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半夜时分,娘娘做了噩梦惊醒了,没过多久就开始发热。”秋琴抽泣着回。
胡一全再问:“娘娘为何会做噩梦?”
“娘娘在梦中喊着八皇子,醒来后还一直说有人要害八皇子,吓得不敢睡……”
文成帝听到这紧了紧拳头,想来是林耿诬陷之事对如妃造成了太大的惊吓,这才让如妃噩梦连连,病痛缠身。
胡一全叹息一声道:“如妃娘娘这是惊吓过度导致高热,说简单点就是心病,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要是娘娘一直处于惊恐当中,什么药都没用。”
“爱妃,别怕,林耿已经被处斩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你和熙儿。”文成帝握住如妃的手安抚道。
如妃全身发抖,一脸惊恐,“皇上,有人要害我们的熙儿,臣妾就要保不住她了,他还那么小,臣妾怕是护不了他一生啊。”
“没有人敢害熙儿,有朕在,朕护他。”文成帝威严道。
秋琴突然哭着磕头,“皇上,救救娘娘和八皇子吧!”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文成帝见状心生猜疑。
秋琴抽泣着道:“昨日皇上禁了皇后娘娘的足,皇后娘娘在宫中发了很大的火,一边摔着东西一边骂如妃娘娘,说娘娘是惑主的狐狸精,惑乱宫闱,混淆皇室血统,等、等……”
“等什么?”文成帝沉着脸问。
秋琴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说,等太子殿下登基,她就要杀了娘娘和八皇子!”
“她敢!”文成帝怒得站起身,“别说太子还没登基,就算登了基朕看谁敢动如妃和八皇子!”
秋琴哭道:“我们娘娘无亲无故,只身一人在这宫中,能仪仗的就只有皇上您,八皇子是娘娘的命根子,皇后娘娘说要杀了八皇子,我们娘娘岂有命在?求皇上救救我们娘娘啊。”
“岂有此理,身为一国之母,如此言语无状,如何母仪天下?”文成帝怒道:“传朕旨意,收回皇后的凤印,让她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王德立即领了旨意离去。
胡一全等人低头静立一旁,无人敢出声。
秋琴爬到如妃床边哄道:“娘娘,皇上为您和八皇子做主了,您要赶紧好起来,只要您好起来才能护着八皇子平安长大啊。”
“是啊如妃,有朕在,一定不会让你和熙儿受到伤害,你好好服药,快点好起来,别让朕再担心。”文成帝也劝道。
如妃流着泪道:“皇上,臣妾福薄,指不定哪天就走了,臣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熙儿,他才四岁,臣妾要是走了,他可怎么办?”
“你别说傻话。”文成帝捂住她的嘴,“你放心,朕会想一个万全之策,绝不会让熙儿置身危险之中。”
如妃拿开文成帝的手,贴在脸颊,感动道:“谢皇上。”
皇后得了王德传的旨意后,整个人都懵了,皇上竟然夺了她的凤印?虽没有明着废后,可没有凤印的皇后那还是皇后吗?
她发了疯一般抱住凤印不撒手,王德只能给抢下来,皇后竟还咬了他一口,将王德都给咬懵了。
如妃服了胡一全开的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醒来后高热总算退了,文成帝这才放下心来,让她好好休息,回寝宫去了。
“王德,皇后当真说了那些混账话吗?”回到宣政殿,文成帝问。
王德欲言又止。
文成帝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有话直说。”
“皇后娘娘先前确实心中不痛快,摔了些东西骂了人出气,这事宫里都传遍了,一传就传到了如妃娘娘跟前。”王德回道。
文成帝沉了脸,“真是越发没有肚量了,哪像一国之母应有的样子。”
王德张了张嘴,再次欲言又止。
“你今天是怎么了?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做甚?”文成帝拍了拍桌子道。
王德苦着脸道:“皇上,您瞧瞧奴才的手。”
文成帝看去,见他手上赫然一道血红的牙印,顿时一惊,“这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咬的。”王德哭丧着脸将事情说了一遍,“皇后娘娘抱着凤印不撒手,还骂如妃娘娘狐媚惑主,要夺她后位,奴才就向前劝了一句,娘娘就咬了奴才一口,说奴才也是帮着如妃娘娘夺她后位的人,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也是奉皇上的旨意办差。”
文成帝一脸嫌弃的抹了抹嘴,“她也不嫌脏。”
“啊?”王德惊呆。
文成帝回过神,摆出一脸怒色,“岂有此理,身为皇后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咬人呢?成何体统?她还要不要颜面了?简直无可救药,就让她好好呆着反省反省吧!”
