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嘶鸣不停马也被车夫安抚住,终于安静下来。
两个人影落地,正是舒云慈和江封悯。两人一听到马的嘶鸣声就醒了过来,立刻感到马车在向一旁倾斜,这才出来帮忙。
另外两辆车上的三人也都探出头问发生了什么事。马夫道:“方才有什么东西从前面飘过,就一下子,惊了马。”
“马车为什么会倒?”舒云慈问。
“好像……好像有个黑影在推,马车就控制不住了。”车夫吓得瑟瑟发抖。
江封悯前后看了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着都危险。
“这里不能停车,前面有适合停车的地方吗?”舒云慈抬头看了一眼险峻的山势,在这里停车实在太危险。
“再往前走不到一里地,就是一大块平地,我们平日里都在那休息。”一个车夫道。
几人决定让车夫
将马车赶到平地处,这次舒云慈和江封悯就坐在一前一后的车辕上,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马车继续想前,没走多远,马儿再次嘶鸣起来,这次舒云慈和江封悯都看见了,一个黑影从马车的前面飘过,速度非常快,一闪就不见了。但是速度更快的江封悯已经追了上去。与此同时,坐在后面第三辆马车上的舒云慈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飘过来,马车开始向一端倾斜。
舒云慈先稳住了三辆马车,然后龙吟声出,蓝色剑光在黑暗中愈发耀眼。她一剑劈开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这是借着马车灯笼的光,她看见那黑乎乎的东西原来是一大块黑布。黑布被她劈开,里面是几个黑衣人。
既然是人就好办多了。舒云慈还剑入鞘,拍出两掌后,就坐在车辕上看着那几个黑衣人自己折腾。
只见那几个黑衣人先是出现呆滞的状态,然后开始见鬼似的不停向空气进攻,最后一个个累得躺在地上喘气。
中间一辆马车上的血蚕突然出来捂着耳朵道:“主子,您这也太吵了!”
丝瓶则一脸懵圈,吵什么?有声音吗?
“那是你内力练得不到家。回去好好练功。”舒云慈下车走到这几个黑衣人旁边,一人提了一脚。血蚕吓得都禁了声,心说这还不都踢死了?自己都救不回来的那种。果然公主还是不能惹的,不要看她每天踹靖武郡主没事就掉以轻心。
几个黑衣人被舒云慈踹得都在吐血不止。就算这会儿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舒云慈上了车,示意车夫赶车,竟然完全不理会这几人的死活了。
“难道不该带走问话吗?”黑衣人们边吐血边在想这个问题。
马车上,丝瓶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舒云慈一只脚支在车辕上,特爷们地回了一个字,“懒。”
马车终于被赶到了空地上,几个车夫长出一口气。心说虽然是几个姑娘,但是真的比男人胆子还大,功夫还高啊。
舒云慈让几个车夫休息,她等着江封悯回来。
盛辞这时候下了马车,她披着厚厚的披风,“你觉得会是什么人要暗算我们?”
舒云慈偏过头问:“你怎么知道是暗算我们的?”
盛辞想了一下,“这么说,是冲着郡主来的。”
“那只有问她了。”两人坐在车边不说话。血蚕和丝瓶找了一些枯树枝,点了一堆篝火,这样也方便江封悯找回来。
舒云慈很快追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的样子十分狼狈,似乎被揍得很惨。江封悯将人往地上一丢,丢在了篝火旁边。那黑衣人的手臂诡异地扭曲者,一看就已经折了。
“他们是来追杀我的。”江封悯放着好多地方不坐,偏要过来和舒云慈挤在一起。
盛辞和舒云慈交换了一个眼神,“你怎么知道?”舒云慈问。
“他身上有个山形的刺青,这是堆山的标记,他们组织里每个人都有的。”江封悯挠挠头,“之前我练功时山突然被炸塌了一角也是他们做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让人家这么追杀你。”舒云慈觉得事情好有趣。
江封悯挠头,“堆山和端王府有仇,当年就是……”江封悯注意到一旁的几个车夫,压低了声音说:“当年我父王带人灭了堆山,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们又死灰复燃了。”
端王灭了堆山,就是堆山这个组织的仇人。但是这个组织刚刚重建,力量还很弱。对上端王府他们没有胜算,就把主意打到了江封悯身上。当然,堆山的人并不知道江封悯的武功如此厉害,否则他们不会来以卵
击石的。
第46章书华城遇险
舒云慈听了江封悯的话,几乎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江封悯发现情况不对,一脸懵圈地向盛辞求助。盛辞才不讨人嫌,拉着血蚕起身,看到丝瓶还留在原地,她拽了丝瓶一下,带着人回了马车里。
江封悯委屈脸看着舒云慈,怎么又被鄙视了?
