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凭二皇子差谴。”靳磊道。
二皇子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嚣张道:“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不可抵赖。”
“好。”靳磊毫不畏惧的应下,也翻身上了马,他刚坐在马背上,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要寻的齐国太子。
齐国太子正和几个文弱书生在马厩挑马,马一抬头就吓得缩回手去,瞧着非常无用的样子,靳磊眸光微动,朝二皇子道:“要不这场我们比些花样?”
“你想怎么比?”二皇子不屑问。
靳磊道:“我们比谁马背上的技术好,让大家来评论,如何?”
“比就比,本皇子还怕你不成?”二皇子说完狠狠抽了马一下,马儿嘶叫着跑了出去,马儿疯狂的跑,二皇子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时不时变换着姿势,时而站立,时而侧躺,时而翻身,引来一片叫好声。
他得意的看向还在原地的靳磊道:“我大楚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本皇子自懂事起就会这些马上功夫,靳磊,你比不过本皇子也不必羞愧,这是很正常的事。”
说完,他加快马速,一个翻身在空中悬空几下,稳稳立在了马背上。
全场掌声雷动,一片叫好声。
可正在这时,马儿突然发出哀嚎,疯狂朝一处冲了过去,因事出突然,二皇子措手不及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跌了个狗啃泥。
众人大惊,纷纷朝二皇子冲了过去,三手两脚的将二皇子扶了起来,关切问他有没有受伤。
二皇子捂着腰,直哎哟。
可他还没哎哟完,另一处也传出哎哟声,众人惊得看去,见那马竟然将一个少年撞倒在地,还要从那少年身上踩踏而去。
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文弱不堪,一看就知是文官之子,要是被烈马这样一踩踏,不死也去半条命,正在众人惊恐之时,一道白影闪过,一个滚地翻将人从马蹄下救了出来。
众人松了口气,定睛一看,救人的白影不是别人,正是靳磊,皆围过去夸赞起来。
“多谢靳公子救了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被救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养在文官家中的齐国太子,他从鬼门关逃过一劫,此时已把靳磊当成了天神,感激不尽。
靳磊给少年拍去身上的尘土,无意间看到李胜从一片屋顶缩了回去,他不动声色,看着少年关切问:“可有受伤?”
“就是一点小伤,无碍的。”齐国太子如今被养在礼部侍郎家,姓陈名子岚。
靳磊见他手掌都擦破了,溢出出血,忙撕下衣袍给他包扎好伤口,并让他赶紧回去看大夫清理伤口。
陈子岚感动极了,留下话改日登门道谢后,先行告辞离开。
出了这样的意外,二皇子还受了伤,大家也都没心思再玩,约好下次再聚,各自离开了。
靳磊刚回到宅子,落溪公主就到了,看到他立即紧张道:“听说你在马场救人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在哪?严不严重?”
靳磊只是救陈子岚时手臂与地面摩擦过程中破了皮,并不严重,轻松道:“小伤,不打紧。”
落溪公主自是不信他,执意要看,靳磊无奈之下只好挽起袖子让她看了,落溪看到他手臂全是血,眼眶一红就哭了,“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说不严重?是不是很痛?一定很痛的,你总是忍着,你不心疼你自己本宫还心疼呢!”
“公主别哭啊,真的没事,就是擦破了皮,上点药明日就好了。”靳磊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对方还是个公主,竟然为他哭,他别提多感动了,他不是原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落溪公主对他的好,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落溪一哭,满屋子的下人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就怕被降罪。
这个时候也只有紫儿敢出声了,“公主,还是让吕大夫来给公子看看伤。”
“对,吕大夫呢?赶紧让他过来。”落溪擦去眼泪道。
吕青很快来了,给靳磊清理了伤口,上了药,而后道:“只是皮外伤,不严重,只是仍旧碰不得水,如今公子两只手都受了伤,还是别出门,多在家休养为好。”
靳磊为了让落溪放心,立即道:“我一定好好在家休息,哪也不去了。”
落溪这才放下心来,让靳磊好好休息,并传出话去,不让任何人来打扰靳磊休息,而她则去找二皇子算账去了。
第67章造反的驸马6
“皇妹,你怎么来了?”二皇子听下人禀报落溪来了,立即从躺椅上爬起来,笑着迎了出去。
落溪看他一眼,冷哼道:“二皇兄好生厉害,马场塞马竟险些误伤官员之子,此事要是传到父皇耳中,不知父皇可会降罪二皇兄?”
