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家丁模样的人上来质问道:“姑娘,你竟敢出言不逊!你可知这是什么人?”
舒云慈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微微扬起下巴,“知道啊。”
“知道?”家丁都有些懵了。知道的话自己嘴里已经准备的好的介绍不是白费了?
好在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就听舒云慈继续道:“三月天用扇子,明显是个傻子嘛。”
这话一出,现场已经安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到了。
掌柜和小二的脸都白了,在这群人后面一个劲儿地给舒云慈和江封悯使眼色。可惜这两位哪里是会看别人眼色行事的人?
那位家丁一听这话,立刻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姑娘,看你气质不俗,应该是个大家闺秀,没想到竟然如此无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必须抓你回去给我们王爷赔罪。”说着就要上前拿人。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还没有碰到任何人,就突然倒地了。他后面的同伴过来看,只见他木头一样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动不说话,一点表情都没有。同伴颤抖着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有呼吸,人还没死。
发生这么邪门的事情,立刻有人将这个倒地的家丁拖到后面。江封悯不动声色地看了舒云慈一眼,这就是舒云慈归元功的第一重——归元封魂。几年前就能连江封悯都封住,现在竟然能如此神不住鬼不觉地使出来。
又有家丁要上来,被白衣青年喝住了。“姑娘,是手下无礼,姑娘莫怪。最近城里混入了一些别国的细作,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还是去官府登记一下比较好。”
舒云慈点头,“知道了。”
寻常女子与陌生人相见,出于礼貌,总会起立见礼,然而从始至终,舒云慈就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而更加让人奇怪的是,她摆出这种姿态,面对一个王爷居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仿佛两人的关系原本就是这样。
青年见舒云慈如此不拿自己当回事,也没有多说什么,抱拳告辞了。这群人走后,酒楼里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了一会儿,就是客人们此起彼伏地结账声。
江封悯看着不消片刻就空了一大半的酒楼,“方才那人是谁啊?这些人被吓得连饭都不吃了。”
“我怎么知道?”舒云慈看着空空的桌子,委屈地问:“我的菜呢?”
江封悯立刻叫来小二催着上菜。小二都快哭了,“二位姑奶奶,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吃饭啊?”他抬头看了眼几乎没人的二楼,压低了声音道:“听小的一句劝,赶紧出城吧,最好赶紧离开庆国,你们惹到不得了的大人物了!这位姑娘生得好,怕是已经被大人物相中了,二位若是不想惹麻烦,还是快走为好。”
江封悯当然不怕什么大人物,只是好奇,想要再问问小二,小二却也不敢和她们多说,赶紧下楼了。
舒云慈站起身,“别给店家找麻烦了,人家是要做生意的。”
两人出了酒楼,牵过自己的马,却也不骑,就这样沿着大街边走边看。
江封悯路过一个包子铺的时候买了两个肉包子,难得舒云慈想吃东西,可不能饿着。
舒云慈可没有江封悯那种咬着包子逛街的随性,她到底是个皇帝,要脸的。
“要不咱们换一家酒楼?”江封悯看大街两边的酒楼还不少。
舒云慈摇摇头,“解决了麻烦再吃吧。”身为帝王,她反倒更能体贴百姓疾苦。隐国的百姓是百姓,人家庆国的百姓也是百姓。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城,到了城外,两人翻身上马,直接顺着官道继续赶路。
马儿跑得并不快,两人看着两边绿油油的山,在等着对方下手。
“前面的那片树林够密,我赌他们会在那里动手。”江封悯笃定地说。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这么说了。真要赌的话,你现在已经连人都输给我了。”舒云慈没吃到饭,心情不爽,她现在急需找人暴揍一顿出气。
“嘿,我的人本来就是你的。“江封悯一边陪着笑,一边暗骂那个王爷,没事搞这么一出,不知道她家云慈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吗?居然还敢主动过来招惹,这是和阎王爷有什么约定吗?
舒云慈突然一拽马的缰绳,马儿乖巧,溜溜达达就沿着旁边的小路走过去了。江封悯一见急忙也追了上去。
“不要杀人,算作给庆皇一点面子。”舒云慈交代了一声,勒住了马。
前方已经涌出来一大群黑压压的人,而在她们后面又涌出来一大群人。舒云慈两边看看,朝着江封悯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江封悯有点为难,这些人老实说全杀了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不杀人就比较难办了。她下了马,一拍马屁股,那马跟着舒云慈的马就跑了,完全不管主人的死活。
江封悯叹了口气,“这马还真是跟我一个样。”
前边拦住的人马中,为首的一个黑衣人道:“留下那个白衣姑娘,我们放你走。”
“你放屁!”江封悯最见不得有人觊觎舒云慈。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这么不要命的了。
一旁树下看热闹的舒云慈一皱眉,粗鄙之语,难登大雅之堂。
黑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江封悯看着一个清秀的姑娘怎么会说出这么粗鲁的话,随后他就恼羞成怒,他得到的命令是要带白衣女子回去,这个灰衣女子的死活可没人关心。
“你在找死!”黑衣人阴恻恻道。
江封悯冷笑,“一会儿你就知道谁在找死了。”
她一踢脚下的一颗小石子,那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黑衣人的马腿上,马儿鸣叫了一声倒地,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第118章城外打群架
江封悯没有动用自己的旋翎枪,那枪上杀意太重,一旦出手很难保证不伤人命。她抢了人群中的一杆长矛,直接抡起来揍。
前后两股人马都是奔着舒云慈来的,目标自然不会放在江封悯身上。很快,在一旁树下看热闹的舒云慈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她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一片厮杀声中,这一声还是被江封悯准确地听到了。
江封悯踩着人群的脑袋落到舒云慈身前,将这些准备对舒云慈动手的人抡了出去。
“真是莽夫。”舒云慈嫌弃道。
一个女子,谁打仗是这么打的?
