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前方连战连捷的消息,他也开始向京城发捷报。然后,他收到了舒云慈最新的旨意。
第56章凯旋后相聚
当他终于带兵赶到延河边的时候,江封悯已经一个人将几个妄图切断她后路的守城残兵重新收拾了一回。
“江将军辛苦了。”袁修心说这位的战力强悍成这样,那还用啥二十万大军,直接派她一个人出来不就行了?
“元帅辛苦。”在外人面前,江封悯始终是高冷的。她是个话痨,不是不会和这些人打成一片,她只是不想,有那么闲工夫,还不如想想她的云慈呢。
二十万大军沿途留下一部分人守城,此时还剩下十四万。江封悯以为大军赶到,很快就会渡河继续进攻,却发现袁修完全不着急渡河的事,反而派人要求与华志国皇帝欧阳烨和谈。
这种事情袁修当然做不了主,自然是舒云慈的意思。意识到这一点,江封悯有些郁闷。既然有圣旨到,为什么都不给自己一封书信,难道云慈都不想自己吗?
三月春暖花开,盛辞的身体也有所好转。不过血蚕依旧不许她处理朝政,盛辞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病人,而血蚕是个大夫呢?
今日盛府迎来了皇帝陛下,舒云慈看血蚕对自己戒备的模样,保证道:“朕只是和她聊聊天而已,不会多打扰的。”
血蚕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血蚕前脚一走,盛辞急忙告状,“陛下,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厉害,前几天还把我吼了一顿,真的就是没人能制住她了。”一向平和的盛丞相此刻委屈地像个小媳妇。
“想制她还不容易,前提是你要好起来。”舒云慈拉过她的手,输入一点内力给她,“当年太后中毒的时候,朕就是这么帮她撑到血蚕制出解药的。盛辞,必要的时候,朕也会这么帮你。”
当年的事盛辞知道,舒云慈为了钟太后差点害得自己没命。盛辞明白舒云慈这番话的意思,自己被皇帝陛下认为是十分重要的人。她点头,“微臣不会让陛下如此辛苦的。”
君臣两个就前方的战况探讨了一下,其实早在开战之初两人就达成了一致。以隐国目前的国力不足以支撑整个战局,所以开战只是在给华志国压力,重压之下,迫使华志国割地求和,俯首称臣。而延河,就是她们最开始择定的地点。今后划河而治,这样以战养战,才能解决隐国国库空虚不敢打仗的窘境。
几天之后,华志国派来了使者进行和谈。华志国确实国小势弱,原本是靠着严国和兰国的支持才敢不断搅扰隐国边境。如今兰国皇帝乔坚被舒云慈敲竹杠敲到神经衰弱,疑神疑鬼,一听说隐国对华志国开战,吓得他已经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总觉得下一刻舒云慈或者江封悯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笑着说借一千万两黄金花花。兰国有钱也不是这么个大方法,所以面对华志国的求援,他根本就没有理睬。
严国倒是很愿意帮忙,毕竟严国并不与隐国接壤,如果华志国这块缓冲地没有了,严国就要直接面对隐国这个日渐强大的敌人,这是严国皇帝不愿意看到的。就在严国准备出兵帮助华志国的时候,听说隐国要求和谈了,这样华志国目前还剩半壁江山,缓冲地还有,严国就开始打退堂鼓。
华志国皇帝欧阳烨看出来了,这两个大国现在谁都不愿意对上隐国,那自己还扛什么?赶紧和谈。
和谈过程是很搞笑的,奉舒云慈的旨意,江封悯全程参与了和谈。她也不用干什么,就在一旁坐着,只要华志国使者提出什么异议,她就喊打喊杀,吓得华志国使者屁都不敢放一个。一切都按照舒云慈预先设想的一样,华志国割延河以东十三城给隐国,同时对隐国称臣,年年进贡,岁岁来朝。隐国承诺不再主动攻打华志国,如果华志国受到别国攻击,隐国出兵给予保护。
原本一切都商量完了,一旁半天没说话的江封悯
突然一笑,“那什么,我们此次出兵的军费贵国是不是给补偿一下?”