“皇妹,那是意外,意外。”二皇子解释道。
他知道这事一定会传到父皇耳中,但旁人去传与落溪去传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别人去传父皇最多骂他行事不够严谨,要是落溪去传,父皇必得重罚他,因此他一定要好好讨好落溪,让她不要去父皇面前传此事。
落溪反问道:“意外?那二皇兄告诉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意外?为何旁人都没出意外,就你出了意外?”
“意外之事谁说得准嘛?我也不想发生在我身上,我这也受了伤不是?”二皇子委屈巴巴道。
落溪气道:“二皇兄不说那我替你说,你记恨靳公子处置了你那婢女,对靳公子多番为难,强行逼他与你塞马,技不如人,险些误伤他人,可是二皇兄,你怕是怪错了人,处置你那婢女的不是靳公子,是皇妹我,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好了,别去找靳公子的麻烦。”
“皇妹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欣赏靳磊,所以想与他亲近亲近罢了。”二皇子被揭露了心思,一脸心虚道。
落溪见他不承认,也不想与他过多扯皮,“二皇兄说不是皇妹便信了,但请二皇兄以后不要再找靳公子的麻烦,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我在一天,我就要护他一天,谁若再为难他,伤害他,别怪我不讲情面。”
二皇子只得认是,在这个皇妹面前,他是一句大话也不敢说的,只能认怂。
靳磊听闻落溪去找二皇子算账的事后,还语重深长的劝了落溪一番,让她小事化无,落溪不解问:“二皇兄故意找你麻烦,你不生气?”
“二皇子是公主的兄长,草民不气。”靳磊道。
原身欠皇族甚多,二皇子也是其中的亏欠者,这点小事靳磊岂会放在身上,且马场之上,二皇子自己也受了伤,算是得到了教训,不必再揪着这点小事不放了。
落溪问:“因为是本宫的兄长,所以他们对你做什么你都能忍受?”
靳磊看着她点头。
落溪感动极了,她总觉得靳磊有时候看她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柔情,好像他们俩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这便是所谓的缘分吧?
李胜回去告诉了面纱夫人陈子岚马场受伤一事,面纱夫人紧张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忍不住要去陈家探望陈子岚,但理智还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齐国太子重如泰山,万不可冒半丝风险,她就是再想念他,也绝不能去见他。
得知是靳磊救了陈子岚,面纱夫人对靳磊又多了份信任,她想了想,带着李胜出了门。
晚饭过后,靳磊回到房间慢慢饮着茶,一盏茶未尽,窗外便有轻微的响动声,抱拳跪在了地上,惊讶问:“母亲,您怎么来了!”
