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辰不太喜欢她那不达眼底的笑容,不过,她今日主动过来与他示好,他很受用。
“既是阿玦做的,朕定要好好尝尝的。”他勾起嘴角,声音低沉。
她将什锦粥送到他的面前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和她吵架后,差不多才过了两日,他感觉像两个月那么漫长,甚是难熬。
顾之溶抬起双眸看他,他的眼睛里面像盛有两团火。
她的笑容微僵,转而,她使劲挣开他的手,行了一个告退礼,“陛下慢用,臣妾先回去了。”
不待他说什么,她已经抬脚,快步走了出去。
沈君辰看着落荒而逃的顾之溶,捏着勺子的手收紧,暗暗出神。
***-***
直到夜间,雨都还未停歇。
顾之溶喜静,便屏退了宫娥们。
时至秋末,今夜天气微凉,顾之溶披了一件外袍,独自一人坐在寝殿外室的小榻上,头放在膝盖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听着窗外隐隐的雨声,暗暗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亲启红唇:
“......
月色绕着蒹葭
倚楼望小舟
苦叹浮生年华
离愁湖中的残魂
怎么都越不过篱笆
往事牵挂
......”
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少蝉,未曾仔细去听脚步声的轻重,依旧看着窗外的夜色,并未回头。
她说,“少蝉,你去歇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回应她的,是一室的静谧和窗柩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顾之溶狐疑的转过头,一身明黄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旁,约莫三步远的距离。
她还未看他的面容,便已经知晓站着的人是谁,她忙下榻,披在身上的外衫掉落在地,她却无暇顾及,迅速穿上鞋子接驾,“臣妾见过陛下。”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她起身。
“往事牵挂?”沈君辰看着微微福身的清泠女子,她正低着头,动作标准规范。
头顶上传来他的疑问,顾之溶站起身,抬头看着他。四目交汇。
沈君辰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使她的头抬得更高,他低下头凑近她,“你是在牵挂他吗?”
他定定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
时光流转。
犹记得,那时他还是南乌的瑾王,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他掀开她的盖头时,她眉开眼笑,叫他廷渊。
他默然,面色平缓无波的看着溢满笑容的她。
那时的他在想,想来,其实她喜欢的人是叫廷渊,大概他和廷渊长得有几分相似,她才会认错了人。而他们二人是赐婚,皇命难违,她才不得不嫁给他。
过了一会儿,他记得曾对她说过一句话。
他说,“其实,最无辜的人是你......王妃以后还是称呼本王为王爷吧......”
他们成婚半年左右,某日,她忽然笑意盈盈的问他,“廷渊,你最喜欢什么花?”
他一脸沉静,“太子妃可是认错了人。”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去。
***-***
而此刻,如此近的距离,顾之溶能清晰的闻到酒香味和他身上的龙涎香味,他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芙蓉面上,令她不禁脸颊微红。
其实,那段押韵的句子,是顾之溶从宣王妃舒浅妤口中得知,她刚刚不过是看着夜色,闲得发慌,才会脱口而出,未曾去想其中的深层含义。
如今,看着沈君辰近在咫尺的脸,顾之溶不知该如何作答。
许久未得到答案,沈君辰不禁蹙眉,眉头紧锁,“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陛下,您喝多了。”顾之溶听见他说着胡话,陷入沉思。
他口中的她会是谁呢,难道,他将她错认成其她女子了吗?究竟会是谁呢?
此时,他脸上露出柔情,也有她看不明白的情绪,似苦涩,似伤情,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伤情的神色。
他的左边眉毛上有一颗小痣,此刻,他的眉头紧锁,眉拧在一起。
她的心头一阵酸楚,不自觉抬手抚上他的眉梢,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
顾之溶刚触及他的眉,便被他一只手握住。
略微粗糙的手是温热的,轻轻握住她的柔荑。
只见他的眼神一暗,看着她的眼神由苦涩变为......等等,这个眼神,似醉酒,似迷蒙,似灼灼又热烈如火焰......