华志国使者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他心说这位是哪个山里来的土匪啊?怎么除了喊打喊杀就是明目张胆地勒索啊?他是不知道,勒索这种事江封悯已经很有经验了。
在请示了华志国皇帝欧阳烨之后,华志国出了隐国一半的军费开资。袁修摸着胡子暗赞,果然和皇帝陛下是一对,除了都会敲竹杠外,还都这么不要脸。
三月底,大军除了个别留守外,大部分人马班师回朝。宁贞女帝舒云慈亲率百官到城上迎接。威武侯袁修晋升为抚国公,江封悯一战成名,被封为平华将军,余者各有封赏。
户部陆续收到华志国赔付的军费开支,银两一接收,就开始偿还之前从官员百姓那里借来的债务。不足的用新接收来的十三座城里缴获的战利品折现冲抵。
此举赢得了百姓的认可。天子一诺千金,凡事像盛家这样倾家借钱的人家都大大赚了一笔。
江封悯有了官职在身,京城里也赐了将军府。不过江封悯根本不在里面住,她熟门熟路地摸进了皇帝的寝殿。
舒云慈坐在桌边喝茶,她刚刚落到寝殿门后,舒云慈就笑道:“还行,记得回来。”
江封悯笑嘻嘻进了门,丝瓶一见立刻带着宫女退下去,只留了一个小宫女在门口守着。
“想死我了!”江封悯上来将人抱了个满怀。
舒云慈当然也想她,一别一个多月,她终于又摸到了真实的江封悯。“你晒黑了。”一开口,舒云慈就是嫌弃的话。
江封悯也皱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腰,她感觉一使劲就会折掉。
“盛辞病得重,所以很多事都要我亲自来做。”舒云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自己一个多月的辛苦一笔带过。在她看来,路是自己选的,无论多么辛苦都没有抱怨的资格。
“辛苦你了。”江封悯心疼地亲吻着她的额头。
“怎及你沙场血战辛苦?十五天连破十三城,这会是一个传奇。”说到这一点,舒云慈也为江封悯感到骄傲。
江封悯笑得特别开心,还好,自己终于成了一个有资格留在她身边的人了。
门口的小宫女听着里面突然没有动静了,心说陛下和将军这是睡着了?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怎么直接睡觉了?当然她只是想一想,并不敢因为好奇心去偷窥。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了一只黑猫走到了自己脚边,抬头看着自己,“喵。”
“鱼丸?”小宫女蹲下将它抱在怀里,“你怎么来了?”她左右看看,并没有人,“陛下和将军在里面,你不能去打扰,快回去吧。”
鱼丸趴在她怀里,眼睛却瞪着门,似乎很想进去。小宫女将它放到台阶下的地上,小声道:“快走吧,被陛下发现会被嫌弃的。”
鱼丸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寝殿的房门,尾巴在地上一甩一甩的,十分可爱。
小宫女叹了口气,朝它摆手,“快走啊。”
鱼丸终于起身,慢慢走了。
浴室里,江封悯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素了好久的她心跳都和平日不同,“这么想我?”
舒云慈整个人都懒懒的,“好困。”她嘟囔着。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女皇陛下若是困了,那自己可就什么都吃不到了。难得自己热孝期过了,她可不想再委屈自己。家人她会想去,却不会始终执着于伤痛。死去的人已经入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生活。江封悯的手环住舒云慈的腰,“最近是不是还有刺客?”
“刺客常有,不是什么稀奇事。”她能坐在这里说话,就说明刺
客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不过没有江封悯的保护,她多少还是要对自己的安全上点心的。
江封悯吻着她瘦削的肩,心疼道:“我回来了,刺客的事情有我。”
半晌舒云慈都没有回话,江封悯低头细看,发现舒云慈竟然已经睡着了。这时江封悯才注意到舒云慈眼下淡淡的黑影,可见这段时间舒云慈大概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一国之君哪是那么容易当的?江封悯将人抱紧,“好好睡一觉吧,我的陛下。”
舒云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被隐国百姓驱离隐国。百姓富足,国家强盛,但是百姓却要她退位。
“隐国百姓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吗?”梦里的她冷笑。
所有朝臣都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百姓的做法。她的目光落到了最前面的盛辞身上,却发现盛辞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所谓的众叛亲离大概就是这样了吧?舒云慈并不害怕。她要拿到至高的权利,为的就是带领隐国富强起来,如今心愿已了,不就是退位吗?她签署了退位诏书,孑然一身地走出皇宫,甚至都没有回头。
前面迎接她的,是江封悯灿烂的笑脸。是啊,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个傻子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舒云慈也笑了,什么权利地位,名利繁华,真当她舒云慈就那么在意吗?唯有这个傻子,才是自己最不想失去的。
