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简单。这个知县一定知道些什么。”她看着岳盈汐,“该你出马了。”
岳盈汐指着自己,说出了她最近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又是我!”
舒云慈点头。“刑狱问案是你的专长,不是你是谁?”
岳盈汐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公主,我感觉你在欺负我。”
舒云慈看着她不说话,岳盈汐被看得默默低头,转身,出门。
几天之后,真相大白。琉国商人过来买染料只是幌子,他们从知县那里购买的是一种能够放到胭脂水粉中的原材料药粉。这种药粉就是从经了雪的淑彤花里提取出来的。提取出来的那个人叫崔元盛,是个落地秀才,他有了这个发现,第一个就去告诉了知县大人。本意是让知县推广下去,这样当地的百姓就又多了一项收入,结果被知县要到了提取的方法后,杀人抛尸。
“难怪琉国的雪花粉那么受欢迎,原来用的是这个药粉。”岳盈汐就是琉国人,琉国的雪花粉可是大陆上各国的高门贵女都争相抢购的好东西。她师父是琉国总司狱官,那也是二品大员,却也只给她买过一盒雪花粉,实在是千金难求。
这种药粉十分容易变质,制成之后不能见光,所以这些人才要在深夜运送。舒云慈下禁令禁止淑彤花外流他国,原本只是想截住染料外流,但这种药粉也是淑彤花所制,所以琉国商人以为是针对他们的,所以才要多番试探。
事情查明,后续的事就不用舒云慈多操心了。知县杀人,等待秋后斩首就行了。淑彤花一花两用,舒云慈回朝之后就拍了专门的人才,先是最大面积的保护适合淑彤花生产的环境。当地百姓凡是侵占了淑彤花生长环境的,一律搬家。然后就是将淑彤花药粉进行规模化生产。同时派了工部人员负责修一条从西北名观镇到东北开彤县的道路,确保冬天也能行走。
总之就是将淑彤纱和香粉的制作规模化起来。前期投入不小,舒云慈却眼都不眨一下,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转眼进入远明二十四年夏,远明帝正式下诏退位,将皇位让给皇太女泽隐公主。舒云慈登基,年号宁贞。
太上皇率领后宫妃嫔迁居京城西郊的尚德宫,这里虽然偏僻,但是山中空气清新,有大片的田地可供开垦。太上皇十分喜欢这山林之乐。
原本太上皇已经同意钟昭媛陪着女儿住在皇宫之中,但是钟昭媛是个十分本分的女子,她觉得出嫁从夫,既然太上皇去了尚德宫,她自然也要跟去。舒云慈没有十分阻拦,去哪里母亲自己决定就好。
妃嫔之中的几个高位妃嫔心里自然不甘心,她们还年轻,正想着取悦皇帝再得宠几年,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多挣些好处,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太妃。太妃说来好听,基本就是没人理的那种人。别的不说,就说她们的娘家对她们的态度都开始冷淡了许多。
申贵妃坐在自己的寝殿里,免不了回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尚德宫自然不像皇宫那么宽敞,即便是她,现在也不得不和一个低位妃嫔同住一宫。她想不明白原本自己炙手可热,贵妃再往前一步就是皇后。刚好皇后自裁,将位置让了出来。她以为那位置只能是自己的,可是直到太上皇退位,也没有再立后。而且她觉得自己渐渐走出了太上皇的视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若说是陈历那件事?可是舒云慈并没有为难她,甚至没有再提这件事,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皇宫之中,舒云慈搬到了熙华殿。丝瓶升任正四品管事宫女。岳盈汐成了执行司的负责人。盛丞相上表称自己年岁已高,想致仕还乡。舒云慈准了,多给了好多赏赐,恩封了爵位,让老头离开得风风光光。所有人都以为盛丞相一离开朝廷中枢,盛家就算不复往日风光。盛家几个儿子虽然大多在朝为官,
但是官职都不大,短时间内不可能进入中枢的。没想到转天舒云慈就封盛家四女盛辞为丞相,总理朝廷一应事物。
人们这才发现,要论老谋深算,没人能算过盛老丞相。
盛辞接受父亲留下来的位置,她身子不好,上朝都有御赐的作为,可谓荣宠至极。
所有人都得了该有的官职,唯独江封悯,这个一直陪在女皇左右的女人,什么官职都没有。
夜里,江封悯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正在练功的舒云慈,无奈地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有没有官职她一点都不在意,不够她原本以为舒云慈真的会把她收进后宫,但是并没有。好吧,其实她也不在意这个,只要她能每天能够和女皇陛下同床共枕她就满足了。
舒云慈的额头满是汗珠,练完功之后她就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有些脱力。
“你最近练功越来越辛苦,真的没问题?”江封悯将她抱起,去了寝殿后面的水池。
泡在热水里的舒适感让舒云慈长出了一口气,“大老头说越到后来会越难以忍受。他当年都几度想要放弃,我大概才开始经历这个阶段。不过他说,熬过去就快要练成了。”
“有没有办法减轻你的辛苦啊?我能不能帮你?”江封悯看着都心疼。
舒云慈笑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封悯,答应我,一直留在我身边。”
“当然。”江封悯将她往上抱了抱,吻上她的唇。
池水热气氤氲,让两个女子相拥的身影变得朦朦胧胧。
经历了一连串的朝堂变动后,终于稳定下来。有一件事舒云慈再忙都没有忘记。“你的生辰快到了,你是不是要回国一趟?”她问江封悯。
往年江封悯都是不回国的,但是今年是她二十岁的生辰,如果她没有摆脱怪病,那么绝对活不过这一天的。
“对,我得回去一趟。云慈,你介不介意我把寒冰诀教给别人?”秘笈是舒云慈找出来的,她想征求一下舒云慈的意见。
“我干嘛介意?武功是你自己练的,想教给谁都随你。”舒云慈在武功方面一向很大度,也是她手里握着好多寻常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秘笈,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珍贵的。再说,得到秘笈是一回事,练成武功是另一回事。
其实虽然江封悯解除了怪病的困扰,成功活了下来,但是并不算给凌国皇族闯出了一条出路。要想练成寒冰诀的条件太苛刻,江封悯是幸运,自身是练武奇才,天分高,肯吃苦,又有舒云慈倾全国之力相助,这才能在二十岁之前练成。换个人呢?别说没有江封悯的天赋,就算有,难道凌国会为了一个女子花费这么多的人力财力遍寻天下珍贵药材吗?
