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浅蓝衣衫的少女闻言顿了手中的针线活,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动人的小脸,“随他们说便是。”
“可是小姐,您以后的亲事该怎么办?”云儿满脸担忧。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高沁捏紧了手中的绣花针。
“沁儿,你告诉祖母可愿嫁给那假世子?”年迈的老王妃拉住孙女的手关切询问。
高沁低着头没做声。
老王妃道:“如果你不愿嫁他,祖母便同你父亲去说,帮你另择一门良婿,有祖母在,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祖母,我愿意。”高沁抬起头道。
老王妃吃惊,“你愿意?可他是绝不会同意娶你的。”
“姐姐不愿嫁他,将我推了出去,我若也不嫁他,他必颜面丧尽,我知他不会同意娶我,但由他提出退婚可让他心里舒坦些。”
老王妃叹息道:“你处处为他着想,他未必领你的情,沁儿,你何苦这样作践自个儿?”
“祖母,沁儿自小倾慕于他,知道这辈子不能待在他身边,如今能为他做点事,也算是全了这份情宜。”高沁鼓起勇气对祖母说了实话。
老王妃看着孙女,格外疼惜,“你这傻孩子,只希望靳家那小子能有点良心,莫要浪费了你一番苦心和深情才是。”
高沁送走祖母,转身回到房间,却见俊逸的少年立在窗前,她惊得后退一步,谴退了房间外的婢女。
“你与老王妃的话我都听到了,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少年看着她,半响出声道。
高沁摇摇头,“我只是单纯的想为你做点事,靳公子不必言谢。”顿了顿,她再道:“你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退婚便是,我绝无怨言。”
靳磊沉思了片刻,道:“我不日便要离京,去北门关,不知归期是何时,你若寻得如意郎君,可自行婚嫁,若你愿等我,我靳磊此生必不负你。”
少年跃窗而去,留下一室寂静,高沁走到窗前,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直到夜深之时,风卷窗帘,她才收回视线,望着夜色定定道:“我会等你回来。”
眼前的兰花绣图慢慢变得清晰,高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她不惧什么议论和流言,她会守着他的承诺等他回来,不管多久她都愿意等。
清河王府倾府而出寻找靳磊,一连找了半月都没找到人,只得慢慢作罢,因马上是靳焱和高沅成亲的时日,他们不得不丢开靳磊的事,转而去忙婚事了。
而此时,靳磊已经到了北门关外。
“公子,再行一日便是北门关,我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动身进关吧。”何小五一边将烤好的鱼递给靳磊一边询问。
靳磊正在把玩一个荷包,闻言抬起头,接过了鱼却将手中的荷包扔给何小五,“这个帮我扔掉。”
“公子,这可是高沅郡主送您的荷包,真要扔掉?”何小五惊讶问。
靳磊毫不犹豫道:“扔了。”
临走前,他特意去了趟南平王府先去见了高沅,若非这具身体已经换了芯子,他就信了高沅那番说辞,而原来的情节中,原身确实是信了高沅的话,从而迁怒于高沁。
他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是高沁,又是一个被深爱的人伤得彻底却仍愿意不求回报付出的傻姑娘。
原身确实是很喜欢高沅,因此高沅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未曾去了解事情的真现就迁怒高沁,娶了高沁却并不碰她,还找了很多的女人进府隔应她,并想方设法的对付靳焱,以图能夺回高沅,原身为了高沅坏事做尽,成为人神共愤的恶徒,最后死在了靳焱和高沅的阴谋之下。
高沁一方面忍受着原身带给她的折磨痛苦,一方面又倾尽所能的帮助原身达成夙愿,可当她得知高沅是在利用原身,利用完后就杀了原身后,她怒了,她带了匕首去找高沅,想为原身报仇,事情败露被高沅所抓。
高沅捏着高沁的下巴嘲讽,“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靳磊,之所以与他来往不过是为了让靳磊帮我铲除异己,帮助南平王府夺得储君之位,如今南平王府得了储君之位,成为人上人,靳磊没了利用的价值,一个无用之人,自是不必留着碍眼。
“靳磊那个蠢货,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当初我告诉他是你去求了那老太婆拆散了我们,他果然恨上了你,这些年你的日子不好过吧?不过你也是个蠢的,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不过蠢也有蠢的好处,瞧你们这两个蠢货不是帮了我的大忙吗?既然你那么爱靳磊,他死了,我便送你一并下去陪他,到了地府再做一对怨偶吧!”