舒云慈叫丝瓶将车里的被子拿出来给几个车夫,免得夜里受了凉。她指着地上的人,“你去处理了。”
江封悯不敢贫嘴,委屈巴巴地将人提到远处,她也没杀,直接放了,至于这人受了很重的伤,能不能活下来就不是她会考虑的事情了。
回到马车上,江封悯虚心求教,“我又怎么了?”
“听你的话,你为什么会被埋自己都不知道。你们家在立南城是怎么经营的?一个组织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死灰复燃你们竟然一点情况都不掌握?这是堆山组织的人蠢,要是我,你这会儿早死几回了。”舒云慈越说越气,怎么这么蠢呢?一家子都蠢!
江封悯低着头,“你这话说的,要是你是堆山的首领,当初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你少贫嘴!”舒云慈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你这么没脑子,我还指望你当什么将军?当个护卫都是勉强。”
江封悯发现事情并不如她想的简单,舒云慈似乎真的对自己很失望,急忙道:“云慈,我对自己的事确实大意了些,可是我对你的事一向很上心的。”
舒云慈不说话,低头沉思。江封悯也不敢打扰她,只好在一旁看着她的脸色。
舒云慈想了一会儿,从一旁的木盒里拿出文房四宝,“研墨。”
江封悯急忙给研墨,狗腿得很。江封悯很快写了一封信,吹干后叠好交给江封悯,“今晚你别睡了,连夜赶回立南城交给你父王。”
江封悯方才也看到她信中所写的内容,是让端王立刻暗中彻查堆山,查实之后暗中处理掉,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你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组织?”江封悯收好信,不解地问。
“一个被消灭多年的组织死灰复燃,第一要紧的是什么?”舒云慈也不指望江封悯能给出自己满意的答案。她继续道,“是发展自身,而不是报仇。说白了,这么多年过去,仇恨是属于上一代的。退一步讲,就算要报仇,当然是找你父王,为什么找你?如果找你,也应该是抓住你威胁你父王,而他们却是千方百计要杀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江封悯老实摇头。果然,她又收到舒云慈鄙视的目光。
“说明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你。我怀疑这个堆山也许已经不是当初灭掉的堆山,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舒云慈看着江封悯,“至于为什么要杀你,谁知道你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江封悯缩缩脖子,心说在舒云慈这里,坏不是什么大事,笨才是天大的罪过。
“你快点回去,我们在前面等你。”舒云慈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江封悯无奈,见舒云慈这样子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也只好连夜动身。可怜她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前半夜看着睡着的舒云慈那可爱的模样,她光忙着流口水了,后半夜忙着抓鬼,这下还要跑腿,而且连匹马都没有,不要太惨。
江封悯走后,舒云慈没有心情在休息,于是坐在马车里开始练功。她的身体基本痊愈,这次为了救江封悯强行催动内力虽然给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但是她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她是一个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人,当发现身体可以承受内力的运转时,她就开始练功了。她的玄天咒已经练成,也没了要帮助江封悯
冲关的压力,所以现在她是以一种比较轻松的心态修习归元功的。
天亮之后,车夫将马车赶到了最近的镇子上。这几个车夫只到过这里,再往前就要重新雇佣车夫了。舒云慈让丝瓶多给了银钱,多出来的一部分是封口费。车夫都是很明白事理的,保证绝对不会乱说话。
由于昨晚没有睡好,又要等江封悯,所以她们也没有急着赶路,就在镇上的客栈休息了一天。到了下午,舒云慈听血蚕说盛辞已经醒了,状态不错,她立刻把盛辞请过来,“我昨晚让封悯回了一趟立南城,等她再赶回来总要费一些时日,所以这一路我们不必太赶。”
她们此时已经离开了凌国,凌国和隐国之间隔着一个兰国,所以几人目前正在兰国的土地上。
“还是公主想的周到,正好公主可以趁机修养身体,我也可以跟着借光。”盛辞的身体耐不住长途跋涉,这样走得慢点对她是有好处的。