“起来吧。”面纱夫人向前扶起了他,打量着他的手臂,“母亲听说你今日在马场受了伤,母亲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靳磊一脸感动,“多谢母亲关怀,孩儿的伤没大碍。”
他要是原身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报答养母的恩情,只可惜他不是原身,面前这个女人的话语和神情在他眼中虚伪极了,要不是他现在还在筹谋中,他半点也不想与这个恶毒的女人虚以委蛇。
“磊儿今日救了朝中官员家的公子,此举甚好,磊儿有空可与朝臣之子多多往来,可助你报仇之路铺砖添瓦。”面纱夫人道。
靳磊点头应下,“是。”
“等你娶了公主,掌控了朝局,杀了楚帝,大仇得报,以慰你家人在天之灵,你这些年的努力就算没有白费了。”面纱夫人诱导道。
同样的话说了十几年,就像是给人洗脑一般,深入骨髓,难怪原身直到落溪死后才发现自己真实的感情,仇恨这东西果然是蒙蔽人的眼跟心的毒药。
“夫人是想让公子照顾少主吗?”回到落脚处,李胜问面纱夫人。
面纱夫人点点头,“如今我们不能露面,但磊儿可以,这次磊儿误打误撞救了少主,两人也算相识了,今日我这翻暗示,磊儿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靳磊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他让二皇子的马受惊去撞陈子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面纱夫人主动提出让他与陈子岚接触,现在的陈子岚还是一个被保护得极好,未染世俗的小白兔,要引导他走哪条路不是他说了算吗?
哀莫大于心死,陈子岚是面纱夫人的命根子,只要掌控住陈子岚,还愁对付不了面纱夫人吗?
次日,吕青正在给靳磊换药,崔管事便来禀报陈子岚来了,靳磊命人将他请了进来,陈子岚一进来见到靳磊的伤,愧疚不已,“靳大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见他一副要哭的样子,靳磊暗叹,果然是一只小白兔,他轻松笑道:“我没事,你不必自责,这点小伤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靳大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陈子岚拍着胸口表忠心。
靳磊笑道:“你是官家子弟,我只是一介布衣,你认我做大哥你家里不会同意的。”
“今天就是我爹让我来的,我爹说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靳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以后一定要待靳大哥像亲大哥一样好,我爹今天让我先登门道谢,改日再请你到府上一叙,他再携一家大小当面向你致谢。”陈子岚道。
靳磊看向院子外,崔管事正在清点陈子岚带来的谢礼,陈子岚这是将半个陈家都搬到他这来了?不得不说,陈家对陈子岚教育得极好,不然陈子岚也不会在登基后奋力保下了陈家。
他在陈家长大,记得陈侍郎那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教诲,在亲生母亲要杀陈家人时,出面保下了陈家,还给予高官厚禄,体面富贵,只是陈侍郎觉得养育了敌国太子而导致楚国覆灭,心生愧疚,郁郁而终,陈家人也先后过世,未能享受那滔天的富贵。
靳磊收了思绪,道:“陈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靳大哥,你就当我大哥吧,我没有兄弟姐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好希望能有一个大哥,我对你一见如故,我觉得我们上辈子就一定认识了,你就不要拒绝我了行吗?”陈子岚走到靳磊身边乞求道。
靳磊看着小白兔期待的眼神,终是不忍心应下了,“好。”
“谢谢你靳大哥!”陈子岚高兴得跳起来,“我有大哥了,太好了,我有大哥了,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见他高兴得如同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靳磊忍不住感叹,这样单纯良善的心性与面纱夫人完全不一样,难怪他在登基几年后就病逝了,想来他一直对大楚心存着愧疚吧?
面纱夫人倒是厚颜无耻的活得长久,还将陈子岚的遗腹子一手培养长大,成为了一个杀伐狠绝的君王,祖孙二人将看不惯的人全部杀掉,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陈子岚说得对,他们确实是上辈子就认识了,只不过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陈子岚本性并不坏,错在有一个恶毒的母亲,这一世他会改变原来的悲剧,改变所有人的结局。
“靳大哥,你别紧张,我爹虽是个官,为人也严厉,但待外人是极好的,而且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一定会对你好上加好。”
半个月后靳磊的伤痊愈了,这半个月来,陈子岚每日都去找靳磊,或请教学问,或学习拳脚,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的增长,果真如同亲兄弟一般,无话不谈。
这日,陈家邀请靳磊过府,设宴席款待,谢他救陈子岚之事,陈子岚亲自来接,又怕靳磊紧张,因而贴心的安抚。
靳磊笑道:“我不紧张,倒是小岚,你好像很紧张。”
“没、没有,我怎么会紧张呢?”陈子岚说话都结巴了却不自知。
他确实很紧张,这半个月来,他在靳磊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在他心中,靳磊虽只是个布衣百姓,却是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他崇拜极了。
可他生在官宦之家,却文不成武不就,没少被爹骂废物,他怕爹见到这么优秀的靳磊后就更嫌弃他了,到时候会不会每天都要挨板子?