沈君辰将她揽入怀中,低头轻吻着她的额头、眉眼,悱恻缠-绵。
窗柩之外的雨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窗柩之内的烛火,时而随风摇曳,时而平稳的燃烧着。
室内有暧昧的气息萦绕。
温热的吻落在顾之溶的额头上,顾之溶心中酸酸胀胀的,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别的女子?
“陛下,您醉了。”顾之溶睁着眼睛,保持着五分理智,提醒着他,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环在她纤腰上的手又箍紧了几分,他将性感的唇移至她的耳边,用暗哑的音色细声说道,“不,阿玦,朕没醉。”他现在很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除夕快乐!过年好~
皇桑要干大事了......
小可爱们,今天还有一更,下章很甜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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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皇桑:今夜身子可方便?
阿玦:……
害羞的低下头,默然不语,微微点头。
司澈:陛下,微臣助您追妻有功,求赏赐.jpg。
皇桑:今日朕龙颜大悦,晚些时候给你送三十个美人过去。
司澈:陛下,还有其他选项吗?
皇桑:有。
司澈:敢问陛下,是什么选项?
皇桑:你可以选择要或者不要。
第22章怪朕鲁莽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顾之溶的耳际,她的耳根处酥酥痒痒的,面上染了一层红晕,她的内心冰火两重天,他叫她阿玦,是不是意味着他并没有认错人?
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他感觉到怀里的她不自觉微颤了一下,所见之处是她白皙的脖颈染上了一层粉色,白里透粉。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体内一股火气蹿了上来。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一下又一下落在的她的脖颈处,她的芙蓉面瞬间绯红,神色紧张又恍惚,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
他抬起头,面色绯红的她正怔怔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的双眼变得通红,抿了抿唇,
她绝美的双眸勾魂夺魄,他觉得这样的她千娇百媚。
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目光躲闪,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咬牙道,“阿玦,不要这样看着朕。”他说话的嗓音沙沙哑哑。
话落,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畔,她的唇畔又香又软,触感娇嫰,令人流连忘返。
顾之溶被他蒙住眼睛,黑黑乎乎又迷迷糊糊,内心也是恍恍惚惚,她的眼睛在他的掌下眨了眨,他口中淡淡的酒香味隐隐传入她的口中。
不要怎么看着他?顾之溶心中不明白了。
他并不满足于只在她的唇畔辗转,灵巧的舌撬开她的皓齿,探入她的口中,缠上她的舌时,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传入他的耳中后,抱着她的手收紧再收紧,相拥的二人几乎密不透风,他体内的火气蹿得更急更猛烈,其势汹汹,他的呼吸变得又粗又重,不经意间在她的唇上咬了下。
她吃痛,皱眉,抓着他衣襟的柔荑推他,却推不开,她从唇齿间蹦出句话,断断续续,“为......唔......为何要......唔......要咬臣妾?”
他抬起头看她,不答,而是细声问她,“今夜身子可方便?”他的双眸中有火焰在跳动。
顾之溶默然不语,羞涩的低下头,脸色更加通红,片刻后,微微点点头。
沈君辰眸色一暗,将她打横抱起,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瞬间落入他的怀中,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他抬脚便往寝殿的内室走去......
这夜,注定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窗棂之内一室旖旎,窗柩之外的雨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下得更急,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隐隐传来喘息声和嘤咛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柩之内的喘息声和嘤咛声终于回归平静。
......
沈君辰看着牀榻上零碎的血滴,如朵朵梅花盛开在被褥上,令他有点手足无措。
“很疼吗?”沈君辰的眼中含着心疼和懊悔,声音带着缠-绵过后的暗哑,显然他意犹未尽,却又不得不偃旗息鼓。
“很疼。”
风情万种的顾之溶微闭着双眸,精疲力尽的躺在牀榻上,眼角余有泪痕,脖颈上余有红痕,锁骨精致,小巧的肩膀处青青紫紫,锦被掩去了下面的春-光。
“阿玦,怪朕鲁莽,朕现在就命人去太医院给你拿药过来。”音落,沈君辰转身往外走去。
什么!去......去拿药?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啊喂?!