“云慈!云慈!你醒醒!”突然,江封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舒云慈睁开眼,觉得头疼欲裂,她皱着眉,发现江封悯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你一直在来回翻身,嘴里说什么也听不清楚,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江封悯极为警醒,舒云慈每一次翻身她都知道。看到舒云慈不停地辗转反侧,嘴里还在嘀咕,她就觉得不对劲。她点燃了蜡烛,看着舒云慈还在折腾,额头上都是汗,这才决定将其叫醒。
“没什么。”舒云慈不愿意多说梦里的事。
江封悯拿过一旁的帕子帮她擦干脸上的汗,见她依旧蹙着眉,一张漂亮的脸现出不正常的苍白。“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舒云慈也不说话,就是钻进江封悯的怀里,将头站在她的颈窝处,“睡觉。”
面对这么孩子气的动作,江封悯也只好将疑惑埋在心底,将人抱紧,一同入睡。
第二天一早,舒云慈照常早早起床去上朝。江封悯也没闲着,跑了一趟盛府,找血蚕说了舒云慈的情况。
血蚕正在给盛辞进行针灸,盛辞还是不能去上朝,听了江封悯的话,她对血蚕道:“一会儿你进宫看看陛下吧,她这一阵子比我还拼命,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了。”
血蚕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其实宫里就有现成的太医,不过江封悯信不过那些人,所以一定要血蚕看过才放心。
舒云慈下朝回熙华殿的路上,看到了鱼丸就趴在一旁的宫墙上看着自己。她停下脚步也看着鱼丸,一人一猫就这样对视着。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在一旁候着,心说这只猫果然厉害,宫里面还没有人敢和皇上对视这么久的呢。
良久,舒云慈招招手,鱼丸立刻跳下宫墙,跑过来在她的脚边蹭个不停。舒云慈弯腰将鱼丸抱起,带着人回了熙华殿。
书房里,鱼丸吃着一大块鱼肉,不时用粉红的舌头舔着鼻子。江封悯见这两个生物似乎终于和好了,笑道:“你终于肯喂它了。”
“我喂它没问题,不过如果它再敢吃成一头猪,就直接送去御膳房炖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江封悯看到鱼丸明显地哆嗦了一下。然后连鱼肉都不吃了,远远走开,坐在书房一角舔毛。
“你看你把它吓的。”江封悯招招手,鱼丸往前走了两步,注意到舒云慈的目光,它又退回到原处,继续舔毛。
江封悯摇摇头,果然就算是一只猫,舒云慈也要绝对的掌控。
血蚕在外面求见,舒云慈的目光落到江封悯身上,“你叫她来的?”
“我让她给你看看,这样我才放心。”江封悯起身走到舒云慈身边,抽走了她的朱笔。
舒云慈到底没说什么,吐出一个字:“宣。”
血蚕进来施礼过后,过来给舒云慈诊脉。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江封悯帮忙放下舒云慈的衣袖。
“如何?”江封悯问。
血蚕有些无奈,“陛下,您已经日理万机,能不能先不要练功了?就算您是这天底下最强的人,可到底是个人,您这样熬着自己的身子,真的不要命了吗?”血蚕就没见过这么不拿自己当人看的人。
舒云慈点点头,“朕知道了。辛苦你了,盛辞怎么样?”
江封悯十分不满她将话题岔开,急忙抢话道:“血蚕,云慈她到底要不要紧?”
血蚕挑挑眉,呦吼,叫云慈哦,不是陛下哦。
江封悯叫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见血蚕只是挑眉看着自己不说话,她更加着急,“你说呀。”
“陛下需要休息静养,否则她的身子会被拖垮的。”血蚕摊手,“陛下忠言逆耳,臣也没有办法。将军,靠你了。”她放下一瓶药,“一日一粒,能多撑一段时间。”
血蚕走了,舒云慈拿起朱笔准备继续批阅奏章,江封悯直接过去将人抱起来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舒云慈问。
“带你去休息。”江封悯话音刚落,就感觉怀里一轻,舒云慈已经重新回到书案后。
“朕还有奏章没批完。”她面无表情地说。
“云慈!”江封悯从来没在舒云慈面前冷过脸,这次真的升起了一股火。
舒云慈抬头,十分感兴趣地看着生气的她,“你要对我发火吗?”
江封悯不说话,气势上已经开始减弱。舒云慈的气场实在太强,她有点扛不住。
“叫声陛下来听听。”
“陛下。”江封悯乖乖开口。
舒云慈笑着拍拍她的手,“等朕批完这几本奏章就去休息。”
这对于一向说一不二的舒云慈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让步。江封悯也不去一边,就站在书案旁看着她批。
批完几本奏章,舒云慈放下朱笔,起身道:“今天天气不错,你陪朕出去走走吧。”
江封悯本来要拒绝,她还是想让舒云慈多休息一下。可是想想出去散散心也好,免得舒云慈再胡思乱想做噩梦。
城外的山林中,桃花盛开。两人走在桃花林中,落了一身的花瓣。
gu903();自舒云慈继位以来,两人很少能有这么轻松惬意的时候。想想不过两年多,隐国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而自己,也成了一个孑然一身的人。世事无常,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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