了!”
云殊一转身,正要迎着一心,脚下却踩上了一个坚硬之物,垂眼一看,绵软的草地上竟是一个金镶玉腰佩。
腰佩在灵虚宫门口,想来是哪位缘主丢的,如此贵重的东西,定是要来寻的,若是他自己,便可在此处等上一等,可现在有博明,他不能让他陪着等,云殊拾起腰佩,打算交给归胥子,缘主来寻也好还给人家。
几人跟着一心正要入灵虚宫,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子的留步呼声:“公子,且等等……”
众人回头,从那丫头的衣衫看得出她是刚刚招清的一个侍女。那丫头跑得气喘吁吁,到了跟前,见云殊手里的东西,边喘气便笑着:“果然被你捡到了,我家小姐的东西,镂金回纹,玉为祥云……”边说边拉着云殊往一旁走,博明始终凝视着云殊,只见他盯着手里玉佩一阵,而后与那丫头聊了一阵,脸上浮起难掩的诧异,之后紧紧抓住那丫头的手,那丫头朝着博明处看了一眼,一福身,抓了云殊手上的玉佩跑开了,云殊便如失了魂一般,愣愣的望着眼前的虚无。
“子同!”博明朝云殊飞奔而去,他抓着发愣的云殊的手:“怎么了?一个玉佩而已……你方才……”博明想说他方才是对那丫头的轻薄,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
云殊不理会任何人,直愣愣地朝灵虚宫走,嘴里还念叨着:“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云殊回了他原先待过的房间,归胥也来了,与博明客套了几句,见云殊脸色不好,神志有有些不清,替他号了脉,倒也没什么大事。
博明想陪着云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无论他怎么问,云殊都是闭口不言,不但是对博明,连一心归胥都是,他将自己关在房中,博明无法,只得在外头等着。
云殊将自己在房中关了一炷香,开了门。
归胥已经离开,一心和博明青檀围了上来。
“文渊哥哥,青檀,一心,让你们费心了,我就是……只是因为卿哥而已,那是卿哥的未婚妻……我没事了……方才我有些冲动,吓到那姑娘了,他日有缘再见,定要好好与她道歉。”
若是寻常事,博明定是要刨根问底的,只是一碰到士卿的士卿,云殊的行为就不能常论。
“子同,你没事就行。”博明道。
博明陪他一直到临近日落,青檀催着回家用夜饭,不然大公子又要发飙了。博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云殊也又变回了那个温温吞吞,见人微笑的云殊,他送他到观门口。
博明终是拉着他的手道:“明日再来看你……”
云殊微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第44章44.云思
夜幕落下,灵虚宫的师兄弟们都已经睡了,云殊却还在观前的亭中,左右踱着步。天气渐渐回暖,山里的夜间多了虫鸣,衬的周遭更加地寂静。
忽然鬼祟一声:“哥哥!”,云殊急急看向声音来处,借着月光正是白日里那回来取玉佩的小丫头。
“思儿!”云殊目光这追那小丫头,被那小丫头狠狠一撞,差点两人一道倒在了亭旁树丛。
“哥哥!”
“思儿,你没事,太好了……没事就好……”
白日里,当云思跟随着招清从观内出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云殊,便偷偷扯下招清随身的玉佩丢在云殊脚边,以求能有说话的机会,她陪着招清下山,行了一段便提醒她玉佩不见了,自己好有机会上山来寻。
白日里,二人匆匆相认,云思见人多,便跟云殊说了今晚再来寻他,匆匆离开了,当时让云殊失神的不是寻回云思,而是他手里的长命锁,他细看后才发现那就是金簪里的长命锁。
当年云江一家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女眷都去了教坊司,云殊当时还庆幸娘亲走的早,不然,去了教坊司那种地方定然生不如死,他以为云思也被抓了去没想到竟到了太傅府。
云殊拉着云思,回到自己卧房,上了门栓。
“思儿,你一直都在太傅府吗”
云思重重点了点头:“哥哥,你记不记得那个后门的小要饭吗她就是招清小姐!是她救了我。”
云殊记得那时候他才九岁,云思八岁,那一年云殊的母亲刚离开他们,云殊和云思在府中有时候连吃顿饱饭都困难,偌大的侍郎府,他们的日子比那些下人还难过。
那日傍晚,他正从厨房偷摸了两个馒头,午餐他和云思都没有吃,让哥哥们使唤着帮他们晒书,说晒不完午饭没得吃,结果晒完了饭都收了,云殊只得出此下策,当他拿着馒头找到云思的时候她正在后门,身边还有个只穿了里衣的小女孩,看着与二人年纪相仿。
“哥哥,有吃的了!”云思一把抓过云殊手里的馒头,要啃下去却顿了张开的嘴,掰了一半给那个‘小叫花’。
那小叫花一把抓过那半个馒头,咬了一口,立马皱了眉头,不过还是嚼着咽了下去。
“思儿,我们只有这两个馒头,它是谁?”云殊问道。
“她说她叫清儿,是太傅女儿……她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还被人抢了……哥哥,太傅是什么?”云思啃着馒头问道。
云殊见那小叫花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太傅女儿的模样,不过看着她灰毛土土的样子,想着到底自己和云思还有瓦遮头,她估计还得继续流浪,于是将自己手里的馒头也掰了一半塞给了那清儿。
那清儿接了馒头,又跟二人要水喝,云殊就回头给她舀水,可他取水回来,发现那清儿不见了,问思儿,只说是被人抓走了,云殊没有在意,二人在侍郎府本身就自身难保,哪还管得了一个小叫花,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云府抄家,女眷入教坊司,一路上手铐脚镣的过去,正好招清的母亲带着她路过,招清在马车上看到了思儿认出了她,思儿便被王夫人带回了太傅府里。
云殊抚了抚怀里云思的背,很是欣慰。去了王府,有了招清小姐的照看想来日子是比在云府要好很多,想来这几年云思没受太大的罪。
“思儿,这玉佩……招清小姐一直带着吗?”云殊问道。
云思点了点头。
云殊拿出那张画着长命锁的纸给云思:“思儿,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云思不解,却也听哥哥的话,把纸拿到灯下细细看了看,又郑重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事儿就变得迷了。
云殊也姓王,难道祖上有亲?这锁是有一模一样的,还是只有一块?士卿会不会真的和太傅府有什么关系?
“哥哥,这几年你好吗?我以为你死了,你怎么有这个东西?”见面后一直是云殊在不断问她问题,都没说过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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