“你说了不许杀人的嘛。”江封悯回头委屈地说。
“说了不许杀人,又没说不许伤人。”舒云慈折了身边的一根树枝,一扬手,将树枝钉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骑在马上的黑衣人的胳膊上。那黑衣人落到马下,抱着胳膊哀嚎不止。
江封悯一抖,云慈好暴力!
“照你这么打,天黑也结束不了,我还没吃饭呢。”舒云慈拍拍手,像打发鱼丸一般,一指前方的人群,江封悯立刻冲了上去。
两匹马儿瞪着温顺的大眼睛,看着江封悯长矛所到之处,血花飞溅。有的是被长矛挑到的外伤,有的是被长矛抡到的内伤。
舒云慈拍拍马儿的头,“看,人和动物是一样的,打了鸡血就完全没有脑子了。”那个语气简直不要太嫌弃。
半个时辰之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之中,只有江封悯倒提长矛还站在那里,身边都是倒地□□的伤兵。
舒云慈很给面子地鼓了几下掌,牵着马走了过来,江封悯回头笑了笑,扔掉长矛,奔着舒云慈的方向走来。
料峭春风吹在脸上依旧不舒服,陡然间一股热浪袭来。江封悯下意识回身要去迎敌,被舒云慈一掌拍飞。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方才的热浪就是他一掌拍过来所致。
舒云慈拍飞了江封悯,直接对上了对方的这一掌。一时间热浪翻滚,连马儿都受不了地连连后退。江封悯被拍到了树上,刚下来头发上还插着两根刚刚发芽的树枝。
“云慈!”她担心地要靠前,被舒云慈喝住。
“别过来!”舒云慈已经很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了。她的双眸盯着对面的黑衣人,体内的真气运转不休,很快江封悯就发现舒云慈的头顶冒出了蒸腾的白气,两人手中的温度直接将地面上刚刚发芽的小草烤干。
江封悯此时觉得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她因为自身怪病的问题修习寒冰诀,不怕寒冷。但是这种灼热却的的确确是她的克星。要不是舒云慈刚才拍飞了她,这会儿对上这么个火炉,自己还真的会有麻烦。
对面的黑衣人全身上下裹得十分严实,连脸都用黑布一层一层包裹住,就算舒云慈和他面对面,也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和一张嘴。
“你到底有多丑这么怕见人?”舒云慈和人拼内力的紧要关头居然还有心情放嘲讽。
对面人不说话,连眼皮都不动。
“封悯,冻上他!”舒云慈叫道。
江封悯早就在摩拳擦掌了,得了命令手掌一翻,一股子极寒内力直接冲向黑衣人。黑衣人终于有了一点皱眉的表情,当然,舒云慈根本看不到他的眉毛,这只是根据他的眼神猜测的。
江封悯的寒冰真气有了谭天路几十年的内力加持,已经可怕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了。
黑衣人的脚下已经开始结冰,不过很快又被他自身的炎阳内力所融化,然后又被江封悯的寒冰真气冻上,如此反复。黑衣人想转身去攻击远处的江封悯,可是眼前的舒云慈让她根本无暇他顾。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沙哑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一般干涩难听。
舒云慈冷笑,“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那边一群黑衣人还在地上躺着呢,这会儿拿这话来激她,脑子怎么想的?
黑衣人明白激将法没用,也不理会远处的江封悯,掌上内力陡然增强,舒云慈的内力也随之增强。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舒云慈依旧能把内力提升到和自己并驾齐驱的水平。
舒云慈的手上突然腾起了一团火苗,黑衣人猛然收手,赶紧拍灭了火苗,手上却还是被烫出一连串的血泡。
舒云慈也收了掌,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却仿佛立于高峰之上俯视众生。
“你到底是谁?”黑衣人此时的眼神看起来特别的……蠢。他想不明白,江湖中几时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舒云慈突然一招手,“冻上他!”
江封悯的寒冰真气一直没有停下来,不过黑衣人没有了舒云慈的纠缠,自认为可以和江封悯对抗好一阵子。然而当他运转内力的时候,突然发现内力凝滞,竟然无法运转自如。
黑衣人惊恐地望着一旁看热闹的舒云慈,觉得这女子仿佛魔鬼一般的恐怖到不可思议了。就在他一晃神的工夫,江封悯已经真的将他的双脚冻住了。
舒云慈溜达到最开始说话的那个黑衣人首领身边,用脚踢了踢他,“还活着吗?”
黑衣人首领被江封悯打出了内伤,吐了一口血道:“姑娘饶命!”
“放心,你这条命我不要。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今天我不杀你们已经是让了一步,如果他再敢打我的主意,你们皇帝都救不了他。”舒云慈的语气一点都不严厉,仿佛唠家常一般,但是黑衣人首领一点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想要上马,可惜爬了半天都爬不上去。
江封悯看得烦了,一脚将人准确踹到了马背上,黑衣人首领又吐了一口血,还要向舒云慈道谢,“多谢姑娘。”
舒云慈不理会跑回去报信的黑衣人首领,回到黑衣人的身边,“报个名吧,立碑的时候用。”
黑衣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舒云慈,“我叫傅鸿风。”
一旁的江封悯挑了挑眉,“火帝?”
舒云慈则皱了眉头,“最近好多老家伙出来啊,你们都一把年纪了,不找个地方等死,干嘛要出来找打呢?”
傅鸿风的嘴角抽了抽,“姑娘,你是谁啊?口气这么大。”
“问你名字是立碑用的,我离立碑还早,你不需要知道。”舒云慈抱着胳膊看看他,“还有什么遗言?”
傅鸿风心说这丫头说话真是太狂了,怎么着我就要留遗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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