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声音低哑。
阮烟心底掀起巨浪。
周孟言沉默良久,压了心底的情绪,抬手扣住她的发顶,揉了下,微红的眼眶看向她:“以后不许再有这种猜想了,知道么?永远都不可以推开我。”
他刚才听到那些话,心里慌了,生怕她下一刻要把离婚这两个字提出来,害怕连累他,而后选择推开他。
他真的会疯的。
半晌,阮烟轻点了头,“嗯……”
“接下去是不是要继续教我做饼干了?”
“好。”
他松开手,走到另一边的料理台,阮烟转头看向他,边说着话,男人模糊的身影一点点印入她心中。
一整天的慌张难过,就在此刻,慢慢如冰雪消融。
她渐渐勾起唇角。
最后报告结果出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医生嘱咐周孟言的这几天要让阮烟放轻松,心里压力不要那么大,可以外出散散心,去一些空气好环境好的地方,对眼睛的疗养也有帮助。
第二天,周孟言安排好梵慕尼和欧拉两边的事,把接下去一周的时间全部腾了出来。
晚上,他来找阮烟。
“外出散心?!”阮烟听到他说的,很惊讶。
“嗯,我把公司的事安排好了,接下来可以好好陪你,”他坐在她旁边,“就我们两个,一路往西南开,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停下。”
周孟言想着单独去一个风景点,坐飞机过去,可能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带着她自由行,看路上的风景,环境会更好。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来形容。
这一周阮烟也和话剧团请假了,的确她一直待在家会感觉闷。
听到他说的是认真的,阮烟开心答应:“好呀。”
第二天,两人收拾好全部的行李,出门时,阮烟发现原来周孟言备了一辆超级大的房车,里头的设施一应俱全,包括厨房,衣食住行全部搞定,这样就不需要去找专门的酒店。
周孟言没有让任何助理、司机陪同,他亲自开车,阮烟带上可可。
上车后,男人把副驾驶的位置往下放,阮烟可以半躺在上面。
车子启动后,阮烟脸上吹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感受到窗外灿烂的阳光,不禁弯起唇角,周孟言看着她,缓缓道:
“其实我们是去度蜜月。”
“度蜜月?”
“之前那次……没有好好过。”
周孟言想来就很后悔。
那次去国外办婚礼,风景特别美,只是当时他从来没有陪过女孩,都是他忙公事,让她一个人去海边,所以两人像样的蜜月都没有好好过,这次就算补上了。
阮烟莞尔,轻喃:“其实这样感觉比之前更好……”
他闻言,无声笑了。
她喜欢就好。
周孟言没有选择往高速开,而是在国道上,沿着国道,所看到的风景会更美。
换做是以前,两人单独相处,都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但是今天都是周孟言主动在起话题,阮烟和他说了很多的话,越聊感觉有更多的话题。
她发现,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沉默寡言,透过周孟言所看的一切,她可以听到许多他生活的阅历,感受到他的魅力。
一路上,阳光明媚,心情也被烘托得暖洋洋的。
开了三个小时,临近中午,周孟言将车子驶出国道,继续向前,路上,他看到一处风景,而后把车子停了下来,对阮烟道:“下来走走。”
阮烟被他牵下了车,感觉到周围幽静,阳光细细落在她脸上,她感觉自己踩在草坪上,闻到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前面有一片很大的自然湖泊,应该是还没被开发过的,周孟言带着她沿着草坪慢慢往湖边走去,形容着眼前,阮烟光听他说的,都能感觉到这里有多漂亮。
大自然所给的美景,往往不需要人类的精雕细琢。
这里远离市区的喧嚣,更给人一种心的宁静,“我好喜欢……”
“那要不要在这里野餐?”周孟言问。
“你这也准备了?!”
“嗯,你先在这站着。”
男人从房车上拿出一块防潮垫,铺在草坪上,让她坐了上去,而后他拿出准备好的午餐和零食摆了上去,阮烟感觉像是小时候春游一样,开心得像个孩子。
周孟言坐在她旁边,把三明治拿给她,而后解开可可身上的导盲鞍,可可就在草坪上玩耍打滚。
阮烟吃着三明治,就听到男人含笑问:“喜欢么?”
她点头如捣蒜。
风和日丽,波光粼粼,草木清香,无人喧闹。
用岁月静好形容再好不为过。
过了会儿,周孟言拿出相机,拍了几张风景,而后把镜头对向阮烟。
女孩穿着淡绿色的格子裙,黑发自然散落在肩上,眼角弯弯,明眸皓齿。
周孟言:“等你眼睛好了,这些照片可以拿出来看。”
阮烟怔了下,旋即点头。
过了会儿,她主动问:“那你要不要也拍几张?”