靳磊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是陈大人的儿子,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陈大人对你严厉是希望你能成才,你只要好好努力,每天都有进步,时日一长一定能让陈大人满意。”
“是,靳大哥,我听你的,一定好好学习,争取早日让我爹满意。”陈子岚突然信心百倍,仿佛看到了被自己老爹夸出息的场景,心里的紧张都消失不见了。
“靳公子,快请上座。”到了陈家,陈侍郎热情的将靳磊请进了客厅。
靳磊一介布衣,自是不敢在官员面前造次,坐了下首的位置。
陈侍郎面上多了几分满意,靳磊救了公主,近来得圣上恩宠,又有各位皇子权贵争先示好,要是旁人必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靳磊却并无半丝得意狂妄之态,为人谦和有礼,实属难得。
他脸上的笑意更真了几分,说起话来也随和了许多,一顿饭下来,陈侍郎被靳磊的谈吐才学折服,对靳磊更是敬重有加,一再的让陈子岚多与靳磊学习,陈子岚也是一连声的应好。
饭毕,陈大人又邀靳磊书房说话,说了没多久,陈子岚被陈夫人叫去了,书房便只剩陈大人和靳磊两人,靳磊微一凝神,问:“大人和夫人只有令公子一个孩子吗?”
“是啊,拙荆身体不好,生犬子时又伤了底子,陈家便只有犬子一个孩子。”陈大人道。
靳磊来之前也打听过陈家的事,知道这个陈侍郎是个重情之人,府中除了发妻外没有别的妾室,他道:“令公子孝顺聪慧,假以时日一定是栋梁之才,为陈家光耀门楣。”
“靳公子谬赞了,犬子孝顺倒是有几分,这聪慧实不敢当,这孩子从小身子弱,胆子小,脑瓜子也木纳,我和他娘也不求他能光宗耀祖,只求他一生无过无错,平安一生便好。”陈侍郎道。
靳磊暗叹,陈侍郎倒是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只是他这样简单的愿望最后也没能实现,所以才会郁郁而终。
他装作随意问:“听闻令公子刚出生的时候险些夭亡,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犬子刚生下来不久得了重病,久治不愈,后来得高人指点,将犬子送到庙宇中住了些时日才慢慢痊愈,多亏了那高人,否则陈家就断了香火了。”陈侍郎并没有瞒着,如实告之。
靳磊笑着称奇,“想来令公子命中有此一劫。”顿了顿他再问:“当初陈大人和夫人也一并与令公子去庙宇住了一段时日吗?”
“没呢,高人说犬子的命格与我们夫妻二人相冲,要远离亲生父母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平安度过劫难,所以只是让乳母跟着去了庙宇照料。”
“时日过后,我们去庙中接犬子,当时拙荆见到犬子还说不像刚送去时的模样了,还疑心是不是被人调了包。”
靳磊哦了一声,来了兴趣,“后来呢?”
“住持和乳母再三解释孩子就是我们送去的孩子,几乎还指天立誓了,而且幼儿长得极快,一日一个变化,我们与孩子分开一个多月,孩子长大了,面貌发生改变也很正常。”陈侍郎道。
看来齐国皇后就是那时候将陈家的孩子调换了,只是真正的陈子岚去了何处呢?以齐国皇后的狠辣,真正的陈子岚怕是凶多吉少了。
gu903();时候不早,靳磊告辞离开,临走时他还是忍不住对陈侍郎道:“都说知子莫若母,草民觉得陈夫人的疑虑或许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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