顾之溶猛地睁开绝美的双眸,藏于锦被内的手费力的骤然伸出,及时拉住了他的手,“别,陛下,臣妾没事,躺会儿就好。”
靠,说这事儿可难为情了。
顾之溶内伤啊,脸红到脖子根。
沈君辰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拉着他的那只玉臂上淤青紫红,他记得,其实自己也没使多大的劲儿,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他转身看着她,许是由于害羞,她的脸色变得通红,看着他的眼神也有点躲闪。
他眉宇间含着喜色,试探性的问,“真的不用?”
“不用。”顾之溶放开他的手,动也不想动,连说话都觉得很是费劲。
既然她都说不用,那么问题应该不大,沈君辰将她的手收入锦被内,将被子再往上拉了拉,“阿玦没事就好,朕先去沐浴,一会儿就回来。”
音落,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后就走开了。
待沈君辰离开后,顾之溶又趟了片刻,忍着火辣辣的疼痛起身,下地的时候,双腿打颤,白皙的皮肤上有斑驳的痕迹,她捡起地上的中衣套在身上。
她将被褥亲自重新换了一套,动作迟缓。
待她快要换好的时候,沈君辰走了进来。
沈君辰看见她一人在那儿忙活,便开口,“阿玦,吩咐下面的人来做就好。”
顾之溶的耳根“腾”的一下就红了,“臣妾......还是臣妾自己来吧。”
沈君辰知她定是害羞,便不再多言,眉毛愉悦的挑了挑。
说话间,顾之溶已经换好了被褥,她转身,低着头缓步走过来,“陛下,您先歇息,臣妾先去沐浴了。”
这话说出来,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意识到这一点,她耳根更红,未不待他说什么,已经抬脚出去了,走路的步子有点别扭。
沈君辰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
汤池内,浓雾袅袅。
顾之溶微闭秀眸,靠在池边,闭目养神。
她肩若削成,从浓雾间隐隐能看见她肩膀上的青紫,也不知在池中呆了多久,直到少蝉再次进来提醒她该出来了。
待少蝉出去后,她才懒懒的从池子里面起身,双脚微微发抖,就算皮肤泡得开始发白,还是掩不去身上的痕迹。
她缓缓走出汤池,从一旁的架子上拉下寝衣穿好。
......
大概卯时初,屋外的雨依旧未停歇。
顾之溶回到寝殿时,看见沈君辰趟在牀榻的外侧,闭着双眼,想来已经睡着了。
她灭了灯,回到牀榻上,掀开被子躺下。
刚趟下,就被他拉入怀中,她身子一僵。
“陛下,您还未睡着?”语气紧张。
“未曾。”沈君辰睡眼蒙蒙的眼逐渐清澈,他的目力很好,看着怀里的她,他的呼吸略微粗重,感受到她紧绷的身子,他轻声安抚着她,“阿玦不必紧张,朕不动你。”
因她以前未经人事,初逢雨露,刚才战得正激烈时,她垂泪求饶,他怜惜她,只得退场。今日他暂且休战,日后他们来日方长。
他轻声细语的开口,“阿玦,叫朕归庭。”
归庭是他的养母也是她的姨母宋夫人给他起的,以前,一般只有极其亲近的人或者长辈才会直呼他的名,后来,他成了南乌的一国之君,几乎没有人再这样称呼过他。
“这......陛下,臣妾......”顾之溶的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一方面,碍于身份,这样称呼他不合规矩;另一方面,他将他们初次相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不喜她,她更不能这样称呼他。
以前,她对他好时,他不怎么搭理她。
如今,他忽然对她好,实在是令她受宠若惊,她分辨不清他对她的情意究竟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现今这宫中,也只有你才可以这样称呼朕了。”沈君辰的手在她的下颌处轻轻摩挲。
“......”顾之溶哑然。
见她沉默不语,沈君辰轻轻叹了口气,“阿玦今日也累了,快歇息吧。”说完,他已经闭上双眼。
见他真的只是抱着她睡觉,她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
翌日,阳光明媚。
顾之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旁边的位置早就已经空了。
gu903();她起身下床,脚沾地的时候,双腿疼得隐隐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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