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攸子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院中带领着魔兵的樊崇身上,樊崇打了个激灵,朝身后的魔兵摆了摆手,魔兵们迅速的退了开来,让出了一条道,而樊崇则绕开了萧琏璧,小跑到了覃寒舟身边。
萧琏璧跟在戊攸子身后,一语不发的往前走着,刚踏出院门便听到身后传来樊崇的惊呼声,快将为魔君看过病的那位大夫找来,快去!快去!
萧琏璧闻言,整个人猛地僵直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回走,前方的戊攸子却在此刻唤了一声,琏璧。
萧琏璧握紧衣袖中的拳头,应答道:师尊,走吧。
戊攸子收起了手中的剑,目光悠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轻挥了一下衣袖,二人便化作一道白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覃寒舟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望着那道蓝色人影消失的地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樊崇在一旁搀扶着他,又气又急的道:别笑了!别笑了!你要吐多少血啊!为了那样一个不珍惜你的人你犯不着啊!
覃寒舟用手背擦了一把唇角残留的血迹,弯腰将地下的那张银色面具捡了起来,重新戴在了脸上。他唇角的笑意未褪,此刻带上了这张有裂痕的面具,脸上的表情看着竟像是在哭。
他推开了樊崇的搀扶,摇晃着身体自行走了出去,也不知是要去向何处。然而一脚刚跨出门沿,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侧方倒了下去。
萧琏璧被戊攸子带回了暮朝峰自己的院落中,脚一落地,便看见院中那棵熟悉的槐树,浑身长满了茂密的枝叶,虽然还没开花,但萧琏璧却能想象出它开花的样子。
戊攸子看了他一眼,进来。说着便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萧琏璧立刻跟了上去,等进去时,戊攸子已经坐在了书房的主位上,正一语不发的打量着他。
萧琏璧心神不宁的站在一边,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此前在不寐城里,覃寒舟说的话。
戊攸子沉默许久,终是开口,五十年前,为师一出关便听闻你殒身于奎宿秘境。起初为师是不信的,直到看见你幼时,为师用你的一丝神识做成的长明灯熄灭了,这才不得不信。
人死灯灭,神识具散,便再无一丝生还的可能。
萧琏璧恭敬的立在一旁,垂眸不语。戊攸子见状,却是叹了一口气,为师生平做的最大一件错事,便是在闭关前将覃寒舟托付于你。
萧琏璧倏的抬起头,师尊?
戊攸子摇了摇头,是我太过捕风捉影,听信了旁人的闲言闲语,这才让你为了覃寒舟尝尽了苦楚。若我没有将他托付于你,你便不会在宗门大比上拼上性命也要护着他,更不会为了救他而死在奎宿秘境里。
前段时日你的长明灯忽然亮了起来,为师便探寻着你的灵力而去,今日,没想到竟真的能将你带回来。戊攸子似乎愧疚到了极点,一向笔直的身躯竟在此刻塌了下来,幸好你还活着,是为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萧琏璧愣了愣,随后连忙上前解释道:师尊没有对不住弟子,寒舟是弟子的师弟,即便没有您的嘱托,我也会护他周全。师尊你切莫自责,折煞徒儿了。
戊攸子却摆了摆手,覃寒舟已被我逐出师门,你不必替他说情。
萧琏璧原以为戊攸子在冰室中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毕竟一时谁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徒弟背着自己成为了邪魔外道的首领,可现在听对方这么说,分明是铁了心不打算认覃寒舟了。
寒舟虽然成了魔族的魔君,可他什么也没做过,难道师尊你也要以仙魔殊途,正邪不两立来评判你的弟子吗?萧琏璧为覃寒舟辩解道。
他什么都没做过?他只是没脸在你面前提罢了!戊攸子倏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直视着萧琏璧道:被关在恶风崖上不足两月他便私自出逃,跑到赤穹峰上挑断了沧水师兄的手筋脚筋废了他的修为,最终还杀了他!连夜还盗走了宗门至宝苍挽剑。这些恶行,还不足以为师对他评头论足吗?
我不信。萧琏璧摇头道:寒舟不会做出这些事的,我不相信。
一定是哪里有误会,寒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师尊你莫要被
戊攸子开口打断,他手中的那柄苍挽剑,你作何解释。
萧琏璧满腔为覃寒舟辩解的话都被苍挽剑三个字给打乱,苍挽剑在覃寒舟手上,是不争的事实。
戊攸子拍了拍他的肩,不仅是沧水师兄的仇,还有覃寒舟对你所做的那些事,为师也会在他身上为你一共讨回来。
萧琏璧不解的抬眸,他对我做了什么事?师尊你莫要误会他。
戊攸子闻言脸色竟突然涨红了起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一掌拍在案桌上,震的上面的茶具叮叮作响,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痕迹,为师虽是修的无情道,但也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戊攸子没说出口的是,他在进冰室时便瞧见了覃寒舟和萧琏璧二人正欲行那档子事,但碍于徒儿的颜面,他这才作罢,没有直言。
萧琏璧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凌乱不已,衣襟欲遮不遮,露出来的痕迹尽是些难以启齿的颜色。
萧琏璧的脸色瞬间涨红了起来,被长辈撞破这种事情,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太尴尬了。他连忙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襟,试图遮挡胸前的这些痕迹,却因为太过慌乱,理了半天仍旧凌乱。
戊攸子见状叹了口气,琏璧,宽心些。师尊定会让覃寒舟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萧琏璧绷紧了唇,半晌,开口道:我是自愿的。
戊攸子愣了愣,像是没听清,琏璧你说什么?
我是自愿的。萧琏璧突然跪了下来,红着脸道:我是自愿和师弟做那些事的,师尊不要误会了他。
戊攸子后退半步才稳住了身形,你莫要为了给他求情甘愿诋毁自身,你手上戴着的铁链,为师看见了。是他强迫你的。
不是!萧琏璧将头埋的更低,不是他强迫我的,是我自愿的,铁链也是我自愿被他锁住的。
你为何要这般做?!戊攸子无法置信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萧琏璧,他的徒儿一向懂事,从未做过离经叛道的事情,这简直让戊攸子不能相信。
我萧琏璧我了半天也没憋出个下文。
戊攸子又气又急,你究竟是因为什么?琏璧你倒是说啊!
萧琏璧突然抬起了头,脸色仍旧红成了一团,但眼神却不偏也不躲,直视着戊攸子,我喜欢他。
我我喜欢师弟。
戊攸子被这番话震的身形一个不稳,坐回了椅子上,望着下方的徒儿,久久不能回神。
萧琏璧见状,踌躇着又说了一句,寒舟寒舟也喜欢我,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
戊攸子反问道:他恶行昭章,即便这样你也还喜欢他?!
gu903();他不会做这种事,即便苍挽剑在他手中,也不能断定是他害了沧水师叔的性命。萧琏璧跪在地上,眼神坚定,一字一句的道:我相信寒舟,请师尊明察,莫要因为莫须有的误会而伤了师徒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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