看来如妃所言不假,皇后确实将她和八皇子视作眼中钉,要是真让太子即位,八皇子怕是活不成。
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对太子给予厚望,用心栽培,太子也很有才华,十分能干上进,对他这个父皇也是孝顺有加,对八皇子亦是十分疼爱,皇后之过实不应该牵连到太子,只要他好好教导太子,太子一定能容得下八皇子的。
想到这,文成帝露出轻松的笑来,等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同太子上上思想课。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喜鹊高兴的走进内殿,朝在床上躺着的皇后道。
皇后闻言立即装出一副病殃殃的模样来,“我的儿啊,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母后就要冤死了。”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太子赵诀快步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着急问。
皇后哭道:“你父皇听信如妃那个贱人的话,杀了忠心耿耿的林耿,还收回了本宫的凤印,将本宫软禁在这里,要让本宫自生自灭。”
“父皇怎么会这样?”赵诀惊问。
他一心读书,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原委都不清楚,因此听到母亲一说,立即就信了母亲的话。
皇后怒恨道:“都是如妃那个贱人,妖媚惑主,她和靳磊那阉狗早就有染,八皇子不是皇家血脉,林耿发现了两人的奸情,揭露不成却被两人陷害,本宫为林耿伸冤也遭了你父皇斥责,如妃那个贱人还在你父皇面前吹风,让你父皇收回了本宫的凤印,诀儿,母后好冤枉啊。”
“岂有此理,儿臣这就去找父皇,替母后伸冤。”赵诀气得不行,站起身就要走。
皇后一把拉住他,“诀儿不要,你这样去找你父皇,你父皇是不会信你的话的,如妃和靳阉狗买通了院首胡一全,他们连滴血验亲这样的事都能做假,咱们没凭没据的,到时候如妃和靳阉狗倒打一耙,吃亏的还是我们。”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难道就让母后蒙受不白之冤?”赵诀不甘心道。
皇后道:“还能怎么样?你父皇现在只相信如妃那个贱人的话,只要如妃还活着一天,母后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那就杀了如妃!”赵诀狠辣道。
皇后见儿子终于朝着她预想的方向走了,赶紧趁热打铁,“杀了如妃还有八皇子,那个孩子是靳阉狗和如妃的孽种,你父皇对他宠爱有加,搞不好还会废了你的太子之位,立他为太子。”
“怎么会?”赵诀惊呆了。
自他出生起他就被封为太子了,十九年了,他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大安国的下一任君主,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个太子有一天会被废。
若是他无能无才便也罢了,若是夺他太子之位的是真正的赵家血脉倒也罢了,可是赵熙是一个阉人的儿子,凭什么与他抢太子之位?
赵诀握紧拳头,恨意在心中快速滋生。
皇后看了一眼儿子的脸色,继续道:“如今母后已被夺了凤印,软禁在此,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废了后位,而如妃受宠,定会被封为皇后,到时候子凭母贵,八皇子很快就会取代你的地位,爬到你的头上去,诀儿,到时候我们母子只能受人宰割。”
“只要除掉赵熙,就没有人能与儿臣抢夺皇位了。”赵诀眸光泛着森冷的光。
皇宫中只有他和赵熙两个皇子,赵熙一死他的太子之位就不会受影响了,所以赵熙必须死。
皇子所。
“八皇子,过来喝甜汤了。”吴公公提着一个食盒来到赵熙的屋子,笑呵呵道。
赵熙爱吃甜食,但又不能多食糖,所以每日如妃都会亲自做些甜汤让人送来给赵熙喝。
赵熙正在做今日太傅留下的功课,闻言放下笔站起身,见一旁的小内侍咂巴着嘴,他笑道:“小豆子,你也想喝甜汤对吗?”