“封悯,我提醒你一句,寒冰诀你能练成本身就是个奇迹。”后面的话,她不便说出口。
“我明白。”江封悯舍不得离开舒云慈,但是这件事,不解决终究是个麻烦。
“我这边实在走不开,你要当心。我想你也清楚,我迟迟不给你官职,也不将你收入后宫,是因为你的身份,名字都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希望你再回来的时候,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当然舒云慈可以弄个假名字和身份糊弄过去,但是她的骄傲,江封悯的骄傲都不允许这样做。
江封悯将她扑倒在床上,低头亲着她的脸颊,“等我回来给你好消息。”
这一夜,两人极尽鱼水之欢,温柔缱绻,抵死纠缠。
江封悯回国了,她不在的日子舒云慈依旧忙于朝政。只是没完望着空空的床,还有每次练完功没有了那个人的怀抱,她还是有一丝怅然。
隐国经过她两年的治理,在农业水利等等方面都有了
很大进展。淑彤纱的价格更贵,还一匹难求。同样以淑彤花为原料的淑彤雪花粉也被各国哄抢。当地官员不止一次上书希望扩大生产,都被舒云慈驳回。物以稀为贵,她道理再简单不过。
转眼入冬,江封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舒云慈渐渐觉得情况不大对。她先后派了几批人前往凌国打探消息,最近传回来一条消息,让她彻底坐不住了。
凌国传回来的消息,端王被以谋逆罪论处,满门抄斩。端王府被查封,立南城全城戒严。
舒云慈才不信那个敦和的老人会谋逆,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江封悯身上。
入夜,盛辞服了药刚刚躺下,人影一闪,有人出现在她的床边。
盛辞叹气,“陛下,您是皇帝,总这样飘来飘去有损您的威仪。”
来人正是舒云慈,她也不理会盛辞的打趣,直言道:“凌国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盛辞没有说话。凌国出事她今天也收到了消息,她已经猜想舒云慈会去。“陛下要带人吗?”
舒云慈摇摇头,“我自己去,行动上方便一些。”
盛辞没有劝,确实如舒云慈所说,她自己去其实更加安全。以如今舒云慈的武功,只有江封悯那样的人才能不拖她的后腿。
“微臣会处理好朝中事务,陛下不必担心。”这是舒云慈的来意,她很清楚。
“有劳你了。”舒云慈拍拍她的肩,起身走了。
盛辞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最是累人。
抛开舒云慈连夜赶往凌国不说,且说江封悯回国。她一进立南城,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劲。大街上的百姓走路说话都十分谨慎小心,商铺很多都关门歇业,零星开的几家也没什么客人。茶楼酒楼里的客人几乎没什么交谈,到处都是一片如临大敌的景象。
她来到端王府门口,一眼看到大门上贴的封条。她仔细看了一眼,那是皇家的封条。也是,端王府要是出事,也只能是皇上下的命令。
她心里立时就想到了自己。难道是自己在隐国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她没有上前,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顺便想小二打听了一下端王府的事。
“姑娘您就别问了,总之王爷冤啊!被说要谋反,这满城谁不知道王爷对朝廷的忠心?唉!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小二走后,江封悯想了一下,她原本想入夜后进入端王府看看情况的,如今这么一说,端王府去不去也没有什么差别了。想到这里,她急忙退了房,出城赶往凌国国都东瑶城。
当她出了立南城的时候,看到沿途新贴出的告示,说端王谋逆,全家三日后在京城问斩,同时全国缉拿靖武郡主江封悯。
立南城位于凌国边境,距离国都东瑶城极远,江封悯连马都顾不得骑,施展轻功专门抄近路,翻山越岭只为了能尽快赶到京城。
第三天,当筋疲力尽的江封悯终于赶到京城的时候,面对的是早就等着抓她的军兵。她平生第一次使用旋翎枪大开杀戒。当她拿着尸山血海赶到行刑地点的时候,只看到爹娘兄弟的人头挂在高高的旗杆之上。那一瞬间,童年父母疼爱,手足友爱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和眼前的画面逐渐重叠。她拎着旋翎枪一步步走上高台,满身浴血的样子吓退了周围的军兵。
这时候四外的箭矢齐发,密如雨点般的朝着她射来。她的内力在那一瞬间暴涨,寒冰真气外溢,让那些箭矢纷纷被冻住,落到地上。但是仍有一支箭矢射中了她的后背,她回头,看见了人群之中的那个男人。
如果她没记错,那个男人是她的堂兄,闽王的长子江兴伟。此人天生神力,擅使强弓。
她伸手握住箭尾
,用力拔了出来。肩头的三角倒钩带出一块血肉,鲜血流出,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依旧走到高台之上。
四外的弓箭手还想弯弓搭箭,却发现手中的弓箭已经脆弱得一拉就断。细看才发现弓的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江封悯面无表情地将亲人的人头一个个放下来,脱了自己的外衣将人头包好背在身上,这一系列动作,没人敢上前。因为江封悯脚下的地面,已经全被冻住。
江封悯重新站起来,用手中的旋翎枪指着众人,“等我安葬了爹娘兄弟,我会回来报仇的!”
