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琏璧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奈何万俟玦这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说出来的话就像是笃定了自己会爱上他一样。萧琏璧忍无可忍,索性撕破脸皮把话说绝,驳了万俟玦的面子,绝了对方的念想。
爬墙?断袖?万俟斛抱紧万俟玦的脖子,眼中闪着疑惑的光,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是要翻墙和撕袖子吗?
萧琏璧沉着脸没说话,倒是万俟玦稍显慌乱,朝万俟斛道:这些话只能长大了才能说,斛儿现在还小,赶紧忘掉。
万俟斛挠了挠头,过了一会儿说,父亲,斛儿忘不掉爬墙和断袖怎么办啊?
万俟玦被噎到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对万俟斛解释。萧琏璧冷眼旁观,半晌走进了里屋,不再搭理外面的二人。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万俟斛哼哼唧唧不满的声音,还有万俟玦温声细语安抚的声音。
萧琏璧头昏沉的厉害,没有细听,只听到一阵关门声便以为是那父子二人已经先行离开了,正想要回床榻上再躺一躺便看见万俟玦只身一人走了进来。
万俟玦嘴边那抹常含的笑意已被隐没,脸上此刻的神情教人有些难以捉摸。萧琏璧戒备的盯着对方,问,你还要做什么?
万俟玦上前几步与他平视,开口道:往后那些话,别在斛儿面前说。
萧琏璧脸上鲜有的露出了几丝讥讽的神态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俟殿主应该不会没听过吧。
万俟玦听后怔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萧琏璧警惕的看着对方,你笑什么?
万俟玦收了笑,道:莲霄你不长居不寐城,对我从前的事迹没听说过也是情有可原。
我没兴趣。萧琏璧背过身就要往外走,和万俟玦在一起多待一秒钟都让他觉得厌烦。
欸欸,莲霄你这是要去哪儿?万俟玦及时挡在了萧琏璧面前,阻拦了对方的去路,你可是不愿听我以往风月场上的事迹,听了吃味?
萧琏璧气急,却也没答话,他知道万俟玦故意说这些话就是为了逗他生气,惹他发怒,所以他更不能如了对方的意。
万俟玦见萧琏璧没搭理自己,许是看穿了他故意逗弄的心思,便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放柔了语气道:莲霄,不论我以往有过多少风流韵事,但此时此刻,我对你的心意却是日月可鉴的。
萧琏璧听着万俟玦这些肉麻露骨的话语,心中对对方的厌恶之意瞬间又增长了数倍,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放我走,这些话还是留给那些想听的人听吧。
他现在觉得万俟玦就是一只绕着他飞的苍蝇,怎么拍也拍不走,怎么看都心烦。
什么时候放你走万俟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半晌偏了偏头,缓缓道:自然是等你与我互诉过衷肠之后。
萧琏璧忍无可忍,猛地往前攥起万俟玦的衣领便要抡起拳头往对方脸上招呼,然而拳头还没碰到万俟玦的脸,萧琏璧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血气上涌,他撑着一旁的柱子稳住了身形,却突然感觉喉头一甜,一口暗红的血便猝不及防的从他口中涌了出来。
莲霄你这是万俟玦惊愕的睁大了眼,伸手想去扶萧琏璧却被萧琏璧一把甩开。
萧琏璧厌恶的半阖着眼看向万俟玦,气若游丝的开口道:这不正是万俟阁主想看到的吗?封住我的修为,让我被体内的旧伤一点一点折磨致死
万俟玦愣了片刻,蹙眉道:我并无此意,封住你的修为只是想减少些麻烦。没料到你竟身负这般严重的创伤。
萧琏璧疼的四肢发颤,一百多年前在宗门大比时自己捅自己的那几十道旧伤埋下的隐患,在此刻一下子席卷了他的身体,他只觉自己疼的连站都站不稳了,眼前的景象也模糊的发黑,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意识之际,正准备在识海里感应系统屏蔽他的痛觉,便感觉体内的疼痛开始渐渐变淡。
右肩的位置正被一股暖意所覆盖,那暖意穿过他的四肢百骸,源源不断的向他体内的丹田处聚拢,那是他被万俟玦压制的修为,正在一点一点的回涌。
萧琏璧抬起眸瞧了一眼自己的右肩处,便看见万俟玦的手掌抵在那里,口中默念着什么术法,忽明忽灭的蓝光正是从那里窜进他的身体里。
良久后,万俟玦才收回了手,随即扶着萧琏璧往床榻处走去。萧琏璧全身都没有力气,便只能由着对方搀扶。
起初还以为万俟玦乘机对他做些什么,万幸的是对方将他扶到床榻上去之后什么都没做,仅是立在床榻前垂眸看着他,开口道:你的修为我还给你了一些,应该能暂时抵御你体内的旧伤。
萧琏璧眼光微动,试着凝了凝体内的修为,果不其然,手掌中立时窜出一点蓝色的光,然这光持续的时间不过眨眼便熄灭了。
萧琏璧望着手掌中陡然消失的蓝光,有些发怔。
万俟玦见状,解释道:我只恢复了你三成的修为,稳住你体内旧伤不复发尚可,别的便是不行了。
萧琏璧握紧手掌,侧过了头,良久,轻声朝万俟玦道:你出去罢,我想休息了。
万俟玦手中何时不知多出了一块丝帕,他拿着丝帕俯下身想替萧琏璧擦去唇角残留的血迹,却被萧琏璧倏的躲开了,万俟玦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倒也没太在意,将丝帕放到了萧琏璧手中,安心休息,我晚些会派大夫过来替你看看。
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萧琏璧说完便掀开锦被直接躺了进去,背过身没再多看万俟玦。
万俟玦见萧琏璧这幅拒他于千里外的模样,竟没有生气,面上反而露出一个有些难以捉摸的笑来。
他朝着萧琏璧的背影幽幽的开口,莲霄,你对我越是这般冷淡,我便越是想要非得到你不可。
说罢他便替萧琏璧放下了床帏,青色的纱帘将那床榻上的人遮住了些许,若隐若现的只能看得一个大概的轮廓。
万俟玦隔着纱帘望着那道轮廓驻足了一会儿,说: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门开合又关上,萧琏璧细细聆听这一切,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额头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现在万俟玦对他还有些耐心,所以还什么都没对他做,但时间一长之后,再多的耐心都会被消磨掉,继续耗下去吃亏的只有他自己,同为男子,萧琏璧深谙此理。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既然修为已经回来了三成,他必须做些什么。打定主意,萧琏璧试着用体内的灵力凝聚出一只灵力鹤来,传信给覃寒舟告知对方他现在的境况,然而灵力鹤在他掌中只维持了几息时间,便支撑不住破裂了开来。
萧琏璧擦了一把额头上泌出的汗,又尝试了几次,结果每到关键时刻,灵力鹤还是跟初时一样,在他手里扑腾几下翅膀后便消散了。
萧琏璧颓然的坐在床榻上,万俟玦这招的确够狠的,虽然让他暂时恢复了三成修为压制了体内的旧伤,但却让他连凝聚出一只通信灵力鹤的灵力都施展不了,那就更别提施展千行术逃跑了。
恰在此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萧琏璧警惕的向外面看去,那是门开的声音。
哒哒哒的脚步声快速的朝他所在的方向而来,不像是万俟玦的脚步声,萧琏璧心中的戒备便淡了几分,隔着青纱帐瞧去,便见万俟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向他狂奔而来。
万俟斛跑到床沿处一把掀开纱帘,吃力的爬上的床榻,见萧琏璧正目不转睛的瞧着他,忙小声道:大哥哥,趁父亲不在你带斛儿去爬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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