第二天,当丝瓶雇好了车夫,舒云慈准备出门上车的时候,血蚕拿了一个帷帽给她。她伸手接过,目光却望着一旁的盛辞。
盛辞道:“公主,兰国见过您的人可比凌国多得多,您还是小心为上。”
难得舒云慈一句话都没说,戴上帷帽出了门。
因为接壤的关系,兰国和隐国的相互交流很多。而且若说严国的二皇子欧阳时喜欢舒云慈严国朝堂皆知,那兰国皇帝乔坚可是在两年前刚一继位就派人来隐国求娶泽隐公主。这件事虽然做得隐秘,但是既然盛辞都知道了,就说明并不是什么秘密。盛辞相信舒云慈也一定知道了这件事。
舒云慈当然知道这件事,虽然远明帝没有对她说过,她总有其他的途径了解前朝的事。她对乔坚唯一满意的一点就是还知道秘密求娶,不像欧阳时那个蠢货闹得满朝皆知。对于自己这么炙手可热,最开始她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也没什么感觉。在她看来,这些人想娶自己,无非是因为那个天现异象的传闻而已,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舒云慈这个人。
一路上都很平安,舒云慈估计着以江封悯的脚程应该快赶回来了,前面就是了兰国的都城书华城。她可不想在这里多留,所以让车夫快些赶路,争取能在天黑前出了书华城,进入下一个落脚地。马车中午就进了书华城,原本是穿城而过的,结果到了出城的城门才发现今日城中因事戒严,许进不许出。几人无奈,只好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下,吃饭都在房间里,一切以低调为主。
舒云慈总觉得临时戒严此事有蹊跷。当然,她对于兰国一向没什么好印象。以她的武功当然可以直接出城,可是有盛辞这些人在,她还是有顾虑的。既然走不了,吃过午饭后她就在房间里练功,这几天没有江封悯那个烦人的家伙,她的归元功都进步了不少。
另一间房里,盛辞刚刚喝了血蚕端过来的药。“血蚕,如果今天出了什么事,你记得不必管我和丝瓶,出城去找靖武郡主。”
血蚕皱眉,“小姐的意思……今天会出事?”
“我猜的。你看公主也是心有疑虑的样子。一般我和她都在怀疑的事情,多半都会是真的。”盛辞叹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就出城去。我带着您,公主带着丝瓶,应该能翻城墙出去。”血蚕觉得这点还是能够做到的。
盛辞摆摆手,“这里的兰国,就算我们能够出了书华城,还是兰国。如果盯上我们的是兰国皇帝,我们根本逃不掉的。除非公主不管我们,独自离开,以她的武功是做得到的。”
想也知道,舒云慈若是肯独自离开,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血蚕皱眉,她不喜欢成为人质的感觉。
盛辞看出她的意思,“没人喜欢成为别人
的弱点。血蚕,如果你不想成为人质,就只能强大自己。”
“我明白了。”血蚕突然明白了盛辞这样的身子为什么要长途跋涉跟着舒云慈,也明白了远明帝为什么要让盛辞跟出来,不过是君臣的提前磨合而已。
倘若生死相关的时候,舒云慈和盛辞不能为对方着想,那么未来皇权巍巍,这两人也很难共同走下去。
天色已晚,丝瓶将热水打开,要服侍舒云慈梳洗。舒云慈摇摇头,“不必了,有客人来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来了大批军兵将这家客栈团团围住。为首一名武将守在门口,却没有进来。舒云慈站在楼梯处,对开门出来的盛辞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也不要离开客栈。”
盛辞看了眼门口上来的人,点点头,“公主要小心。”她这人最大的什么要保护舒云慈的话那就太可笑了。自己只要不拖后腿,整个兰国大概都找不到能困住舒云慈的人。
丝瓶有些担心,却也知道自己同样是累赘,于是远远地躲开了。
楼梯口上来了一名老太监,“奴才见过泽隐公主。”
“公公免礼。”舒云慈摆起了公主的架子,“本公主微服至此,并不想惊动兰皇,不知公公所来何事?”
老太监依旧弯着腰,态度极为恭敬。“泽隐公主莅临兰国,皇上特命奴才来请公主入宫,皇上已经设宴要款待公主。”
舒云慈点点头。“兰皇一番好意,本公主也不好不去,不过能不能放过我的人?”
“这……”老太监犹豫着不回话。
舒云慈笑了,“公公,想必兰皇也清楚我带了几个人出来。说句心里话,本公主若是硬闯出去,你们难道真的敢伤我?”寻常人根本不知道舒云慈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大部分关心舒云慈的人都知道她是会武功的。
老太监急忙道:“不敢不敢。泽隐公主是我国的贵客,怎么敢伤您呢?您看,皇上派了这么多御林军,就是要保护公主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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