第54章江封悯报仇
“免我一死?”江封悯想冷笑都笑不出来。她的内力波动极为厉害,手中的旋翎枪似有所觉地发出一阵低沉的鸣叫,那是上古神兵对于鲜血的渴望。
闽王点点头,刚要再说几句话,却见江封悯已经凌空飞起,直奔高台而来。他吓得变了脸色,赶紧在周围护卫的保护下向后退。江封悯右手握着旋翎枪,左手突然洒出一把石子,她的摘叶拈花威力可不是寻常暗器手法可比。
闽王的护卫倒了一片,将还没有后退几步的闽王直接暴露在江封悯面前。“靖武,你不要激动,本王可是奉旨行事!”闽王还企图用皇权威吓江封悯。
江封悯的旋翎枪左右一甩,过来保护的军兵和护卫又被抽倒一片,闽王趁机向后面躲去。江封悯完全不理会什么无辜不无辜,一□□过去,直接将三个人穿成了串,最后一个就是闽王。
当大批军兵赶到高台上时,江封悯已经飘然落到地面。她拎着旋翎枪一步步走到父母的尸体旁,满身浴血的样子吓退了周围的军兵。
这时候四外的箭矢齐发,密如雨点般的朝着她射来。她若是想躲,当然可以躲避,但是那样父母亲人的尸体都会被瞬间射成刺猬。这些人连尸体都不愿意放过,实在令人发指。她的内力在这一瞬间暴涨,寒冰真气外溢,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到气温的急速下降。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冰晶,让那些箭矢纷纷被冻住,失了准头落到地上。但是仍有一支箭矢射中了她的后背,她回头,看见了人群之中的那个男人。
如果她没记错,那个男人是她的堂兄,闽王的长子江兴伟。此人天生神力,擅使强弓。
这一箭刺入身体极深,疼得她眼前一黑。但是胸中一股怒气让她不愿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她伸手向后握住箭尾,用力将箭拔了出来。箭头的三角倒钩带出一块血肉,鲜血流出,让原本就被血染红的衣服呈现出暗紫色。她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抹了一把药粉止血后,掏出怀中火折子,将父母亲人的尸体点燃。
她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震惊。都说入土为安,这么烧了算怎么回事?
新鲜的尸体并不易燃,江封悯就守在尸体旁,面对不停的进攻硬是一步不退,足足守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尸骨成灰,而她的感觉都已经麻木了。体会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累,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杀人的动作,旋翎枪已经变成了红色,鲜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汗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糊了满脸,却没有一滴眼泪。
更多的军兵从四面八方赶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外的弓箭手还想弯弓搭箭,却发现手中的弓箭已经脆弱得一拉就断。细看才发现弓的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旋翎枪左冲右杀,将围上来的人再一次扫了个干净。鲜血满地,军兵都被江封悯这股要同归于尽的气势吓到,连指挥军兵的人都被吓得下不去命令。
江兴伟见人都在周围不敢前进,又把自己的强弓拿出来,结果还没等弯弓搭箭,只听见人群中一阵惊呼,等他抬头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一轻,他的人已经被江封悯拉到身边。
“你……靖武……你只剩下死路一条,不必再反抗了,都是徒劳。”江兴伟看着浑身都散发着罗刹气息的江封悯,心里也是惊惧。
“把我爹娘兄弟的骨灰装殓起来。”江封悯的声音不算森冷,只是没有丝毫感情。
江兴伟还想拒绝,江封悯的手按在他的肩头,他就感觉奇寒彻骨,冻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并不差再多添一条人命。”江封悯收回手,将一旁再度攻上来的军兵打退。“你们是想要江兴伟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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