叫小豆子的内侍也才五岁大,是如妃特意给赵熙挑选的玩伴,赵熙很喜欢他,平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他。
小豆子是个贪嘴的小胖子,一见到吃的就迈不开腿,听说有甜汤,两只小眼睛已经盯在了食盒上,听到赵熙问他,他一个劲点头,“八皇子,奴才想喝。”
“那走吧,我们一块喝。”赵熙拉起小豆子高兴的走到桌子前,“吴公公,先给小豆子一碗。”
吴公公知道他们主仆二人感情好,笑着应了声好,先盛了一碗给小豆子,然后才给赵熙盛。
小豆子接过甜汤便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赵熙笑着道:“小豆子,你慢些喝,别呛着了,这还很多呢,你要是不够再让吴公公给你盛就是了。”
“就是,这狼吞虎咽的像个什么样子?好像咱们这饿着你了似的。”吴公公嗔骂着,将一碗甜汤递给赵熙,“八皇子。”
赵熙接过,“谢谢吴公公。”
“哎哟,八皇子您太客气了,您是主子奴才伺候您是应当的,哪敢当您的谢?”吴公公受宠若惊道。
赵熙冲他一笑,“母妃说了,吴公公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一定要客客气气的对吴公公。”
“如妃娘娘言重了,伺候八皇子是奴才的份内事。”吴公公脸上都笑成了褶子。
他心中对如妃十分敬服,在这宫中,也只有如妃能对他们这些奴才这么重视的,其它人可从来不会把他们当人看,非打即骂,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如妃就不一样了,平日待他们温和客气,打赏更常有的事。
只可惜如妃只是一个妃子,八皇子也只是一个皇子,不然的话,他们这些奴才的日子就好过了。
赵熙笑了笑,端起甜汤就要喝,却在这时,啪的一声,小豆子将碗摔在了地上,小豆子也一脸青黑的倒在了地上,赵熙手吓得连忙将碗放下,蹲下身急喊,“小豆子,你怎么了?小豆子,你别吓我啊。”
“八、八皇子,奴才、奴才肚子好疼啊……”小豆子捂着肚子直打滚,不多时吐出一口黑血来,晕死过去。
赵熙吓得脸都白了,“小豆子,你醒醒,你快醒醒,你怎么了呀?”
吴公公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王德急匆匆进了宣政殿。
文成帝正在看折子,闻言沉了脸道:“何事惊谎?”
“皇上,八皇子出事了。”王德喘着气道。
文成帝放下折子站起身,脸色大变。
皇子所。
靳磊一得到消息就来了,正让肖奇将吴公公等人拿了在审问,太医正在小豆子诊治。
如妃正抱着吓傻了的赵熙哭得肝肠寸断。
文成帝一过来,如妃就爬到文成帝面前哭喊道:“皇上,求您放臣妾和熙儿出宫吧,皇宫我们母子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熙儿迟早要命丧黄泉啊。”
“爱妃别怕,有朕在,朕一定查清一切,替你和熙儿做主。”文成帝扶起如妃劝慰道。
如妃转身抱住一脸苍白的赵熙哭道:“皇上,您看看熙儿,他都吓成什么样了?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有人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对一个才四岁的孩子下此毒手?”
“要不是小豆子抢先喝了甜汤,如今躺在那的就是熙儿了。”
赵熙哇的一声哭出来,“父皇,母妃,救儿臣,儿臣好怕,儿臣好怕……”
见幼子吓成这般,文成帝心都要疼碎了。
他看向青黑着脸躺在地上的小豆子,他旁边还有一摊黑血和打碎的碗盏,他顺着如妃的话往下想,猛的就揪紧了心,怒火也控制不住的往外冒,“查,给朕查,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朕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谁敢对朕的皇子下此毒手!”
第99章毒辣宦官5
“是太子殿下,是他让奴才将毒药放进八皇子的甜汤中的,不关奴才的事啊,饶了奴才吧!”
不到一刻史上,东厂已经将下毒之人查了出来。
靳磊命肖奇将人提到文成帝面前,是皇子所一个太监,吴公公的义子小玄子。
吴公公吓得脸白如纸,嘴唇蠕动着就是发不出声来。
文成帝怒得一脚将小玄子踹倒在地,“毒害八皇子,诬陷太子,你有几颗脑袋够朕砍的?”
他对太子给予厚望,不相信这事会是太子所为,说白了,是不愿相信。
小玄子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痛,急忙道:“奴才没有诬陷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给奴才的毒药还没用完,奴才把毒药埋在屋前的那棵桂花树下了,皇上若不信,将毒药挖出来一查便知。”
靳磊立即让肖奇去将毒药挖了出来,让太医一验,正是八皇子所中之毒。
太医道:“这种毒宫中并没有,只要查出出自何处是何人带进宫来的便知幕后凶手是谁?”
“去查,朕要知道真现。”文成帝命道。
靳磊应下,让肖奇拿着毒药走了。
半个时辰后,肖奇回来复命,“禀皇上,已经查到将毒药带进宫的人,那人是宫中倒泔水的太监小林子,他每日都会进出皇宫一趟,那毒药就是他出宫之时在一个名为仁安的药铺买的,随后趁人不备带进宫来。”
“那狗奴才在哪?”文成帝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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