“和你拍么?”
她心下一动,“你……要吗?”
没听到回答,下一刻,阮烟就感觉他坐到了她身边,手搭在她身后,柔声道:“抬头烟儿。”
阮烟抬头,他的脸靠近她的脸,而后拍下几张。
“怎么样,我好看吗?”她好奇问。
他无声勾唇,“脸有点胖。”
阮烟:??
“胖了?不行,重新拍!”
她重新拉着他拍了几张,问他怎么样,他道:“还是有点。”
阮烟气鼓鼓,就说要让他删掉,下一刻,她的腰/肢被揽住,男人的身子覆了上来,她就被放倒在垫子上。
他垂眸看着她,喉结滚动,嘴角噙了抹笑,开口:
“骗你的。”
“很好看。”
逗完她,他松开了手,起身,阮烟心跳加速,脸颊泛了一层红晕。
他们在这休息了会儿,周孟言问她要不要继续出发,她说可以,于是两人收拾完东西,又带着可可上了房车。
车子继续往前。
周孟言开着车,阮烟在后面的床上睡了一个小时的午觉,醒来后,她给可可喂了点零食,突然接到了仲湛静的电话。
那头接起,问她:“阮烟,你今天和孟言一起出去玩了?”
她疑惑仲湛静怎么会知道,对方说,看到周孟言发在朋友圈的照片了,就是刚才他们的合照。
一个小时前,周孟言把合照发在朋友圈,引起轩然大波。
这是周孟言第一次对外发他们的合照和阮烟的照片,如若是商业联姻,怎么可能会这样,所有人都猜到,这是他正式的官宣。
刚才在办公室,仲湛静看到万年不发朋友圈的周孟言竟然发了,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他和阮烟的照片,也是他朋友圈里的唯一一条。
照片里,周孟言唇角挂着淡笑,有一张是他在看阮烟,眼底满了宠溺。
如此高调。
看着底下滕恒等人激动的评论,仲湛静心底被狠狠划过一刀。
阮烟回道:“嗯,这几天他带我出来散散心。”
“这几天?”
“他也没说具体的地方,就开着房车走走停停。”她平淡自然的语气,却把男人的浪漫和宠爱道得淋漓尽致。
仲湛静明明猜到了,可还是自虐般的想要来问阮烟。
她脸上笑容渐收,淡淡道:“原来周孟言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是这样。”
“嗯?”
阮烟没听清。
“没什么,那你们好好玩。”
仲湛静挂了电话,再次点到朋友圈的照片,眼底冷了下来。
另一边,阮烟放下手机,慢慢摸索着往前走,周孟言转头看到她,“醒了?”
“嗯,”她坐到副驾驶,盖上薄毯,“你刚才……把我们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了?”
“怎么了?”
她心中情思百转,害羞地摇摇头,“没。”
“以前他们和我说一些话,我当时不相信,现在信了。”
“什么。”
他看向她:“喜欢一个人,就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阮烟被他的话撩得只能红着脸看向窗外。
这人现在怎么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车子渐渐向前行驶,只有大致的方向,没有具体的目的地,但也正是这样,才能发现一些特别的地方。
傍晚的时候,周孟言驶到一个码头旁边停下,带着阮烟下来走走,刚好看到有人正在抓鱼。
这附近住着一些居民,像是一个小城镇,周孟言看着那些人抓的鱼,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而后他让阮烟先回到房车里,而后独自去找那些捕鱼的居民。
十几分钟后,他提着两个袋子回来。
阮烟疑惑他去买了什么,周孟言只说:“今晚的食材。”
“你要自己做?”
他抬眼看她,“不相信我?”
阮烟想起那天的那碗红烧排骨面,憋笑摇摇头:“我特别相信你。”
周孟言捏捏她的脸,而后继续往前开,最后车子停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堤岸边,周孟言搬了个躺椅下来,让她坐在外面,他在厨房处理食材。
阮烟坐在外面听着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回到房车里,男人帮她把桌子收拾好,“马上就好。”
过了会儿,他端着一个石锅放到桌前,阮烟闻到浓郁的香味,“哇好香呀,到底是什么?”
