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
他一时听得有些手痒,又赶忙告诫自己,今天的自己是来正式工作的,而不是来打牌的。
于是在欢快的乐曲伴奏下,心理医生不动如山,本地医生神色诡异地检查完青年的情况,便不善地瞪了心理医生一眼在心里暗骂他把青年带成什么样了然后皱着眉头,磨磨蹭蹭地离开了病房。
闲杂人等已经退场,现在,就是心理医生表演的时间了。
他熟练地拉了个小板凳,坐到了青年身边,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说:您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神色肃穆深沉,却不知道为什么,透着一股搞笑的味道。
青年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的举动。他犹豫着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停顿了一下,就把手机关上了。
随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心理医生就跟个电影里面的炫酷间.谍似的,他怅然地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猜到的?
青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心理医生微微惊了:这么快就猜到了?
青年嗯了一声,说:你有口音。
这里一处南方小县城,基本上所有人说话都吴言软语,又侬又甜的,就心理医生一个人带着一口北方口音偶尔泄露的那种。
怎么说呢,他的普通话还怪标准的,但是就是有时间,口音会从各种奇怪的地方侧漏出来。
那违和感重的
心理医生受到了来自病患的无情一击!
他失落道:真那么明显?
嗯,明显。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就跟一对老朋友似的,心理医生长叹一声,忍痛略过了这一茬,说:行吧,那你猜猜,我是谁雇过来的?
就那么两三个人。
青年却兴致缺缺,他说:不过应该不是谢溯,嗯是严昶景雇的?要不就是黎温朝。
他在念到这几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毫无波动,连一点儿负面的情绪都没带。心理医生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挑起眉头,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哟,猜对了,我是严先生长期雇佣的。
青年便嗯了一声。
他脸上没有任何神色,情绪稳定得像是一潭深湖,心理医生停顿了几秒,忍了忍,才忍住没叹出气来。
他说:你应该也猜到我来干嘛了吧。
青年便又嗯了一声,他直视着对面的人的眼睛,说:是因为这个?
他抬了抬手,手臂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纱布,下面隐藏的伤疤狰狞而丑陋,心理医生看过他换药的时候的情景,也就知道那倒疤痕的真面目。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青年的眼睛。
他的眼瞳颜色很黑,没有一丝杂色,就是纯粹的乌黑。
但是在这个时候却莫名的显得非常清楚,他的眼睛亮极了,简直像是两汪清澈的泉水。
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毫不掩饰的看过来,竟然让心理医生下意识的回避了他的视线。
但很快,医生就反应了过来。他叹了口气,说:唉,怎么就想到自杀了呢?青年便笑了笑,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快乐,前所未有的健康,他说:我想的很清楚,不是受到了刺激。
我也看出来了。
心理医生苦笑了一声,他说:你没什么毛病。
没有心理上的问题,甚至比绝大部分正常人都健康。但是如果真的健康,又怎么会做出自杀的举动呢?
我仔细考虑了好几天。
青年却像是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他说:我想了想,在想之前活着是为了什么。之后我忽然想明白了,我本来就是不应该来的。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这一点,应该也就不用再在这里带着受苦了。
他轻轻笑了笑。
这个笑容实在是太清澈,简直温柔得像是春日午后里的一束阳光,心理医生在他身边蹲了几天,也还是免不了被青年惊艳到,他实在是觉得很可惜,像是青年这样的人,世界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他要是走了,还有谁能笑出满春的灿烂花开呢?
你需要治疗。
心理医生这么说,他说:转院到我那边?
青年便略带惊奇地看他,说:你觉得我需要治疗?
我感觉不需要。
心理医生说:但是你这个想法,得扭一扭,哎,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想干的事情?
青年便是摇了摇头,说:我只想快点走。
他们的谈话氛围实在是轻松愉悦,甚至是是称得上有趣的,但是在门外的人却并不这么觉得。
严昶凌本来是在外面一直坐着的,但是在医生进去了之后,就站到了房门口,听着他们谈话。
和他一起的严昶景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严昶凌就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偷听。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但是慢慢的,他听着医生和青年的话越来越偏,脸色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等到青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便忍无可忍,直接打开门,高提高声音呵斥:你在说什么胡话?!
严昶景本来是坐在外面的,严昶凌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也来不及阻拦,但是实际上,他本身也没有多少阻拦的意思,只是从站了起来,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进去。
但是这样的犹豫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有了决断。
严昶凌或许是破局的办法他是几人之间,最有可能得到青年理解的那一个也可能是几人之间,最被青年所厌恶的人。
因为他做的事是最少的,甚至可以说,除了那个晚上,他就几乎做过没有对不起青年的事情。
但是青年的生命轨迹从一开始,也是因为他,才会扭曲的。
现在的隐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青年已经猜到了医生背后的雇主是谁,就算严昶凌出现在他面前,也只不过是某种会发生的既定事实提前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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