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覃寒舟闻言眼中的情绪又沉了几分,半晌,再一次开口问道:我师兄没和你在一起?
江子浔颔首答道:没错,萧师兄此刻的的确确没和我在一起。
覃寒舟冷笑了一声,你上一次见我师兄还是在百年之前,如今修仙界都只道他已经殒身了,我方才问你师兄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最先关心的不是他是否还活着,反而矢口否认他没同你在一起。
江子浔,我师兄就在你旁边吧。覃寒舟的唇角勾勒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眼角似有若无的瞥向了镜中的一侧,像是透过镜面世界已经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是他让你告诉我,说他没和你在一起的对吧。
萧琏璧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
江子浔垂下眼帘瞧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萧琏璧踌躇了一会儿后,又对着江子浔用口型说道告诉他,你方才见过我一面知道我没死。但是现在我已经走了,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在哪儿。
江子浔默默地寻思了一会儿在明白萧琏璧这一长串话是什么意思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后,还是将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覃寒舟,我方才的确与萧师兄见过一面,但他现在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江子浔一说完,萧琏璧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比划了这么一长串还以为对方听不懂,没想到江子浔理解能力这么强,都不需要他再比划几次。
覃寒舟脸上的神情没有因为江子浔的话发生丝毫变化,身上的怒意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盛了。
半晌,他阖上了眼,像是在压抑胸中的怒意一般,再次睁眼时,他道:师兄,城门口的守卫们有没有伤到你?你一个人跑出城,城外那么黑,还有许多豺狼虎豹,寒舟很担心。
江子浔拿弥镜的手抖了一下,没敢说话。
而萧琏璧胸膛里则一下子被愧疚的情绪填满,他没和覃寒舟商量就这么偷跑出来,只给对方留下了一张简短的纸条。覃寒舟不生他的气反而还担心他的安危,这让他心中觉得又甜又酸,此刻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师兄。覃寒舟隔着一面镜子的距离又叫了一声,回来好吗,我很担心你。
江子浔一个外人,在一旁都被覃寒舟话里含着的情意腻歪的拿着弥镜的手都快不稳了,索性站起身将弥镜丢到了呆怔的萧琏璧怀里,萧师兄,你还是亲自和覃师弟解释吧。说罢便朝溪流边走去,他一个百年光棍表示受不了这种场面了。
萧琏璧毫无防备的接住了江子浔丢来的弥镜,看见镜面中正直视着他的萧琏璧,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覃寒舟借着弥镜中的景象快速的扫视了一遍对方的面容,没看到明显的伤痕,便问道:受伤了吗?身上还有地方受伤了吗?
萧琏璧摇了摇头,我没受伤。
覃寒舟紧蹙的眉头平展了些许,你在哪儿,我现在出城来接你。
你别来。萧琏璧立刻说道。
为什么?
萧琏璧沉吟了片刻,道:我暂时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留在这儿说服点藏山的众人,让他们放弃和魔族开战。
你都知道了?
嗯。萧琏璧道:点藏山的人不出十日便会到达不寐城,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我不能和你回去。
覃寒舟听出了萧琏璧的言外之意,握着弥镜的手指发出骨节颤动的声响,师兄你太天真了,点藏山的人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便放弃进攻魔族的念头的,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你现在还是
我知道!萧琏璧打断了对方,我知道他们不会被我的三言两语说服,但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城池陷入战火之中,更不想看着你成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想要杀死的目标!
其实我很自私的除了你的安危我谁都不在乎。所以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安安静静的待在魔君殿中,看着危险一步一步向你逼近却什么都不能做。即便我的能力很小,没办法阻止他们,但是我想保护你你说我天真也好,傻也好,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寒舟。
萧琏璧将近段时日隐在心底的忧虑全都说了出来,覃寒舟想要保护他,他又何尝不是想要保护对方?在关乎覃寒舟的安危上,他没办法不闻不问,事不关己的坐以待毙,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弥镜另一端的覃寒舟沉默了许久,视线却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另一端低垂着头的萧琏璧,良久后,轻声开口问道:师兄想要保护寒舟对吗?
萧琏璧轻点了点头,覃寒舟见了,突然轻笑了一声,师兄真是个傻瓜。
萧琏璧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瞧见镜中的覃寒舟面上已换上了浅浅的笑意,眉眼弯弯的回望着他,原本冷峻的脸庞在此刻看起来温柔的不像话,师兄既然想保护寒舟那就得再加把劲了,点藏山的人不会因为师兄是上玄宗的弟子就轻易被说服的。
你同意了?!萧琏璧又惊又喜,被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敢置信。
覃寒舟没点头也没摇头,半眯着眼睛道:我只给师兄五日时间,若是师兄不能说服点藏山的人便要乖乖回到不寐城,老老实实的待在寒舟身边。
萧琏璧立刻讨价还价,不行!五日太短了,至少得十日!
覃寒舟挑了挑眉,哦?那就三日吧。
七日不能再少了!
半日。
就五日吧。
覃寒舟满意的点了点头,五日之后,如果师兄不回来,寒舟便只能亲自出城将师兄带回来了。
这是他能忍受对方离开他身边的最大限度了,天知道在听到萧琏璧用一副据理力争又生怕惹他生气的模样说着要保护他的话时,他是多想打破手中这面破镜子,将对方从他触及不到的地方给带回来,绑在自己身边,让对方的心中眼中除了他什么都不能想。
而如今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已经在萧琏璧的心中占据了无法动摇的地位,傻师兄竟然为了想保护他而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去撼动一个宗门。
这种又傻又蠢的做法若是换做别人,覃寒舟定会蔑视的连一个眼角都不会对方,而如今做这蠢事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只让他觉得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他的傻师兄。
萧琏璧其实对说服主战派那一帮人心里真的没底,但他也明白五日时间是覃寒舟给他的最大限度了,所以硬着头皮他也得应下来,好,五天。
师兄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受伤,每天要用弥镜和寒舟说话。覃寒舟叮嘱道:特别是江子浔,师兄一定要提防他。他对师兄的心思不纯,师兄不能让他有机可乘,还要告诉他你已经有寒舟了!
萧琏璧听了前半句还觉得特别暖心,结果覃寒舟越说越离谱他只能敷衍的应了几声,心道即便是江子浔真的对他有什么心思,在听到他胡扯有妻有子的时候也该幻灭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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