“鱼头豆腐汤。”
他从渔民那买了四斤红鲢鱼头,还有当地人自己做的豆腐等等其他食材,想熬一锅鱼头豆腐汤给阮烟,吃鱼对她的眼睛也好。
为了避免翻车,周孟言先是问了当地的渔民他们是如何做的,而后又打电话给家里的厨师,再次请教一番。
所以这次,应该不会再翻车了。
他坐在她对面,给她舀了碗奶白的汤,“尝尝?”
阮烟舀了一口,送进嘴中,就尝到极其鲜香的鱼汤味,甘甜回味,香醇浓厚。
男人仔细看着她的反应,生怕她又像上次那样皱着眉吐出来。
然而她喝完,眯起眼睛:“超级好喝!”
“真的?”
“嗯,孟言你好棒呀,感觉和上次相比进步了好多,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做的。”
他感觉没有什么比她喜欢更让人开心了,“因为食材好。”
俗话说,千滚豆腐万滚鱼。
“确实好鲜美。”
阮烟吃着鱼头,胃口大开,周孟言让她慢慢喝,而后走到房车外,不知在忙着什么。
阮烟吃完后,周孟言走了进来,问她要不要来外面烤烤火。
刚才他买鱼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个人砍着一些柴路过,他就叫住了对方,买了些柴火。
二月的晚上还是比较冷,他想着两人坐在外头生着火取暖,她会喜欢。
他搬着椅子放在火堆前,阮烟坐了下去,摊开手掌,感觉到热量,而后肩上又被披上一件毛衣披风,“别感冒了。”
他坐在她旁边,阮烟笑道:“我小时候都没玩过这个。”
他握住她的手,往外带了点,“以前小时候我们家经常这样。”
“那时候……是破产之后吗?”
“嗯,当时我们住在农地里的那种房子,冬天很冷,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取暖。”
她柔声问:“那段时间,是不是特别难熬?”
他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当时我父母各处借钱,早出晚归,都在忙碌,因为穷,他们一天只能给我十块钱,包括上学的路费。
当时我们学校刚好要交20块的书本费,我没和父母说,省下两块的公交车钱,每天花走半个小时走到学校,早餐我也省掉,一天吃两顿,中午吃馒头,晚上吃面,有的时候实在很饿,才敢点三块钱的快餐,里头一荤两素。”
阮烟闻言,觉得好心疼。
周孟言说,那段时间,他在学校都是一个人待着,不敢和同学走在一起,因为有些人会笑话他,而且当时他的自尊心很强,吃馒头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看到,因为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取笑。
也正是那段时间,他说的话少了,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
“那后来工厂重新办起来了吗?”
他敛睫:“办起来了,但是当时……我宁愿没有办起来。”
“为什么?”
“有次周末晚上我在家,我妈提早回来了,听她说我爸还在工厂忙,我就想着去找找他,拿着攒着的钱买了一块饼,想送给他,后来我去到工厂,就看到我爸和几个男的站在厂子门口,我就听到我父亲在求他们借钱,那些人……”
周孟言滚了滚喉结,眼底如墨,“那些人嘲笑他,说只要他跪下来给他们磕三个头,他们就同意借钱。”
阮烟怔住。
“我爸跪了,磕了。”
那样一幕就如同一根刺,永远扎在周孟言的眼睛里,他想冲上去拉起他父亲,可是他知道,如果他出现,对于父亲的尊严来说是更大的伤害。
这种灭顶的羞辱,他只能一直埋在心底,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
阮烟闻言,也终于明白周孟言的性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之所以性子会变得这么冷淡,用利益的眼光去衡量所有的一切,包括婚姻,就是因为曾经的这次破产,让他看到了世态炎凉、众叛亲离,他明白了如果没有钱,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只有名与利,才会让他有安全感。
他才想要早点接手公司,拼命赚钱。
阮烟侧过身,抬手轻轻抱住他,靠他肩头,安抚道:“没事的,就让那些都过去吧……爸爸很伟大,虽然这样做了,但是这一点都不代表他低人一等,而且现在你这么优秀,那些势利的人只有被你看低的份,他们甚至不配站在你面前。”
就像她当初说的,这些东西如果没有击垮他们,就会让他们变得更强。
她的举动仿佛在告诉他,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男人抬手,无声揽住她。
感觉心底的冷意,被女孩的拥抱一点点化解。
治愈伤口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爱和陪伴。
春意盎然,早晨的阳光再次落在地上,周孟言带着阮烟继续向前驶去。
从中国的东南往西南驶去,一路上看着各样的美景。
有的时候周孟言会开到城镇,带着她下车逛了逛镇里,吃一些当地美食,有的时候他们会开到海边,阮烟喜欢踩水,他就陪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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