高沅命人捆了高沁,并在屋中放了一把火,而后放出消息,说高沁放火烧屋子要杀她,辛亏她及时逃了出来,而高沁没有及时逃离被烧死在大火中。
大家不明真现,纷纷斥骂高沁,倒是高沅这个恶人成了让人同情安慰的受害者。
这个故事的最后,南平王府的世子继承了皇位,高沅成了公主,靳焱凭着驸马的身份成了真正的皇亲国戚,光耀了靳家门楣。
而原身和高沁哪怕死了仍遗臭万年,遭受世人的唾弃和辱骂。
“公子,那四小姐送的平安符要扔掉吗?”何小五问。
靳磊一记眼刀甩过去,“我把你扔掉行吗?”
“公子别啊,小人不扔四小姐的平安符就是。”何小五忙将平安符往怀里塞。
靳磊伸手,“给我。”
何小五笑嘻嘻的递了过去。
靳磊接过,将高沁送给他的平安符系在了腰上,他定会功成名就回去风光娶她,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第26章真假世子3
北门关是绥国与北部鞑族的交界地,丘陵、低山及平原交错分布,地势多样,地大物博,地广人稀,经百年来的休养生息,鞑族越发强大,开始不满现状,不愿屈服在绥国之下,一年前发起动乱。
这场战事打了一年之久还未平息,鞑族首领柯尔克更是在一个月前发动猛攻,北门关守将陆英带领将士浴血奋战,终是不敌壮烈牺牲,眼看北门关将要被破,鞑族便要长驱直入攻进绥国,世代镇守在西境的戍边将军张兢与子张沏及时赶到,击退了鞑族,守住了北门关。
靳磊坐在北门关外的茶棚前,看着北门关的地形图。
“公子,你已经看了半个时辰的地形图了,我们今晚到底要不要入关?”何小五见天色慢慢暗下来,要是再不入关,天就要黑了,就只能在关外露宿。
靳磊收了地形图,端起茶饮了一口道:“入自是要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原情节中,北门关今夜会有一场战事,这次北门关要被鞑族所破,而张兢父子也会死在这次的战事中,他来北门关的目的就是要让绥国赢得战事,并救下张兢父子。
“天都快黑了,公子,何时才是入关的时候?”何小五问。
靳磊未回答他,而是慢慢品着碗中的茶水,“这茶苦中带着丝丝甘甜,需要慢饮才行。”
何小五:“……”
半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靳磊终是道:“时候到了。”
“到了?”何小五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天色,感情公子是要等天黑才入关?
靳磊道:“竖起耳朵听听。”
何小五依言仔细听声音,片刻后道:“有马蹄声,公子,有人来了。”
“何小五,去通知大家,在关外等我指令行事。”靳磊看着夜色中一骑而过的人影道。
这一路过来,他招兵买马,为的就是今夜的战事。
何小五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走了。
一刻钟后,何小五回来了,“公子,已经通知大家了。”
“好,现在跟我入关。”靳磊站起身步进了夜色之中。
鞑族。
“里应外合攻下北门关,取张兢父子性命?”营帐内,柯尔克看了来人的信涵后,略显惊讶,“你家主子是绥国皇室,他为何会助本王攻打绥国?”
“您要的是攻破北门关,而我家主子要张兢父子死,我家主子说了,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柯尔克犹豫了。
“您怕了?”来人嘲道:“我家主子以为您是个有魄力的人,这才与您联合,助您早日达成夙愿,没想到您竟是如此胆小怕事之人,如此,便作罢吧!”
柯尔克被激怒了,“本王怎会怕?到时候本王拿下绥国,后悔的怕是你家主子。”
“我家主子说了,只要您有这本事。”
“好,那咱们就走着瞧。”柯尔克接了联合书。
来人走后,柯尔克立即出去招集部落将领共商大事。
营帐外,两道身影潜伏在暗处,等柯尔克离开后,一人潜入营账,拿走了那份联合书。
绥国营地。
“爹,服药了。”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端了碗药进了主将营帐,将药放在了书案前看兵书的父亲面前。
张兢放下书,一边端起药喝一边问:“鞑族那边可异动?”
“没有。”张沏摇头,随手帮父亲整理案上的书籍。
张兢心中不安道:“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爹,您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等会儿用完药就早些歇息,外面儿子来守着便是。”张沏道。
张兢摇摇头,“不行,我得亲自守着,北门关是北境的大门,门一旦被破,北境危矣,绥国危矣。”
“可是您的身子也要紧啊,您旧疾复发,若不好好休息怕会伤了根本。”张沏很是心疼老父。
张兢道:“只要绥国好好的,我这把老骨头打什么紧?”顿了顿,他看着面前长得挺拔魁梧的儿子道:“还有你沏儿,等这次的战事平定,爹就带你回京城见皇上,以后你就留在京城吧。”
“不,爹,我要跟着您在边境驻守,我们张家世代镇守边境,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我怎么能贪图享乐回京去呢?”张沏拒绝了。
张兢拍拍儿子的手,“你的孝心爹心里清楚,可是沏儿,你的使命不在边境。”
“不在边境?什么意思?”张沏不解问。
张兢正要说,这时有士兵来报,“将军,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书信?”张兢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大变,他合上书信问士兵,“这信是何人送来?”
士兵道:“属下不知,那信是用箭射到营地外的柱子上的,未见着人。”
张兢眯起了眼睛。
“父亲?”张沏少有见父亲有这般神色,忙询问,“怎么了?”
张兢看向儿子,“沏儿,看来今晚我们俩谁也睡不了了。”
靳磊站在一处山坡上,望着一片灯火通明的两国营帐,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夜风呼呼的吹,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他长发飞扬,在淡淡的月色下,格外俊秀好看。
何小五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产生了一种自家公子是世外高人的错觉。
“我们的人可准备妥当?”见鞑族已有火光涌动,靳磊问。
何小五点头,“公子放心,万事俱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靳磊望向东方,见树枝隐隐而动,“东风已现,万事可成。”
不到半个时辰,鞑兵与绥兵便展开了一场厮杀,张兢父子骁勇善战,哪怕面对强悍的北部鞑族兵仍是游刃有余,鞑族半点便宜也占不到。
可就当战事进入胶着之时,张兢手下一名副将军突然带着部下倒戈相向,一时之间就杀了数十名得力干将,让绥军损失惨重。
鞑族奋起出击,转眼形式就变了,绥军渐渐落了下风,张兢没想到他手下的将领会叛变,又气又怒,一时不敌,中了柯尔克一刀。
“父亲!”张沏飞身而向,挡开了柯尔克砍向父亲的第二刀,“绥安,快,带父亲走。”
叫绥安的副将立即飞身而来,架住张兢就要走。
张兢大力甩开他,气吞山河道:“我张家世代镇守边境,至死方休,我要与众将共存亡,绝不离开。”
“父亲!”张沏哀声乞求,“你先走,这里我来抵挡!”
张兢摇头,“你先走,为父来!”
“我怎能弃父亲而去?”张沏摇头喊道。
柯尔克道:“你们父子不要推让,今夜你们谁也走不了。”
他话音刚落,箭雨而至,片刻功夫,绥兵死伤无数,败局显现,士气大跌。
“沏儿快走,别忘了为父对你说的话,回京城,找皇上,快走!”张兢一边奋力举起缨枪抵挡利箭,一边朝儿子撕声喊道。
这样的情况下,张沏哪里会独自离开,他同样挥档着疾速而来的箭雨,朝父亲道:“父亲不走,孩儿便也不走,张家的人岂能临阵脱逃?”
张兢急得不行,正要再劝儿子,一支箭扎进了他的后背,他失了力道,跪倒在地。
张沏见状与绥安冲过去前后护住张兢,可箭雨越来越多,绥兵越来越少,眼看他们就要死在箭雨之下,绝望和死亡的气息蒙上心头,让张沏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好了,营帐着火了。”正在千钧一发之迹,鞑兵突然喊了起来。
柯尔克转头朝自己的营地看去,见已是一片火光,他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呼——
正在柯尔克震惊之时,一支箭直逼他而来,待他发觉时,那箭已到了眼前,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做出举动,那箭便扎进了他的胸口,箭的力道太大,他被带得猛的后退几步,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何人暗中伤人?给我出来!”先前叛变的绥国副将军一声怒喝,“啊——”
第二支箭急速而来,径直扎进了他的脑门,叛将当场倒地而亡。
接着三支、四支、五支、无数支,纷纷快而准的射杀了叛军。
gu903();倾刻间,所有的叛军全部死在暗箭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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